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坦塔罗斯

　　“西西弗斯, 你觉得自己能够将岩石安置到山顶吗？”拉刻西斯缓慢向上飘着，与他保持同一速度。

　　“为什么不能？”西西弗斯声音狂妄，继而瞥了他一眼，问道, “你是谁？”

　　人类是不能看见神明真正的面容的，所以作为亡灵的西西弗斯是第一次看到拉刻西斯真正的样子。

　　“我是拉刻西斯。”拉刻西斯说道。

　　西西弗斯虽然承认不信奉命运之神, 对他的身份却是了解的：“原来是命运女神？”

　　他是用略带疑问的语气说出这话的, 毕竟拉刻西斯怎么看都不像是女神的装束。

　　没有在意他的误会, 拉刻西斯继续问道：“你觉得什么时候你才会将这个岩石推到岩顶呢？”

　　“总有一天。”

　　拉刻西斯笑了一下，他思索了半晌, 忽然问道：“你想不想要改变命运呢，从这无止境的永罚之中解脱。”

　　西西弗斯抽空看了他一眼，那神情有点奇怪, 拉刻西斯却看懂了。

　　这个性情狡猾的国王看了他一眼, 说出了自己的狂妄之词：“我自会在众神消亡之前获得成功。”

　　拉刻西斯听了他的话也没有生气。

　　西西弗斯果然与他所想的一样，他蔑视的，不信仰的不止是拉刻西斯, 还有那高高在上，俯视着人类的神明。

　　“很期待你的成功。”望着西西弗斯, 拉刻西斯心有所感。

　　拒绝了他的帮助的西西弗斯，与最初在命运下失去生命的安西娅对比鲜明，二者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然而不管如何, 他们都让拉刻西斯对于自身的力量有了更深的感悟。

　　西西弗斯这个蔑视神权的存在告诉他, 也有着反抗命运的人类存在。

　　他期待着西西弗斯的成功。

　　在他的身上, 拉刻西斯没有看到挫败以及失落，而是对于命运的反抗。

　　拉刻西斯没有继续看西西弗斯之后的情况，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神殿。

　　不管如何，西西弗斯的命运是属于他自己的，他不屑于拉刻西斯的干涉，那么拉刻西斯也不会多管闲事。

　　西西弗斯的时间告一段落，拉刻西斯的视线也从这件事情上挪开。

　　神界又似乎再次回到了原来的样子，拉刻西斯还在默默等待着属于他和厄洛斯的那个契机。

　　春来秋去，时间慢慢进入了冬季。

　　珀尔塞福涅再次进入了冥界，与她分开的德墨忒尔陷入悲痛的心情之中，大地上白雪一片。

　　奥林匹斯山稳定之后，宙斯时不时就会邀请众神一聚，拉刻西斯偶尔也会受到邀请，他大多数时间都会拒绝，偶尔却会同意下来，去看看神界目前的情况。

　　除了神明之外，一些拥有神的血脉的人类也会受到邀请，成为宴会的客人。能够到奥林匹斯山上参加宴会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备受宠爱的人类，他们也会以同样的尊敬回报给众神。

　　今天，奥林匹斯山的邀请再次送到了命运之神的神殿。

　　“这次我不去。”克洛托扔下邀请，无聊地拨弄着手边的鲜花。

　　上次就是她去的，围在一堆神明中间，克洛托都觉得快要窒息了。

　　她的兴趣是躲在神殿里编制各种各样有趣的命运，不是与众神在一起喝酒纵歌，玩玩闹闹。

　　阿特洛珀斯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深邃的紫色双眸注视过来的时候，拉刻西斯就已经了然了她的意思。

　　“那我去吧。”他摸摸鼻尖，说道。

　　克洛托欢呼一声，抱着他感谢了许久，最后才在拉刻西斯无奈的神情下放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亲人一个个都越来越宅了。

　　厄洛斯暂时不在神殿之中，拉刻西斯将消息送去雪山的时候，对方回消息让他随意玩一会，自己就不去了。

　　拉刻西斯眉头皱起，有些担心。

　　最近厄洛斯在雪山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也不知道与上次“小爱神”的出生有没有关系。

　　忧心忡忡地上了战车飞向了奥林匹斯，拉刻西斯从车上走下。

　　心里太过担心，拉刻西斯也没能注意到周围的情况，等到身边传来一个呼痛的声音之时，他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呼痛声来自他不远的地方，拉刻西斯转身一看便看到一个从地上爬起来的身影。

　　那是个人影，看起来大概是中年男人的模样，怪不得会哀嚎得如此厉害。

　　虽然从体型上相比男人看起来肯定比他高大壮了不少，可惜是个人类。人类与神明相撞，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黑色的神力在拉刻西斯的手中凝聚，在他的指尖轻盈地跃动着。中年男人咽了口唾沫，看着那力量有些恐惧。

　　他在人类之中也是受到神明宠爱的，因此他也更加知道这些神到底有多么残暴与无情，要想解决他，是一件非常轻松的小事。

　　拉刻西斯对这个人类感官一般，但是也没必要和他计较什么，看到对方明显恐惧的面容，他随意将黑色神力打到男人的身上，继而转身离开。

　　默默等待许久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男人注视着自己安然无恙的身体，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望着拉刻西斯离开的方向，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这个神明似乎与他所想的不一样。

　　紧张恐惧的情绪过后，男人心中开始有了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神明似乎也没有全知全能的样子，否则刚刚的那场碰撞，为什么还会发生呢？

　　男人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然而这个狂妄的思想就仿佛刻入了他的脑海一般，一直在不停地徘徊着。看似讨厌至极，实际上却让他非常动心。

　　他的名字叫坦塔罗斯，是宙斯的孩子，并且是一个非常受到宙斯宠爱的孩子。

　　也因为他的身份，众神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只是坦塔罗斯却知道这并不能让他满足。

　　每一次参加宴会，望着高高在上的众神，他心中都有嫉妒与不满在积聚着。

　　为什么同样是宙斯的孩子，他却不能成为那高高在上的神明。再尊贵的待遇，不也是由那些神明施舍而来的吗？

　　坦塔罗斯了解自己的性格，他也开始做出一些不符合受到众神喜爱的人类该有的行为，不过却一直没有被他们发现。

　　他偷取神界的事物来到人界，将他们分散出去，并且一次比一次厉害。每一次的盗取行为都让他胆战心惊，却又兴奋不已。

　　他等待着众神发现的那一天，可是一次两次，都没有谁去指出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

　　长期如此，坦塔罗斯心中开始不确定起来。

　　在他最初的想象中，众神应该是无所不知的，既然如此，他们又为何不惩罚犯了偷盗行为的自己，而是一次又一次放过了他呢？

　　越来越多的疑问积压在心中，坦塔罗斯内心也开始傲慢起来。

　　在他有限的接触神明的记忆之中，他们不是在享受宴会就是在纵情欢歌，在坦塔罗斯看来，这些神明甚至还比不上他的忙碌。

　　逐渐地，众神在他心中的威严面容日渐降低。再揭开了最开始的神秘面容之后，坦塔罗斯心中的傲慢让他开始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要试探一下众神，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如同传闻中那样，知晓一切。

　　这种情感在今天撞到拉刻西斯之后再也无法抑制。

　　怀着心中的疑问，坦塔罗斯也向着宴会的方向而去。

　　再等等，也许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生命呢，他可是宙斯的孩子，那个小神明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事情。

　　虽是如此，坦塔罗斯却知道，内心深处，他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众神一一落座，这还是拉刻西斯近期第一次参加奥林匹斯山上的宴会，在看到宙斯身旁坐着的那个人类之后，他勾勾手，那个男人的身份已经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坦塔罗斯，宙斯的儿子。

　　拉刻西斯看了一眼赫拉，发现她居然对这个孩子没有多大的敌意。

　　是因为一个必然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人类并不能对她产生威胁吗？

　　发生西西弗斯的那件事情之后，厄洛斯故意将宙斯又开始掳走人类少女的消息发给了赫拉。果不其然，因为“小爱神”事件刚刚安分了一段时间的赫拉找到了宙斯的把柄，立即恢复了原先傲慢的样子，揪着这件事情找了宙斯许久的麻烦，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拉刻西斯乐意他们互相伤害，不过现在看来，宙斯对于哄骗赫拉却是有着一些手段，能让她这么快就安静下来，甚至让不知道又是哪一位情人生的孩子与他共桌用餐。

　　拉刻西斯看着面前的食物，肉块，水果以及美酒。

　　再美味的食物却勾不起他的兴趣。

　　随意地尝了一点之后，拉刻西斯放下了熟肉，随便吃了一些水果。

　　“怎么，没有胃口？”忒弥斯就坐在他的身边，看到这情况传音询问。

　　拉刻西斯胡乱地点点头，等待着无聊的宴会结束。

　　“要是不喜欢的话，下次可以不来的。”忒弥斯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你要是拒绝，宙斯也不敢说什么。”

　　拉刻西斯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他和两位亲人都不怎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以前是为了礼貌才会礼节性地过来随意坐一下，但是仔细想想，要是不来的话其实也没什么的。

　　只是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拉刻西斯就放弃地垂下了脑袋，不怎么开心地传音道：“算了，姐姐肯定不会同意的。”

　　再怎么说也是新的神王，他们要是不给面子难保宙斯那个小气的家伙怎么想呢？

　　阿特洛珀斯一向是比较稳重的，不会故意闹僵双方的关系。

　　虽然拉刻西斯觉得他自己已经把宙斯一系都给得罪得差不多了，却不妨碍他要听姐姐的话。

　　他明明不愿意却还是要勉强着来的委屈样子让忒弥斯没忍住笑了出来。

　　拉刻西斯抱怨了一句其实心里已经看开了，庆幸地说道：“不过我们这边有三个，一次来一个也不会有多麻烦。”

　　自我开导了一下，拉刻西斯偷偷告状：“我觉得你要给宙斯提提意见，让他不要再这么浪费资源了。”

　　一次次宴会办得挺快乐的，还不是在浪费神界的资源。

　　小心受到法则惩罚啊。

　　忒弥斯哭笑不得地点点头，纵容地说道：“没问题，我会提议的。”

　　拉刻西斯抿唇笑了一下，寒风般凛冽的目光却是看向了一个地方。

　　从刚刚开始，就有一个视线一直盯着他猛瞧。对方自以为很隐晦，拉刻西斯却感觉得清清楚楚。目光一扫，看清到底是谁在盯着他看之后，拉刻西斯皱眉。

　　刚下车撞到的那个男人。目光从他身上一扫，看到这人眼睛中的莫名神情，拉刻西斯心中不喜。

　　总觉得这人在密谋什么不好的事情。

　　与他同样发现问题的还有宙斯，他与坦塔罗斯是围绕着一张桌子落座的，看到他盯着拉刻西斯，心中有些不悦。

　　与他的姐妹比起来，拉刻西斯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麻烦的存在。再加上拉刻西斯身后的厄洛斯，他们简直是宙斯最不想要招惹的麻烦之一，现在坦塔罗斯这个明显至极的视线却像是两束炽热的光芒，闪烁着明晃晃的搞事气息。

　　“坦塔罗斯，你在看什么？”宙斯低声问道。

　　“尊敬的神王陛下。”坦塔罗斯虽然傲慢，却知道自己还是要依仗着宙斯的，立即尊敬地回复了他，“我只是奇怪那位陌生神明的身份。”

　　“那是司掌命运的神明。”短短解释了一句，宙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往那个方向观看。

　　从身份上来看，拉刻西斯是绝对可以与宙斯在同一张桌子上用餐的，奈何那位神明明显不喜欢这里，只能坐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为了陪伴朋友，本该坐在宙斯身旁的忒弥斯同样去了那里。

　　对方都表现出这样明显的不喜了，坦塔罗斯这么直勾勾地看向那边，不是在自找麻烦吗？

　　坦塔罗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察觉到了宙斯的不悦，听话地扭过头不再看向那边，只是心中却又是另一番想法。

　　原来是命运之神。

　　与人类的撞击都躲不过去的命运之神吗？

　　坦塔罗斯在心里讽刺地笑道。

　　他固执地纠缠着早上的那一次撞击，只是因为内心深处想要证明拉刻西斯并不强大，神明并不强大，众神也不是全知全能。

　　并且他非常成功地，洗脑了自己。

　　拿起一块肉是撕咬了一口，坦塔罗斯大口地嚼着美味的食物，心里在思考应该如何检验神明是否全知全能。

　　宴会结束回到神殿的时候，拉刻西斯看到了已经在等待着他的厄洛斯。

　　“你真的没有问题吗？”拉刻西斯担忧不已，神力在他的身上流淌而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要担心。”厄洛斯这么说着，却没有之前那么确定，“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说起这个厄洛斯也有些奇怪，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问题还是出现在他对于法则的探索之中。

　　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也不知道问题是出自他还是拉刻西斯，那最后一点的感悟他总是不能琢磨清楚，这就导致问题越拖越大。

　　在原始神中，他已经算是慢了一步了。

　　本打算瞒一会拉刻西斯，可是看到他担心的模样厄洛斯就觉得心中罪恶感旺盛，之前的想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抱歉，我应该考虑到你的心情的。”他牵住拉刻西斯的手掌，将真实情况都告诉了他。

　　心里的担忧在厄洛斯的叙说下逐渐升起，拉刻西斯有些无奈。

　　对于法则的探索最是麻烦，谁知道那关键的一部到底应该是做些什么。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寻找到那关键的问题。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手掌摩擦着他柔顺的头发，厄洛斯心中平静不已，“我有种预感，法则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判定我失败的。”

　　语言的安抚让拉刻西斯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却还是有一些隐秘的担忧。

　　这直接导致他在之后的行动中都有些心神不宁。

　　在宴会的邀请再一次来到拉刻西斯神殿的时候，阿特洛珀斯没敢提议让他去，最后这个工作落到了心疼哥哥的克洛托身上。

　　“一个人类的邀请罢了，去不去都没有什么的。”她捏着邀请函说道，“也不知道宙斯是怎么想的，居然会同意他这个儿子这么做？”

　　拉刻西斯抽空看了一眼，名字有点熟悉，好像是上次他不怎么喜欢的那个人类。

　　“他怎么了吗？”拉刻西斯问道。

　　克洛托冷笑一声，一点也不客气地批评着：“这个孩子可是将他父亲的缺点继承了个十成十，至于那优点，却是一点都没有的。”

　　拉刻西斯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不客气的评价，看来这个人类真的很不受到她的喜欢了。

　　克洛托还没有说完，继续补充道：“那个人类贪婪不已，我不止一次地看到他将神界的东西拿到人界使用，这也就罢了，他的心中对于神明也没有丝毫敬畏。”

　　即便如此，宙斯还是一次次地原谅着这个儿子，克洛托不喜欢却也没有多加阻止，就等着宙斯的宽恕什么时候出问题。

　　这次坦塔罗斯的邀请，不说拉刻西斯最近心情不好，就算他心情好克洛托也不准备让他过去被那人类给坏了好心情。

　　“放心吧，肯定不会出问题的。”克洛托坏笑了一下。

　　拉刻西斯额头有些痛，看她那样子就知道那个人类要倒霉了。

　　“那好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拉刻西斯相信她还不会被人类轻易地算计了，嘱咐了两句就看着她离开了神殿。

　　只是晚上回来的时候等来的却是一个怒气冲冲的克洛托。

　　“怎么了？”拉刻西斯拉住她。

　　“那个人类居然敢戏弄我们。”

　　知道她这样子肯定是气坏了，拉刻西斯安抚了好几句才让克洛托冷静下来，继而问道：“到底发射了什么事？”

　　克洛托将坦塔罗斯做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

　　拉刻西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虽然早就已经面对过这个世界易子而食的场面，甚至克洛诺斯以及宙斯都做过类似的事情，拉刻西斯听了坦塔罗斯的做法仍然眉头紧皱。

　　他居然将自己的儿子分尸之后烹饪成一块块食物，就是为了证明众神其实没有那么全知全能。

　　这种做法绝对称得上是丧心病狂，从克洛托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幸好去的不是你，否则我一定要给那家伙的惩罚再加上几倍。”克洛托知道拉刻西斯比他还要心软，心里甚至害怕他看到那个场面吓到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对于坦塔罗斯的厌恶更增加了几分。

　　“他的孩子呢？”拉刻西斯想到那个遭到分尸的孩子，心中发寒。

　　即使是在神明中，这个手段也是很难被接受的。

　　“我帮他重塑了身体，他已经复活了。”克洛托知道她肯定要问这个，笑着说道，“我早就安排好了。”

　　她可惜地说道：“只是德墨忒尔太过想念珀尔塞福涅，没有注意到餐桌上是什么，不小心咬了一口。所以他的肩膀上缺了一块，不过已经用象牙补上了。”

　　阿特洛珀斯同样听完了她的叙述，也没忍住评价了一句：“若是在他最开始生出狂妄之心的时候就阻止的话，也许之后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于她的话拉刻西斯是同意的，不过事情便是如此，没有如果。

　　坦塔罗斯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要受到该有的惩罚。

　　想必这次他的结局也不会好过。

　　宙斯最恨蒙骗，再加上坦塔罗斯的行为绝对算得上是罪大恶极，想必这个人也得在地狱中走一遭。

　　同样是挑战众神的威严。

　　西西弗斯与坦塔罗斯却是两种不同的做法。

　　拉刻西斯对于西西弗斯有很大的好感，对于坦塔罗斯却是厌恶至极。

　　对比越是强烈，对于双方的印象也更加根深蒂固。

　　坦塔罗斯得到的结局同样是永罚。

　　他必须站在烈焰之中，头上顶着摇摇欲坠的巨石，面前是永远也不可能喝到的泉水，身边排排果树摇晃，香味扑鼻，全都进不到坦塔罗斯的肚子之中。

　　面对两个同样遭受着永罚的人类。

　　拉刻西斯在西西弗斯身上还可以看到希望，坦塔罗斯在他的心中却已经随着那烈焰消失了个干干净净，再也没有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