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LUST17 ...18

行云影刚刚得到了一杯温水,  人家端水来的警察小姐热情周到,  她不好意思扔下就走,只好站在这儿象征性地喝两口。

        陆长洲抓紧了这个功夫,准备和她多聊两句。

        “面子够大啊行小姐,就这位沙二小姐,  给我们的脸色可够瞧。”陆长洲站在她身边,  微微笑了笑,“这种刺儿头你都能搞定,  你跟沙家很熟吗?”

        “还行。”行云影掀开眼皮看了陆长洲一眼,  “她是你们领导家的亲戚,  你不熟吗?”

        “不熟。我们领导也不会没事儿跟我们念叨他们家的事,  更何况,这次他早急急忙忙回避了。”陆长洲道,“不过我记得他们家挺复杂,你熟的话,  受累给我介绍介绍他们家情况?”

        陆长洲说这些的时候带着一种油腔滑调儿的感觉,让行云影本能的不想理他,于是她抬头看了陆长洲一眼。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  行云影却发现他的眼神和他那不招人待见的语气并不一样。

        陆长洲的眼神很深邃,  乍然一看,  像望进了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潭一样。

        行云影莫名顿了一下,  随后像是丝毫没有感触一样的偏开了目光,表情沉了沉,一句废话都没说,  而是很给面子地开始解答陆长洲的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只不过沙家老爷子有两个太太,导致他们这一辈儿不是一个奶奶养的。不过老爷子还没去世,他们家仍然按同姓的兄弟姐妹一起大排行,二姐沙玉雪,三姐沙玉梅,还有行六的海少儿是一个奶奶,大哥、四姐、五姐还有七妹是另一支。”行云影利落的把沙家分成了两拨,然后摊了摊手,“不过你也懂,他们家家大业大,是非也多,这两支不可能一直这么和睦。”

        “哦,豪门恩怨。”陆长洲很理解地点了点头,“那刚才提到的姐夫,是哪个姐夫?”

        行云影看了他一眼,似是而非地笑了一下:“是二姐的丈夫秦文康。”

        陆长洲漫不经心地问道:“他们感情好吗?”

        “当然好。”行云影道,“他们俩的婚姻可是一段佳话——沙玉雪离过两次婚,两段婚姻都没超过一年,第三段婚姻才遇到秦文康,秦文康虽然当时是个大学教授,勉强能算知识分子,但跟沙家的二小姐比起来,就可以算是一无所有了,当年媒体形容他们的婚姻是‘公主下嫁’——沙家这位二小姐你也见识了,感情不好,她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地一过这么多年不离第三次吗?”

        她说到这里,手里的水刚巧喝完了,她捏着那个一次性纸杯,往前走了两步,十分注意环境地扔进了垃圾桶,这才回过头来看陆长洲:“陆警官,我知道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能帮的也已经帮过了,剩下的路只能靠你们警方自己去走了……既然暖阳哥哥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已经是一句告别了。

        而这句话却让陆长洲猛然顿了一下,他看着行云影,脸上原本那漫不经心的试探却逐渐消失了。

        他眉目英俊,可那种一直被人间烟火掩饰得很好的英武正气,却逐渐冒了出来。

        他没有告别,而是说:“谢谢你。”

        行云影笑笑,点点头表示这个道谢她很荣幸地接受了,回过头正要离开,却听见陆长洲的脚步声在她的身后响起来。

        行云影正要回头,陆长洲的声音却已经在距离她背后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甚至于刻意压低过。

        “很多年以前,在西南边境的枪林弹雨里,有一个女孩告诉我,她只能帮我到这里,后面的路要我自己走了。为了安全,我希望她在原地等我回来救援。但在我执行完任务折回原地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我一直觉得,她是走投无路的惊惶之下,才和我走散了。”

        行云影猝然僵硬在了原地。

        陆长洲没有绕到前面去看她的表情:“行小姐,我是真的感谢你的帮助,但是这个世界上的路千万条,总有一些会通向未知而黑暗的地方,我不希望再有人走岔了。”

        行云影的手无声的抓紧了自己的包,没有继续向前走,却也没有转过身。

        陆长洲微微叹了一口气,正要再说些什么,他那威武雄壮的手机铃声骤然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

        而所有一切紧绷情绪,也都随着手机鼓噪的铃声归于破碎。

        陆长洲皱了皱眉,低头想把手机掐掉,可看到上面的名字后,他毫不犹豫的把手机接了起来:“二阳,你有什么发现?”

        “老陆,我们找到了死者丈夫的堂兄和堂嫂,他们和死者家的关系还不错,多年来一直互有帮助,我给他们看了照片,基本能够确定死者就是高桂芬,另外我们能通过这两人联系到死者的姐姐,有DNA坚定,死者的身份就板上钉钉了。”

        确定死者身份是件大事,陆长洲闻言松了一口气:“那你尽快安排,让他们来平城一趟。”

        “已经在安排了,我们争取今天就赶回去。”冷暖阳似乎给电话换了个手,“另外,我现在就和你汇报一下——我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两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你说。”

        “第一,有关张小燕也就是张紫涵——她在出事前,曾回老家村里过年,当时她表现得很像‘衣锦还乡’,也和亲戚邻居表示过,她很快会接她妈去城里‘享福’,结果没过多久就出了事。”

        这说法和安梦璇的说法不谋而合,陆长洲应了一声表示肯定:“还有呢?”

        冷暖阳继续道:“第二,死者早就知晓张小燕已经死亡的消息,所有人也都知道张小燕确实是意外死亡——这和咖啡店店员说死者来找女儿的说法相矛盾。咖啡店店员不可能集体说谎,所以我认为问题出在死者身上。”

        “死者的堂兄堂嫂也表示,张小燕死亡后,死者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女儿是被人害死的,即使证据确凿,她也不愿意相信,一度总是逢人就灌输‘有人害小燕’这种说法,整个人也有点神神叨叨的。堂兄堂嫂以为死者是因为唯一的女儿死亡而受到了刺激,所以对于她的说法,一向都是不肯定也不否定,以安抚为主,没事儿的时候也经常来照顾她。没想到,死者越来越笃信自己的想法正确,他们一个没看住,死者就收拾了东西,自己跑到平城来找‘证据’了。”

        精神有问题,女儿死的不明不白……

        冷暖阳说的事情,居然又一次毫无预兆地和行云影的推测相合。

        陆长洲的嘴角瞬间紧绷起来,下意识抬头去找行云影的身影。

        可此时平城市公安局的楼道里空空荡荡,那个勘不破的背影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冷暖阳半天没有等到陆长洲的回音,以为自己的手机信号魂飞天外了,对着电话“喂”了几声,才终于唤回陆长洲的回应。

        陆长洲欲言又止,但对着电话,最终也只是说:“回来吧。”

        冷暖阳一天之内,在平城和H省滚了一个来回,整个人都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意思,他带着死者的家属张二伯和张嫂,卡着下班前的时间,赶到法医那边的太平间去认尸的时候,陆长洲已经等在那了。

        高桂芬的尸体之前泡过水,状态不是很好,考虑到家属的心理承受能力,穆成雪先带来了照片,让死者家属辨认一下。

        张嫂看了一眼照片上的衣服,脸上露出一种介于害怕和惊惶之间的表情:“这是桂芬的衣服,我看见她总穿。”

        这句话一出口,她马上就哭了出来。

        穆成雪连忙扶住她。

        张二伯倒是没有哭,只是别过脸,深深叹了口气,用口音略重的普通话对冷暖阳道:“冷警官,来之前,我们还寻思着不是她,不是她……但您一给我看这个照片,我就知道了,肯定是她没错了。”

        穆成雪把张嫂扶到一张长凳上,让她坐下来,考虑到她情绪激动,张二伯没有让她进去认尸体,自己和冷暖阳进去了。

        陆长洲站在太平间外,听张嫂嚎啕大哭了一阵,才逐渐冷静下来。

        她仍然带着哭腔,甚至有几分哽咽。

        “小燕走了之后,她就有点不好了,神神叨叨的,总说小燕被人害了……我就不放心,我说要不你上我们家住两天,她非说不用,后来有两天时间,我都没看见她出门,我找过去一看,谁知道她真的走了……”张嫂目光有点苦,说着说着,突然抓住了穆成雪的手,又哭了起来,“警察同志,桂芬这是被人给害了啊,可是……她又没钱,为什么要害她啊?她的命还不够苦吗?”

        陆长洲给她倒了杯水,让穆成雪给她顺了顺哭得发噎的气,这才在她身边坐下:“阿姨,我们能理解您的难过,我们也希望尽快抓到凶手。我问您几个问题,您如实回答我一下,可以吗?”

        张嫂点了点头。

        “高阿姨生前,应该跟您的关系很不错,据您所知,高阿姨得罪过什么人吗?”

        “不可能……”张嫂抽了抽鼻子,“桂芬是个好人,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遇见事儿只会忍只会让,从来不跟人结仇,她家前些年过得苦,就这样,她也咬住牙,有一分花一分,没找任何人借过钱。有人看她孤儿寡母欺负她,我看不过去,替她出头,回来问她怎么不告诉我……她说怕给我惹麻烦——就这样一个老好人,怎么可能跟人结仇?”

        陆长洲微微皱了皱眉头——张嫂叙述中的死者跟他们原本想象中的不一样,死者去世的时候,身揣价值百万的钻石,而这钻石绝对不是死者从正规渠道得来的。他们讨论过几个回合,觉得这东西是偷来的可能性反而是最大的。

        可是现在,死者亲属的描述显然让这个可能性显得不太成立——死者是个好人,穷困之下借钱都不肯,她真的会上手就偷几百万的宝石吗?

        陆长洲没有把这个疑问说出口,而是继续问:“高阿姨生前为人和善,那张小燕呢?她得没得罪什么人?”

        陡然听见张小燕的名字,张嫂停了一下,这一次说出来的话就不算笃定,甚至可以说很勉强:“没有吧……小燕这闺女才二十来岁,随了她妈,小时候就不爱说话。”

        “不爱说话”和“没得罪人”可是两回事,张嫂的语焉不详顿时引起了陆长洲的注意。

        “听说她十六岁就离开家去外地打工了,这么小的女孩,她在外面做什么,家里人知道吗?”

        张嫂眼神动了动:“去城里打工不就那些工作……当服务员什么的。”

        陆长洲看了一眼,张嫂立刻避开了眼神。

        这个动作完全可以表明,她对张小燕之前从事的“工作”心里有数,只是不想说,陆长洲没有拆穿她:“那您知不知道,她在‘工作’过程中认识过什么人?她没有朋友之类的吗?”

        仿佛是因为终于不用正面的回答张小燕那不算光彩的“工作”,张嫂明显放松下来,皱眉想了想,还真想起来一件事:“有,有,小燕之前和一个朋友一起来过我们村里,没待多久就走了……那女孩子好像是个大学生,我印象挺深的,叫‘小珍’。”

        穆成雪顿时抬头望过来。

        陆长洲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却仍然不由得动作一滞——之前走访安梦璇的时候,安梦璇好像也提起过,张小燕有过一个叫“什么珍”的朋友。

        张嫂和安梦璇的说法不谋而合,问题是,这个“什么珍”的女孩子,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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