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文4

  我也不能真休了他,公主三嫁,我可再丢不起那人!

  可他却遵守着这霸王条例,有时休沐日他瞧我心情不好,也不强迫我,只是和衣抱着我睡。

  至于生孩子这事,我也早就和他言明。

  我不生孩子,我怕疼。

  而且我始终觉得,相夫教子是一件恐怖又愚蠢的事。

  离京已经数日,今夜驻扎在一处河畔。

  将士们就地取材烹鱼为食,也有新兵煮了螃蟹献给我。

  可我从不吃蟹,哪怕浅尝一口也会起一身疹子。

  宜春对此却是极为欢喜,每逢中秋时节,她恨不得顿顿食蟹。

  此物性寒,我不愿她多吃,却也总奈不过她撒娇赖皮,总是鬼使神差地剥了一个又一个最后一只。

  可每次看她葵水来时的疼痛模样,我又开始懊恼自责。

  算算时日,怕也就是这几天了。

  不晓得她有没有乖乖地喝姜糖水,翠翠有没有将她照料好。

  回京以后,食蟹一事定不能再如此惯着她。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想来,我不在京中,她怕是也食不上全蟹宴,太后定会克扣公主府的贡蟹。

  每次我随她去拜见皇祖母,总是要提起孩子一事。

  有时,我也想自私地让她有孕,自私地想用孩子绑住她。

  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我们孩子的模样,一定像她一样漂亮。

  可比起孩子来,我更不想失去她。

  阿星的娘亲便是难产而亡,从此我便很少见义父笑过。

  孩子可以过继,可以抱养,可这世上李宜春只有这么一个。

  她如此怕疼,挑个刺便要嚷嚷半天,让她生孩子,我也实在不忍心。

  说起疼,我不晓得为何每次她都要哭着说疼。

  是圆房那晚吓到了她,还是我的技术真的不行,又或者她只是找个借口不愿同我亲近罢了。

  可无论是哪种缘由,我都没法接受。

  在军营那几年,有时也会谈些荤段子,副将也硬塞过不少画本给我。

  年少绮梦里总是有她,醒来后又总是看着一塌糊涂的身下,暗啐自己禽兽。

  可真开了荤,我才明白,男人天生就是禽兽。

  我表面装着不在意,却总是暗自算着日子。

  十日一休沐,有时还要碰上她来葵水,她若心情不好我又怕她再哭。

  有时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常胜的骠骑将军是如何签下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的。

  我能在南楚朝堂上舌战群儒,据理力争谈回大凉的失地,可却偏偏对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算了,忍忍便忍忍,只要她还是我的就好。

  其实,接下赐婚时,我原以为这会是一场有名无实的表面婚姻。

  我甚至在洞房花烛夜,提醒她不要去喝有药的合卺酒。

  因为我发现,我始终无法接受,她是和别的男人赌气才嫁给我的。

  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要了她,更害怕她再抱着我叫裴茗的名字。

  此后我们便是相安无事,直到那日她来撩拨我。

  那晚,她哄骗着我喝了好些酒。

  我发觉不对劲时,她已经攀上我的肩,在我耳畔呵气如兰。

  她说,夫君,我们圆房吧。

  霎时间,我混沌的脑中炸起了烟花,一身的燥热便是往下腹冲。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她却是把我推倒在床,随即跨坐在我身上,趁势便要解我的腰带。

  我极力地克制体内翻涌的情欲,摁着她的手,有些呵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俯下来趴在我身上,含住了我的喉结,引得我浑身战栗。

  谁教她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男人经不起撩拨吗,尤其是肖想了你许多年,又被你灌了春药的男人。

  知道啊,我在勾引你,她说。

  她说,她在……勾引我?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我仅存的理智击得溃不成军。

  我再也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弓着身子迎合我,我却很害怕下一瞬她就喊出裴茗的名字。

  唇齿交错间,我一遍遍问她。

  知道我是谁吗?

  夫……君

  "谁是你夫君?"

  我不依不饶地一遍遍地问着。

  周非……鱼

  她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答着。

  知道我是周非鱼便好。

  我是周非鱼,我才是你的夫君。

  我就这般拥着她,将她送入极乐高峰,再一起沉沦。

  我也想轻柔些,可她这药是下了多大量?!

  她喘,她叫,她哭,她的每一声都刺激着我的神经,蛊惑着我带她一遍遍沉沦。

  理智的堤坝一但坍塌,情欲便如澎湃的洪水般再也止不住了。

  一夜荒唐。

  后来,我才知道,她肯同我圆房,也是和清颜赌气。

  清颜同她说,你就算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现在想想,清颜这话,倒像是在嘲讽我。

  我得到了宜春的人,可她的心又在谁那里呢?

  周非鱼很爱李宜春,谁也不知道。

  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

  除了她,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那间绣坊,不知来福能否妥善安排。

  战场上,前一刻手还温热的兄弟,转瞬便冰冷地躺在地上。

第一章 正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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