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虽说在她身边已经有了个地府派来的小鬼,每天都可以陪她唠个嗑,但是吧,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故事总有讲完的一天,小鬼把自己的底裤都捞了出来可惜依然不能满足楚缘寂寞的那颗心,因为多新鲜的故事,讲过一遍她就不爱听第二遍,还有那些掺杂着狗血老套路的,那也不必拿出来,光听一句就能想象后面是怎样的发展——总之一句话,地府小鬼已经在被她抛弃的边缘不断徘徊,可惜呀!她盼天盼地盼来的两人只是两个凡夫俗子,频道不在线,打声招呼都困难呐。

  楚缘在心里吐槽良多,却久久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她心想不对呀?这好不容易久别重逢,就算这具外表不是自己的,她们也该知道自己就在里面呐,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

  没等楚缘想出个结果来,蹲在棺材旁边的小鬼就一声惊呼:“啊~仙子。”

  楚缘立刻便问,来人是何相貌,有何特征?然而她话音未落,那小鬼就又是一声惊呼:“她看的见我!”

  小鬼那声惊呼包含着浓浓的不解和疑惑,显然是搞不明白一个凡人怎么可能看得见鬼。

  反倒是听见这句话的楚缘心里立刻有了个猜测,然而她连连喊话那胆小鬼却一直不肯出声——“要不是我从不骂人,肚子里没几个词,非得把你骂个狗血喷头,哼!”

  躲在棺材底的小鬼瑟瑟发抖,有心辩解,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就又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房间里的护卫见到走进的伯沉都纷纷行礼,安希与师音也从棺材边退了几步,伯沉径直走向棺材,看着身穿大红婚服安详躺在里面的尸身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伸手将其抱入怀中,大步流星离开寺庙。

  在寺庙门口,伯沉对身后紧追不舍的安希和师音道:“你们可以选择在寺庙等候,也可以下山回客栈。”说完,他便朝着前方踏去,身后跟随安十六与其一众背着拜堂用品的护卫。

  安希双手握拳又松开,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师音也毅然紧随其后。

  经过一番艰难跋涉,众人终于来到一片山崖,伯沉把怀里抱着的身躯用绳子绑在身后,另一边,安十六也已经放好了绳索,伯沉首当其中,以飞快的速度攀爬至下。

  在一片薄雾的笼罩下,众人攀爬的距离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间隔,安希和师音由于不熟悉哪怕努力紧追其后,可最后看到的却是伯沉砍断连接两座峰的绳索。

  伯沉把身上的绳结解开,抱着怀中的身躯背着一箩筐红绸缎沿着山洞一直走到了茶树院子。

  他先是收拾干净了一个躺椅,把身躯放在躺椅上,然后在耳边说了句:“我很快就回来。”便继续进行搬运,等把东西都搬回来后,他就开始打扫一年多没住的房子。

  斯条慢理的打扫过程中,伯沉开始唱歌,那些歌都是他当时看了元元现代记忆里印象比较深刻,较为完整的。

  起初楚缘没反应过来,可听着听着,她就总觉得不对,安安现在唱的歌好像不是自己以前教的歌啊,接着她虎躯一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够听到国歌!

  那么问题来了——两辈子都是一只古代猫的安安打哪儿听的国歌呢?

  以前相处的那段日子,她虽然经常唱歌,但都是朗朗上口的儿歌,要不然就是自己胡乱编造没有逻辑的几句歌,总之无论怎么搜肠刮肚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唱过国歌还是完整的国歌。

  一瞬间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拥而上,但楚缘还是确认了一个可能性最高的,并且她又大胆猜想,小心求证,然后对于自己为什么被困在身体里有了个好明确的怀疑。

  楚缘哭笑不得的想,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凌晨子时——院子里挂的六个红灯笼已经点燃,茶树下放着一张陈放贡品的桌子,上面放着香炉和三个贡品果盘,一盘糕点,一盘水果以及一盘肉食。

  房间里,伯沉正在褪去自己身躯上的红衣,床边放着一套婚服,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朦胧光彩,与他身上穿的那套嫁衣明显是一对。

  楚缘听着耳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脑子里就开始不断脑补,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子,安安在对自己的身躯作什么?哎呀,为什么觉得自己心里有点激动呢?忒变态了,太变态啦!!

  楚缘觉得自己现在就像,嘴里喊着滚开,嘴角却挂着兴奋笑容的猥琐老太太,诶呀,好像把自己喊老了。

  伯沉把穿好婚服的身躯放在供桌前摆放着的招魂阵中,对应天上十二星处各摆放着一碗燃烧的酒,他拿出匕首每到一碗前便划破一枚指头,没有滴血的碗正好摆放在人的头顶与脚下,他走到供桌前燃烧三支香,口中念念有词。

  楚缘听着耳边传入的声音,渐渐便感觉身体变得沉重,宛如跳崖时不断坠落,直到落了实处,一下子胸闷气短咳嗽了一声,随后她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自己就被人扶了起来。

  “元元!”

  听着这熟悉的称呼,感受背后轻拍的力道,楚缘有些犹豫的睁眼,然后她愣住了,接着迅速移开了视线,口中轻声解释:“看自己的脸,有些不习惯。”

  伯沉理解:“我明白,先起来吧。”

  两人一起坐在藤椅上,楚缘紧紧靠在伯沉怀中,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不真实。

  她双眼空茫地望着地面,犹豫了半晌才道:“我好像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你告诉我吧。”

  伯沉将环抱的力度又收紧了些,闭眼沉思了许久才把往事娓娓道来。

  楚缘听着耳边轻语,心中那股不真实感逐渐消退,随着伯沉用平淡的话语讲述过往,即便已经通过记忆有所了解,内心却还是会隐隐作痛,只是往常那泪腺发达的双眼,此刻终于不会再来干扰她的视线,泄露心中过于悲痛的想法。

  他的人生很长,哪怕挑拣了许多只讲重点,一夜的时间也依旧无法诠释。

  于是在天未亮时,楚缘制止了他,拉着人背上工具去竹林挖新笋,在瀑布远处布置陷阱撒上渔网,瞧准时机,获得一枚蜂巢,一人爬树,一人在树下接果,捕到野鸡顺带着十几枚鸡蛋,挖好的陷阱里一只兔子还在跳跃……

  回去的路上楚缘心里连道可惜,先前带着人出去的时候没看清身上穿的衣服,于是好好的婚服如今沾满了灰尘。

  多好看的衣服,真是…哎!

  她以为自己心里的想法没有泄漏,实际上不管是脸上的表情眼神的微妙手指下意识扯动衣角的动作,一切的一切早在伯沉眼中显露无疑。

  于是他凑到楚缘身边,伸手轻轻握住她提着两条鱼的手指,仗着彼此相差五厘米的身高,在人家耳边轻语:“别可惜了,你难道忘了自己绣的那套婚服了吗?”

  楚缘有些敏感的偏了下头,听到这话倒是想起来自己的确绣了一套婚服,不过当时绣婚服,只是单纯因为好看才绣了一套,嫁衣的尺寸应该不会有太大偏差,可是……

  看她迟疑的样子,伯沉手中力道缩紧,拉着她过了小土坡,才笑着偏头望着她道:“元元绣的好美,尺寸也很合适,所以我们今天便拜堂吧。”

  看着他望过来的眼神,楚缘觉得自己仿佛被丘比特的箭射中,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整个人都傻掉了。

  虽然没有听到回答,但楚缘给予的反映已经取悦了伯沉,因此他非常高兴的抢占了主厨的位置,把楚缘赶到书房看书,独自一人做了一桌丰盛的早午餐,不过因为楚缘已经长久没有进食,所以吃的并不多,但是伯沉的厨艺已经征服了她的胃。

  吃饱喝足后,两人轮流清洗了身体换上了楚缘绣的婚服,伯沉还非要给她描眉。

  感受着指腹下柔软温凉的触感,伯沉眼中丝毫没有情。欲,只是在涂完后,将自己的唇覆盖上去,感受她近乎于无的鼻息。

  真正死过一次,到底还是有所不同了。

  楚缘伸出手臂牢牢的环抱住他的身躯,力道越收越紧,仿佛要融于血肉一般,然而几个呼吸间,她又缓缓放开,打破了沉静:“好了,我们该去拜堂了。”

  伯沉微微张嘴,轻轻研磨她的唇瓣,可是当放开时,却并没有看到如愿以偿的那抹红润,于是他又固执的再次伏下身,直到楚缘唇上有了代表生机的血色,才搂着人走出房屋。

  楚缘抿了抿嘴唇,明明都已经感觉到了铁锈味,疼痛却那么迟缓,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应该会哭,可实际上双眼只是干涩的眨动了两下。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以前每次不受控制地哭时,她就会想当了鬼就不会流泪,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看得见自己的情绪,可是这一刻,她觉得能够发泄真好,这样她就不会因为嘴笨,而无法表达自己的悲伤和在乎他人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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