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葬仪屋××××
殡仪馆卧室内的棺椁里，银色长发的男子手中紧握着一块平时挂在腰间的纪念章双手放置于胸口，静静的躺在里面。
被他握在手中那枚纪念章和其他的有些不同，那枚纪念章上方并没有标注死亡日期，只有两束淡金色和银白色的发丝缠绕着，下方则是‘Shivaun’的字样。
自那天她去了那个马戏团之后，葬仪屋就再没见到过她了，那天果然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
外面是有什么事让你分心了吗？那又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你分心呢？
“我的小茜啊，可不要让小生等的太久了。”低沉的声音是如此魅惑，紧握着那枚纪念章的手向往心口的方向移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店门被人打开了，日思夜想的声音终于再现实中响起。
葬仪屋舒展开眉头，愉快得微微眯起了眼睛，起身换好衣服后将刘海梳到前面遮住半张脸再带上帽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师你在吗！”茜维伦的语气少见的带着几分迫切。
她现在只是来确认一下，刚刚在赶来的途中脑海中一瞬间闪过的记忆。残破的收留所墙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大门生锈的招牌上的印着的英文和joker写在纸上留给她的地址好像...一模一样。
“哦呀～小生还以为是有什么客人来了，原来是小茜啊～”葬仪屋说着，瘫在了柜台，双手撑着下巴咧嘴笑着。
茜维伦一见葬仪屋从卧室里出来就赶紧走上前去，而他又这么懒洋洋的趴在柜台，茜维伦就直直的站在柜台的对立面，一副说完就走的样子：“老师你知道——”
“嘘～你先不要讲话，让小生猜猜看。”葬仪屋凑近她，竖起食指在她唇前比了比，见她对他的接近丝毫没有产生变化的表情，葬仪屋一愣，但很快的，他又笑出了声音收回了手，“果然，从小茜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呢...什么都。”
茜维伦见葬仪屋不猜了，便从一直携带的本子中取出便条交到了葬仪屋手上：“老师这是急事，如果老师知道的话，请告诉我。”茜维伦微微皱起了眉：“这个地址，这个里面的人类，是不是都已经——”
“死了呢。”葬仪屋只是瞄了一眼上面的字，就顺着茜维伦的话回答了。
他简短的回答让茜维伦陷入了呆愣，这还真是小生没见过的表情呢，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葬仪屋重新看了眼这上面的字体，呵，被遮掩的眼中充满厌恶，夹着便条的手指移动到了垃圾桶上方一松，小纸条就这么飘飘晃晃的躺在了垃圾桶底被茶水浸湿。
“全都...死了？”茜维伦愣愣的盯着垃圾桶，身侧的手颤抖的握起了拳头。
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准确的收入葬仪屋的眼里，他默默的走上前将回答向茜维伦再次重复了一遍：“死了呢，全部。”
茜维伦像是思考出了什么对策，正准备向葬仪屋告辞时就听见了他的问话：“小茜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和一个人做了约定。有点要急，所以老师，刚刚打扰你了，我先——”茜维伦说着往后退了几步。
“又要走吗？”葬仪屋的眼中充满阴霾，他上前低头看着茜维伦，沉沉的说道：“约定是什么？和谁做的约定？”
“是和......”茜维伦垂下眼认真的想了想，想到了ｊｏｋｅｒ之前对她的一言一行，茜维伦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下来，她对葬仪屋回答道：“是和一个重要的朋友。”
那一瞬间，葬仪屋睁大了瞳孔，一直以来好好保存的东西好像正从他手中流走。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茜维伦的手腕，一只手勾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面对他，“不要走，小茜，就在这里陪着小生好吗？”
“抱歉老师，你现在的样子太奇怪了。”茜维伦向后缩了缩，一下从葬仪屋的手中挣脱开来，一脸戒备的望着他。
“哎呀呀是不是被小生吓到了？”葬仪屋张开双手笑了笑，转过身开始收拾台面上的东西，说道：“小茜交到了新朋友，小生很...高兴哦。你快去吧，不是很着急吗。”
“那我就先离开了，老师还是请你好好休息吧。”茜维伦在他身后点了点头，说完就快速的离开了。
葬仪屋一手撑着台面，一手拿起了挂在腰间的那枚纪念章，凝视着说道：“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小生也会帮你的......”
××××
第一个约定是那时候吧？
“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一定会成为他们很好的依靠。”那名温润优雅的男子是这么说的。
坐在那大口吃着三明治的迪德里希差点被文森特的这句话噎到，他深深地咽了咽喉咙，瞥向对方说道：“你是那种会死在我前面的人吗？”
茜维伦只是奇怪的看向文森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嘛～这种事情可不好说哦。”文森特眯起眼睛，笑的像只狐狸。
“需要喝茶吗？迪德里希先生。”茜维伦处于友好的问了一声，但是手中并没有做出要倒茶的动作，倒是她身旁的夏尔乖巧的给迪德里希倒了杯茶。
“夏尔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啊。对了，今天怎么没看到谢尔，那孩子不是一直都是来的最快的吗？”迪德里希放下茶杯问道。
夏尔坐回茜维伦身边，回答道：“谢尔正在上课，所以不能来。”
迪德里希拿了最后一块三明治，“那你不用上课吗？文森特你也太偏心了吧。”
“不，不是的！父亲大人没有偏心！是...是因为夏尔的身体太差，所以不能和谢尔一起上课。”夏尔说着低下了头，眼眶渐渐地红了起来，小声道：“对不起...”
茜维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哭泣的小孩，只好向文森特投去并不太明显的询问得目光，好在文森特能懂，可他刚要对夏尔说什么，孩子就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茜维伦担心的看着夏尔跑开的方向。
文森特无奈的摇摇头：“没关系，让夏尔自己静一下吧。唉～！迪德里希真是的～”
“欸？！我说错什么了吗？”嘴里塞满了三明治的迪德里希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否失言。
茜维伦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小孩子的内心是脆弱的。”
“欸？连茜维伦都——”
文森特对迪德里希一脸失望的摇头说道：“把他们交给你，我果然还是不能放心啊，还好有小妹在呢。”
“我吗？可是我恐怕不能好好照顾他们，今天之后我会因为工作的原因离开一段时间。”茜维伦顿了顿，皱起眉问道：“你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出什么事情了吗？”
文森特见到茜维伦的表情一愣，又突然笑了出来，“小妹不用担心哦，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过你现在的表情，呵~我真想让葬仪屋看看啊，那家伙一定会嫉妒我的。”
“为什么要笑？我现在的表情很可笑吗？”茜维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文森特见茜维伦这幅呆萌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是很好的表情哦。嘛，人在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就算是神也很难预知吧。所以——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拜托你了！小妹。”
而那天结束之后，茜维伦就正式任职死神了，在这之前的记忆走马灯暂时被收走锁起封存，直到任期结束为止。
“茜维伦姐姐已经好久没来了啊...”夏尔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在走廊小步快走着，但是姐姐说过，低着头走路很危险，夏尔正想抬头却是已经晚了，“唔！好疼..对不——啊啊啊”
夏尔捂着撞疼的额头正要朝对方道歉，可一抬头就看到浑身漆黑葬仪人打扮，黑色指甲长长的人，银色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下半张脸正朝他诡异的笑着：“哦呀～这不是小凡多姆海威吗？你是哥哥还是弟弟呀～”
不光打扮得有点吓人，这阴阳怪气的讲话方式更是让夏尔毛骨悚然，被他吓得“唔唔哇哇”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葬仪屋收起诡异的笑脸，说道：“算了，这个不重要，对小生来说你们都是凡多姆海威。”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