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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上没有任何喜气的气氛,只有戴子月端庄的坐在那把桃花椅子上,从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今个,是戴莲情的大喜之日,戴子月仍是忘不掉自己高攀的意念,即使戴莲情是她之前最不屑的孤儿,但是在她出嫁之前,还是要进行最后一次的施压。

  “莲情,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戴家的丫鬟,而是珩国叶家的少夫人。那可是羡煞许多少女梦寐的位子….”

  戴莲情呆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心中颇为不安,她是第一次可以坐着听戴家的人讲话。

  纵被无情弃,不能悲

  “可是,你可不要忘记,你这样的好命可是戴家给你的。”戴子月依旧是毫无表情的语气。暗喻道。

  戴莲情低首垂眉,一副温顺的样子,却是没有回应任何的话。

  戴子月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仍是保持着语言平静,修饰精致的眼眸,紧紧的抓住戴莲情的任何神色。她最好能明白她的意思。

  “做人是要知恩图报的,我这般对你讲,是为了提醒你,你是从戴家的大门走出去的,所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是不能亏待了戴家。你知道了吗?”

  垂首敛眼的戴莲情细声应道:“知道。”经过多年来的弃任篱下,她怎有不懂的道理?欠别人的东西始终是要偿还的,而且还是要加倍的偿还!

  随着戴子月的喋喋不休,戴莲情的心也一点一点的冷痛。

  无论他为了这个根本就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照顾的戴家付出多少,即使是如今奉献出自己的一生,还是依旧让他们对自己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戴莲情啊戴莲情,你究竟在盼望着什么,难道你想让他们因为你的付出,而对你有所关爱?其实这么多年的日子,早就应该看透这世态炎凉,人心自私的事实!

  温顺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冰冷冷,没有丝毫别的情绪,只有这样对对别人不在意,她才会不再受到伤害!

  不过,庆幸的是,她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而且不用再担心当初逃离戴家之后无法生存的顾虑。

  从此以后,她一定要好好地对待自己,不再做这个世界的局外人!戴莲情心底暗暗地发誓,她会将自己一生的温柔与眷恋全部送给那个未曾谋面的叶家大公子——叶凌风。他不想在做一个处处被人冷落,不屑,嘲笑的人,她受够了自己一个人无尽的孤单和寂寞。

  戴子月又陆续的吩咐和暗示了许多句话,戴莲情始终是温顺的神态接受着,知道戴子月听见外面的奏乐想起,淡淡的吩咐:“该上轿了。”

  戴莲情仍是无语的站起,转身,毫不停留的离去。那样的背影在这样的大喜日子里却透露出一种难言的孤寂。

  戴子月看着渐行渐远的大红嫁衣,心中有些微微不安。

  戴莲情,她现在看起来似是与往日不同了,可是,他确想不出是哪里的不同

  旧事如天远,终难弃

  是夜,月光如水,悠悠荡荡,透过房中精致的镂空雕花窗,恰巧静静轻轻的打洒在戴莲情一身红色嫁衣上,晕开淡淡的玉色光环,月光没有任何的温度,甚至有些微微的冰凉。

  许久,屋里突然一片漆黑,是那对蜡烛燃尽了。戴莲情被突来的黑暗吓得心脏微缩,她心里暗自约莫,应已是深夜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见自己的夫君归房?丝毫不敢乱动的戴莲情心中虽是担忧,但依旧保持着端庄的坐姿,昂首挺胸,双手搭膝,静候新郎。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直到月亮都落下了,戴莲情的腿和腰有些酸麻,身体也因为一天的奔波摇摇晃晃,但她的心底仍是坚定着一个念想:等那个自己未来的依靠…..珩国叶家的大公子。

  直到最后,戴莲情终于神志不清的昏了过去。

  第二日,戴莲情在日升三竿之时才幽幽的转醒,她垂眸看了一下自己完好整齐穿在身上的嫁衣,心脏微微游走着一丝伤痛和不安,那个男子,昨夜是一夜未归房还是看见自己的新娘沉沉睡去气恼而离去?

  戴怜情不安的站起山来,但是刚一起身,戴莲情全身便微微一颤,险些摔倒,是头上精美绝伦的桂冠,珩国叶家送给自己的聘礼。沉甸甸的,不仅压在她的头上,还莫名的使得她的心下一沉。

  戴莲情闭上眼睛,缓和一下自己的晕眩,才缓缓的张开眼睛,房中的一切事物让她有一瞬间的呆滞,房间虽大却异常空荡,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台桌子,一把椅子。单调的似乎是把一个人的生活所用品略缩到最精简的程度。

  戴家夫人曾经对着自己说过,叶家是珩国的首富,虽不及珩国帝都皇宫深院金碧辉煌,却也应是世上难寻的富丽堂皇。如今看来,却是叶家大公子新房却是此般的单调凄凉,莫名的让戴莲情心下又是游走起无数般的坎坷和猜测…..难不成,自己只是从一个火坑跃入另一个火坑吗?

  旧事如天远,终难弃

  戴怜情压下心下无数游走窜簇的悲伤情绪,轻轻的卸下头上的凤冠,放在有些犯旧的的红木化妆桌上。

  由于昨日一天未有好好进食,所以现在腹中已是饥肠辘辘,便提足向屋外走去。

  屋外的景象有些荒凉,又让戴怜情错愕了许久,前些日子的大雪厚厚的堆积了一地,满满的院落一片苍白。

  “姑娘,请不要在笙箫阁随便走动。”苍老的声音在背后陡然想起,吓得戴怜情全身发抖,在大红的嫁衣衬托之下,脸色更加的苍白。

  回身,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妇人,一脸严肃的神色。

  “对不起,吓到姑娘了,请不要在笙箫阁随便走动,被人发现了会被责罚的。”直白没有任何的感情的语句又一次从老妇人的口中说出。

  “是。”戴怜情淡淡的回道,原来这里是笙箫阁,名字取得很有大家风韵的感觉。

  老妇人接着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板一眼的跟着戴怜情回到新房,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姑娘,以后的一日三餐老妇会负责,请不要随便的在走出屋外。”

  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哎,婆婆,夫君,他……..他什么时候会来看我?”戴怜情脸色微红,声音中充满了少女的娇羞。

  “姑娘可知这笙箫阁是什么地方?”老妇人微微一怔,接着有些冰冷的回道。

  戴怜情摇了摇头,有些奇怪,自己嫁到了叶家,为何还会问自己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自己一直进的不是叶家的大门?

  “是冷宫。“老妇人压低了嗓门道。

  “冷宫……”戴怜情有些错愕,在自己的记忆中,前世从电视上看来的冷宫一词,便是呆在皇宫中,可是自己不是嫁给叶家的大公子么?怎么会跑到冷宫来?“可是,婆婆,我的夫君是叶家的大公子,我怎么会……怎么会来到这里。”

  旧事如天远,终难弃

  没等她问完,老妇人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不是老妇所管的事情,在这个皇宫中,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绝对不可以问,方才姑娘的话别人听去了,会被杀头的。”

  老妇人脸色依旧是呆板的,说完话,不带戴怜情有所反映,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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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的天空没几片云,只有银勾般的新月斜挂空中,星光隐约,不甚明显。

  戴怜情呆呆愣愣的坐在房中,盯着清幽的夜空失神。深冬的夜晚寒气逼人,瘦弱的身躯有些发抖,却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呆滞。

  独自一人在这个所谓的冷宫中呆了十日,除了送饭的老妇人,便再也没有遇见任何人,安静枯燥的生活,她乐得轻松。

  只是,今夜,不是何缘故,她丝毫不想入眠,冥冥之中似是有什么勾引着她般,浑身雀跃着想出去走走。

  世间一点一点流逝,已是深夜时刻,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戴怜情终于轻声轻脚的打开门,缓缓的走了出去,:“夜色真美!”语气幽幽,目光迷离。

  这十日是自己一生之中过的最惬意的日子,虽然孤单寂寞,可是却少了那些冷落和嘲笑。

  若是,她的余生可以这样孤苦伶仃的安静度过,她便会很开心,或许可能上天看她过的万分孤苦,才特意安排了这个住所给她吧。

  她低首走在碎石子的路上,独自享受着美好的夜景,却没有发觉她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离开了笙箫阁的范围。

  直到一阵喧闹的声音传来,才唤醒了神游的戴怜情,她抬眼望去,是一锦衣男子,对着一群公公道:“你们走开,朕自己走走。”

  声音清朗淡定,却夹杂着不容忽视和反抗的霸气。

  “是。”那群公公很快的便消失在锦衣男子的周遭,戴怜情皱皱眉,想要快速离去,面前的是皇帝,倘若他怪罪下来,自己定是凶多吉少。

  旧事如天远,终难弃

  只是,她刚想转身离去,身后便传来了阵阵热气,一双大手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有些傲气的开口问道:“你是谁?”

  挥之不去的浓浓酒味迎面扑来,让戴怜情有一刻得窒息,原来眼前的男子却是喝醉了。

  她飞快的抬头,发现是方才不远处的锦衣男子,只是不知他何时速度很快的来到自己的身侧,更令他震惊的是,眼前的男子竟和他,长得如此之像,像到如果不是那前世的刻骨铭心,她定会分不出来…….

  紫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微微飘拂,倾世完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而他美丽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

  “宸…..”诧异过了头,教戴怜情一时间愣住,就这么呆立着,脱口而出的喃喃道。

  美丽的男子听到她的低语,转头,神色认真的打量着她,双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半晌低沉中夹杂着些许沙哑,皱起眉道:“你说什么?”

  “我……”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样,戴怜情有些语结,不知说什么是好。

  “我在问你话!“似是等待的时间很长,锦衣男子不耐烦的斥道,倏地抓住她的手腕

  她手掌的感觉竟嫩如凝脂,软若无骨,只是温度冰冷的吓人。他登时松了力道痴痴地望着她的手,连脾气都忘了要发。

  戴怜情脸上一红,忙要将手伸回,他却是紧握不放,戴怜情不禁有些焦急,他不是宸,自己不能混乱了角色。

  然而却在戴怜情沉思之际,锦衣男子却伸手一览,将她拥在了怀中。

  “啊,放开我…..”从未被男子这般紧靠过的她,一时间倒吸了一口气,挣扎的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嘘…..不要动。“男子双眼迷蒙,单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抚上她面颊,好软。他忽地凑到她颈边深深一嗅,凑到戴怜情的耳边,低沉的语句道:“好香。”

  旧事如天远,终难弃

  他越来越过分了,戴怜情不禁抽气,张口想要说话。却在毫无预警下,男子低首吻了她。

  戴怜情浑身僵直,男子的吻越来越深,温暖且迷离,让她无限坠入。

  戴怜情先是脑袋里一片空白,接着感受到男子身躯的改变,然而她却想起他不是自己深爱的宸,只是在这个异世的空间里,一个和宸长得如此相像的男子却让她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前世,自己只能远远的看着宸,今世,可以与他靠的如此之近,拥有夫妻之事,也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里,戴怜情放软了身躯,勉强自己配合他的动作。

  男子似是知道什么般,更加热情的亲吻着她,极尽缠绵……..

  寒气虽逼人,却抵不过浓浓的热情。

  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戴怜情没有全身冰冷的发抖。

  这如幻如梦的一夜,渐渐拉开序幕……

  激情褪去后,剩下的只有酸软疲累。

  男子却翻过身去,不在拥着戴怜情。冬日的冷风,冰冷刺骨,瞬间戴怜情的全身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凉,乌黑的眼眸盯着男子宽厚的背,有些发呆,心下为他的转身泛起阵阵刺痛。

  她不敢多待,为男子整理好衣着,飞速的摸索离去。

  戴怜情寻觅了半天,才回到笙箫阁,那时,已是东方泛起白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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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怜情回到屋中,向床上懒散的走去,却瞥见了梳妆台上自己的身影,身子略显单薄,面色苍白,宇白色纤细的颈子有着点点红痕——

  她微微一怔,伸手碰触。

  即使昨夜的不是宸,可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世,和他如此之像的男子,莫名其妙的总是勾起自己一汪柔情。

  自从六年前自己那天伤心绝望,一觉醒来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排斥的去想那些令她难过的往事。

  旧事如天远,终难弃

  不是不想,是不敢想,一想就是针扎般的隐隐刺痛。

  昨夜的皇帝是霸道,疏离的,而前世的宸,是温和,细腻的。

  宸的名字叫做萧宸,使自己在高中时候的同班同学,可能是因为美貌的缘故,可能是因为显赫家世的缘故,他所经之处总是引起爆炸式的轰动。

  而自己在那个班级里,连不起眼的小百花都称不上。

  那是分文理科过后的开学,每个学生都换了班级,开学的气氛总是热闹的,每一个同学都窜来窜去在各个班级中,确定自己的好朋友在那个班级。

  而戴怜情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其实,她也很想做到前面的空位置上,和同学们可以谈天阔地,欢歌笑语,可是,她知道自己是不被欢迎的,所以从来都是自己一个安静的躲在教室的角落里,看着不属于自己的快乐。

  即使,是同学之间的争吵和战争,她都会勾起唇角,来微笑,是那种淡淡的羡慕的微笑。

  她第一次和萧宸说话,是萧宸在做板报,萧宸请戴怜情帮他拿下板擦。

  过去了六年,她还清晰的记得,那一日午后,阳光明媚,透过窗子打在萧宸的身上,周围漾起淡淡的光圈,配上绝世倾城的面貌,像天使一样美好。

  后来,只要萧宸做板报,总会温和淡定的对着戴怜情微笑,清亮柔和声音慢慢散来——

  戴同学,你可以帮我拿下板板擦吗?

  戴同学,你可以帮我递下那支粉色的粉笔吗?

  他是唯一一个永远笑着对她讲话的人,眼神清澈而明亮,充满着真诚,让戴怜情总是在他拿着粉笔在板报上挥洒的时候,仰起头,呆呆傻傻的看着他,然后,心底总会游走起淡淡的温暖。

  养成的习惯很难被改变,戴怜情的眼光总是跟着萧宸的身影四处转,然后随着他的身影定格,沉淀,每当那时,仿佛全世界在她的眼前消失般,她的眼里只有那个白衣俊朗的男孩。

  旧事如天远,终难弃

  那是又是一个午后,戴怜情从孤儿院低头的向着学校慢慢的走着,心情有些低谷,今天上午萧宸没有来上课。

  他会出了什么危险吗?还是他生病了?有没有看医生?

  一千一万个猜测在戴怜情的脑袋中迅速的飞转,脚步越来越慢了,眼神开始飘忽,忘却了自己正在大马路上行走。

  “小心点!”一只手狠狠的抓住戴怜情,将她带向了路边,然后就感觉到汽车飞过的气味,还夹着汽油的热气。

  戴怜情脸色苍白,过了好久才舒缓好心情,抬头,呆住。

  “你,你怎么在这里?”少女的声音有些颤抖,夹着着不确信的飘忽。

  “去上学呀,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车子来了都没有注意到,这样很容易出现危险的。”萧宸依旧抓着戴怜情的手,散漫的向着学校走去。

  白衣耀眼的光芒刺痛了戴怜情的眼睛,她盯着萧宸的背,感觉到从他的指尖流窜到自己体内的温暖。

  那一刻,宇宙洪荒,只留得彼此二人。

  她的眼里只有他,而他的眼里依旧是淡淡的温柔,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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