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董传林与韩松隔了这么长时间没见。

  城门刚敞开,董传林的眼神就粘在韩松身上去了,他的嘴角像灌了蜜,笑容甜到不行。马车缓缓驶入,他拽着马绳回头看,神情不变笑容不减。

  站岗的士兵面面面相觑。

  “这人谁啊?一来就冲着韩副将笑的跟朵花似的,到底是来送药的还是来相男人的啊。”

  “看韩副将长得俊忍不住呗。”另一士兵嘲道,“俗气。”

  “我看你是嫉妒吧?”队友毫不留情地嘲笑:“有胆骂没胆上的怂包。”

  “你说谁怂呢?!”士兵倏地怒了,一杆□□往前怼。

  “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是不是?!”突然出现的灼华吓两人一跳,两人连忙收起情绪垂头等批。看着前方你侬我侬的牛郎织女相见戏码,灼华满身憋屈,瞥两人一眼甩袖道:“要打架去练武场,我亲自给你们腾位置。”

  士兵慌道:“小的不敢。”

  “那就给我闭嘴!”

  他都得不到的人,小小士兵有什么资格觊觎。

  顺利将所有药材交接,董传林彻底松口气,放下行李抛弃休息往外走。他拉住路过的士兵,询问韩松的住处在何地。

  大概是士兵没见过他,又见他穿着打扮与军营不搭,牙关紧闭就是不吐露半个字。没办法,董传林只得表明身份说自个是来送药的,与韩松是旧识。

  士兵将信将疑,好在是开口说了点有用的。

  “方才将军召集各将士商谈战术,我见韩副将匆匆赶去了。”

  “啊……”这么不凑巧的事也能赶上,真是倒霉。想了想,董传林又问:“那他住哪儿?我能他住处等总行了吧。”

  士兵迟疑道:“副将住处有随从把守,没有允许外人不能随意出入。”

  “……”

  董传林彻底焉了,心想军营规矩真多,看来能不能好好见面说个话都是个问题。

  即使希望渺茫,他还是认真地问清路线,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万一有例外呢。大不了在他门前蹲着等呗,就不信他和松哥这点默契都没有。

  事实证明,两人真的一点默契都没有。

  他按士兵所说的路线找到了帐篷所在地,可一看见门口站着两个高大威猛的随从,他有点怂了,连上前确认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让随从破例放他进屋了。

  远远地瞧了一阵,他试图鼓足勇气上前,最终还是失败告终。门口站着那两位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浑身带着肃意和杀气,毫无隐藏之意。似乎就是故意想让图谋不轨之人死了哪条心的。

  可他不是图谋不轨啊,他只是想去未婚夫的床上躺着休息啊!

  秒怂的董传林只敢在心中怒吼,回归现实他只能来回踱步打发时间,祈祷着韩松开会能早些回来。

  或是他纠结的举动太引人注目,一名守在门口的随从朝他走来。

  董传林拿出拍戏的架势,挺直腰板嘴角上扬面色平缓,努力维持一个云淡风轻的高冷形象。

  “请问,”随从率先开口:“您是来找人的吗?”

  嗯?问题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是来赶人的?

  董传林忙不迭点头道:“对,我来找韩松,请问他是住这吗?”

  “您是董传林?”见他点头,随从开心地笑道:“您可算是来了,我等您好一阵了。饭菜都已备好,您这边请——”

  糊里糊涂的,董传林被迎进帐篷,他刚踏入就确定这一定是韩松的住所。让他确定的不是情人之间常说的味道,而是熟悉感。是一个人潜意识里就带有的,是你对他熟悉后自然而然就能辨认的。

  桌上摆着香喷喷的饭菜,董传林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愣在原地没动。

  “热腾腾的酒来啦!”将他迎进门又匆匆出去的随从端着酒壶进来,见状他吃惊道:“您怎么不坐下吃菜,是哪儿准备不周吗?”

  “没,很好,谢谢。”董传林抬脚往圆桌走去,刚迈几步他又回头说道:“我与你年纪相仿,无需用尊称。”

  “那怎么行。”随从热情地给他倒酒,“您是韩副将嘱咐过要好生招待的贵客,怎能怠慢。”把酒杯倒满,他说道:“韩副将说您舟车疲惫可能会难以入眠,让您喝点酒吃个七分饱再睡。”

  董传林双手接过酒杯,心中满是惆怅。

  又叮咛几句,随从识趣地离开,留他一人独守空房。

  长达二十天的行程,他一路奔波鲜少能静下心来认真吃顿热乎的饭。

  今日为了能赶在天黑之前抵达,硬生生将吃饭时间挤在马儿吃草喝水时完成。硬梆梆的大饼他硬吃几口饱腹,如今闻到饭菜味,浑身的馋虫都上来了。

  吃到一半,他忽的想起随他一块儿来的伙伴们还饿着肚子呢,思索片刻后他出门。

  随从询问他何事如此着急,董传林说完后随从两人相视一眼后笑了。

  董传林不解。这有什么好笑的,担心伙伴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随从敛住笑容解释:“我们兄弟俩是在羡慕您与韩副将的默契呢。您顾及的韩副将早就叮嘱过我们了,现在这个时间点,您的伙伴怕是已经吃饱喝足在休息了。”

  “……那就好那就好。”董传林喃喃低语,转身回去继续吃。

  心里却在想着随从提到的默契二字。随从的谎话是张口就来,若他与韩松真有默契可言,那他还会挣扎半天都不敢进屋吗?还会多此一举地担心伙伴肚子饿的问题吗?

  说到底,就是不够熟悉不够默契。

  董传林心情有些灰暗,他是真的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了解韩松。或者可以说,韩松的才能细心和严谨没能在他面前充分展示,是他小看了韩松。

  松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优秀。

  他心有点痒痒,更加好奇前世的“韩松”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了。

  他想,肯定不简单吧。

  董传林听话吃到七分饱,却没有听话喝完酒躺下睡觉。他硬撑着眼皮,想等韩松回来。

  方才随从来收拾碗筷时闲聊了两句。随从说今日韩松要守夜,夜幕落下便得去城墙巡逻镇守。

  如今已是黄昏之时,夜幕将至,他不能将大好的相聚时光浪费在睡觉上。

  即使没喝酒,董传林也精神不到哪去,不一会儿他便东倒西歪眼睛眯成缝。

  他左等右等不停变换姿势就怕等来周公,结果夜深了,他周公没见着,韩松更别提了,反倒见到不速之客。

  灼华轻车熟路地掀帘子,全然不顾身后随从的提醒,见他醒着,吊儿郎当说:“将军有请,走吧。”

  董传林一脸懵,只得跟着灼华走。

  灼华也不知是哪里受了气还是故意和他作对,走路飞快,绕着帐篷转圈圈。

  董传林费劲力气才跟上步伐没走丢,临近大营灼华慢下来神情自若,他气喘吁吁涨红了脸。

  进了大营,肃静的气氛和齐刷刷盯着他看的眼睛让董传林绷紧脑弦。

  好在韩松及时出现揽住他的肩,两人隔着拳头的距离相视,他莫名心安了。

  “你就是韩松定下却未成婚的夫郎?”位居首位的将军开口问道。看面相,年纪与董传林的父亲相仿,粗犷的面容配上爽朗的笑声讨人欢喜。

  “草民拜见将军。”董传林收回思绪行礼,回道:“草民确实与韩松有婚约在身。”

  “快快起身,你是韩爱将的夫郎,无需多礼。”将军让手下在韩松座位旁加把凳子,说道:“你与韩副将的事我有所耳闻,虽表遗憾却也无能为力。无国便无家,国家有难怎么袖手旁观独享清福。这事韩松做得没错,你可别怪他。”

  “草民明白。”董传林与回头看他的韩松对视,正色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松哥能为国家百姓尽力,我很自豪。”

  “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将军大笑两声赞叹道,高兴之余他提议道:“不能如期举办婚宴确实是件憾事,反正离约定之日只过几天,要不你俩就在军营里成亲好了,让百万将士和淮城百姓一同为你们庆贺。”

  “?”

  董传林傻了,扯着韩松的衣袖眼神求助。

  将军的提议都这么有排场的吗?

  韩松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转头看着主位开口:“将军,属下觉得……”

  “我反对!”灼华的一声高喊止住韩松的话。

  “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反对个什么劲!”和自己人说话,将军明显畅快多了,说话没有顾及。

  “怎么就和我无关了。”灼华毫不惧怕将军的威严,大喇喇地说道:“大金国进攻战术扑朔迷离难以琢磨,指不定何时就发起攻击,在这等危险时刻举行婚宴,我觉得不妥。”

  此话一出,其余将士皆议论纷纷。

  董传林点点头,第一次觉得从灼华口中说出的话还能这么有理。

  这个时间点,确实不适合成亲。

  是将军冲动了。

  他松了口气,可韩松却紧蹙眉头。他低声问:“怎么了?”

  韩松摇摇头说无事,十指紧扣。

  听着灼华和将军你来我往的对话,董传林有些明白韩松为什么蹙眉了,他的眉头也不自觉地紧蹙一团。

  实在是因为两人的对话太小孩气了,像是五岁小朋友闹脾气。

  争执半晌,最后还是年长的将军占上风。

  “杀敌护国是要事,将士的个人大事也是要事!担心影响过深,那可不必大费周章,简单举办便是。能得到全体将士与百姓的祝福,想必婚宴简陋些董兄弟也能理解。”将军有理有据地说道,最后还不忘征求两位当事人的同意。“你们俩可有其它好意见?”

  韩松欲起身说话,董传林手掌用力摁住不让他动,高声道:“多谢将军操劳,草民感激在心,愿听从将军安排。”

  韩松望着他,欲言又止。

  董传林朝他笑了笑,手掌松开又握紧。

  “好!”将军大喜道:“难得韩松这个直性子找的夫郎也是直性子,爽快!余江,就由你负责此事。”

  被点名的余江起身领命。

  其余将士虽仍颇有微词,但也不会没眼色到学灼华反驳,考虑周全些的在喃喃低语,与韩松交情好的纷纷上前祝贺。

  一派其乐融融的假象。

  散场后,韩松牵着董传林回帐篷,一路上都有士兵与他打招呼,顺带着叫董传林一句嫂子好。

  一个人叫还好,一群人连着叫就有些吓人,董传林又做不到韩松的淡然,一路都是掐着笑回应。回到帐篷他的脸都笑僵了。

  韩松在床边坐下,把他扯倒怀里,大掌均匀有力地捏着他脸上的肉。一开始还很正经地帮忙放松脸部肌肉,到后面就完全是在□□。

  “别捏了,脸都要被你捏红了。”董传林撇撇嘴,催他赶紧走:“不是要去值班吗,还不赶紧去。”

  韩松笑容不断,手搭在他的腰上揽着一送,随即一个浅吻,“我告假了。”

  许久不见,又是难得的二人世界,董传林难免心痒痒,眼看柔软的嘴唇欲离开,他连忙揽上对方脖颈,急切地贴上去。

  除了热烈的吻,他想不到有更好的办法能表达心中的澎湃。

  良久,两人唇齿分离,董传林呼呼喘气,韩松气息如常,脑袋抵在他的肩上,唇角一个劲地往上翘,微红的脸颊透着满足。

  照顾到董传林舟车劳顿还未休息,两人没有多腻歪。韩松打来热水,两人简单清洗后入睡。

  董传林也没矫情地说回自己房间休息,脱了衣服就往韩松的床铺里钻,待人一上来就往他怀里钻。

  奔波一天,董传林终究是累的,片刻后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韩松昨日值的是晚班,今儿白天又未曾闭眼休息,按理来说他会和董传林一样,沾着枕头立马入眠的。可他却异常兴奋,心中如万马奔腾般激昂。

  良久,待董传林熟睡,他缓缓将敷在他腹部的手拿开,调整了他七歪八扭的睡姿,最后倾身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道一声好梦。

  董传林是在被尿憋醒的,他睁眼时天还是黑的,他轻手轻脚地从韩松怀里挪出来,还未容他有下一步动作,人先醒了。

  “去哪?”韩松完全没董传林的迷糊,双眼是清明的,如同未曾入睡般。

  “我尿急。”董传林面部扭曲,“快告诉我茅厕在哪儿?”

  没等来答案,反倒等来韩松起身。

  他双手一抬把睡在里侧的董传林抱起放在地上,道:“我带你去。”

  “不用不用,你告诉我怎么走就行,我自己去。”又不是小孩子了,去茅厕还要结伴。

  韩松没理会他,给他披上外衣拉着人就走了。董传林知道自己犟不过,也不多嘴,主要是他是真的急,再磨蹭下去怕是憋不住了。

  即使是深夜时分,帐篷外依旧有随从把守,还有举着火把的巡逻士兵。

  对于董传林来说,这一切都是新奇的。回来路上,他东张西望左瞧右看,困意全无。

  想着韩松天亮要去值班,董传林催他闭眼,自个则眨着眼睛看他睡。

  这情形韩松哪儿还睡得着,把人揽在怀里,他道:“等天亮我去和将军好生相谈,把成亲的事儿推了。”

  “为什么啊?”董传林不解,沉吟片刻又问:“是不是给军队带来困扰了?成亲终究是麻烦的,若是给你们增添负担的确不应该……那就听你的推了吧,别让大家伙儿忙活了。”

  韩松低声道:“不是麻烦,是在这儿成亲太委屈你了。”

  成亲乃人生大事,岂能随意了之,先不提在军营成亲有多简陋,就单单是双方家人不能到场祝福就是一大憾事,他不愿让董传林留有遗憾。

  “不委屈啊,我很开心。”董传林乐呵呵地笑,“你要真怕委屈我,那回去再给我补办一个啊,怎么热闹怎么来。”

  韩松顿了顿,退了一步道:“我与将军再商量商量细节,若是可行就办,若是实在不妥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回去娶你。”

  娶你两个字太具魔力,董传林乐开怀,大方赏他一个香吻:“准啦!”

  中午,韩松抽空回帐篷待了一会儿,没说两句话他又急匆匆地走了。

  董传林明白他公务繁忙,乖巧地待在帐篷里玩耍。有一刻他突发奇想,觉得自己是金屋藏娇的美人儿,惹得韩松茶不思饭不想也要回去查岗的美人儿。

  韩松动作利落,晚饭时就给出明确的回复。

  他有些迟疑,似乎是对答案不满意,顿了顿他才说道:“成亲时间定好了,在三天后。”

  “那不挺好的嘛,你皱巴着个脸怎么回事。”

  韩松把玩他的手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略带心虚道:“对外公布成亲时间是四天后,实则为第三天,没有仪式,没有迎亲,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他深吸一口气,问:“如此简陋,你还想办吗?”

  董传林愣住,“你们、你们是有什么计划吗?”

  这未免也太不合情理了。

  “是。”韩松坦言:“将军想借我俩成亲之事给大金国一个措手不及,但具体的计划我不能说。”

  “不是——”董传林脑袋瓜子糊涂了,气氛说道:“你们将军也太会算了吧,我还以为他是真的为我俩着想呢,没想到都是假象!”

  “对不起。”韩松垂头,“……你若不喜,那就让他人假扮,反正都是一场戏。”

  他苦笑一声,话里话外全是无奈。

  “我才不要。”董传林霸道地哼一声,双手捧着他的脸恶狠狠道:“不管是真是假,你只能和我成亲!哪怕是一场戏,男主角也只能是我!”

  “好。”韩松宠溺地笑了,无可奈何地回答:“全是你的,没人和你抢的。”

  董传林撇嘴在心里吐槽,那个不一定,外面的小妖精多着呢。

  成亲一事达成共识,两人都轻松多了。加上将军唯一厚道点的将韩松的值班调到白天,将寂静温馨的夜晚留给这对人儿。

  夜深人静,蝉鸣一阵阵传来。

  巡逻士兵的脚步声稳健踏实,火把印照的光时隐时现。

  睡了午觉的董传林格外兴奋,没有丝毫困意。他冷不丁问道:“你说,我们这样说话外面能听见吗?”

  “若是如此轻易就能听见,那还谈什么军事机密。”韩松闭着眼假寐。

  “那就好。”董传林欣喜,把他闭着的眼皮撑开,“你困吗?要不我们干点别的吧?”

  “何事?”

  董传林瞄他一眼,掰着手指头谨慎地提议:“你看啊,我们早前定好的成亲时间是不是已经过了?”说好九月十八成亲,如今都九月二十四了。

  韩松点头,他笑着说道:“那按正常来说我们已经成亲了对不对?”这回他没等韩松回应,紧接着又道:“过几天我们要成亲了,不管是真是假,但都是成亲啊,我们自己心里明白就行。”

  韩松蹙眉:“其中有何关联?”

  “当然有啊!”董传林一点一点和他算:“成完亲我们就是夫妻了对不对,不管是错过的九月十八还是三天后我们都要成亲了对不对,那夫妻生活是不是……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啊?”

  “别闹。”韩松当即拒绝,“在此成亲就已经够委屈你了,再、再这样实在不妥,我不同意。”

  “有什么不妥的?”董传林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反对,既然双方心意早就明了,在何地多简陋又何妨,携手的人才是重中之重。他凑前问:“难道你不想吗?”

  韩松闭眼不看他,冷声道:“不想。”

  “可我想了。”董传林可怜巴巴一副委屈样,见他仍不为所动,又凑前几分舔了舔他的眼皮。

  “睁眼,看我。”

  温热的舌头划过眼皮那一刻,韩松坚固的城墙瞬间崩塌,他眼皮睫毛颤个不停,气息加重。

  他似勾了魂般无法抵抗,眼皮子颤啊颤地睁开,还是忍不下心说道:“我、我没有准备,会伤了你的。”

  “我有。”董传林得逞地笑,从枕头底下掏出宝贝往他手里一塞。“傅叔夫郎给我的,我藏了好久,今晚终于能派上用场。”

  得知董传林和韩松是一对后,傅叔夫郎就把这玩意送给他了,说是怕两人不经事儿伤着对方。他没想到,两人是早早就睡一块了,但一直都是纯睡觉,完全没有动别的心思。

  这回董传林出发收拾行李时,他无意中看到便鬼使神差地将它塞进包袱里。直觉告诉他,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韩松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臊红了脸,一时间不知是该说傅叔夫郎贴心,还是说董传林鬼灵精怪把他算得死死的。

  对上董传林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无法再开口。

  韩松咬咬牙,手掌在他肩头一摁调整上下姿势。大掌迅速下移剥离衣物,他低声道:“等会儿别喊疼。”

  长夜漫漫,枯燥的生活仍在继续。

  屋里的人却在痛苦地享受着,心里期盼夜再长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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