与纨绔 - 分卷阅读256

待缱着丝丝热意倾洒新房,四下虽静,却有避之不及的慌乱堵在薛翦胸口,脑海里隐约浮现一幕幕云雨画面。
只消一想,莫名的恐惧感便填压百骸,生了临阵脱逃之心。
恰逢此时,门外传进侍女的行礼声,顷刻便见李聿脚步虚浮地走进来,携带清浅酒香。
微酣的眉眼映烛光下,深邃烨烨,一错不错地拂在薛翦身上,令她本能地向旁边躲了躲。
不过转瞬,小竹便退了出去。
头顶徒然兜下一轮阴影,很快就有一只手将她的下颌扳正,强迫她对上那双清润的瞳眸,嗓音却是委屈,“你又躲我。”
薛翦愣了愣,未及开口,便被他倏然推倒在榻,近乎惩罚地吻上唇间。心跳即止一瞬,热烈又灼痛的感觉从唇舌游走攀爬,一路烧送,周身似燃了火,喷薄欲发。
移时,李聿感受到她不似之前那样抵抗,而是生涩地回应着他,欣喜若狂,狭裹醉意的吻愈渐放肆,滚烫地占有她的每一寸。
红烛高燃,急促的呼吸萦纡在帐中,薛翦一双唇鲜艳欲滴,莹白的肌肤印刻点点梅红,随着那双手时而温柔、时而侵略的揉弄,声音宛如嘤咛,眼前慢慢氤氲上一层湿漉。
半晌,他暗哑绵柔的喘息落了下来。
良辰长夜殆尽,金纱入帐,将熟睡的娇影催得拢了拢眉。稍顷,方懒懒坐起身,缓神半天才招来小竹,问她什么时辰。
顾及敬茶一事,不待答便径自翻衾下榻。
小竹看出她心情不佳,忙走过去伺候盥洗,软声道:“快巳时了,姑爷不让人来扰小姐,说等小姐睡醒了再去敬茶。算算时辰姑爷也当回来了。”
薛翦挑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帘子蓦然打起,自屏风后踅出一抹石青色身影,立于光照下,愈显清梧轩朗。
比之昨夜他的放浪形骸,当真差了天地。
李聿似乎察觉到薛翦愠恼的心绪,笑意自唇边晕开,“母亲那边我已去解释了,你不必担心。”
床前的身影一动未动,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半廓阴翳交织眸底,一如初见那般。
于是踱步上前,目光越过她,微生波澜地撇一眼罗帐,认真道:“昨晚醉意上头,放诞了些。”
复拎起茶壶亲自斟一杯热茶,往薛翦的方向推了推。
“消消气?”
良久,薛翦哼了声,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却不接他的茶,自绕到妆台前落坐。毕竟置的是李聿的气,哪能怠慢了长辈?
小竹偷溜二人一眼,大气不敢出地跟在薛翦身后,默默替她挑拣首饰。
阳光坠满妆台,各式簪钗平经照耀,璀璨夺目。与其后的女子比,竟不及她万一。
李聿稍稍侧身,视线追随在她面上,尽管她不开言,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哄着。
“听说泽安的桃花开了。”
“我带你去看看,可好?”
“你若嫌远,去临州也行。”
“你师父不是在临州吗?”
“江南小镇,大漠平原,凡你意往之地,我都陪你。”
薛翦眉梢微动,偏过头来回望他。
暮春的日头极好,清朗洁净地贴在少年身上,绰约和记忆中一抹含混的影子重合。
“泽安。”她轻轻道,“你去过泽安?”
李聿点头,从袖中取出一轴尺寸尚小的画握在手里,是他今早专去书房取的,本该于昨日送给她。
可惜饮酒误事。
薛翦似在印证什么,和声低问:“是哪一年?”
“元景二十年,四月。”
“归尘湖畔,有一个尤其骄矜的姑娘”
说及此,李聿忽而一笑,缓步走到妆台前将她捞起,把昨日未做成的事补上。
薛翦尚处惊愕,不防掌心接来一卷轴子,堪堪抬首,就听他道:“打开看看。”
画轴轻展,画中的女子手执寒刃,于粼光旁漫剑挥舞,恣意像她,疏傲像她。
落款处题着两行新旧并列的字。
——李聿,元景二十年,四月初七。
——终此一生,唯汝一人,白首不负。
目光触及那劲挺潇洒的瘦金书,端持的心终于柔软下来,踮起脚在他唇边烙下一吻。
从未诉出口的情意,便融在了这枚深切的吻里。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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