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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芦被逗得笑出声来:“你文明点行不行?”

  她还笑?还笑?!他都气上心头堵得闷她还笑?!!林夏天撇开了头踩下油门,再和这个女人沟通下去搞不好他真的忍不住出手纵火!

  苏芦知道他真生气了,连续逗了他几句话也不见他反应一下,只好换了语气哄他:“林夏天,别气了好不好?我就跟李嘉明前后说了几句话而已,我总得跟他摊牌不是?”

  林夏天目视前方,并不理睬她。说几句话?摊牌?说什么话摊什么牌需要拍那男人肩膀?!说了话摊了牌为什么那男人还会追着表白说不放弃?!她到底有没有为□的自觉,还跟他借那么多步跟个男人谈话?!

  苏芦戳了戳林夏天的手臂:“喂,你再不说话就小气了。”

  林夏天不为所动,只摆着自己的方向盘,仍然憋着一脸闷气。

  苏芦像摸小狗一样搔了搔他脑袋的头发:“你个小气鬼!”

  林夏天怒了:“我就是小气鬼!你就是嫁了个小气鬼!我就是在吃醋,别烦我!”话一说完嗖嗖地连超了前面两辆车。

  苏芦呆了呆,抓紧了安全带就真的不敢再烦他了。

  唔,这位同志吃起醋来……很危险……

  夏天说:你是最美的

  晚上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苏芦的睡意还没有上来,大概是下午的时候睡太多了。打开通向林夏天放着大浴缸那屋的门,鹅黄的顶灯淡淡发着光,洒亮了林夏天肩头的水珠。他正背对着门这边,双臂懒懒地搁在浴缸边缘。忽就有一阵朦胧的美感油然而生,连带他身上滑过的每一滴水珠都显得性感撩人。苏芦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这男人的出浴图……真惹眼。

  苏芦刚想向前走一步就被那男人叫停:“生人勿近。”说话时酷酷的头也不回。

  苏芦忍俊不禁,走到浴缸旁蹲下来:“你还要泡到什么时候?都快两个小时了,再泡下去会不会水肿?”

  林夏天不客气地撇开头把后脑勺甩给苏芦:“哼!”

  苏芦用手指探了探水温,然后拍着林夏天:“不许泡,水都快凉了!”

  林夏天转头来瞥了苏芦一眼,大口吸入一腔空气,然后连同脑袋一起泡进水里,把醋气进行到底。

  苏芦看着水里那团东西哑然失笑,她不禁怀疑这位大孩子是否是当爸的料?她开始有点担心他会跟宝宝抢玩具……

  第一分二十八秒,孩子他爸终于把脑袋浮出水面,观察他的脸色,估计脾气也泡得差不多了,于是苏芦拿来大毛巾。

  林夏天甩了甩头上的水滴,然后走出浴缸拿过苏芦手上的大毛巾包住自己。苏芦有点不自然地低下头,他刚站起来那一下……都被她看光了……

  林夏天围好浴巾就看见面前这女人愣愣的低着头,发丝间隐约能看到她微红的耳根。这一刹林夏天觉得自己的心情又忽然缤纷灿烂起来。然后他就对着苏芦坏坏地笑:“老婆,你都是我孩子的妈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苏芦瞪了他一眼:“我害我的羞,关你什么事!”见到他还是一脸痞子笑,她恨恨地转身要回睡房。

  林夏天哪里会放她走,稳稳拉住苏芦的手臂:“什么时候让你走了?我说我的气生完了吗?我胸口还有气,你得安慰安慰我!”

  谁胸口都有气,又不是死人……!苏芦瞥他:“那你想怎样?”

  林夏天长臂一伸,把苏芦搂过来。执起她的手摸上他光`裸的胸膛:“你说说我身材好些还是李嘉明身材好些?”

  掌心是他温热的体温,苏芦只感他的体温经由自己的掌心就这样热传递至两颊:“我……怎么知道,又没有看过他的身材……”

  林夏天带着苏芦的手游走在自己的身上,继续问:“我的身材好些还是他的好些?”

  掌心的触觉异常敏感,苏芦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轮廓和线条,结实有力,紧致又不失弹性。这是一副充满年轻活力以及诱惑力的身躯。心突突的跳得快,出口的声音已有些不稳:“你……你的身材好些……”

  林夏天满意地笑了,继续带着苏芦的手游走至自己的脸上,问:“那我长得俊一些还是他俊一些?”

  苏芦看着他唇边的笑容,感觉有点醉意上头:“你……你俊一些……”

  林夏天唇边的笑意更大。手慢悠悠地滑至苏芦的腰侧,然后潜进了她的衣服里,细细地抚摸着她的肚子:“老婆,宝宝乖不乖?”

  苏芦点了点头:“乖。”

  林夏天继续一下一下地摸着:“你希望宝宝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你……”

  吻了吻苏芦的额头,林夏天目光柔柔地对上苏芦的眼睛:“可我希望宝宝像你……在我心目中,你是最美的。”

  苏芦呆呆地回望着林夏天,在他的含情注视下脚步渐生虚浮,只得软软地依着这个男人。

  他的温柔和甜言,果真势不可挡。

  林夏天低头吻住了苏芦红透的耳根。她发丝间的馨香幽幽传进他的嗅觉里,林夏天贪婪地深吸一口气,而后他的吻像自己有意识似地移到她的唇上,浅浅品尝,细细回味。有种甘甜缓缓感染着他的味蕾,回味无穷,欲`望间的火花就这样轻易擦燃。林夏天变得有点迫切地索取着她的甘甜,同时手也不满足地探索着她身体的其他地方。

  苏芦迷失在林夏天的炽热里,软软地承受他的动`情,任他予取予求。

  柔和的灯光下是满室急促的气息。

  在欲`望一触即发间林夏天的动作却戈然而止。

  苏芦张开眼的时候看到他整张脸都是刻忍的痛苦,胸口一起一伏,极力平息体内的情`潮。

  林夏天接收到她不解的眼神,叹出一口气,紧紧地拥住她:“我爸提醒过我,怀孕期间不能随便对你做我爱做的事情……”

  苏芦一下红了脸,夏天爸实在……够关怀备至……

  林夏天把下巴搁在苏芦的脑袋上,声音苦苦的:“原以为结了婚就可以为所欲为……实际上还是跟之前一样要忍……”

  苏芦被“为所欲为”四个字逗得哧地笑了出来:“你的中文实在百年如一日地……有待加强。”

  林夏天不以为然:“加强那些有的无的倒不如先加强我的自制力还实用些。像今晚这刹车,别以为真百年如一日地刹得住。”

  苏芦一窘:“那……那怎么办?”

  林夏天咬了咬她的鼻尖:“哼,当然让你别有事没事就诱惑我!”

  苏芦双倍窘:“你还能不能更无赖,明明是你先诱惑我!”

  林夏天幽怨地瞟着苏芦:“那你干嘛无端端深夜不睡觉过来看我洗澡!”

  苏芦窘倒:“我那是睡不着顺便过来查看一下你有没有泡晕过去。”

  林夏天却一脸理解的样子:“行了,以后我洗澡的时候不关门就是了,你别找借口找得那么辛苦,累着可不好。”

  苏芦说不过他也无赖不过他。若不厚颜无耻自以为是,就不像林夏天了。

  “懒得跟你说,我睡觉了。”

  林夏天痞笑着:“呵呵,看完我洗澡就睡得着了不是?”

  苏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啥都不再说了转身回房。

  除了温柔和甜言,他的无赖和无耻,果真亦势不可挡。

  林夏天得意洋洋地摇着尾巴,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苏芦身后回房。

  回到睡房时,林夏天换好睡衣躺到床上,发现苏芦还在眼睁睁:“真的睡不着?”

  苏芦懒得回答他。

  林夏天把手臂钻过她的后脖搂住她:“那我们一起数绵羊吧。”

  苏芦拒绝这种低幼趣味:“不要。”

  可是林夏天已经开始数了:“一只绵羊。”

  苏芦不肯接上数,林夏天就开始挠她痒,挠得苏芦不得不投降:“我、我数了……痒……别挠了……两只绵羊……”

  林夏天满意地跟上:“三只绵羊。”

  苏芦只想把两只黑眼珠都换成白的:“……四只绵羊。”

  林夏天:“五只绵羊。”

  苏芦:“六只绵羊……”

  林:“七只绵羊。”

  苏:“八只绵羊。”

  林:“九只绵羊。”

  苏:“十只绵羊。”

  ……

  林夏天打了个哈欠:“一千零二十八只绵羊。”

  苏芦的精神丝毫没有变动:“一千零二十九只绵羊。”

  林夏天瞥了瞥苏芦:“一千零三十只绵羊……有睡意了吗?”

  苏芦眨了眨眼睛:“一千零三十一只绵羊。没有。”

  林夏天不信:“一千零三十二只绵羊……一点也没有?”

  苏芦实话实说:“一千零三十三只绵羊。没有。”

  林夏天没耐性数了,脑袋转了下继而说:“那我们换个催眠法,嗯,就词语接龙吧。”

  苏芦又想换白眼珠:“还有没有更无聊的?”

  林夏天没多说,自顾自地开始:“苏芦的芦。”

  苏芦没辙,怕他又要伸手过来挠人,只好屈从:“芦苇的苇。”

  林夏天:“伟哥的哥。”

  苏芦:“哥特的特。”

  林夏天:“特种的种。”

  于是一来一回两人面无表情地进行着词语接龙。接了四十多个词语时,林夏天频频打哈欠:“做`爱的爱。”

  苏芦汗:“爱情的情。”

  林夏天的眼皮有点垂:“情`欲的欲。”

  苏芦不满了:“你说的词语能不能文明点?”

  林夏天更不满:“你怎么还是那么精神啊?”

  苏芦罢接了:“都是你,接什么龙,越接越龙精虎猛!”

  林夏天无奈:“那……我再想个法子。”几秒后又想到一个办法,“这样吧,我给你讲故事。”

  讲故事总比数绵羊和接龙强……

  苏芦敷衍道:“好吧。”

  林夏天动了动身体,把她搂稳了些,开始讲:“如果有人说他觉得在疯人院比在家里过得要平静,你相信吗?”

  苏芦不待多想:“……不相信。”

  林夏天继续说:

  “我们应该相信他的。听说他娶了一个有成年女儿的寡妇。他父亲娶她的女儿为妻,所以他太太成了她公公的岳母,她女儿成了他的继女和继母。继母生了个儿子,这个孩子成了他的弟弟和他太太的外孙。”

  “他也有了一个儿子,他成了他祖父的内弟,和他自己叔父的叔父。另一方面,他父亲提到他孙子的时候,说是他的内弟,他的儿子叫他的姐姐作祖母。他现在认为他是他母亲的父亲,他孙子的哥哥,他太太是她女婿的女儿,是她孙子的姐姐。”

  “现在他不知道他是自己的祖父,他弟弟的父亲,还是他儿子的侄子,因为他的儿子是他父亲的内弟。”

  “你现在相信他在疯人院比家里过得要平静了吗——”

  苏芦一个头两个大:“我都被这些复杂的关系绕得头都痛了……”

  等了好半晌也没听到林夏天回应点什么,于是仰头看他,发现他眼睛已合了起来。厄……该不会被直接绕晕了吧……

  喊了他一声,毫无反应。

  听着他一起一伏规律有序的呼吸声,苏芦汗了几层,这个林夏天睡得那个香!苏芦掐了掐他微张的嘴,这家伙睡了一整个下午,现在几下绵羊几次接龙讲了个故事,她还精神着他就睡得这么沉。从前怎么不觉他这么爱睡,现在却比她还要嗜睡……

  这男人也怀孕了吗?!

  夏天说:上车。

  林夏天一夜酣睡。

  醒来的时候,晨光初露。

  打开眼睛的第一下,先检查枕边的女人。

  嗯,很好,很乖,很安静。

  侧身吻了吻女人的眉额,嘴边染上了甜蜜似的笑了。

  如此的每一秒,静好。

  趁着苏芦还在睡的时间,林夏天开车回了公寓一趟。

  接近深冬,寒流接二连三地登陆这个繁碌的城市。林夏天打算给苏芦打包那些厚装的衣服,顺便收拾一些小件的生活用品带回去给她。

  经过S大学府大道的时候,发现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抛锚的轿车,而站在车前的那个男人正是让林夏天有打人兴奋的李嘉明。林夏天把车停在李嘉明跟前,降下了车窗,对上他惊讶的目光:“去哪?”

  李嘉明愣愣地答:“人民东路的清华软件公司。”

  林夏天的头微微侧了侧:“上车。”

  李嘉明眼里闪烁着兴奋:“谢谢!”小跑着到林夏天的车前面。

  他正要打开车门,林夏天好心提醒他:“你还没锁自己的车。”

  李嘉明回头一看,自己的车果真车门还敞开着,车前盖也还没合上。傻傻笑着对林夏天道完歉又道谢,然后小跑着回到自己车前锁门盖车前盖。

  林夏天冷眼看着车外那个傻二愣似的男人,讥讽一笑,就凭这种级别的男人也想跟他林夏天抢女人?!最近的猪都学会在树上跳舞吗?

  林夏天的车疾驰往人民东路。车内,林夏天问:“嘉明,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

  听到林夏天“嘉明”二字叫他,李嘉明受宠若惊,想当年他可是肥明前肥明后地把自己呼来唤去。

  “我在清华软件公司上班,负责软件开发,今早回来S大是因为受到母校的邀请过几天给师弟师妹开讲座。刚才我找完以前的导师准备回公司车子就在半路抛锚,然后就遇见了你。”李嘉明习惯性地如从前林夏天问一句他就一五一十前前后后把话报告清楚。

  上中学那会儿,林夏天是远近驰名的小霸王,同学老师中没有不忌惮他的。他和苏芦是同桌,李嘉明就坐在他俩的后面。

  那时候李嘉明很胖,性格也文静,不怎么爱像别的男孩那样追追打打,课余时间他基本上就是坐在位置上看书写作业,学习成绩经常名列前茅,因此班主任给他安排了学习委员一职。

  而和李嘉明一样喜欢在课间时间呆在位置上的还有他前面的苏芦,班上的同学都自动把他俩归为一类。虽说李嘉明和苏芦差不多一直都是前后座,但其实李嘉明对苏芦知之甚少。他只知道苏芦是一个话很少而且性格冷淡的女孩。她不像其他女生那样喜欢围在一堆聊衣服化妆讲明星八卦。在班上没有跟她特别要好的同学,也没有与她为敌的同学。上学放学,她都是独自进出。不过自从林夏天插班进来,苏芦就变得没再形单只影,她去哪里总有个林夏天追在身边。

  林夏天虽然是插班生,但是他个性张扬,打架厉害,听说家里也很有背景,连校长都看他七分脸色。于是林夏天刚来学校没多久,就成了男生堆中的头头,人人对他唯马首是瞻。这样的林夏天再加上俊俏爽朗的容貌自是很多女生梦里那匹白马,他除了在男生堆中吃香也在女生堆中受热捧。

  因此,自然而然地,苏芦成为了众矢之的,因为林夏天已经明里暗里向大家宣示了苏芦是他林夏天看上的人。男生女生都惊讶万分,想不到林夏天喜欢的会是像苏芦这样的女孩。

  当夏天爱上冬天,能有火花吗?

  大家都抱怀疑的态度,同时在这些怀疑的态度里更多的是嫉妒不满和难以甘心的目光。女生在私底下从此多了一个百谈不厌的话题,就是评论苏芦里里外外的一点一滴,而且是带着刻薄的眼光。她今天的衣服如何如何土,头上的发型如何如何一成不变,脸上的表情如何如何乏味诸如此类。

  有一次李嘉明甚至还听得到有两位女生连苏芦衣服里的小背心也拿来议论,说两天了都不见她换洗那件内衣,昨天穿的是白色今天穿的也是白色,她分明就是一个不爱整洁不注重卫生的女生!

  彼时李嘉明正在收作业,本来这些话事不关己他就很少管,但是那两个声音实在太刻薄,再加上早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忘带文具盒,正愁着的时候是苏芦主动借他笔和橡皮。

  于是他就忍不住为苏芦出头:“她今天穿的不是白色而是浅黄色,你们不要信口雌黄!”

  可是话一说完那俩女生还没有反应些什么,李嘉明就觉得左脸上有一气势汹汹的拳头直揍而来,还没站稳又吃了一拳。李嘉明被揍得莫名加气愤,瞪向来人就看见林夏天怒火冲天地又要再冲过来。李嘉明再文静终归也是男生,哪有白白被打的道理,当即迎向林夏天与他厮打起来。这场架突如其来又轰动一时,最后以李嘉明在医院缝了二十二针收场。上至校长下至班上小组长都轮流来问候一番,不过对象是林夏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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