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受惩3

  他颇想和云怀月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辩理,但是念起身份,终是抿了抿嘴,缄默了下来。

  “你不用总是这般欲言又止。”

  云怀月有些不耐,

  “我曾听闻你的才名,母后又令你侍候笔墨,如今我同你问话,你知而不答,便是欺主。”

  温琢只得开口道,

  “自古以来,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自古以来,便对吗?”

  她声音轻灵,并无逼迫之意,但温琢却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威压。

  就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魔童,打破人世规则,并视为理所应当。

  “若大臣什么都需听君上的,那你父为何劝谏父皇废后?”

  “若人子需听父言,那你为何不同温将军一起修武道,反而投身文学?”

  “若本宫成婚……本宫还未成婚。”

  云怀月顿了顿,突然想起眼前之人曾经是她的未婚驸马。

  那句“若本宫成婚,还需以驸马马首是瞻不成?”便咽了回去。

  温琢竟无从辩驳,“那依殿下所言,该当何法?”

  云怀月说了数句,有些口渴,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

  “谁所言,利国利民利家,听谁即可。”

  “你读书十几载,莫要当个迷糊人。”

  温琢一时竟觉得,她对所有人都存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悲悯。

  因此她能感怀姜后,感念师恩,感惜温将军,感化他。

  “今日闻殿下之思,言君甚明。”

  “殿下所言,虽在理,但殿下在外,需记谨言慎行,莫让自己的言语,变成伤了自己的刀剑。”

  他思及她在外的声名,又补了句提醒。

  云怀月闻言竟笑了起来,

  “我不在意那些虚名。言君……言君是你的字?”

  “奴…失言。”

  他一时畅谈,竟忘了自己是罪奴之身。他不再能入仕致学,因此也该忘了他的字,只需记得是她的奴。

  云怀月却并无责怪之意,问道,

  “取自言念君子之意吧,是谁赠你的?”

  “先师孟元秋所赠。是我母亲的故友。”

  他端坐在案几的另一端,声音始终温润谦卑,但谈及老师和母亲,却似多了几分柔软和悲伤。

  “孟元秋……一年前的瀛州贡院舞弊案?”

  云怀月在脑子里思索此名,想起了这桩案子。

  “所以,你说你感念本宫留你活着,是为了你的先师?我记得,他被瀛州学子举报受贿舞弊,人证若干,物证俱在,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本平静的声线变得有些颤抖,但又刻意压住了,

  “先师是受人所冤!我母亲本就郁郁寡欢,先师走后,她更是惊惧病重,终也撒手人寰。”

第2章 受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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