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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还是把自己的床指给了袁灵修。

  沈琼花跟了进来,手脚利落的又从柜子里掏出一床竹席,对沈大柱说:“哥,今晚你睡地上吧,让这位公子睡床。”

  言下之意就是不让沈二柱跟这个男人睡在一起。

  袁灵修只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还是我睡地上吧!”二柱赶紧接过了那床竹席和被褥。

  村里人的伙食以鱼肉为主,青菜较少。袁灵修因为要住下来,就给了老村长不少银钱,自然被好生招待着。

  可他食不知味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更是吃不下。草草的吃了几口饭,山里人没什么娱乐活动,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彻底黑了以后就陆续睡下了。

  袁灵修躺在沈杰然睡了几个月的床上,不但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加忧心忡忡。

  鼻息间的味道不再是熟悉的味道,而是一股整个村子里都有的一种淡淡的鱼腥味儿。

  袁灵修睡不着。他失眠也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没过一会儿,屋内的另一角就传来了响亮的鼾声。

  袁灵修翻了个身,仿佛是为了确定什么一般,他把手从床上悄悄地垂了下去。

  手指自然地触碰到了对方的肌肤。沈杰然打地铺的位置偏下一点,袁灵修现在应该正好摸上了他的脸。

  屋内依旧鼾声震天。

  沈二柱忽然坐了起来,黑暗中袁灵修听他问道:“你睡不着么?”

  袁灵修干脆也坐起来,摸索着披上衣服,说:“陪我出去走走罢。”

  沈二柱每天要干的活很多,他其实已经困了。但是自从他把人当众推倒以后,对这人总是心里有些愧疚,而且还有一些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能抑制地想要去关注这个人。

  他脑子不是不灵活,是懒得多想。想多了就会头疼。于是他干脆也穿上了衣服。

  76. 章回七十五

  今晚的月色还算不错。

  袁灵修抬头看了看,又转头问道:“你现在轻功如何?”

  “轻功是什么?”

  袁灵修干脆抓着他,直接向远处掠了过去。

  沈二柱倒是没有十分吃惊,这招他也会,只是不知道这就是轻功而已。

  鱼洼村本就不大,袁灵修带着沈二柱直接出了村子,落在了山上一处地势比较平缓的地方。

  他让沈二柱去捡些可以烧起来的干树枝来,自己则亲自动手抓了只山鸡过来。

  沈二柱问:“你要干嘛?”

  袁灵修说:“生火,烤鸡。”

  沈二柱瞬间理解了他的意图,他也是干活的好手,很快就把火堆升了起来。他还想去帮袁灵修杀鸡,没想到这个白白净净的公子也是杀鸡的好手,早就开膛破肚在河边清洗上了。

  明明看起来是文文弱弱的玉面公子,如今正蹲在河边满手是血的清洗山鸡肉,这画面还是有些叫人不忍直视。

  等坐在火边烤上火了,袁灵修也不说话,只盯着火堆发呆。沈二柱一会儿看看火堆,一会儿偷瞄一眼身边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最终说:“那个不好意思哈,我白天不应该推你那一下的。”

  袁灵修并没有回应,半天才说:“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手?”沈二柱不解,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袁灵修迅速探出手去,白皙修长,有些微凉的手指按在了他脉门上,一股内力不由分说地探了进去。

  “放松,别抵抗。”袁灵修这样说。

  沈二柱本来觉得有些不适,但既然他这样说了,他也就不抵抗了。

  经脉不畅气血不通,袁灵修探了半天,心里终于有点底了。他不懂医术,但也能发现这人体内有几处经脉不通,功力嘛,恐怕也只能发挥出以前的一半。

  他想起白天把他衣服扒下来时,这人身上多出的几处还没有完全长好的伤疤,心中微微有些刺痛。

  一头扎进了兰昌河,如果不是彻底失去了意识,又怎么会被河水一股脑地冲到这么远的地方?这里穷乡僻壤的,恐怕连个正经的大夫都没有,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究竟遭了多少罪。

  “疼吗?”他的手再一次探出,隔着衣物抚摩上这人健硕的胸膛。

  沈二柱突然又紧张了起来,一动都不敢动。

  袁灵修也没指望他回答,自顾自地说:“我已经飞鸽传书去叫人了,给神医来了以后给你看看,就好了。”

  沈二柱看他精神恍惚的样子,犹豫了半天,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说道:“那个,虽然我失忆之前咱俩可能挺熟的,但是我不记得了啊……呃,我是说,我在这里过的也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了,这里还有琼花,她救了我,又愿意收留我,她是个好姑娘,我已经答应了要、要娶她了……”

  沈二柱越说道后来声音越小。

  因为他发现这个好看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流下了泪来。

  沈杰然失踪了四个多月,无论多么担忧多么无助,袁灵修从来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但是现在,想要找的人就在身边,可找到的这个又似乎不再是自己的沈杰然了,袁灵修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原本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无力的垂下,手指正好勾在了开至胸口的领子上,已经无力拿开。他就那么勾着他的衣服,无声的落起泪来。

  眼泪从眼角流出划过面颊,在火光的映照下凄美的让人心碎。

  沈二柱手足无措起来,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还有功夫愣愣地想,原本只知道女人哭起来是梨花带雨的,没想到这男人哭起来也、也不遑多让……这男子虽然是在流泪,可画面竟然好看的让人觉得身临其境,也不能避免地跟着伤心难过了起来。

  袁灵修哭了好久。

  他活了两辈子,算起来快五十年了,流过的泪加起来也没有今晚上流的多。

  等到眼泪几乎流干了,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几乎倔强地说:“等神医来了以后给你看过才知道。”

  沈二柱欲言又止,但怕他再哭,就什么也没说。

  袁灵修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以及哭过以后带着的哽咽,他扭头看向沈二柱,问:“我问你,你跟那琼花姑娘既然已经订亲,那有没有……有没有圆房?”

  沈二柱吃了一惊,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袁灵修点点头,已经彻底恢复了冷静,他说:“如果有,我会把她一起带回去。既然没有,那我会再给她寻一处好人家。”

  “那那那我呢?”

  “你当然是跟我回去。”袁灵修睨了他一眼,“就算你失忆了傻了都不要紧,我不会嫌弃你。”

  “谁要跟你回去的?!”沈二柱明显被吓到了,“你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我确定我不喜欢男人……真不知道当初我是为什么……”真不知道当初我是为什么要娶一个男人?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因为感觉说了的话这人还是要哭的。

  “闭嘴!”袁灵修忽然扭过头去看他,目光凌厉地有如刀子一般,他几乎是凶神恶煞地说,“从前你让我为你守了十年活寡也便罢了,现在你、你休要再想!”他似乎真的被气到了,吼完了以后就不再理他,只专注地盯着火堆,翻烤着架在上面的野鸡。

  “……”沈二柱被吼得无语了好久,也想不明白他俩之前到底成亲了多少年,这人怎么还守了十年活寡?但他见那人并不理自己,也就不想理他了。

  连吃烤鸡的兴趣都没有了。

  干脆和衣抱胸靠在树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没想到这眼睛一闭,没过一会儿,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沈二柱发现自己身上正罩着一件轻薄的外衫,袁灵修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也靠着树睡着。

  天色已经微亮,火堆也熄灭了。

  沈二柱刚想起身,他一动,袁灵修的睫毛抖动了下,也睁开眼睛,表情略带迷茫地看着他,“杰然?”

  沈二柱觉得更别扭了。

  他把外衫递了回去,说:“我皮糙肉厚不怕冷,倒是你……”

  袁灵修瞬间清醒了过来。

  沈二柱抹了把脸,说:“早知道要在这里睡,不如去前边的山洞里头了。”

  两个人站起身,袁灵修直接说:“走吧,回去了。”

  “嗯。”

  遂又检查了火堆,确定确实已经熄灭了,才往回走。

  还没进村,就听里面一阵鸡飞狗跳。

  这个时间村民们确实也该醒了,但这么热闹却是有些不同寻常。

  只听有人大喊,“抓贼啦!采花贼进村了!”

  袁灵修很沈二柱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一点不好的预感。两个人都不含糊,直接往沈家的那所房子奔去。

  哪知还没跑进家门,就看见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从另一户人家里面窜了出来。沈二柱大喝了一声追了过去,那蒙面人也是会轻功的,见他袭来,扬手洒了一包粉末,才飞身离开。

  沈二柱没有防备,被兜头洒了一脸。不止眼睛被糊住了,还吸进去不少。

  袁灵修心生不妙的感觉。

  这时候村民们还有借住在村长家中的张显忠和沈季都赶了过来。

  “人呢?”

  “这人上窜下跳的,刚才见他往这边走了,怎么不见了?”

  听见动静的沈大柱走了出来。

  沈二柱呸呸了两声,看见沈大柱忙问道:“琼花怎么样了?”

  “小花儿没事!我听说闹采花贼了就一直守着。”他古怪地看了一眼他和袁灵修,问:“你去哪了?”

  沈二柱表情有点呆滞,点头说没事就好。

  其他人继续去搜捕,常遇应该已经追过去了,袁灵修冲张显忠点点头,要他带着村外的士兵也去追。

  安排完了以后,他一回头就见沈二柱神情呆滞,嘴里叨叨着:“我去看看小花”就往屋里走。他的双目变成了赤色的,脸上也多出了一抹红晕。

  袁灵修心道一声不好,就抢身上前点了他身上的几处大穴。

  沈二柱发现自己不能行动了,脸憋得更加红了。他狠狠地瞪着不让他往前走的袁灵修,表情相当狰狞可怖。

  “二柱这是怎么了?”沈大柱吓了一跳。

  袁灵修面色阴沉地说:“他中了春//药。”

  方才那采花贼对着他撒药粉大概是为了阻一阻他的行动,至于这行为带来的衍生后果,想必那采花贼才不会管。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沈二柱的面色已经由红变成红的发紫了,袁灵修神色一凛,喝到:“不要强行运功解穴!”

  可是已经晚了。

  沈二柱本来就不懂这些,这春//药想必也十分了得,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要发泄,知道体香身软的沈琼花就在屋内,他哪里能忍得住?

  好死不死的,知道那采花贼走远,沈琼花也走了出来。

  沈二柱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嘴里吐出了一口血,仍在不断用力冲破穴道。

  见他这样骇人的样子,沈琼花吓得大叫了一声。

  袁灵修见她出来,当即又大喝道:“回去!”

  他比现在沈杰然的内力深的多,自然不会被他轻易解开穴道。但架不住他不管不顾的调动全身内力不断地试图冲破,这样下去一个弄不好就是经脉受损的下场。

  袁灵修当机立断,提着沈二柱,一个纵身就跃走了。

  他记得方才沈二柱说山中有个山洞,按照记忆里他所指的方向,袁灵修带着他飞身赶了过去。

  途中,他怕沈二柱自行冲破穴道伤了经脉,就给他解开了。可沈二柱竟然没有太多的挣扎,虽然他正紧咬着牙关,表情依旧是那么狰狞和痛苦。

  山洞离他们生火的地方并不远,洞中异常干净整洁,似乎时常有人过来打扫。

  袁灵修将沈二柱放下,没空继续打量,只是垂眸思索对策。

  他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忙抬头看了过去。

  ……沈二柱这时候应该已经是被他解开穴道行动自如了才是,身体那般难受,他怎么会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动。

  这一抬头,袁灵修也吓了一大跳。

  只见高大的男子不断地喘着粗气,嘴角竟又溢出了一丝鲜血。他正死死地盯着他,目眦尽裂,狰狞的犹如地狱爬出的饿鬼一般了。

  可饶是这样,对方还是极力忍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袁灵修又抬眼去看他的眼睛。

  对上了那双红的快要滴血的眼睛,袁灵修不由微微起疑。

  对方的喘气声越来越粗重,似乎整个山洞都回荡着他气喘吁吁的声音,“阿……俢?”

  只是听到这一句因为强行忍耐而有些模糊的声音,袁灵修便心中一震!当场愣在了那里。

  对方还呼呼地喘着气,牙关越咬越紧,双手攥成的拳头几乎要把手骨压裂了,可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都没动。

  袁灵修的眼前有些模糊,似乎又一次被泪水糊住。

  这样忍耐着的,能这样为他忍耐着的……这世上不会再有其他人。

  “走!”对方咬紧的牙关里又爆出了一个字,这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袁灵修胡乱地抹了把脸,不但没有走,反而向前走了一步。

  走了一步又一步,沈杰然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却因为正极力与体内旺盛的欲望抗争着,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袁灵修干脆伸手去撕他的衣服。

  这一下,沈杰然再也忍不住了。

  77. 章回七十六

  沈杰然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傍晚的夕阳映的天边有些发红,斜晖打进了山洞中,刺眼的光芒让他不得不扭头动一动。

  这一动,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大对劲的地方……

  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袁灵修正背对着他躺在他怀里,已经几近浑身□□,只有几片零星的衣角还挂上身上。

  洞中充满淫靡的味道。没有重逢的喜悦,沈杰然面色难看地将自己的□□轻轻抽了出来。

  一大摊红白相间的液体流了出来,即便是这样,倒在那里的袁灵修仍是一动都不动。

  他身上充满了大大小小无数的红色印记,面色青白,嘴唇上还有一道十分狭长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了,但任是十分骇人。

  “阿俢?”沈杰然不确定地叫。

  他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袁灵修。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他做了这样的事情。

  袁灵修面色白的吓人,如果不是胸膛还有起伏,沈杰然真会以为他真把自己心爱之人给□□了。

  他一阵手足无措,最终还是轻轻地把一动不动的袁灵修抱在了怀里。

  他想要给他披件衣服,却发现两个人的身上加起来也没有一块完好的布料。

  沈杰然对着外面喊道:“谁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传入,“属下沈季。”

  沈杰然说:“去拿两套衣服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两套叠的整齐的衣服被扔了进来。

  沈杰然自己先将衣裤穿上了,又给袁灵修穿。最后把人用外衫裹得结结实实,才打横抱起来,走出了山洞。

  他一出山洞,沈季和几名护卫都纷纷下跪行礼。

  没有人抬头,也没有人敢去看沈杰然怀里的人。

  沈杰然说:“辛苦你了,季哥。”

  沈季仍然低着头道:“属下职责所在。”

  沈杰然没再多说,抱着人就重新往村中走去。沈季等人自然跟在后面。

  采花贼已经落网,常遇和张显忠回来以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焦急地在村中等待。

  村里人还没散去,都围着被打成猪头的采花贼指指点点。

  沈杰然一行人出现在了村口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他这会儿穿的是沈季从他们这些人的行礼里翻出的衣服,不算华丽,但比村里人的粗布衣裳要好得多。可因为是赶时间胡乱穿上的,这会儿发髻也早就散开凌乱不堪,外表看起来比之前也没什么不同。

  但自打他抱着只露出个脸,还面无血色的袁公子进村以后,就没有村民敢走到近前向往常那般跟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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