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过年

　　我家这边一般大年三十晚上要吃年夜饭，但中午我们就得出发去奶奶家做客。

　　早上司景年要去她外婆家拜年，所以早上我们也没时间碰面。

　　我偷偷把要送给司景年的生日礼物塞到自己的包包里，坐在奶奶家的厕所里给司景年发短信，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能溜出去。

　　司景年安慰我说，今天不见面也可以的。

　　我说那怎么行，我礼物都还没送给你呢。

　　她说礼物过两天给她也行，她不急。

　　我说你不急我急啊！

　　司景年发了条5秒的语音过来，我插上耳机点开。她温润如春风的声音透过听筒勾引着我的耳朵。“怎么？想我了？”

　　我揉了揉自己发热的耳垂，咽了口口水。发了个意味深长的‘恩……’给了她。

　　司景年的语音再次落入我的聊天框，我把听筒的声音放到最大，想要听清楚她声音里的一丝一毫。语音里的她发出一声喟叹，然后是4个带着眷恋的“我也想你。”

　　我在马桶上夹紧双腿，驱散自己满脑子的黄色思想。

　　“你在想我什么呢？”我压低声音发语音问道，心里大概知道这对话的走向，但语音上还是在默默地引导着她的回答，我好坏啊……

　　“我在想你的全部……”

　　“全部是哪里呀？”

　　“全部包括我的脸吗？包括我的嘴唇吗？包括我的身体吗？还是包括什么？”

　　“包括。我想你，小雨。想你的脸，你的嘴唇，你的胸，你的腰腹，你的小肚子，你的小可爱，你的内里……”

　　她说出的字句太过蛊惑，全都在我的脑海里变为现实，我把滚烫的脸颊靠在墙面上以缓解自己的燥热。

　　……

　　我奶奶住的地方也在郊区，但是刚好和司景年家是两个方向。

　　我们年三十的固定行程都是晚上吃完饭，全家一起打牌看春晚一起守岁到12点之后，再去睡觉。

　　奶奶家住的是比较老式的院子，只有一层，但是空间很大，我们一家三口，奶奶爷爷，姑姑叔叔两家都可以住得下，当然可能也要归功于我弟弟妹妹们都没结婚生子吧，虽然弟弟带来了即将成婚的弟媳。

　　从中午开始我就不停地焦虑，想尽办法一定要在夜里12点前见到司景年。

　　我准备装病说先回房间睡觉，然后再趁她们热闹的时候遛出房间，刚好我住的那间房离大门很近。

　　我提前和司景年说，顺利的话我应该能8点30分溜出去，然后打车去找她。

　　她说好。

　　吃完年夜饭刚过8点，考验我演技的时候到了。

　　姑姑叔叔刚翻出扑克牌正要大战一翻，我开始表演扶额蹙眉，体弱无力。我用虚弱的气声说自己不太舒服，可能有点感冒。再加上吃饭的时候我就心不在焉，食欲不振的。我觉得他们应该相信了我。

　　奶奶让我去房间里先睡吧，休息一会儿。

　　我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虚弱无力地往房间里走。故意去无视我爸妈探寻的眼神，尤其是我爸了然的表情。

　　我回到房间打开灯，手机上已经收到我爸发的微信消息。

　　老安: 晚上出门注意安全，打车就把车牌号发给我。

　　安心过大年: 好的，谢谢老爸！注意帮我圆谎。过个二十分钟麻烦你来把大门反锁一下。

　　老安: 帮爸爸妈妈祝景年生日快乐。你们今晚的消费找爸爸报销。

　　安心过大年:哇塞爸爸你太大方了吧！我们会省着花的。

　　老安: 年轻人注意节制。

　　安心过大年: …… 老安再见。

　　果然和父母聊这种话题还是让人很不好受。

　　我在被窝里塞了两个枕头，关上房间的灯，开始悄悄摸摸打开房间的木门，主屋客厅刚好是对着大门的，所以等下开大门还是会有些惊险。

　　我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意识到自己穿了黑色羽绒服是多么正确的选择，简直要融入黑夜里了。主屋里吵吵闹闹的，我听到我爸的嗓门震天吼，说什么，“这个牌怎么能这样出呢！”然后是我妈的猛虎咆哮。“安大头你少给我指点江山。”

　　然后就是两人的反复斗嘴，我爸可真是靠谱啊。

　　我轻柔又快速地拔开插销，蹿出门去，然后轻轻地将门虚掩上。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我扭头就往巷口飞奔，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深冬的夜晚寒风刺骨，冻得我鼻头和耳朵僵硬，我把脑袋往围巾里面埋了一埋。

　　巷子里的灯光断断续续，这家有街灯那家没的，导致我在巷子里奔跑着还有些害怕。心里想着赶紧跑出巷子，又想着快点能见到司景年；我加快脚步准备跑到繁华一点的街道上，然后再去打车。

　　我还在想刚才没问清司景年我们俩要在哪里碰面，在我接近巷口的时候，一个颀长窈窕的身影挺立在路灯下，因为她刚好站在路灯的正下方，那人的脸根本看不清。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扑进了她的怀抱。

　　熟悉的馨香瞬间裹住了我，我的心底一片安详。

　　她拥我入怀，吻了我的发顶一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把帽子忘在了奶奶家。忘了就忘了吧。

　　司景年牵着我漫步在大年三十的街道上，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毕竟这里是郊区。我俩肆无忌惮的牵着手，亲昵地拥吻，缓解这两日没见的想念与痛苦。

　　我问司景年怎么过来的，她说开车。我又问那车停在了哪里，她说停在了XX酒店停车库。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到。“这样明早你还可以趁早赶回去。”

　　“哦？看来你在那里预定房间了？原来你早有打算啊。”

　　“恩。”

　　“哼哼，看来你真的超级想我呀，司景年同学。”

　　“恩。”

　　“不要只恩恩的，我要听你说想我。之前在微信里不是说得很好吗？”

　　“……”

　　“哎？怎么不说了，你不说的话我来放给你听一听。”我说完作势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公放着她说的肉麻句子。

　　“包括。我想你，小雨。想你的脸，你的嘴唇，你的胸……”她带着欲11望的声音在严寒的冬夜里，却让人面红耳赤。

　　在黄色的路灯下，她的脸庞爆红，是我所没见过的红。她伸手夺过我的手机，快速锁屏，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

　　她别开眼睛就是不去看我。

　　“生不生气？”

　　“不生气？”

　　“哦，不生气就算了。我还想说，你生气的话就让你这样那样来给你赔罪呢~~~”

　　“……我很生气。”

　　“你这可就太假了哦。”

　　“……我不管。”

　　“算了算了，今天你的生日嘛，就随你了。”我用食指挠着她的掌心，轻佻而意味鲜明。她握紧我的手，眼神危险。

　　她拉着我就想进入已经近在咫尺的酒店。我拦住了她，跟她说。“我想放烟花，你先去给我买烟花再说。”

　　这个要求有些任性，因为现在不给燃放烟花爆竹，所以基本上买不到烟花了。我奶奶家这边虽然是郊区但也不允许放烟花爆竹的。

　　“好。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司景年说完就把我丢在了酒店门口，我一个人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只有酒店门口的服务人员和我聊起了天。当我问到服务人员在这个岗位最不喜欢什么样的顾客时，司景年开着车来到酒店门前。

　　她示意我上车。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开着车啥话都没说，带着我往更加偏僻的地方驶去，按理说，夜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我应该会害怕，但是我并没有，司景年在我身边，我是真的很安心，上刀山下火海可能都不会怕吧。

　　但是我嘴上还是调侃着她是不是要把我卖到山里给人家当媳妇。

　　司景年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这我就不开心了，我气呼呼地反对她的鄙视。“怎么了？我这种漂亮能干好生养的很抢手的好吗，你那是什么表情？”

　　“看傻子的表情？”

　　“你竟然承认了！你女朋友是傻子你还喜欢！你才傻呢！”

　　“我是傻，不然怎么会喜欢傻子呢。”

　　“哼哼哼。”

　　在我们打打闹闹间，我们到达了目的地，入目就是三层的小楼房，围着一大圈电网。牌匾上挂着XX鱼塘。

　　我慌兮兮地不知道司景年怎么把我带来了别人家的鱼塘来，我拉着司景年拦住她问我们是要非法入侵民宅吗？

　　司景年再次对我无语，甩了下手里的钥匙，表示这是她伯伯家的鱼塘，她爸爸和她闲着没事时会来钓鱼。

　　我松了口气，司景年打开门廊的电灯，开门带着我进去。

　　她打开房间里的灯，一层看起来像是个仓库，靠着三面墙都放置了很多架子，架子上摆放着很多渔具。司景年带我穿过房间，穿过后屋，穿过种满蔬菜和大葱的院子，终于来到了鱼塘的旁边。

　　令我惊奇的是，鱼塘旁边竟然放了很多烟花！司景年原来又是有备而来！这人！

　　我靠在司景年肩上观看着漫天绚烂的烟花，她侧过头含住我的唇，我们尽情地拥吻。

　　烟花渐渐地停住，我们的嘴唇也分离开来，我望向她那比烟花还要璀璨的瞳孔，动情地说道。“景年生日快乐。”

　　我向后撤了一步，从口袋里掏出备了很久的戒指，单膝跪地。“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明显慌了一下，蹲下身子立马要扶我起来。我固执地躲开，倔强地将戒指呈到她的眼前。“景年，我知道你喜欢我比我喜欢你要久很多，你的付出也比我多，你比我更优秀，你真得哪里都比我好……”

　　“你比我好，我没有那么优秀，小雨……”司景年也跪在地上。“我愿意，小雨。”

　　我流着泪给她戴上戒指，然后噘着嘴接腔道。“我的胸还是比你的好的。”

　　司景年有些哭笑不得，我们俩妻妻在鱼塘旁拥抱了很久很久。我笑着说道。“这算是鱼塘见证了我们的爱情吗？”

　　司景年也笑了。

　　驱车回到酒店，又是一番泪眼婆娑，大汗淋漓。

　　番外三 孩子

　　在一起的第五年，安小雨喘着粗气、问司景年，养个小孩怎么样？

　　司景年停顿了一下，然后加快了手上动作。不让安小雨再胡思乱想。

　　安小雨嗯嗯啊啊地差点昏厥过去，就暂时忘记了这件事。

　　余韵过去后，她八爪鱼一样挂在司景年身上。问她想不想要个孩子。

　　司景年试图把八爪鱼剥下来，但失败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都已经有你这个孩子了。照顾起来已经很累了。”

　　“喂喂，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有个孩子，我对你的爱就会减少什么的，没想到你是这个理由。”安小雨骂骂咧咧地松开束缚出司景年身体的胳膊和腿。

　　司景年伸出长臂揽住安小雨软软的身体，揉进自己的怀抱里。隔着安小雨汗湿的鬓间碎发说。“这也是个相当重要的理由。”

　　“哼。”安小雨没出息地窃喜，然后自己扶着腰去冲澡，司景年跟在后面伺候着老佛爷。

　　司景年说分开洗太浪费水，于是两人又在浴室里酣畅了一番。

　　安小雨扶着自己的老腰欲哭无泪。

　　安小雨以为司景年是不同意这个想法，也就作罢。她们的二人世界其实特别好，她很享受。多个孩子的话，可能情况就会复杂一点。

　　安小雨挺喜欢小孩子的，双方父母其实也想要孙子孙女。不过安小雨觉得不必强求，司景年不喜欢就算了。

　　只是没想到，安小雨生日的时候，司景年带回来了一张领养申请表。

　　安小雨激动地抱起司景年在房子里转圈圈，转到自己头晕，司景年也头晕了才结束。

　　第二年春天，两人一起接回了一个9个月的婴儿，起名为悠悠，希望她能无忧无虑地长大。至于跟谁的姓，两人都不是很在意，反倒是双方父母比较在意，最后还是司妈妈和安妈妈剪刀石头布之后，决定了孩子姓司，叫做司悠悠。

　　司悠悠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11个月的时候已经可以说不少单字了。她对着司景年先叫出了妈妈。

　　安小雨觉得肯定是因为司景年最近比较闲，在悠悠面前出现得比较多，才会走了狗屎运。其实司景年很委屈，司悠悠也很委屈，每晚自己哭醒的时候，都是司景年把她哄睡着，安小雨雷打不动，地震了都不会被惊醒。

　　安小雨还曾经和其他人炫耀，自己家小孩夜里都不哭的，特别棒。

　　司景年这种时候都沉默无语。

　　司悠悠学会走路的时候，是全家人最心惊胆战的。

　　在厨房做着饭，一回头她已经不在客厅里玩积木了，而是跑到阳台上折磨花草。

　　她的小手力气贼大，拔完草之后，又把叶子往自己嘴里塞。觉得不好吃，嘴一咧就哭了。

　　司悠悠不是爱哭的孩子，一般只有夜里饿的时候哭，吃到乱七八糟的东西时哭，找不到妈妈和妈咪的时候哭。

　　磕着碰着是不会哭的，有一次站起身的时候，头磕到了玻璃茶几，头上起了一个大包，她不但没哭，还被自己撞击发出的‘棒’声逗笑了。

　　总得来说，司悠悠是个非常让人省心的孩子。

　　司悠悠三岁的时候，司景年开了新公司，整天忙到不见踪影。安小雨现在是教研人员，已经不用代课了，只是要带点新老师，不是很忙，在家里陪司悠悠的机会比较多。

　　但是很奇怪的是，司悠悠却没有很亲近她。

　　司悠悠更喜欢和保姆一起玩耍，而不是她。其实关于请保姆这个事情，安妈妈和司妈妈都很反对，都表示自己可以带孩子。但是安小雨和司景年更希望两人可以以自己的生活为重心，多休息多玩耍，所以还是请了保姆。

　　当然双方父母来看孩子频率非常之高了。

　　司景年出差回来之后，第一个扑倒门口抱着她的，不再是安小雨，而是司悠悠。

　　司悠悠抱着司景年的腿不放手，司景年弯下身子把小胖墩司悠悠抱起来，这孩子才一脸得意地和安小雨炫耀，自己抱住了妈妈。

　　安小雨气得牙痒痒，哪有这样的，太不公平了吧！明明自己花费的心力比较多，这孩子反而更爱司景年。

　　司悠悠黏着司景年不放手，安小雨怕司景年太累，伸手想接过孩子。司悠悠紧抱着司景年，就不给安小雨抱。

　　把安小雨起个半死，保姆也笑个半死。

　　更过分的是，保姆将司悠悠抱回房间睡觉，这孩子还不愿意睡觉。从自己的房间里跑出来，啪啪啪地敲着司景年的卧室门，想要进去。嘴上还哇哇地叫着，“悠悠要跟妈妈睡，妈妈抱悠悠。”

　　房里滚在床上亲成一团的两人，呼吸急促着。

　　司景年从安小雨身上爬起，整理着衣服就要去开门。安小雨上身已经光了，上身也都是司景年留下的印记。

　　安小雨暗骂着，嘴上却说着。“你晚上要是和她睡的话，就再也别想睡我了。”

　　司景年没有理会安小雨的话，她知道安小雨是气话，不让自己睡是不可能的。

　　安小雨心里嘀咕着，一定要尽快把这小屁孩送到幼儿园去。

　　司景年当晚把司悠悠放在两人中间，讲了三个睡前故事，司悠悠才睡去。

　　安小雨一肚子怒火和浴火也在这些睡前故事里消失殆尽。她起身想去卧室里的厕所换个内裤，却被司景年禁锢在浴室里。

　　两个人抵着浴室的墙面来了一次。

　　安小雨气呼呼地将司景年咬成了小肿块，司景年坐在浴巾上，捏着安小雨的大腿，唇齿间满是微酸的水。

　　一室旖旎。

　　司悠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掉在了地毯上。爬起身来，发现安小雨和司景年紧紧地抱着对方，睡得很死，她非常之生气。

　　她背着小书包，哭得死去活，想去姥姥奶奶家。

　　安小雨告诉她，去上幼儿园就会变得很开心了。

　　她有些怀疑，毕竟隔壁小花姐姐每天哭成狗不想去上学。

　　去了幼儿园之后，司悠悠发现了班上有个小姐姐，像妈妈一样美丽聪明。

　　从此她爱上了幼儿园，每天舔着脸追着小姐姐，带家里的玩具给小姐姐，带自己最爱吃的零食给小姐姐；小姐姐还是不怎么理她，但司悠悠还是喜欢着小姐姐。

　　安小雨发现自己女儿喜欢上人家小姐姐的时候，觉得这个情景，怎么那么眼熟呢？怎么和自己追着司景年的场景那么像呢？

　　安小雨催促着司悠悠把小姐姐领回了家。

　　很神奇是，小姐姐非常喜欢安小雨，叫阿姨叫得相当甜蜜，她却不怎么喜欢司景年。

　　安小雨觉得可能是同性相斥。

　　司悠悠决定对妈咪好点，毕竟小姐姐那么喜欢傻傻的妈咪，肯定是有原因哒。

　　安小雨心里无语，没想到自己女儿竟然因为小姐姐才喜欢自己。

　　心酸啊。

　　但是也正好，这样自己就更有机会睡司景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