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封无熙闭着眼睛, 装作毫无觉察的模样继续睡觉。

  听着耳边不停传来的声响, 她也有些好奇萧云笙会怎么做了, 直到一刻钟后她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真的想的太简单了。

  萧云笙身上穿着一件绯红的广袖衣裙, 宛如穿着着一身嫁衣。

  “你醒了?”听到她起床的动静,萧云笙转身看向她, 有些不自在的 动了动脚。

  “怎么了,不好看么。”

  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 萧云笙心中有些暗恨自己怎么就不会挽发, 不然也不用这样对着封无熙了。

  肯定很邋遢, 她那么想着,有些懊恼的拽了拽落在身前的发丝。

  封无熙从床上起身, 眼中是没有收起的惊讶, 她知道萧云笙更钟情的是素白一类素净的颜色。

  这换上一身红装,倒是难为她了。

  “不,很好看。”说话间, 她站起身走到萧云笙身边,一手执起她的发。

  “不过还缺了些。”

  萧云笙被她推到梳妆镜前, 拿起发梳仔细的替她梳发, 发丝在掌心之中划过的触感顺滑。

  仔细的替她梳好发, 将发钗饰物一点点的带上去,这一过程中封无熙的动作都非常的认真。

  萧云笙能感觉到对方的手从她发间穿过的痕迹,有些酥麻微痒,心里带着些难以抑制的喜悦。

  大抵是从这个早上开始,将军府中所有人都知道了夫人对将军好像更好了。

  不是说以前不好, 只是现在好似是一门心思都只放在将军身上。

  对于蓊叶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她不用担心将军后院起火了,她还不知道自己被她眼中的夫人贴上了情敌的标签。

  从一开始的战事吃紧,到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次戎国对煦朝是志在必得的时候,戎国却毫无预兆的停止了城池攻略的速度。

  封无熙能从密函之中读出越白的愧疚和自责,她受伤回到燕北城,这期间丢了大半北疆的防线。

  可以说,如果不是燕北城这一段还在苦苦支撑,北疆之地早就已经被戎国收入囊中了。

  三个月,不容易了。

  封无熙将信放到烛火边,火舌舔舐着纸张,眨眼间就将那纸烧成了大片的灰烬。

  她弹手丢开,越白能在五个月间,在戎国方面对煦朝早有准备的情况下,只丢了半个北疆。

  封无熙觉得他做的已经够多了的,不向京城求援是她的主意,为了请君入瓮她已经做了不少的说出去称得上是通敌卖国的罪状。

  明知道北疆布防图被出卖给了戎国,不将布防图大换杜绝后患,反而只是改动些许就不再去管。

  这样如何不在戎国的进攻之下节节败退。

  戎国最近的势头没有一开始那么猛烈,证明戎国内乱已经开始拖垮前线的作战了。

  咳嗽了两声,她看着屋中燃烧着的炭盆,上次一箭竟然让她虚弱了那么多。

  也不能怪沉鸢气的给她个教训,现在的身体即使是好好调养,也需要数年的时间才能调养回来。

  那毒性猛烈的□□,到底是给她的身体留下了不少的隐患。

  封无熙走到窗前,开窗透透气,房中炭盆烧着闷得慌。

  今年燕北的冬天,比以往都要冷。她看着窗外银装素裹,昨夜一场雪落,越白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身上披着的锦衾也不能给她带来些许暖意,封无熙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沉鸢说你不能吹风。”萧云笙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看她站在窗口吹风立刻瞪了眼。

  下一刻朝着走过来后,就将她身前的窗户给关了。

  封无熙知道上一次她晕过去的事情吓到萧云笙了,回到燕北的第七天,她和秦明说着话就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身上的内力开始逐渐的消失,这也是她现如今身体体质如此之差的原因。

  习武者有内力护体,寒暑不侵。内力更可以强身健体,不具风霜。

  她前十几年有内力护体,一朝内力减少,到现在几乎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封无熙自己比其他人更加难以接受。

  “唉,沉鸢和黎愫走了也有两个月了,不知道她们找到治好你的办法了没有。”

  萧云笙站在她身前,微微仰着头替她整理衣衫。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现在那个变成一场风寒都是大病的那个人可是你。”

  “我说了好多次了,不喜欢戴面具就别戴了。”见她浑不在意的笑,萧云笙摘下她的面具道。

  “习惯了。”带了十年的面具,封无熙觉得自己脸上要是没东西,她自己还会觉得不自在。

  “只要说你的脸被医好了不就好了,沉鸢和黎愫两人的医术那么厉害,说出去别人也只会当做是她们的功劳。”

  将面具放到一边,萧云笙拉着她在炭盆边上坐下来,整个书房只有窗户留着些缝隙。

  从外面一路走来,她也有些冷。

  封无熙伸手,用自己的包裹住她的手,“我还没有说你,你反而说起我来了。”

  “又是什么东西。”看向桌上,封无熙有些无奈,多半又是什么补品。

  这段时间,她吃的补品比萧云笙都多了。

  “老规矩,要吃完,一口都不许留。”萧云笙任由她动作,甚至还往她身边靠了靠。

  封无熙看着她,笑了笑。

  “我哪一次没有吃完,你那么耗费心思亲自看着火炖出来的,要是不吃岂不是浪费你一番心意。”

  就因为这,沉鸢走前留了不少方子,有的是药方有的是食补的方子。

  “算你识相。”

  燕北城的日子过的有些紧张,但年关将近,就算平日里再紧张的气氛也被年味所取代了。

  “快过年了。”萧云笙打了个哈欠,这屋子里暖融融的让她生出些困意。

  “嗯。”

  “我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呢,不知道这燕北城和京城过年的方式有什么不一样。”萧云笙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你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你一定知道的很清楚吧。”

  “我不怎么在乎这些事,往年的话一般就是我上城门同燕北城的太守一起点灯,他再说上两句话。”

  封无熙回忆了一下,因为她在外面给人的印象一向是铁血刻板,冷漠无情的样子。

  所以这过年的时候,她只是上台点燃灯笼,剩下的就是太守的事了。

  “今年大概要换一种方式了。”封无熙想起往年用轻功登台点灯,算是同百姓同乐的举动。

  她现在不说武功尽失,可那一点点微薄的内力,和全部失去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嗯?”萧云笙有些疑惑,她可不知道封无熙说的点灯是如何点的。

  在京城也有,每年她父皇都会亲自的登上城楼,点燃第一盏灯笼。而后整个皇城内外全都会依次将灯笼点燃。

  夜幕之下,从城楼之上望下去可见整座京城灯火交相辉映,鞭炮的声响从远方传来。

  五光十色的焰火由地面升腾到夜空之中,炸开大朵大朵流光溢彩的花树,点燃了整座京城的夜幕。

  不知道燕北城会不会也那么热闹。

  萧云笙想着,往年她都是跟随在父皇身边,少有能亲自下场的时候。

  见父皇点灯、念祷文、说着千篇一律的老套词,这就是过年时候唯一能做的了。

  “到时候你可以亲自去看看。”见萧云笙似乎很期待,封无熙笑着说道。

  “蓊叶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忙了,府中也要准备了,如果你希望,尽管放手去做。”

  “在这里,不会有人阻拦你的。”封无熙表示她都不介意了,整个将军府就更没什么人会反对她了。

  “真的可以么。”萧云笙兴奋。

  封无熙点头,心里想着等一会儿和蓊叶打声招呼,让她注意别让云笙闹的太大了。

  如今的燕北城,不适合大肆的庆祝。

  三十万西北军,数月之间折戟数万,只希望这年让他们过的高兴些,那些悲怆的记忆暂时放下。

  京城,金銮殿。

  “陛下,臣有事启奏。”

  “臣要参威远将军对西北战事隐瞒不报。”

  “西北战事连连失利,大半北疆拱手让与戎国贼子,全都是因为封无熙的不作为!”

  朝堂之上,这件事终于还是被捅了出来。

  这件事不说大家都不知道,只是很多人都掂量着要不要说。

  不管怎么说,封无熙的地位稳固的很,又是端阳公主的驸马。只要不是叛国谋反这样的重罪,其他的罪名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多严重。

  北疆战事连连失利又如何,封无熙镇守燕北十年,有功无过。

  如今……

  “这事无熙已经发来奏报了,朕早已知晓。”

  “四个月的时间,北疆丢失大半朕也十分心痛。但是!换了你们能否在戎国这样的兵力之下坚持四个月!”

  萧北寒这话说的在场很多人哑口无言,文官不会领兵打仗,这朝堂之上可还是有武官的。

  扪心自问,这一点他们做不到。

  刚才上前参封无熙一本的那个倒霉鬼听到陛下的话,脸色更是难看,虽然知道自己不过是用来试探陛下态度的弃子,但事到临头还是为自己的前途忧心。

  萧北寒端坐在九五之尊的高位上,眼下一扫就将众臣的表现全都收在了眼中,心里对这些官员的作为狠狠的叹息了一声。

  “无熙她三月前领兵同戎国作战,戎国在背后暗箭伤人,身中奇毒九死一生。”

  “现如今更是……为了煦朝他舍生忘死,难道这样还有人怀疑她的忠心么。”

  “臣不敢。”参了一本封无熙的官员立刻跪下里请罪,“臣并非质疑威远将军对煦朝的忠诚。”

  “只是怕威远将军此时力有不逮。”

  这话让不少的官员们都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他们忠于煦朝,自然不希望煦朝重中之重的北疆真的因为封无熙无暇顾及而落入戎国手中。

  “陛下,既然封将军受伤了,不若调派其他人前去助将军一臂之力。”丞相站出来恭敬着提议道。

  “丞相想的也是朕想的,不过朕比丞相还要多想一件事。”

  “无熙的身体不大好,朕希望他能够回来安心养伤,想在朝中选一人前去暂代无熙的职务。”

  “不知道哪位爱卿愿意前往。”

  众人面面相觑,那西北苦寒之地,谁愿意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在。

  文官心里都松了口气,这次没他们什么事。

  武将们心里都在琢磨着,西北虽然苦寒,可近三十万的西北军可是极大的兵权,掌握在手中岂不是……

  “臣早就对威远将军佩服至极,恨不能引为之交。”骠骑都尉卓越毛遂自荐站出来请缨。

  “更何况身为煦朝的大好男儿,自当为了这万里河山抛头颅洒热血。”

  西北如今战事正起,对于他们这些武官来说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候,想通这一点之后,不少人都觉得自己慢了一步。

  “卓爱卿说的好,既然如此朕便封爱卿为抚西骠骑正将军,立即出发前往燕北城,暂代封无熙之职。”

  萧北寒击掌赞叹,当场就下了旨。

  以京城和燕北的距离,当着消息传到燕北城的时候,怕是年关都要过了。

  封无熙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里,周围放下了幔帐里头放着碳炉子,桌上是沏好茶和精致可口的点心。

  她闲适的望着外面的景色,花园中种的几树梅花都已经开了,白梅红梅交错着别有一番景致。

  偶尔还能看见萧云笙穿着厚实暖和的衣裳,披着狐裘从她面前一溜烟的跑过去,身后跟着几个追着她跑的下人。

  蓊叶在她耳边念着这一年的账目,封无熙听着精神逐渐的有了些困乏。

  她昏昏欲睡的模样让一旁正在念账目的蓊叶担心不已,将军何时有过这样注意力不集中的时候。

  这些日子来,将军是越来越嗜睡了,还让她瞒着夫人不让说,蓊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账目念了一半,帘子就被人掀开,风风火火从外头跑进来的萧云笙还没来得及抖落肩上几片雪花,就因为亭中暖和的空气化作了淡淡的水痕。

  封无熙本来快要睡着了,被她那么一闯进来就清醒了。

  “怎么了,都贴完了?”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她笑着问着,示意一旁的蓊叶暂时停下。

  萧云笙端起茶杯一口饮尽,跑来跑去的她的确有点口干舌燥的。

  这亭中的茶水一直温着,冷热适中正好入口就是因为萧云笙这冲动的毛病,万一烫伤了嘴可怎么办。

  ……自从知道萧云笙经常如此,封无熙就让人将茶时刻温着。

  “贴春联还挺好玩的。”萧云笙和她说着贴春联的时候遇到的各种意外状况,说到兴起之处还会手舞足蹈的比划给她看当时的场景。

  “我倒是不知道贴春联还有那么有意思的事。”封无熙笑笑,示意她不要着急。

  “挺有趣的,不过要是你在肯定不用那么麻烦,高来高去这种事对你来说连梯子都不用。”

  萧云笙看着她,有点可惜的说道。

  “以后有的是机会。”封无熙不在意。

  “咦、我的琴怎么在这里?”萧云笙转头一撇,就看见自己的琴被放在一旁,她走过去背对着封无熙道。

  “不是你让晚晴拿来的么,还有那琴旁边贪暖和睡着的猫,不都是你带来的。”听到萧云笙完全不记得发出的疑问,她提醒。

  “这、好像是我让晚晴拿来的。还是第一个冬天见它老老实实的待在人身边。”

  “往年在京城,它冬天也爱在外面跑。”萧云笙也不顾蹲下会弄脏裙摆,伸手戳着白猫的额头。

  睡的正想的白猫眼没睁开,只觉得那老是动它的手指烦人,张口咬上去却完全没有用力。

  对于自己主人的气息,它还是有辨识能力的。

  萧云笙没费劲就将手从踏雪嘴巴里拔了出来,抚弄着琴弦看着外面的景色,“不如我抚琴给你听?”

  她转过头看着正盯着自己背影看的封无熙。

  “乐意之至。”封无熙嘴角勾起,然后看着蓊叶,“听了一早上的账目了,今天就到这为止吧。”

  “是,将军。”蓊叶无奈的告退。

  她就知道夫人来了,将军就更没心思理会她了,在将军眼里什么账本、府内开支这种都是小事,远无法和夫人相比。

  蓊叶那么一想,觉得端阳公主还真的是幸福啊,要知道以前的将军可从未为了谁放慢过自己的脚步,也未曾将目光如此恒久的停留在一人的身上。

  萧云笙坐到琴案后面,这琴她弹惯了的,简单的拨弄试了试音色,对着封无熙抿唇微笑,弹了首煦朝百姓皆知的曲子。

  不论是煦朝还是前朝,对百姓教化都不遗余力,就算是乡野村夫也使得几个大字。

  虽说不是琴棋书画皆知,可对于一些传唱千百年的曲子,流传极广的诗文都能说上一二。

  煦朝百姓皆学文识礼,知羞耻荣辱。

  封无熙在其他人眼中恐怕也是个没有什么文学素养的武夫,可她笑的时候也是诗书礼仪俱佳之人。

  后来不愿意学,只不过是对那些吟诗作对不感兴趣罢了。比起和人文绉绉的写诗,她更喜欢拿剑演练一套剑法。

  曲调轻松悠扬,时而低沉婉转,如有情人低低诉说着一腔深情。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萧云笙指下琴声娓娓婉转,吟唱时的声音清越动听,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中遮掩不住的浓烈情意。

  曲名凤求凰,何时所做,何人所作无可考证。

  琴曲相传诉说的是久远时候,不知道何人的爱情,深情如许得以谱成琴曲流传至今。

  封无熙不躲不闪,任由她看着,等到琴曲逐渐终了的时候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容来。

  “殿下的心意,我明了了。”她道。

  “你的心意,我却还是不知。”萧云笙得到她一句话,一个笑容,高兴的不禁暗骂自己不争气。

  只是一句话一个笑容,心就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收在袖中的手更是紧张的出了不少的汗。

  “我难道没有同殿下说过么。”封无熙故作一脸诧异。

  “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萧云笙真的伸手捏住她的脸使劲的扯,这个混蛋就是喜欢逗她,很有意思么。

  萧云笙没问,因为她知道她如果真的那么问出口,封无熙的回答绝对会气死她。

  “还有不许叫我殿下,上次我说过了!!”萧云笙也不是真的生气。

  对于她和封无熙来说,这殿下不但没有生疏和尊卑之分,反而带着别样的意味。

  “我和殿下心有灵犀,心意相通。如此,殿下可明白了。”封无熙眉眼微低垂着,扬起一个笑容,然后对着萧云笙张开了手臂。

  萧云笙带着止不住的笑容扑进她怀里,抬头揪着她的领子撒娇似得说道,“我要听你叫我名字。”

  封无熙稳住身形,没让萧云笙发现不对。

  “好,叫你的名字。”她笑着腾出手搂着她的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略带宠溺的道,“云笙,这样可好。”

  萧云笙的心像是被人撩拨一下,听到这一声,她觉得自己开心的都要飞起来了。

  亭子外本来是来找殿下的晚晴听到琴声的时候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后来又见隐隐绰绰的里头两人靠在一起。

  更是不想打扰,看着手上的东西,还是去找蓊叶好了,她对于这些更有经验些。

  晚晴脚下一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蓊叶和晚晴都如此,府中其他的下人就更不会前来打扰。

  萧云笙是个很好相处的主子,身为公主对待下人很和善,贴春联窗花的时候更是没有架子,这让本来就觉得她好相处的下人们更惊奇了。

  好似那天说开之后,封无熙和萧云笙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年关前街上分外的热闹,萧云笙嚷嚷着要上街去看看,封无熙觉得危险并不大,就安排了几个护卫隐藏在人群中保护着。

  谁成想萧云笙还拉着她,要和她一起去。

  她让蓊叶瞒着萧云笙,不让她知道自己的状况。可她自己明白自己的状况,出门不是不行,只怕万一出点什么事。

  “我们让静云帮你易容,这样子就不用带着面具,也不怕被人认出来了。”萧云笙期待的看着她,说出自己想到的好办法。

  被拉来的谷静云看着她们两个人,神情毫无波动。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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