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联名买了个婚房

  齐冬心知肚明马天明至少有一半心思是因为顾磊。齐冬顿时火大。她心想好歹你是我的妹夫,这不是胳膊往外拐么?想着顾磊伙同马天明让大刘和自己相亲的事,齐冬狠狠的瞪了马天明一眼,手却在下面悄悄的掐了掐齐青。

  都说双生姐妹心意相通。齐青也觉得今天更适合让贺大树和齐冬继续浪漫,便站起来拽马天明,嗔道:“姐姐要和姐夫说情话来着,咱俩夹在中间干嘛呀?你说好今晚陪我看电影的,走了啦!”

  齐青一撒娇,马天明只好站起身来,笑道:“别以为我家齐冬答应你求婚,你就得逞了。我和青青这关就不好过!”

  齐青冲贺大树扮了个鬼脸:“想娶我姐,不容易!”

  望着他俩的背影,贺大树貌似无心的嘟囔:“我又不和他抢齐青,马天明这么敌视我干嘛?”

  齐冬笑意盈盈看不出半点端倪:“我妹夫心疼我,嫌你长得不安全呗!”

  这是变相夸他帅,贺大树暗骂齐冬奸诈。见惯了齐冬变脸伪装,此时他却不想再追问下去打破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只得顺着齐冬的话好一阵自夸,将疑惑埋进了心里。

  吃完饭,贺大树开车。

  他瞅了眼一直低头玩着玫瑰的齐冬,貌似无意的问她:“今晚,回谁的家住?”

  “啊?”齐冬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贺大树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人是他的了,难不成还要让他吃不着?他正经的说:“咱俩登记结婚了,总不可能住两套房生活吧?”

  齐冬眼珠一转:“结婚是大事,有一堆事要做,急不来的。你说是吧?”

  拿他说过的话堵他?贺大树恨得牙痒痒。他懒得再和齐冬过招,斩钉截铁的做出了决定:“各睡各的房可以,各住各的屋不行。你来我家住吧。你家我只能睡沙发。我家好歹还有空房间。就这么定了。现在回你家收拾行李去。”

  “好。”齐冬笑得温柔妩媚,一副听话的小女人模样。

  贺大树一拳揍到了棉花上,吃惊的说:“你不反对?”

  “我有那么矫情么?你不说各睡各的房么,我觉得这提议不错。”齐冬干脆的答道。

  贺大树顿时觉得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贺大树的家是三居室。一主卧一客房,还有一间书房。第二次到他家,齐冬这才发现贺大树的家装修很简单,连家俱都少,收拾得很整洁,就是显得冷清了点。厨房里除了冰箱还在发挥功能外,别的地方显然还处于待岗状态。

  贺大树拎着床上用品进了客房,利落的拆封:“平时应酬多,一个人做饭也不方便,没开伙,都在外面吃。这是公司的房子,我只是暂时住着。”

  齐冬便上前接了床单:“我来吧!”

  客房里摆了个空空的大衣柜,一张床,别的就没有了。两人一起整理着客房,贺大树便有些抱歉的说道:“本来是想让你住主卧的,但是客房没有人住过。这里简单了一点,委屈你了。”

  他脸上哪里有半分抱歉的表情,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齐冬。齐冬便明白了贺大树的意思。主卧里充斥着他的味道,怕她还不习惯。如果她说客房简单住主卧舒服,便是在示意他自己不拒绝他的亲近。贺大树肯定立马跳起来欢呼。

  齐冬装傻。她不动声色的往衣柜里挂着衣裳,微笑道:“没关系,总比去我哪儿你只能睡沙发强。”

  一次试探不成,贺大树也不气馁。人在眼皮子底下了,他总有办法让她习惯自己的身份。他拿了两张卡给齐冬:“一张是我的存款,一张是信用卡。你瞧着差什么就买。”

  齐冬犹豫。

  贺大树便摆正姿态教育她:“齐冬,你这种态度是极不负责的。虽然你还没进入角色,事实上咱俩已经登记结婚了。我是男人,男人养家天经地义,你花我的钱理所当然。你不是说婚姻靠经营也会有幸福吗?如果你在钱上面要和我分清楚,这和两个陌生人有什么区别?我就不会觉得幸福。另外,我今天请了假,大概有五天的时间。这房子是公司借我暂住的。咱俩也总不能跟租房合伙人似的这样过日子。我们去买房,重新布置新家,好吗?”

  齐冬在贺大树炯炯的目光和振振有辞的教育中败下阵来。她接过卡,半开玩笑的扬着手里的卡问道:“攒了多少老婆本哪?”

  贺大树心里暗暗得意,用齐冬的话对付她果然比什么都强。这妮子满脑袋把结婚当合同处理。好在只要你能占着理,她就不会胡挠蛮缠。

  直到今天贺大树总算摸到了一点对付齐冬的门道。齐冬压根就是属蜗牛的,轻轻一触就会毫不留情的缩回壳里。要让她再大胆的出壳溜弯,就得让她感觉到环境安全没危险。而且贺大树瞧准了,齐冬吃软不吃硬。刺激她,她能缩回壳里去。硬来,她会扛着蜗牛壳对抗到底。

  下定决心后,贺大树打出了悲情牌。他上前握住齐冬的手,拉着她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认真的说道,“齐冬,说起来咱俩真不太了解。我早告诉过你,我十六岁就进了工厂上班。后来又在部队当了五年兵。部队转业后,我去了战友开的装修公司。我并不是含着金勺子出身的富二代。我的钱也不是很多,但是我养老婆还是没问题的。”

  齐冬心里对贺大树充满了好奇。一个当了五年兵,又在装修公司做了三年的人,怎么会一步登天直接当上禾木集团装饰建材公司的老总。她没有打断贺大树的话,静静的等着他坦白下去。

  贺大树叹了口气:“贺昌元是我的亲生父亲。只是我不是他的私生子,是他和他抛弃的糟糠之妻生的儿子。”

  齐冬哦了声,有些明白了。

  贺大树露出淡淡的忧伤:“我父亲发达了,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和我妈离了婚,我便不认他了。他离开老家十来年,也从来没问起过我,所以外界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是我妈过世前的遗愿是让我去找他。她临死都念叨着,要我去分老头的财产,说不能便宜了我父亲另娶的二房和我的弟妹们。老头可能是内疚吧,我一上门听说我在装修公司干过,就让我当上禾木装饰公司的总经理。我也没客气。车是他给我买的,他许诺说我结婚买房的钱他报销。”

  齐冬又哦了声。

  难道这样也足不以让她同情自己?贺大树有些沮丧:“你就哦两声,完了?”

  齐冬眨巴着眼道:“那你希望我说什么?”

  贺大树语塞,郁闷的扭过头道:“你该义愤填膺的挥着拳头支持我去争家产!顺便安慰下我这个苦命的农村娃。”

  齐冬扑的笑出声来:“那些没地方拔毛,大学毕业硕士毕业的还在苦哈哈的当房奴。禾木集团财大气粗,你拔根毛都够了。车房老婆你都有了,你苦什么?”

  说得贺大树也忍俊不禁,偏就睨着齐冬说:“老婆不该心疼老公吗?好歹对我的坎坷经历唏嘘下呗!”

  齐冬白了他一眼道:“所以你登记结婚都不用和你父亲交待一声的?”

  “怎么不交待?我买房还要找他报销呢。你别说我没骨气。想当年他在村里办厂,我老妈贴了所有私房,跟着他起早贪黑卖命的干。结果赚到钱了他就嫌我妈土气,嫌我妈人老珠黄。我妈气得一病不起,看病把他留下的分手费花完了。那时候我真有骨气,家里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也没找过他。我十六岁就缀学去了工厂上班,人还没有机器高,胳膊还没板手粗。现在我花他的钱,就当替我妈花了。”贺大树说到这里,真正的伤心,不由抿紧了嘴。

  齐冬嘴里不说,一颗心早已被贺大树的身世说的软了。她想起父亲的早逝,母亲拖着她和齐青清贫过日子的时候,轻轻的叹了口气。

  感觉到齐冬的怜惜,贺大树要是放过了,他会扇自己嘴巴骂自个儿白唱戏了。他的脑袋顺势便倒在了齐冬肩上:“现在有老婆疼我,真好!”

  前一刻还在苦大仇深的,瞬间便借机粘上来。齐冬哪里不清楚贺大树的心思。她用力的推开他,站起身笑盈盈的说道:“别来这套!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洗漱睡觉去了。”

  贺大树也不勉强,靠在沙发上直叹气:“齐冬,你真是软硬不吃啊?”

  齐冬嫣然一笑:“恭喜你,猜对了!”

  她哼着歌进了房间。

  贺大树轻轻磨着牙:“人已经是我的了,我还怕吃不着?笑话!”

  这一晚齐冬没睡好。黑暗中呼吸着陌生的房间里的陌生空气,她睡不踏实。

  她摩梭着手指上的戒指,凸起的石头硌着她,提醒她这一切并不是梦境。她想起贺大树求婚那一幕,心不再是冰凉一片。

  肯用心,就是不错的开始。

  只要相互都肯用心,再冷,也会捂出一丝暖意来。

  窗外的天空隐隐发白,齐冬迷糊的睡过去。她想,这样继续下去,她一定可以幸福的。

  心里有事,齐冬猛然惊醒。她随手拿起手机看时间,见已是中午十一点半,不由得着急的起床。

  “睡好了?”贺大树听到动静从书房里走出来:“我不是有五天假么?顺便也帮你向马天明请了假。”

  齐冬抱歉的看着他:“我择床,昨晚没睡好。中午你先将就着在外面吃,下午买了厨具和菜,我再做饭。”

  一副卖身侍候自己的丫头似的,贺大树叹了口气,伸手将齐冬揽进了怀里:“我不是你的客户,我是你老公,是你可以随便撒娇撒气的人。齐冬,你别像处理合同一样待我好么?”

  老公。这个词很陌生,却又带给齐冬另一层感悟。也许是她太理智,而两个人之间其实是不需要太理智的。齐冬顺从了自己的内心。她很喜欢他的拥抱,喜欢他在意自己的感觉。齐冬抬起头,眼眸闪亮:“我饿了。”

  “狡猾的小东西!”见她四两拨千金转移开话题,贺大树又好气又好笑。他被齐冬激起的斗志犹如一颗红日在胸中冉冉升起。他就不信,齐冬不会对自己说情话。“走吧,出去吃饭。下午陪你逛街买东西,晚上我当大老爷坐等开饭!”

  进了超市,贺大树推着推车,一路唠叨:“齐冬,你喜欢吃什么?”

  齐冬怔了怔。她情不自禁想起和程峰逛超市。

  那时候程峰是她的销售目标。齐冬按步就班的执行着自己的销售计划。她犹记得买下一个大号餐盒后,悄悄买了程峰爱吃的辣椒酱。那时候,她淡定的想,程峰一定会感动。她曾用心的去做能感动程峰的事情。

  然而程峰只是陪着她,耐心的陪着她。从来没有问过一句,齐冬,你喜欢吃什么?

  齐冬感慨。

  贺大树正拿着一盒小黄瓜笑望着她:“爱吃么?”

  齐冬点头:“凉拌生吃都可以。”

  贺大树便将小黄瓜放进了推车,笑道:“我家也种黄瓜。在院子里搭了瓜架,我下班回家,直接掰一根洗了就啃。这种小黄瓜,不过瘾。”

  齐冬回忆的大门便打开了:“我家住一楼,那会儿一楼最占便宜。家家户户瓜分了门口的空地。我妈也搭瓜架,种的是丝瓜。我和青青听老师说了人工授粉,一见小黄花开了,就拿着刷子从这朵刷到那朵。到最后会选两三个大的不摘,等着它长老。抠了种子留着,揉掉老皮可以用瓤子来刷锅。省了买铁丝瓤和海棉刷的钱!”

  那时候家里还养着鸡,舍不得杀,只为了每天能捡一个鸡蛋。

  大学之前,学生在校都穿校服。小学还好,上了初中,女孩子开窍爱美了,相互攀比。她和齐青穿着二十几块钱一双的白球鞋,齐青爱美,鞋面上有一点点污渍,都要悄悄用粉笔去抹掉。齐青想要一双品牌运动鞋。她也想要。一双正品鞋便宜的也要一百多块。母亲的工资只有六百多,她俩谁也张不开嘴。谁会雇佣初中生呢?齐冬硬是仗着身高把自己年龄说大了两岁,嘴甜的去了家面馆打零工。一个暑假赚了四百多块钱。给齐青买了双鞋,买了漂亮的发夹,买了文具,还给了母亲一百多块。却仍没舍得给自己买鞋。然后,顾磊悄悄送了双鞋给她。

  齐冬想到这里又有点心酸。她摇了摇脑袋,不愿意再去回忆,不愿意再想起那个从初中便走进她生命的男人。

  贺大树敏感的察觉到齐冬的异样,他揽住齐冬的肩,手紧了紧:“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呢。”

  齐冬不愿意接受他的怜悯,情不自禁的解释:“我只是感慨下而己。”

  贺大树笑了笑,伸手又拿起一大块肉排:“这个我爱吃!”

  齐冬便顺着他的话嗔道:“给我买小黄瓜,你吃肉排,想得美!”

  贺大树的手移到了齐冬腰间,盈盈不足一握的感觉。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觉到肌肤的柔软和弹性,他心底深处一把火腾了起来,凑近齐冬低声说道:“那你吃了我如何?”

  齐冬脸上的温度骤然上升,晕生双颊,妩媚动人。

  贺大树瞧着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再憋下去自己太受罪了,他非得想个什么办法吃了她不可。他言不由衷的哼哼:“厨具还没买呢。陪女人逛商场最麻烦了,走的累死了。”

  他一手推着推车,一手却粘在齐冬腰间不肯放开。惹得齐冬直瞪他:“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

  贺大树理直气壮的说:“吃不着肉,总要让我喝点汤嘛。”

  “色胚!”齐冬啐了他一口,加快了买东西的速度。

  贺大树如愿以偿的提前回家,又如愿以偿的吃到了排骨汤,烧排骨,却再次瞪着齐冬关上的房门磨牙。

  这一晚,齐冬睡得很舒服。

  贺大树在床上烙烧饼,失眠了。

  也许是长年养成的习惯。不管他是否睡好,生物钟准时在七点半将他吵醒。贺大树洗个了澡,清醒了不少。

  走出房门,正看到齐冬端着一锅粥从厨房出来。

  她穿着件棉布居家裙,外面系着件绣着流氓兔的围裙。白底小碎花的裙子刚刚及膝,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腿。

  贺大树盯着那双腿,看到膝盖处圆圆的肉窝,吞了口口水:“真香!熬的什么粥?”

  “一般的菜粥!”齐冬放下锅,转身又进了厨房端菜。

  转身的时候,贺大树瞧见围裙细细的系绳挂在她纤细的脖子上,极尽诱惑。他几乎不受控制的跟了过去,伸手便抽开了绳结。

  “别闹!”齐冬放下菜盘,嗔了句,腾出手去系。

  贺大树的手已抽开了她腰间的系绳,随手把围裙往旁边一扔,握着她的腰将她拉进了怀里:“早安吻!”

  触到齐冬柔软的双唇时,贺大树甚至感觉到自己嘴唇上血液在奔腾叫嚣。他用力的碾压,似乎这样才能压抑住他嘴唇上的欲望。

  他吻过齐冬两次了。一次是酒会时强吻了她。一次是在齐冬家中想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而这次,仿佛他也没征得齐冬同意便亲吻了她。

  他试着放松了点力道,齐冬只是闷闷的嗯了声,没有用脚踹他,也没有强硬的推开。贺大树反而迟疑了下,带着鼻音轻声的问她:“可以么?”

  这种情况下说可以,她就可以拿块豆腐一头撞上去了。齐冬用力推开了他,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不可以!”

  她扭身端起菜盘,在贺大树呆呆的目光下出了厨房。她搁下菜盘,扭头一看,贺大树还愣愣的站在厨房门口,齐冬忍不住笑弯了眉,她故意收敛了笑容喊他:“你不吃早餐啦?”

  贺大树垂头丧气的走过来。齐冬脸上也没了笑容。两人沉默的吃着早餐。

  粥熬得正合适,雪白的米粒颗颗开花,不粘不稠。切得细细的青菜飘浮在其中,翡翠般赏心悦目。绿豆芽炒得不老,一根根肥嫩精神。小黄瓜剖成了整齐的瓜条,旁边还摆着小碟甜面酱。馒头切片裹了鸡蛋放了点橄榄油生煎,两面酥黄,上面撒着晶莹的盐粒。

第17章 联名买了个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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