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贺延臣这才松了紧绷着的弦,缓缓坐在了墙根下,手捂着腹部,血汩汩流出。

  姜予安再睁开眼睛时,厢房里已经多了个人,看身形,依稀是个男子,一身劲装,至于面容,她吹了蜡烛,贺延臣又坐在角落,此刻几乎看不清。

  她的手猛的握紧,他是什么人?!她心中慌乱,面上却不显,不敢出声,怕引来杀身之祸!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开口。

  一个交睫后,姜予安拿出了火折子,一边拧开一边稳住声音说道:“这位公子,小女为家人抄写经文祈福,无意撞见此景,还请速速离去吧。”

  声音不大不小,清脆如珠落玉盘般,她虽然看不太清,但这男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空气中淡淡有一些血腥味,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别点灯。”贺延臣的声音稍微有些沙哑,两天两夜没合眼,拼命奔走,就算是个铁人也扛不住。

  “我呆片刻就走。”

  听到这话,姜予安停下拧火折子微微颤抖的手,稍稍松了口气,这种情况她就怕对面是个亡命徒,不敢大声叫人,只能试探一句,若走了倒便罢了,不走看他回应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既如此,这间厢房便让与公子。”姜予安站起身,往门外快步走去。

  她得尽快离开,不管是什么,可能里面水深,她都不想沾染也不能沾染。

  “外面不知有多少人,他们知道我进了寒音寺,怕是开门便会引来,若不想死,还是暂且留着吧。”贺延臣出言阻止,那些人生怕他带着东西回京,一路上伏击遇到了四波,现在寺庙外面还有一群人在搜寻,他被刀刺中腹部,两天不眠不休的搏命,现下拿刀的力气都没了。

  若是姜予安现在出去,两人都得死。

  他被人追杀,保不齐现在外面就有一堆人,她确实不能出去更不能喊,最好就是保持现在这个状态,看他现在的样子,说话虚弱,好像没有力气,应是暂且不会给她造成危害,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下又害怕,又厌烦这个男人给她带来麻烦。

  她只好停下脚步,这会儿离这男子颇进,血腥味冲进她的鼻子,姜予安不适地退后两步,不发一言重新坐回了椅子。

  贺延臣自然也没有多话,他没有力气,又受了伤,现在和外面的人拼杀不过是送死。

  两人沉默,姜予安心绪不定,摘下手腕上的檀珠轻轻摩挲,手指冰凉,她不敢出声催促他走,这样待着属实难熬,也幸好他是来逃命的,估计没人看到他进来,不然孤男寡女待在一处这般久,怕是名声有碍。

  贺延臣腹部的伤口一直流血,现下他的状态属实不好,若是不能缝了伤口,血这般流下去,莫说走了,他得交代在这儿。

  他拿出随身带着的药包,里面有专缝伤口的针线,贺延臣拼杀太久,手颤抖地连线都穿不进。

  他看向了姜予安,此女是永安侯府家的,永安侯并未参与此事,或许此女可以一用。

  姜予安不知道她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已经被对方猜出了身份,她也不能想,知道的多了都是因,可能不知道哪天果就会报在她身上,这事儿不管不想的好。

  可偏偏不遂人愿,贺延臣开口了:“姑娘,可会缝针?”

  姜予安闭了闭眼,心想:哪个女子不会缝针,这话问的。

  不过问她会不会缝针是为何?不会是要她帮忙吧?

  “小女女红不熟,不会。”她面不改色地说道。

  贺延臣噎了一下,明白面前这女子是个通透的,不愿多管,他思考一瞬,摸出怀中那枚玉佩,威胁道:“我伤口颇深,若不缝合,怕是要死在这厢房内,届时你怕是脱不了身。”

  他顿了顿,又说道:“若是将来有难,拿着这个可去宏源当铺交给掌柜,当我欠你一命。”

  死在这厢房?!他竟受了如此重的伤!

  姜予安皱眉,他蓦然闯进来便罢了,还要牵着她下水,若是可能会死,她就不能不管,这寺庙她每月都来,住的都是这间厢房,便是寺内的小沙弥都识得她,他死在这儿那事儿可就大了。

  寒音寺是国寺,四周有些侍卫,因此这回来寺庙,她就带了云苓,两个女子要如何处理他的尸体?

  若她喊人来,暴露他,倒是能解这个困境,可外面怕是还有要杀他的,正经的人没来,匪徒先来了,她危矣!

  对面那男子威胁了一通,转而又给个好处,若他死了她必然麻烦,若他没死,她不管不顾便是结仇,唯有救他一命,反倒让他承了恩,于她而言,也算个好处。

  姜予安是永安侯府二房嫡女,虽然永安侯没什么实权,但她也算个侯府小姐,他倒是大言不惭能帮她,要么这人愚蠢托大,要么他确实不管她是谁,都能帮她一次。

  姜予安轻叹一口气,起身上前,不管是这人愚蠢还是当真有几分能耐,她不帮也得帮。

  看她动作,贺延臣知道她想通了,伤口实在不能再拖,流血过多让他脸色苍白,想他也是很多年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她走到距离他半丈远的地方:“伤在何处?如何做?”

  贺延臣艰难脱下的外衫被搭在旁边的小几上遮光,吹了个火折子,微弱的光凑在他伤处。

  不知何时他已经把伤口露出来了,这还是姜予安第一次看外男的身子,但现下不是害羞的时候,她阖了阖眼,往伤口看去,倒是不长,估计是被人一刀捅进去的,血还在往外冒,姜予安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眉头跳了跳,深吸了口气。

  贺延臣自他进来便知这女子聪慧,遇事不慌,极为镇定,他看着她的眼,把手里的针线递给她。

  “将伤口缝住便好。”贺延臣说道。

  “可……”没有麻沸散,这般直接缝怕是会疼死。

  “无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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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离之前我重生了》文案:

  程溪是伯府庶女,本来和傅衡屿成婚的,应是她的嫡姐,可程薇嫌弃傅衡屿身份低微,死活不愿嫁,是程溪主动站出来,愿意替姐姐嫁给傅衡屿的。

  婚后整整三年,程溪讨好逢迎,满心满眼地爱他,帮他打理家中事务,将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可傅衡屿连家都少回,她不能进的书房,却挂着她姐姐儿时的画像。

  一千多个日夜寒了她的心,程溪最后只写了一纸和离书,想了却了这三年,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可没等来傅衡屿,却只等来了程薇,她带了一杯酒。

  程溪面色苍白:“这是什么意思?”

  程薇没有说话。

  “也罢,就当我还了他这条命。”程溪流着泪喝了那杯酒。

  再醒来时,却回到了程薇闹着不要嫁给傅衡屿的时候,这回,程溪没有站出来说要嫁给他。

  可傅衡屿却上门提亲,求娶的不是程薇,而是程溪。

第一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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