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从马戏团外面进来的一路上有不少成员都热情地向这位来才来马戏团不久的女医生打招呼，而那位平时总是面带微笑，待人十分友好亲切的茜维伦医生现在脸上的神情却是少见的忧虑。
茜维伦匆匆忙得赶回来在门外稳了稳气息后才掀开医务室的门帘走到隔间里面，室内只有见她进来后朝她微笑的执事君和躺在病床上辛苦喘气却昏迷不醒的夏尔：“这是怎么...”说到这茜维伦的神情暗了下来：“是又复发了吗。”
微凉的手贴上了夏尔发烫的额头，收回手时轻轻地揉了揉那颗露在被子外的小脑袋，茜维伦叹了口气看向病床旁拿着水壶和毛巾的执事问道：“已经服过药了吗？”
“是的，那位医生先生已经开过药方了，我也确认过上面的东西只是稍微删改添加了点用量，让效果变得更好给少爷服下了，请安心。”塞巴斯蒂安仍是微笑着。
茜维伦点点头不可置否的说道：“目前确实，有你在我是挺放心的，毕竟你们有着主仆的契约关系。”说到这茜维伦顿了顿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你能告诉我夏尔当时和你结下契约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吗？”
塞巴斯蒂安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完美的微笑，“那对人类来说是，十分糟糕呢。不过请容我问一句，茜维伦小姐是以什么身份——”
“塞巴斯钦...咳咳！呼...”夏尔迷迷糊糊的醒来后就见自家执事和茜维伦站在他床边，氛围不太对的样子连忙出声但因为喉咙干涸忍不住的咳了几声，“水...”
早就准备好饮用水壶的塞巴斯蒂安上前喂夏尔喝水，茜维伦则是表情严肃的重新替他换了一条降温的毛巾后就双手插兜站在一旁。
夏尔喝完水才觉得喉咙舒服了点，小心地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茜维伦，再看向满脸微笑的塞巴斯钦，声音还有些虚弱的问道：“你们两个是在吵架吗？”
塞巴斯蒂安将水壶放在旁边的矮柜上，温和地替夏尔掩了掩被子：“怎么会～”
“呵...茜维伦，如果我们家执事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手下留情。”
“好的呦。”茜维伦总算笑了出来，向旁边挪了一步双手插着口袋说道：“斯迈尔这么快就口齿伶俐了，在休息一会吧。”
“哈？”
“斯迈尔——！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脸颊上长着雀斑假小子从外面跑进来直接扑到了病床上熊抱着夏尔带着哭腔的自责道：“对不起都怪我白天拉着你去露天洗澡，让你这么严重的感冒了，真的很对不起！”
已经知道对方是一军的多尔，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后的夏尔被她这么一抱表情瞬间僵硬，又没力气反抗，只能用无神得死鱼眼望着茜维伦和塞巴斯蒂安默契背过身偷笑的背影，‘这两个可恶的家伙！’
医生也转着轮椅从外面进来，先是看了眼和他擦肩而过向外走的茜维伦随后立马转移视线对多尔说道：“多尔快下来，斯迈尔还在生病呢！”
“啊抱歉......”接着她老老实实地从床上下来然后目不转睛得趴在床边。
‘呃...煎熬啊...’夏尔自行移开视线看向塞巴斯蒂安，也不知道茜维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意识又渐渐变得迷离，最后夏尔只能疲惫的闭上眼昏沉的睡了过去。
从医务室帐篷出来后的茜维伦独自一人在马戏团后的树林漫步，凄凄的月色透过树枝投射在地面。
她身上那件白大褂实在是单薄了点，“啊...该披件外套再出来的。”茜维伦哈了口气，抬头望向夜空。
‘茜维伦小姐是以什么身份...’塞巴斯蒂安的那句问话她现在才自言自语的回答：“身份吗？为了当初没能完成的约定而赎罪吧。”
乌云遮住了月亮，树林陷入一片黑暗，只听“咔嗒！”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从她身后的不远处传来，而且脚步声也慢慢接近了，‘跟过来了吗医生，正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企图。’茜维伦冷笑着转过身望向那片黑暗。
像是为了方便她看清来的人，风又起了，乌云也被风吹散了，被黑暗笼罩的树林又被月光照亮了些许，远处而来的人也就这么暴露在了茜维伦眼前，不过对方本来就没想过要藏起来吧。
或许是来的人和她预想的不同，茜维伦有点诧异，又为自己想多了而失笑道：“诶，原来是你啊，你还没休息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大晚上不睡觉到这里来，不冷吗？”Joker笑着说着，然后上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了茜维伦肩上，然后稍稍退了几步食指擦了擦鼻尖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是医生告诉我你往这边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离开，所以出来找你……”
茜维伦一边拢着还带着对方余温的外套，一边（装出）一脸失落的表情说道：“诶～我都答应了你会帮你，怎么会就这么离开呢。原来joker你完全不相信我啊。”
Ｊｏｋｅ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焦急的准备开始解释的时候茜维伦才笑了出来，拍了一下joker的肩膀语气轻松的说道：“怎么说我也工作了有段时间，如果真的要走，那我也得把工钱讨来再走吧？”
Joker满脸真挚的望着茜维伦：“……啊抱歉，不过我绝对！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真的！刚刚只是——”
“我知道啦。”唉，平时管理马戏团的时候看你还挺精明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变得这么傻呢？我当然早就知道你的想法啊，看你的眼睛就能知道了，骗我的人我可不会让他好过的。
Joker正想说什么，突然有一种被什么人在暗中监视的感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正经严肃，揽着茜维伦的肩膀将她保护在身边，为了不让她担心，语气又变得十分随意的打着瞌睡说道：“哈~好困呐，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茜维伦自然是察觉到了被人监视，不过...侧过脸微微仰头看向joker认真的侧脸，茜维伦想：这就是被人保护的感觉啊。
***
“这是你最后的工作，回收完之后就能算你提前退休了。”威廉将文件递给一脸困惑的茜维伦，“我要在这里恭喜你茜维伦，你是第一个上任后最快退休的死神。”
见她不解的望着他手里的文件威廉推了推镜框解释的说道：“毕竟你这些年的工作量和达成的成就都是其他死神十几年内都达不到的。”
茜维伦听后才轻轻地点点头，悠悠的翘着腿，双手捧着茶杯喝着红茶，有些无奈的说道：“谁知道成为正式的死神开始工作后，我以前的生活会变得一片空白，说什么曾经的生活记忆会给工作造成影响...所以我只能用更多的工作来填补了，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充实~好啦，让我看看这次又是什么人。”
她接过薄薄的文件簿随意的翻开，可见到上面的名字和照片后，“凡多姆海威...”茜维伦喃喃的念道，皱起了眉，记忆的空白仿佛出现了裂缝，无意识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威廉见茜维伦已经拿着死亡名单走到窗边，而且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收回了刚刚伸到一半准备去扶她的手转而抬起来推了推眼镜问道：“名单上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茜维伦摇了摇头，合上名单后呼了口气声音变得有些疲倦：“名单没有问题，是我的问题，大概是真的累了吧，我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好了。”
“好，晚上我会陪你咳！和你一起去的。监督工作。”威廉说完后看茜维伦背身朝他摇手示意ＯＫ，随后走出办公室的身影，威廉才默默地抬手松了松自己绑得有些紧的领带：“唉..真是...让人不放心。”
***
好在那天晚上的工作顺利进行、顺利结束，茜维伦也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只不过当年令她神情变化的“凡多姆海威”这个名字，和现在病床上躺着的这个孩子，两者之间一定是有什么关系的。
威廉推了推镜框从医务室的帐篷里走了出来，园艺剪直接向门口的恶魔刺去但被恶魔轻松的抓住，威廉轻啧了一声说道：“躺在里面的人快醒了，但是就算作为饲主的他醒了也不可能和你一起行动，所以在我审查结束前禁止你单独行动。”说完便离开回到自己的帐篷。
塞巴斯蒂安有些意外的看着威廉离开，这次竟然没有对他出手，顿了顿他又想到了什么才调笑得轻声说道：“死神先生还真是意外的温柔呢...接下来就看我家任性的少爷要我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