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预知梦2

  他一出声,她的心瞬间凉透了。没法子,她颤巍巍地抬起脸。

  两人的视线在火光中相遇。陆皑阖了阖眼皮,目光有一刹的停顿,他一下一下地捏着折扇,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开口。“焉问津送我进斗奴场,那么你呢,想送我进地狱?

  没等她回答,他竟笑了。纵然他面上在笑,眼里却是冷的,雪一样的冷。“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后来,她进了皇宫,他将她当成配件,走哪儿带哪儿,让她生生看着他折磨人。

  她不看,他便亲自撑开她的眼,阴森森道:“不是想送我下地狱么,来啊。”

  “你这样的人迟早遭天谴。”她咬牙说道。

  “天谴?哈哈哈,真要有这东西它早劈我了,何必等到现在。我告诉你,只有废物才会指望虚无缥缈的东西。”

  少年搂着她放肆大笑,笑声空洞而清浅。之后,他最常做的事便是蹭她的脖子,如同一只被遗弃的狗。

  白日,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要如何便如何,将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夜里,他却像是个怕冷怕黑的人,非要与她睡一个被窝。

  他喜欢从背后拥她,拥得很紧,紧得她喘不过气。她受不住便会去掰他的手,这时,他便会在她耳边说:

  “跟我这样的疯狗夜夜同睡一榻,尊贵的相府小姐一定厌恶极了。”

  “听人说,你喜欢陆观棋?是不是?不过他死了,我杀的。”

  “你知道么,疯狗最喜欢咬人。它们会事先找准地方,等时机成熟便会一口咬断对方的脖子。”

  “我要是咬了你,你会不会哭?”

  “我父皇既认了你做义女,你就是我妹妹,喊声哥哥来听听。”

  ……

  她不答,他便要折腾她,比如在春寒料峭的夜里故意扔掉被子逼她去抱他,比如在她的锁骨上咬出牙印,又比如,作弄得她睡不了觉。

  他这般折磨她,她恨透了他,日日都想杀他,但他聪明地很,她根本寻不到机会下毒。

  宫里头的日子度日如年,陆皑一日比一日疯,她一日比一日憔悴。

  因着看了太多的血腥场面,她夜夜难以入眠,头疼之症愈发严重,没几月便开始缠绵病榻。期间,陆皑没来瞧她,倒是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来了,奈何他们不是扁鹊华佗,救不了她。

  临死前,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寝殿里安静地出奇,但她隐约觉得屋内有人,他说,“你不是想看我下地狱么……”

  后头的话,她没听着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啊!”

  焉谷语尖叫一声从床榻上坐起,她大口喘着气,面上冷汗淋漓,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亵衣也湿透了,半粘在身上。

  她仔细瞧着四周,确定是自己的闺房,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呼……”她暗自回想梦里的事,一切都很清晰,皇宫,鲜血,少年,寝殿,什么都没落下。

  其实她很少做梦,但做的梦一定是不久后的事。例如七岁那年,她梦到自己从马上跌了下来,结果八岁生辰那天她真就从马上跌下来了,再例如三年前,哥哥出征前一晚,她梦到哥哥会战死沙场,七月后,边关果然传来了哥哥战死的消息,例如……

  这一件件的,她说了父亲不信,但她自己是信的。所以说,梦里的事一定是真。

  至于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她想,定是昨晚她无意间听到皇后与太监杨觉远谈话的缘故。

  皇后为与刘淑妃争夺后位,在两人生产那晚用狸猫换了刘淑妃先生出的男婴,还将那名男婴送进了斗奴场。

  不过有一点她想不通,皇后为何不杀了那个孩子,而是将他送进斗奴场,这不是存心折磨人么。

  多大仇。

  念起皇后平日里高贵端庄的模样,内里竟如斯歹毒,她顿觉背后忽来一股凉意,吹得她汗毛直立。

  也是,不狠的人怎能坐上皇后的位置。皇宫这个地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会吃人。

  焉谷语思量着,眼下距离梦中之事还有一年,那少年此刻定在斗奴场里。不论梦中之事真假与否,她都得去见见他。至于后头要如何,见了再说。

  “小姐醒了么?”揽月敲响房门。

  “醒了。”焉谷语嫌弃地扯了扯黏在身上的亵衣,扬声道:“备水,我要沐浴。”

  *

  二月初三,惊蛰。卯时末,天色灰蒙蒙的,瞧着多半是要下雨。

  焉谷语挑了身最普通的衣裳,外罩一件雪白的流苏斗篷,与揽月走后门坐上出行的马车。

  马车跑得并不快,车帘一摆一合,外头的景色交错而过。

  焉谷语自小患有头疼之症,帝都城里的大夫看遍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说她身子虚,得喝补药,而这补药一喝便是十几年。

  她自己是觉着,头疼是因为预知的能力,老天爷在罚她。

  喝了汤药后嘴里发苦,且愈来愈苦,焉谷语便拿了腰包里的糖粒出来。她静静含着,单手支起下巴,任由思绪在清晨的喧闹声中翻飞。

  “斗奴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光是看那两字便知道少年在里头过着非人的生活。他血洗皇城是为复仇,有因有果,她评判不了对错,可他后来的所作所为便不对了,残忍暴虐,下地狱也不为过。

  不过有件事倒是稀奇,他只革了父亲的官职,没做其他恶事。

  “小姐今日为何要去斗奴场,您之前从来都不去的。”说起斗奴场,揽月面上写满了嫌弃,“那可不是好地方,脏得很。”

  焉谷语伸手点了点揽月的额头,红唇轻启,狡黠道:“秘密,不告诉你。”

  “行吧。”揽月吐吐舌,兴奋道:“小姐,您今年又得了美人排行榜的第一名。听街坊邻居说,您的票数比排名第二的长晋公主还多上两万呢。”

  “这虚名头要来何用,又不能当饭吃。”焉谷语抬手摸上面纱,轻轻叹息一声。

  她也不晓得自己的命是好还是坏,十岁那年,父亲特地请算命先生给她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说她福泽深厚,近者延年益寿。后来不知谁将这话传了出去,被当今圣上听着了,圣上信其有,便认了她做义女,也因这话,每回她上街都会被人围堵,弄得她出门极为费事。

  后来,哥哥战死,“近者延年益寿”的批语就没人在意了,她上街也方便了些。

  结果好景不长,她十四岁那年入选美人排行榜,还是第一的名头。名头是不值几个钱,却叫她出行又难了,总要戴面纱斗笠,同行还得焉一焉二跟着。

  “是不能当饭吃,但它好听啊。”揽月不解焉谷语的冷淡,继续道:“倘若奴婢有这名头做梦都能笑醒。三小姐今年排第五,比去年还降了一名。”

  “是么。”焉谷语被勾起了好奇心,念起自己的手帕交便问:“谢姐姐呢,她排第几?”

  “谢小姐今年排第三。”揽月想了想,面上神色古怪,“去年她明明才排十二名,今年竟然一飞冲天,坊间说,是逍遥侯砸钱给她买票了。”

  “噗嗤”,焉谷语忍俊不禁,“什么砸钱买票,别胡说。”

  “虽说奴婢喜欢她,可要讲姿色,谢小姐确实比不过三小姐和辛小姐。得亏侯爷只买到第三名,没买第二名第一名……”

  揽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焉谷语好笑地听着。

  “吱呀”,约莫半个时候后,马车缓缓停下。

  “小姐,到了。”

  一听斗奴场到了,焉谷语心底便生出些无来由的慌张,手脚也跟着紧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和离后驸马对我追悔莫及》文案

  裴子渠是皇宫里唯一一位公主,自小皇上宠哥哥疼,什么委屈都没受过。

  公堂审案那日,她见着出尘清冷的新科探花郎,一眼便动了心。而后,她想尽法子接近薛浥,奈何薛浥就是不喜她。

  后来皇上看不下去了,主动给两人赐了婚。

  婚后,裴子渠收敛性子,努力扮演好妻子的角色,然而薛浥始终冷情冷脸。

  没多久,一个年轻俏丽的女子来了薛府,裴子渠这才知道,原来薛浥有个白月光。终于,她悟了,也忍不了了,直接写下休书扔在薛浥脸上,当晚便搬回了公主府。

  薛浥心气高,被强逼着做了驸马,性子更冷了。人前,他恭恭敬敬地喊裴子渠公主,人后,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喊裴子渠公主,仿佛两人只是君臣。

  直到那张休书扔在面上,他的心一下子慌了。

  裴子渠走后,薛浥只觉薛府有点空荡。第二日,第三日……他越过心越空,空得想发疯。

  几日后,街坊邻居都说裴子渠广招男宠,报名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足足绕城十三圈。

  听得这消息,薛浥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

  他赶到公主府时,裴子渠身旁围了一堆俊俏的男人,有太傅家的公子,有侯爷家的世子,还有新科武状元,他们端茶倒水,抚琴吟诗,场面十分热闹。

  裴子渠:“前驸马,你来这儿做什么?”

  薛浥咬牙,“应聘男宠,自荐枕席。公主,臣错了。”

  裴子渠冷笑,他还是喊她公主,喊自己臣子,“你瞧瞧,本宫缺你一个男人么?来人,将前驸马乱棍打出去。”

  至此,薛浥天天来公主府,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上赶着当男宠,奈何裴子渠像是彻底变了心。

  薛浥没法子,一日夜里,他翻墙进了裴子渠的卧室,直接上榻,红着眼道:“娘子,我知错了。我把心给你践踏,只求你别再招他们。”

  裴子渠:滚!

第1章 预知梦2

-/-

上一章 下一章

更多好书

娇女软撩疯犬皇子全文最新+番外章节

正文卷

娇女软撩疯犬皇子全文最新+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