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他刚刚…叫我宝贝……106
花洒被关上，樛慕眼中醉态并没有减轻，桃幺怕人摔倒便上前去扶，刚站定在人面前就被整个搂进怀里，干燥的衣物被男人身上的水珠沾湿。
“桃幺。”
男人嗓音很轻。
“我想要玫瑰花。”
桃幺愕然，他撤开些去看樛慕，男人面上带着红潮，眼底迷离，嘴里嘟哝着要玫瑰，不知怎么桃幺总觉得樛慕的表情有些委屈。
桃幺扯过一旁的浴袍给人披上，询问着，“怎么突然想要玫瑰？”
樛慕不说话了，看向桃幺的眼神带着控诉，然后自己摇摇晃晃的出了浴室。
桃幺紧跟其后，能听到男人嘴里还在嘟哝“玫瑰花。”
桃幺虽疑惑但还是在看到樛慕爬上床后翻看手机，很显然后半夜早已没有开门的花店了。
衣摆被扯动，桃幺扭头去看，只见樛慕安静躺在床的一侧，手指还攥着自己的衣摆，颇有一种像小朋友等着妈妈来哄自己睡觉的神情。
桃幺不知怎么心脏一软，这样的樛慕简直稀奇，小表情简直往桃幺心窝子上戳。
衣服被樛慕在浴室里弄湿了，桃幺脱了衣服快速冲了个澡才上床，扑过去捧着樛慕的脸亲了两口。
樛慕直直的看着桃幺，末了道，“好亲吗？”
樛慕语气正常，如果不是眼底浓重的醉意桃幺还真看不出来他喝醉了。
“好亲。”桃幺诚实道，趴在床头认真的看着樛慕。
樛慕翻了个身握住桃幺的手，声音极轻，“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桃幺垂眸轻撮着手里骨节分明的手指，闻言点头，等待着樛慕接下来的话。
樛慕沉默了好久，久到桃幺以为对方睡着了，他给人扯了扯被子，刚要伸手关灯就听男人声音幽幽：
“其实……这些年我每个月都有去看你，看着一点点长高，看着你一点点进步，看着你获奖看你演出，知道有人追你，你拒绝了我会开心，知道你喝酒，但不知道你抽烟，知道你兼职，知道你跟人合租但不知道你养猫，你的成长我一直都有参与，但参与的不全面……”
樛慕刚开口桃幺眉头就紧皱起，接下来樛慕每说一句都让桃幺心惊，这几年里他无数次看到熟悉的身影，每次想上前都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所耽搁，他想相信那是樛慕，却又觉得可笑，樛慕怎么可以会在，就算在又怎么可能会找到自己，可现下……
桃幺嗓子干燥，好一会才发出声音，“第一年的圣诞节，穿玩偶服给我带圣诞帽的，真的是你？”
“是我。”
圣诞节在国外隆重程度相当于国内春节，那晚他去小酌了两杯，喝多了就坐在了一家精品店门口，看着路边人来人往，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桃幺只觉得刺耳，跟舒雅通了电话后心里失落感被无限放大，不被街上的氛围影响，桃幺淡漠着脸将手里的酒喝干净，就在要起身回家时，脑袋上被带了一顶圣诞帽。
桃幺抬头去看，一个巨大的圣诞树玩偶服，至少在桃幺的角度看这颗圣诞树是极大的，大手落在自己脑袋上，桃幺听到一道男声：
“不要难过。”
是中文。
只是一声，桃幺便恍惚，声音极其耳熟，血液沸腾，他试探喊了一声，见玩偶没反应桃幺自嘲一笑，想什么呢。
玩偶的安慰让桃幺深吸了口气，起身抱了抱圣诞树，“谢谢你，圣诞节快乐。”
圣诞树轻拍了拍桃幺的背，把圣代帽给桃幺戴正后就离开了。
桃幺坐回台阶，却看圣诞树身上的彩色球掉在了地上，思考片刻桃幺跟了上去，远远看到圣诞树进了一家店，圣诞树玩偶服被脱下。
看到那道修长的身影桃幺倏地红了眼眶，身影惹人心颤，可擦眼泪的空那人便不见了，桃幺将那次当做喝酒后的错觉。
现在樛慕告诉他不是错觉，在人人都有陪伴欢声笑语时，他不是一个人，他也有人陪。
这件事情被承认，桃幺很难不联想到那些他每次都引起他怀疑的背影。
第二次被卡伦表白，拒绝后在街对面看到的背影。
兼职时在打哈欠在窗外看到的一闪而过的侧身。
跟着导师参加市级表演，结束后看到台阶上正要出门的背影。
同学聚会喝醉后回家路上扶住差点摔倒的自己，并一路送自己回家的口罩男。
第一次作曲比赛拿奖，后台他位置上那支包好的向日葵，小卡片写着，“心有所期，忙而不茫。”
送桃幺，亦是送樛慕。
还有太多太多，当时桃幺只是觉得自己念人成瘾，完全没有真正朝樛慕身上去想。
“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桃幺嗓音。
樛慕将被子盖至脖间，沉默一阵后手指摸上了桃幺的手腕。
桃幺瞳孔猛缩。
手腕处系着带素戒的手绳。
高二时樛慕送的那条。
他带了近六年。
像是想到了什么桃幺眸底涌入不可置信，“你给我装定位器？！”
樛慕目光微闪，默默的把被子拉盖住头顶，声音从被子里闷闷传出，“我好困，我喝醉了。”
桃幺沉默，他抬手观察手腕处的手绳，素戒已经被摸的暗淡了，多年夜里唯一的慰藉，年少时让他心动的其中一个介质。
他解下放在手心里，抬手放在光亮下，手绳看不出任何异样，素戒在暖光下似乎又恢复了刚被送出时的傲气，素戒泛光，顺滑连接，是让爱意无限循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