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狗鼻子2
-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三五成群的人挤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话题，许浣予被门口突如其来的噪音声吵醒。
长久低头工作的引发的后遗症，手臂被枕麻，许浣予趴在办公桌上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动。她的脸一直向下压在冷硬的办公桌上，胳膊圈在那儿，呼吸的环境变得狭隘，脸颊发烫，她揉了揉肿胀的眼睛，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好像回国再次见到陈彦周后，她就经常会梦见他。
手臂麻木，眼眶酸胀，生理上很不舒服。
梦醒之后，就像是吞了颗苦杏，心口空落，夹着丝丝的苦涩意。
顷刻间，许浣予抬手揉着脖颈坐直了身子。同事们从外走回来，看见还坐在办公室里的人热心提醒道：“外面突然下雨了，你们都带伞了没？”
“啊？早上不还是大晴天吗？”
“就是说啊，我刚叫了网约车。不过现在下班高峰期，一直没人接单。”
“……”
循着她们的话，许浣予的视线转移到了旁边窗户上。
外面雨势很大，狂风把雨水吹散，办公室外的透明玻璃到处都沾上阴雨天的潮湿，模糊了视野。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下雨天。
乔雅端着咖啡杯走到许浣予办公座位旁靠着，看她一脸倦态，抬起下巴问：“看你在公司睡了一下午了，怎么，昨晚没睡好啊？”
她的声线很甜，就和她的长相一样，看起来柔和，毫无攻击性。
她会时不时地关心别人，在公司里人缘很好。
窗外丝丝的寒意侵入，许浣予穿着单薄的外套站在窗边，人跟着瑟缩了下。
她紧拧着眉，闻声转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站着的人，末了嗤笑一声，“你可真关注我。”
两人的工位一南一北，距离隔得很远。许浣予工作位置偏僻，鲜少有人过来，她讥讽道：“不过我干了什么，用不着你操心。”
乔雅好像丝毫察觉不到对面人冷淡的情绪似的，脸上的笑意未减半分，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昨天顾主编拉着你聊和Run公司合作的那个项目，昨晚是改了一夜策划稿吗？”
许浣予先前接手小说改编的漫画项目的第一季完美收尾，赶完上一个项目的ddl，现处于空档期的许浣予又立即接手了公司目前在和Run游戏工作室谈的衍生项目。临近谈合同的关键时期，顾宁昨天针对着方案稿临时提了些修改建议，事发紧急情况，工作量一下子就堆压了上来。
看许浣予今天困成狗样的补眠状态，想来肯定是昨晚加班改了一夜画稿。
许浣予没再搭理旁边问话这人，她看了眼电脑上右下角，快到下班的点儿了。她走回工位挪动鼠标锁屏屏幕，弯着腰从格子间工位下小推车上取出雨伞。
见她没回应自己，乔雅也没生气，反而看着她的雨伞继续问道：“我今天忘了带伞，你回去的时候可以捎我一下吗？我可以请你吃晚饭！”
许浣予在离工作室不远处租了个房子，步行20分钟左右就能到家。巧的是，乔雅就住在她小区对面。两人要是回去，也算是顺路。
许浣予拿着雨伞的动作顿住，被她这不依不饶刷存在感的态度弄得有些烦躁。让她把伞借给乔雅，那她还不如出去扔路边送给流浪汉撑着。
雨伞和笔电一起丢进托特包里，许浣予一双干净的黑眸锁在乔雅脸上，她眉头紧紧皱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乔雅，你我之间什么关系，你能别整得这么假惺惺恶心人？”
原本平静脸上生了些复杂的情绪，情绪揉碎在眼底，许浣予看着乔雅的目光里带了些嫌恶。语气失了冰冷的温度，这会儿夹枪带棒的，就差直接把“别沾边”这三个字印成贴纸粘在脸上。
她们这里的争吵声很快吸引到了其余同事的注意力。
见好脾气的乔雅平白无故被怼，立马有人站过来把她拉走，她们在这儿打着圆场说道：“小予，只是同事之间借个伞而已，不借就不借啦，后面这话说得多伤人啊。”
“对啊。”
格子间的办公桌前围了一群人，虽是在劝和，但一个二个都帮着乔雅指责许浣予言语伤人。
许浣予昨晚本就熬了个大夜，脑袋突突的疼，在办公室里睡了一觉这会儿又觉得身上特冷，牙齿打了个寒颤，喉咙发痛，这会儿更是连解释的话都懒得说，她动了动唇：“下班了，我先走了。”
话音刚刚落下，乔雅站出来主动打圆场，她对着同事说：“没事，之前是我做了让浣浣不开心的事，所以她现在才不怎么待见我。”
两句话解释完，在同事的探究的目光里，乔雅目光坦然地看向许浣予，一字一句说得诚恳：“浣浣，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伤害到你不是我本意，真的很对不起。”
又来这套。
永远都是她明事理。
许浣予滞留在原地嗤笑了声，自我态度明确。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她口气森冷地丢下这句话。许浣予没再搭理她，背好托特包往外走。
人刚走出去两步，迎面遇上回来垂头丧气的落水狗顾宁，想到她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和Run游戏工作室的项目负责人在一起，许浣予顿住脚步，面色倒是比对待乔雅时要温和得多：“和Run那边谈得不顺利？”
她话刚问出口，顾宁把套了透明塑料袋的伞挂在门口架子上，叹了口气，“你手里和Run那边的衍生项目先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