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4月11日, 半期考试结束。

　　12日, 各科试卷的分数陆续出炉。

　　依照凌清和制定的学习计划，叶曦晨依旧按部就班地复习和刷题。

　　对于这次半期考试的分数, 无论是她, 还是凌清和, 都不怎么担心。

　　根据叶曦晨的记忆，上次的期末考试，原身的排名之所以低到了999名，原身本身不怎么学习是原因之一。

　　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整个期末考试期间, 当时的原身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

　　所有科目中，只有语文和历史两门科目，原身认真做完了试卷。

　　其它科目，原身全都只做了选择题。还是机选的那种。

　　就这样, 原身在1280名高一学生中，还能考个999名。叶曦晨觉得, 原身的潜力还是有的，自己也不用徐徐渐进了。

　　无论考成什么样, 她都可以用“上次睡觉了没认真考试”当作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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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大型考试后的一两天，很多课程都会变成自习课——老师们都去阅卷了。

　　经过一周的补习，叶曦晨自认为，自己的物理知识已经达到了初三学生的水平。

　　幸而生物这门科目，要等到高二才会开始，因此, 她如今的学习任务，暂时只有数理化。

　　她在咬着笔头跟物理练习册做斗争，凌清和也没闲着，在帮她估算分数。

　　“这两个月，暂时先不用管数学了。”凌清和把数学试卷递给她，脸上的笑容，像是主人在表扬一只刚学会走路的奶猫。

　　“CRR的总裁，没有白当。”

　　“赚了那么多钱，当然没白当。”叶曦晨放下笔，拿起试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120！我还有这个水平？”

　　虽然这个分数也不算高，但她依然不太敢相信：“我考试的时候，好多公式和定理都感觉不能确定。”

　　这个分数，在她意料之外。

　　这一周以来，她的精力主要集中在物理和化学上，分给数学的时间很少。

　　凌清和把错题指给她看：“你的感觉是对的，基础题的扣分点反而更多。

　　公式和定理，这些都很容易补起来。你跟进了那么多case，结构化思维是不差的。”

　　更何况，当时正处在自我嫌弃期的叶曦晨，还逼着自己去考了个ACCA（国际注册会计师）。

　　对于当时的决定，现在的叶曦晨无比庆幸。

　　“幸好我当时看《财务成本管理》的时候，顺便翻了翻高中数学。”虽然是被凌清和半哄着看的。

　　她再次看了看卷面上“120”这个数字，不禁扬起嘴角，似乎已经看到“学霸光环”在向自己招手了。

　　“要是物理和化学也这么简单就好了！”她感慨道。

　　同时心里也有点小后悔，当初没有跟着凌清和一起，把数理化都重新学一遍。

　　凌清和让她不要着急：“慢慢来。物理和化学都很依赖逻辑，等找到感觉了，就不觉得难了。”

　　“嗯嗯，我不怕。”还有凌清和这个24小时贴身补课老师呢。

　　对着数学试卷傻笑的叶曦晨，此刻信心大增，顿时觉得，既然能够攻克数学，那么物理和化学也不过尔尔。

　　数学都能考120了，物理和化学再怎么差，也不会低于100分吧。

　　叶曦晨是这样想的。

　　“叶曦晨！你的物理分数出来了！”

　　没有老师在讲台上守着，很多同学都不肯安分自习。每次考完试，都会有人打着各种借口，跑到办公室关心自己的分数。

　　顾安一脸兴奋，以跑步的姿势冲到叶曦晨的座位旁。

　　站定后，他还是那副欠收拾的表情：“叶曦晨，想不想知道你的物理分数？”

　　“不想。”叶曦晨很果断。

　　被噎了一下，顾安也不生气，反而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哈哈，心虚了吧！我好心帮你看了下分数——物理，42分！”

　　“哈哈哈42分！你太厉害了！”

　　“知道我考多少吗？比你整整高了10分！哈哈哈！”

　　听到分数，叶曦晨心里稍微失落了一下，很快又调整了过来，“不能太贪心了，哪有真的一日千里……”

　　调整好了心态，她赏给顾安一个白眼，语气如常。

　　“你是哈哈怪吗？除了哈哈哈，能不能有点别的表达情绪的方式？”

　　顾安还在得意地大笑，闻言，仔细地盯着叶曦晨看了看。

　　叶曦晨语气和平时相比，没什么变化，他想确认一下，叶对方是不是在强撑。

　　“哎，别这么小气嘛！”他一脸“我懂的”表情，“你确实考得差嘛，让人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叶曦晨不语，低头继续做题。

　　顾安没有放弃对她的打击，却是换上了一副哥俩好的语气。

　　“叶曦晨，不要灰心。化学成绩马上也要出来了，说不定，你化学比物理考得好呢。”

　　“说够了吗？说够了就走开，不要打扰我做题。”叶曦晨头都不想抬。

　　“好好好，我马上就走，待会儿来告诉你化学分数。”

　　自觉对叶曦晨的嘲讽和打击已经够了，顾安脚下一转，又风一样跑出了教室。

　　他一走，叶曦晨周围的人纷纷开始八卦起来。

　　刚刚顾安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叶曦晨物理考了42分的事，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就有好几个人。

　　“来来来，买定离手啦！赌一下，晨姐和顾安，谁是这次班上的倒数第一。”

　　叶曦晨和凌清和双双侧头，看了说话的男生一眼。

　　男生做了个求饶的手势，“晨姐，我们都挺你！这次的倒数第一，肯定是顾安的。”

　　“对！就顾安那个狗爬字，肯定考不过你的。”

　　叶曦晨失笑，她怎么会跟一群小孩子计较。

　　她笑道：“既然你们这么支持我，我也给自己压10块吧。”

　　“我也压10块！晨姐你赢了要请我们吃东西哈！”

　　“赢了请你们喝奶茶。”

　　叶曦晨转头，收回眼神，不去理会那群人的热闹。

　　她和顾安打赌的事情，班上人人皆知。

　　难得有放松的机会，大家下起注来，也是热情高涨。

　　听着凌清和给她解题的叶曦晨，耳边还隐约听到讨论声——无外乎“顾安的理科是否还有救”、“考试不睡觉的叶曦晨的真正实力”这种话题。

　　没多久，又一阵笑声飘进了教室。

　　“哈哈哈！”

　　顾安冲进教室，嚣张的笑声，听起来像个十足的反派。

　　这下，不仅刚刚闹着要下注的人，班上的其他人，也被顾安吸引了目光。

　　顾安大摇大摆地走到叶曦晨座位，两根手指头在她的桌子上敲了敲。

　　“叶曦晨，恭喜了——化学，47分！”说完，再次哈哈大笑。

　　旁边有人起哄，“顾安，你化学多少？”

　　顾安就等着人问这句话呢，闻言立刻正了正自己的衣服，“很不巧，又比叶曦晨高了10分。”

　　姿态，嚣张至极。

　　有人开始起哄——

　　“我压顾安20！”

　　“晨姐，他们都没义气，我压了你10块，你加油哈！”

　　“切~你每个人各压了10块，也好意思说……”

　　顾安凑头过去，搞清楚了他们在做什么之后，立刻拍了一张毛爷爷在桌子上。

　　“我压我自己！赢了请你们喝可乐。”

　　“我也压！”

　　喊着要下注的人，比刚刚多了起来，都把这件事当成了全班娱乐。

　　叶曦晨若无其事，继续听自家小凌老师的补课。

　　“让你先得意一会儿……”物理和化学本来就是被她放弃的科目，她心里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有点期待，“到时候成绩出来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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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班会。

　　“这次的半期考试，分数和排名，大家都知道了吧。”

　　鲁班脸上的笑意，那是藏都藏不住：“我就说嘛，只要肯努力，每个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

　　“比如叶曦晨同学，上学期没怎么认真，排名只有999。这学期努力了，半期考试的排名就升上来了，年级排名233名。”

　　“叶曦晨同学这种坚持的精神，不放弃自我的精神，我们大家都应该向她学习。”

　　“这学期的进步之星，叶曦晨同学当之无愧……”

　　面对鲁班时不时飘过来的老父亲式眼神，叶曦晨端坐，微笑，再微笑。

　　至于班上其他人的目光，不管是探究的，还是充满不可思议的，她都没心思去理会。

　　“毕竟胜之不武……”她在心里摇摇头，有一种满级大号欺负新手菜鸟的感觉。

　　受咨询行业整体工作环境的影响，英语算是她上辈子的工作语言，自不用说。

　　历史，受凌清和影响，同时也是为了防止以后穿到古代世界，古代史和近代史都是认真研究了一番的。

　　仅凭这两门科目，叶曦晨的总分优势就比其他人大。

　　鲁班还在上面滔滔不绝，“和以前一样，根据这次的考试成绩，负责板报的同学，将学习之星、单科之星和进步之星都写在板报上……”

　　前面的杨波，将椅子悄悄往后靠，头靠后到快要碰到叶曦晨的桌子上。

　　“晨姐，厉害啊！不仅是进步之星，还是英语单科之星。”

　　要是一周前，有人告诉他，叶曦晨的成绩能排到年级200多名，他打死都不会相信。

　　不良少女叶曦晨，一中的人，谁不知道啊！

　　期末考试的时候，别人都恨不得通宵复习，就她胆子大，敢跟着通校生混出校门，玩儿一整晚的游戏。

　　接着，第二天，在考场上表演现场睡觉。

　　杨波微微扭头，继续道：“晨姐，说说你怎么学习的呗！你都能从999考到233，教一下我，说不定我能冲刺一下年级前十。”

　　这种当着正主的面，反复提醒她以前有多么差劲的行为，叶曦晨只有两个字想送给他——讨打。

　　她面上的微笑不变，语气无奈，蹦出几个字。

　　“天生聪明，没办法。”

　　“什么？”

　　杨波为了往后面靠，前面的两根椅子腿是翘起来的。听到叶曦晨如此不谦虚的话，惊的“嘭”一声，椅子腿和地面来了个击掌。

　　鲁班朝这边瞥了一眼。

　　原本想跟叶曦晨再斗嘴几句的杨波，赶紧收回脸上“你还真好意思说”的表情，假装在认真听鲁班的安排。

　　不过，“叶曦晨……好像每次考试都是睡觉睡过去了。她的真实水平，谁也不知道……”

　　杨波心里一震，想到一个可能，“也没人规定，校霸就必须是学渣……”

　　“难怪她敢在期末考试的时候睡觉。说不定，人家真的聪明，只是不屑于当个普通的好学生罢了……”

　　杨波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刚刚叶曦晨的那句话，他也不再觉得对方是在吹牛了。

　　和杨波同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人。

　　刚开始，知道叶曦晨和顾安这两个菜鸡要在半期考试互啄，大家还能当个娱乐项目，下下注，顺便八卦一下。

　　然而，当一科接一科的成绩出来后，很多人看叶曦晨的眼神就变了。

　　尤其，当英语老师表扬叶曦晨的英语接近满分时，班上的人，看叶曦晨的眼神，跟看熊猫没区别了。

　　输得一塌糊涂的顾安，硬是死皮赖脸的，要让叶曦晨去跟老师主动坦白。

　　“我坦白什么？”叶曦晨皱眉。

　　“兄弟，作弊就没意思了！”顾安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谁不知道谁啊”。

　　叶曦晨深吸口气，提醒自己，不要跟傻子计较。

　　“每间教室都有监控，你这么厉害，做个弊给我看看？”

　　顾安一顿，心知她说得在理，但心里却依旧气不过。

　　“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他梗着脖子，“要赌，我们就堂堂正正的赌，作弊算什么好汉！”

　　叶曦晨甩个白眼，觉得自己的耐心还需要加强。

　　“你觉得，靠抄别人的答案，我能抄到148分？”

　　考试座位是按照上学期的排名安排的，她周围的考生，成绩都不怎么样。

　　整个年级，英语145分以上的，基本上都在一二考场。

　　顾安眼神一转，“谁说只能抄同一个考场的？你和凌清和关系这么好，说不定是她在给你传答案。”

　　“去去去！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啊！”叶曦晨赶苍蝇一样，实在不想和他继续掰扯。

　　顾安还想继续，一直没说话的凌清和，抬头瞥了他一眼。

　　她淡淡道：“周一的监考老师是物理老师高老师，周二是九班的罗老师，有任何疑问，你都可以去跟两位老师求证。”

　　顾安张了张嘴，想辩驳，最终还是在凌清和的眼神下闭上了嘴。

　　直觉告诉他，凌清和比叶曦晨这个校霸还要危险，不能惹。

　　“不承认就算了，反正作弊算0分，到时候看鲁班怎么说……”

　　最终，顾安找补似的撂下几句话，回到了自己座位。

　　至于是否作弊？

　　只需看鲁班对叶曦晨亲女儿一样的眼神，顾安就知道，他输了。

　　心里一时百味杂陈。

　　“打不过就已经很丢人了，没想到，连成绩也比不过。”

　　“可恨……居然又是班里的最后一名。”

　　“更可恨的是，年级排名999……”以前的他，好歹还是八百多名。

　　“得意什么，不就是年级前三百吗？小爷我当年可是考过年级第一的人！”

　　“从小到大，哪一次考试，我不是年级第一……要不是……”

　　顾安的心里如何感慨，叶曦晨才没时间管。

　　上个周末，她和凌清和把时间花在改造公寓上了，顺带熟悉了下周围的环境。

　　半期考试摸底后，对自己未来的学习方向，她也不着急了。

　　这个周末，两人做些什么呢？

　　四月，春光正好，窝在公寓里也是一种浪费。

　　她悄悄朝凌清和的方向挪，借着打哈欠的姿势，轻轻呼唤旁边的人。

　　“清和清和~”

　　“嗯？”被叫到的人转头，目光一如既往的温柔。

　　叶曦晨拉拉她衣服的下摆，“周末我们出去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