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大虐慎点!104

  有一天,她神秘兮兮的说要告诉董传芳一个小秘密。

  “我发现叔叔可娇气了,没人陪他玩他就一个人躲在房间生闷气。”小桃扬着脑袋撅嘴说:“叔叔总说我是小哭包,可他自己都在房间抹眼泪,我都看见好几回了。”

  董传芳怔愣了,苦笑一声将小桃抱到腿上,耐心说道:“叔叔不是在生闷气,他是在想念人。小桃下回要是再看见叔叔抹眼泪,就跑来告诉小姨。”

  “叔叔在想谁啊?”小桃奶声奶气道:“是不是在想空房子里住的哥哥啊?”

  “你从哪知道的?”

  “是叔叔和我说的,他带我去空房子玩,那里种的花花草草可漂亮了,可叔叔不让我摘,还凶我。”

  “那他和你说了空房子里住的哥哥是谁吗?”

  “知道,叔叔说是他的爱人。”小桃瞪圆眼睛问:“小姨,爱人是什么啊?怎么我没有?”

  “是一个很宝贵很宝贵的人,等小桃长大了也会有的。”董传芳忍住泪水。

  小桃认真说道:“那小桃一定要好好藏着,不能像叔叔一样弄丢了只能守着空房子难过。”

  听完小桃说的小秘密后,董传芳回想了一遍最近董传林的行为举止。

  他和往常一样爱去韩家走动,哪怕那儿已经空荡荡。他收起了玩闹心,说话办事更加成熟稳重。大伙儿聊天时他鲜少插嘴,多数时间都在安静地听,若不仔细注意很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董传芳听到小桃说他会偷偷抹眼泪时有些震惊,几年都过去了,她以为他早就淡忘,没成想他是把思念都埋起来了。

  重阳过后,秋高气爽之时,董传林接到请帖。是陈岁阳和尹宛月的婚宴。

  尹掌柜终归是没能拆散这对鸳鸯,反倒是大办宴席热闹庆祝。

  时间也改变了很多。

  董传林应邀去参加婚宴,在那边多玩了几日,回家时已是寒冬。

  有一日刘月把他拉到一旁说话,铺垫半天才把问题说出口。

  刘月问,他想不想再找个伴?

  董传林垂头道:“我不想。”

  刘月追上去问为什么,他躲进房间没有回答。

  他的躲避没有打消刘月的念头,第二日早饭后他看见刘月把家务活都扔二姐,独自出门了。

  他问忙个不停的二姐娘去干嘛了?二姐支支吾吾半天都没给出正经的理由。

  董传林做好了抵抗相亲的准备,却意外发现刘月未提及此事。她晚饭时神情低落,垂着头没说几句话。

  睡前他去灶房喝水,听到二姐董传芳的房里传来哭泣声。

  是刘月的声音。

  董传林鬼使神差地走前几步在窗外偷听。

  刘月哭得悲痛,诉苦的话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董传林听了好一会才听明白。

  刘月白天去了村口的王媒婆家里,想托她给董传林做介绍,不料王媒婆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刘月不解,大方地说可以多给些报酬。

  王媒婆却嗤之以鼻,说她可不愿为了一点钱财做丧尽天良之事。

  董传林又听了一阵,将零散的语言组织起来得出了王媒婆的理由。

  她说董传林有克夫命,入谁家谁家倒霉。

  她还说如今韩松全家都被他克死了,哪儿还有脸重新找人家,真不要脸。

  说着说着刘月哭得更伤心了,可她又不敢发出过大的声响,哽咽着压抑着。

  董传林快步回了房间,将方才听到的一切咽进肚子里,失神地跌入床铺。

  即使有心隐藏,细节终究会透露出精神状态。

  刘月最近发现董传林总是发呆失神,干活做事都呆呆木木的,小桃跑去和他玩他也是敷衍地笑笑不愿动。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没事,不用担心。

  又过去好几天,他的状态没有好转反倒更加阴沉。

  刘月突然回神,猜测他是否知晓王媒婆说的话。

  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董传林微翘的嘴角瞬间收回,而后掐出笑容抚摸着她的手,安慰她别把他人随口就来的话放在心上。

  刘月又一次崩溃大哭,全家出动都没哄好,最后哭累了睡过去才停歇。她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阖着眼,嘴里反复念叨着董传林的名字。

  那晚,平和的夜空突然狂风大作风雨交加。河边的竹林歪歪扭扭倒了一大片。

  脆弱的韩家宅子瓦片碎了一地,门窗栅栏彻底歇菜。

  董传林为此特地告假修缮,能自己修补的绝不假于他人之手,实在无能为力的才让师傅来修。

  完工后,木工师傅领完工钱忍不住提醒:“还是把值钱的重要的东西搬走为好,房屋多年没人住隐患太多防不胜防。”

  送走木工师傅,董传林拧眉思考,方才师傅说到值钱重要的东西时,他脑海划过一个念头,可等他细想却又没了眉目。

  没等他想起来,新年先到了。

  红红火火,热热闹闹,鞭炮齐鸣,辞旧迎新。

  小桃和哥哥小武整天转个不停,遇到个长辈便甜甜地喊,喊得长辈心花怒放,在备好的铜板上多添一个。

  出完元宵,兄妹俩掏出家当开始盘点。数来数去还是小桃更多,小武撅着嘴问妹妹能不能分他几个,小桃转身就掏出一个小木盒,把铜板全装进去锁起来。小武不依不饶,追着小桃讨铜板。

  一旁看着的董传林陷入深思。

  第二日一大早,他起床后急匆匆跑去韩家,小桃见状追着去,嚷嚷着让叔叔带她去河边玩。

  董传林目标明确,径直地往韩松的屋子跑,他趴在地上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子。

  多年积压,木箱子满是尘灰。

  他把门重新锁好,抱着木箱子牵着小桃回家。

  小桃歪着脑袋问:“叔叔你怎么捡了个脏盒子啊?会把你衣服弄脏的。 ”

  董传林认真道:“这是哥哥留给叔叔的宝贝。”

  “那我能看看长什么样吗?我还没见过宝贝呢。”

  “不行。这是哥哥留给叔叔的,给别人看哥哥会生气的。”

  “那好吧。 ”小桃失望地垂下脑袋,嘟囔道:“哥哥真小气,看看都不行。”

  回到房间,董传林用湿毛巾仔细擦洗箱子外周,用斧子劈开同心锁。

  入眼,是一件红色的喜服。

  董传林笑了,手颤抖着触上去,抚着衣领的花纹愣了良久。

  拿开喜服,底下装着的物件让董传林吃惊。

  是两块大小均一的牌子和一把粗糙的木吉他。

  牌子一块竹制一块木制,竹制的牌子上刻着结婚证三个大字,底下并排刻着董传林和韩松的名字。

  木制的牌子上只有结婚证三个字,名字处空缺。

  万千回忆涌上心头,董传林忽地记起几年前的晚上,他趴在韩松肩上,嚷着要刻块牌儿当结婚证互相交换。

  再后来,发生了太多未知的难以预料的事情,他早已遗忘,却不成想,韩松记在心头。

  他拿起木吉他,一侧刻痕粗糙明显,弧度板直没有曲线,另一侧稍微光滑平整。

  二者的结合显得怪异。

  他拨动琴弦,只有轻微的刮动声。

  是一把观赏性差又不能弹奏的木吉他。

  董传林呆呆地望了好久,脑海里不断编织场景。他似乎隐约看见了韩松抱着他雕刻到一半的木头,手握着刻刀,迷糊地研究他画的图纸。

  韩松刻得小心翼翼,却依旧避免不了错误。他艰难地完工,将它放进箱子里,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将木吉他赠送出去。

  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掉落,落在陈旧的木头上,印下一个个小圆印,慢慢顺着木头纤维渗进去。

  这场无声的哭泣持续了很多,直到双腿麻痹,他才缓缓从冰冷的地面起身。

  将喜服放回原位时,有个物件从衣襟内滑出,叮当一声磕在地上。

  董传林将它拾起,高高举起仰头望。

  是用红绳子绑的铜钱串串。红绳子经时间流逝失去光泽,六枚铜板歪歪扭扭地绑在上面。

  怪异的能与木吉他相提并论。

  董传林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与呜咽声一同涌出,无处藏匿。

  不知是不是春寒未散侵入肌肤,他大病了一场,昏睡了两日。

  第三日,董家人欢喜他的醒来,却不料转身他便不知所踪。

  熊熊燃烧的大火和飞扬的灰烬引起董家人的注意。

  赶到时,韩家大半都被烧毁,剩下的也沉浸在烈火中,春风助兴,很快化为灰烬。

  苗竹村的村民都在传,董家的小儿子董传林疯了,他一把火把修缮不到半年的韩家烧个精光。薏草堂来了一波名医,都没能把他的失心疯治好。

  董家上下无心理会外面的谣言,全家人都盯着躺在床上的董传林。

  大夫给他开了药,但说只有辅助效果,能不能好还是得靠他自己,心病还需心药医。

  董家除了两个小孩,谁人不知这个道理,可心药已经不在人间,又还能去何处寻。

  刘月哭白了黑发,强打起精神生活。

  好在后来董传林没有再做出惊人的举动。他喜欢待在家里,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典范。

  春风呼呼吹过,很快迎来初夏。

  董光承吃完早饭准备去干活,董传林还未起床,刘月擦净手上的水珠去敲门。

  良久无人答应。

  她倏地心慌,急忙喊来董光承和董传良,撞开门一看,人平躺在床上如同熟睡,却已无呼吸脉搏。

  含泪将他入葬,墓地立在韩松边上。

  董光承苦笑道,若死了都不让他俩安生腻歪,他怕夜夜梦见董传林诉苦哭泣。

  在收拾董传林的遗物时,刘月怎么都没找到他从未派上用场的喜服,却在他的衣柜发现了一个破旧木箱,上面有斧子劈过的痕迹,锁着一把崭新的锁头。

  小桃看见了抢着说:“奶奶别动,这是哥哥给叔叔留的宝贝,不让别人看。”

  闻言,刘月瞬间明了。午后她与董光承一起,在董传林和韩松的墓前将木箱烧尽。

  得到噩耗,陈岁阳携夫人前来祭拜。他将几封地契交给董家父母,称是董传林七年前让他代为保管的。

  董光承与刘月望着地契发愣,他们一眼便瞧出,这是韩家的地契。

  消息传到村子里,有人阴阳怪气地编排,说董家死一个短命儿子就能当上地主,真是打着一把好算盘。

  刘月听闻后,冲上去与长舌妇扭打,董传芳上前拉扯分离两人时,忍不住偷偷踹了一脚。

  那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作者有话要说:

  二

  明天完结,感谢等待。

第102章 大虐慎点!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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