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黎烁本以为他的黑热搜是又要在微博上屠版几天了, 但显然黎丹秾也不会让他被这么欺负，那天晚上开始热搜的排名就开始一直往下掉。同时一些“黎凡在剧组给工作人员买奶茶”，“节目上朝所有摄影老师鞠躬”之类的相关话题刷了起来, 舆论导向开始渐渐往他们这边偏了。
比起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助理机场热搜，这些有现身说法，还有一些圈内大V点赞转发的话题显然更有说服力。
眼看着黎凡要扳回一成，甚至再圈一波路人好感的时候, 又有另一种节奏来了——“果冻娱乐老板与黎凡关系匪浅”。
如果说之前的热搜是为了带节奏让路人粉和唯粉转黑的话, 那么这个热搜很明显就是为了挑拨同公司其他艺人粉丝来攻击黎烁了。
——黎凡前期资源为什么会这么好？
——黎凡那么糊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拿到《黎明之上》大IP试镜机会的？
——果冻娱乐的资源分配真的合理吗？
——黎凡和黎丹秾是什么关系？
——等等, 都姓黎？！
其他同公司艺人还没说什么，各家的粉丝先炸了，特别是那些本来就觉得自家爱豆在公司受欺负受挤兑资源不好的粉丝，高喊让来圈里试水的大少爷滚出圈，还资源公平。
——“ball ball您了，对您而言只是进来玩票，混得不好就能回去继承家产，我家哥哥可是靠这个谋生, 求果冻娱乐做个人, 不要再给黎凡泄洪了！！！！”
饭圈智商是个谜，有时候能爆棚, 比如在抠糖嗑cp的时候, 各个是福尔摩斯名侦探柯南, 有时候饭圈智商又犹如聚群的羔羊, 只要领头羊转个方向，其他羊都都跟着撒蹄子往不知道是对是错的方向狂奔。
要是心理承受能力低一点的，看到被屠版的评论区和各种脏话估计已经快抑郁了，而黎烁的应对很简单粗暴，退大号保平安。
LiShuo1989的小号现在已经是一个粉丝过万的，有不少支持者的太太了。
一般的粉圈头头追星很多都会上前线，拍一点哥哥的近照，而黎烁的小号却是被大家称为最佛系云追星的技术流土豪太太。
佛系云追星，这位太太从来不搞什么探班，看节目，听演唱会之类的东西，大部分剪辑素材都来自网友或者薄妄的影视资料。
技术流，剪辑视频，无论是踩点向还是剧情向，技术都是绝对专业的，甚至还有几个视频因为教科书级别的剪辑技术被大V转发出圈，获赞盛高。
土豪，这个必须得压轴说，土豪太太买杂志，一买几千册，其他演唱会门票或者有薄妄参加的节目门票，全部是几百几千地全部转发□□，还有一次公益活动，土豪太太直接随手捐了六位数，震撼粉丝全家！
当然，如果这些特质集合都还不算那么引人注意的话，那么当看到这个太太在叫他“姐姐”的评论下面回复叫“哥哥”的时候，想觉得太太不萌都很难了。
追星姐妹那么多，她们第一次看到男人这么真情实感地追星，不爱他爱谁！！
黎烁低调上线，把前一天攒的积分都全部给薄妄打了榜，又去超话里逛了两圈，看到有人说薄黎很有可能还会有合作，黎烁挑了一下眉。
说这话的人信誓旦旦，还笃定业内朋友透露的消息说有策划薄妄和黎烁会一起拍一个双人杂志，而且还是一线。
作为当事人，黎烁表示自己都毫不知情，直接把这条当谣言刷了过去。
黎烁换了小号就是不想给有些营销号蚂蚱眼神，但蚂蚱们依旧跳得很欢，随便点进个吃瓜营销号里，第一条就是：黎凡是果冻娱乐太子爷是真的，他身份你们想象不到，马上有一大批营销号要死了
评论区信的人也有，不信的反问营销号它怎么还没死的也有。
其实黎烁是真有点不明白，什么时候一个人的生活背景都能被拿来黑了？我们说一个人不好，会说他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或者能力不够，德不配位。
现在却是为黑而黑，你学历高，说你炒作，你学历低，说你文盲，你家世差，说你卖惨，家世好，说你玩票。
总归只要想黑你，你连在地球上呼出的每一口二氧化碳都是错的。
不过网上骂归骂，也不耽误黎烁工作。黎烁本来就是一个要做的事情就要做好的较真性格，最近这一年多的娱乐圈初体验已经让黎烁有了回去精进演技的想法。联动黑一多，他就更想考虑把这件事安排上日程了。
薄妄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黎烁就把自己的想法和薄妄说了一下，薄妄愣了一下，开玩笑式的问他：“黎哥，这算不算逃避现实啊？”
“逃避现实”这开玩笑的四个字让黎烁也愣了愣。
好一会，黎烁才“嗯”一声，笑笑回答道：“不是所有直面惨淡人生的都是勇士，还有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成烈士了的。既然没法改变别人的想法，那不如专心去把自己该做的东西做好。”
人们好像已经习惯于把逃避当成了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似乎只有迎难而上的人才值得赞扬，但有时候真的不是每个问题都值得解决，都能被解决。
薄妄听他说完，道：“我以前不喜欢回避这种性格，”他顿了顿，接着说：“现在觉得好像也能理解了。”
黎烁让薄妄不要下场吃当时热搜的瓜，没说其他瓜也不能吃。于是那天晚上，黑和反黑两方拉锯战一来一回切磋正白热化的时候，薄妄大半个月没有发过日常动态的微博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条：
以前看人总结过三条逻辑：问态度不问事实，问动机不问是非，问亲疏不问道理。有点意思。
——哥哥发微博了？！
——我觉得是在帮黎凡说话…好想要哥哥别在这个时候出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景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无。我不管我不管，薄黎一定是真的，我锁死了！！钥匙我吞了！！！
黎烁没把双人杂志那当回事，结果第二天就接到经纪人电话说米尚杂志要拍双人，约了他和薄妄，那边赶得急，周末就要拍摄了。
米尚杂志，国内一线杂志，前身为国家时装杂志，现在又被网友戏称为时尚婚庆杂志。《黎明之上》播出的时候，靳小西和绿罗敷这么热门的官配都没有上，结果剧播完了，热度快降了，反倒邀请了薄妄和黎烁？
现在再回去扒拉到那条预言要上双人杂志的，黎烁只能甘拜下风，给万能的网友点个五体投地的赞。他一赞，那条微博下面原本十几条评论瞬间飞涨到了几十条。
——剪刀手太太点赞了，双人杂志是真的？！
——我去，果然不是耽改剧的男男cp就是好嗑，啊啊啊根本不用担心避嫌，就是兄弟情！！！
——给大家科普一下，剪刀手太太，虽然不上前线，但消息渠道很6，太太点赞的微博最后都成真了！！！
黎烁默默想，我不6，你们这些预言家们才6。
周末正好是八号，八号上午黎烁飞重庆有一个活动，因为下午的拍摄，和活动方协商提前一个小时开始，活动结束正好是中午十二点，没顾得上吃饭，急匆匆又赶飞机飞回上海。
薄妄的校园剧就是在上海拍，黎烁今天一天从北京飞重庆又从重庆飞上海转这么一大圈，薄妄坐车一个小时内就到了。
薄妄比黎烁先到，已经在做造型了。
众所周知薄妄爱好跳伞，杂志这期的风格元素就非常独特，飞行员风格X空少风格，准确一点说是年轻持稳飞行员x温柔爱笑空乘。
当时拿到造型方案的时候黎烁都给造型师脑洞给跪了，要玩还是城会玩。
薄妄的头发被扎起，飞行眼镜卡在额发上，一件飞行员夹克和修身九分裤，马丁靴，原本有些柔和的面部棱角被化妆师刻意突出，一双大长腿随便往哪一站都是镜头的焦点。
黎烁头发梳成背头，两鬓的头发剔出青茬，一身黑色马甲西装，衬衫扣子扣到最上，眉目却柔和亲近，仿佛随时能微笑问：“请问您是要咖啡可乐还是茶？”
噢。不对。
总之是纯，又禁欲。
杂志方还特牛地在摄影棚里搭建了一个飞机头。薄妄手摸在飞机头上，黎烁靠着飞机侧，两人同时看镜头，一个桀骜野性，一个克制冷静。
整个摄影棚里都是相机咔嚓的声音。
“黎老师手抓在薄老师肩膀上，距离近一点，再往左侧来一点，可以，很好。”
中途休息补妆，黎烁看造型师正在给薄妄打理衣服，笑着说：“薄老师穿夹克很帅啊。”
薄妄看着黎烁，黎烁正抬着下巴让化妆师给脖颈上补肤差，脖颈修长，黑色领带无欲，嘴角的笑温暖干净。
薄妄说：“黎老师也帅，黎老师像来拍婚纱照一样，太帅了。”
补妆的化妆师“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黎烁对薄妄这张嘴是真无力吐槽了，他抬手砸了一下薄妄肩膀，薄妄不甘示弱，立马锤回来，黎烁又打回去，化妆师和造型师拉不住他俩，只好散了散了。
除了飞行员X空乘风这一套主打，还有一套慵懒居家风的。黎烁穿着白色衬衫，黑色松紧裤，薄妄穿着宽大衬衫，锁骨若隐若现，下身灰色宽松裤子，搭膝坐在沙发上。
黎烁站在沙发后俯视薄妄。摄影师让两人自由发挥。
黎烁站着，从后俯视，本来是很上位的气势，但薄妄嘴角一勾，抬手握住黎烁下巴，黎烁错愕一瞬间被镜头抓拍到。
真·攻受分明。
对一线杂志摄影师的能力是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在镜头里面，薄妄和黎烁的每一点个人特色都被挖掘出来。
职业主题里还有一张是薄妄扯着黎烁的领带，两个人对视的照片，摄影师说，这一张或者最开始那一张，大概就是这期杂志的封面了。
黎烁给杂志社这种坦坦荡荡嗑cp，甚至还能摁头嗑cp的能力跪了。
这段时间小胖休息，黎烁换了新的助理，新助理和薄妄也不熟，薄妄又动不动就喜欢碰黎烁一下，多碰两下，助理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站到了两个人中间，把两人隔开。
黎烁和薄妄对视一眼，薄妄眨两下眼，黎烁忍笑别过头，大步向前走，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从电梯下去，外边已经天黑了，黎烁订了一家日料店，他和薄妄还有两个助理，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饭。
薄妄对清酒情有独钟，一壶接一壶喝水一样，助理都劝他少喝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上头了。薄妄趴在桌子上，枕在胳膊肘里看黎烁，一只手还在拨弄酒杯。
“少喝点吧。”黎烁按住了叮叮当当打转的杯子。
“黎老师。”薄妄晃晃悠悠坐起来说：“我发现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能自己做自己的，我有时候觉得你很酷，有时候又觉得你是什么也不在乎…”
听他说到这，助理一下站了起来，拉住黎烁助理胳膊说：“你上厕所吗？”
“啊？”黎烁助理稀里糊涂被拽了出去。
包厢门被合上，薄妄一个劲笑。
“你喝醉了，薄妄。”黎烁无奈。
薄妄摇头，“我不是喝醉了，我是有点苦…黎老师，人生苦短，我那么甜，你怎么舍得不回头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