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相赠玉簪

  魔修的势力,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了。从魔山开始,在短短数年时间里一直向四周扩散,所有的魔修都开始朝魔山涌,就如当年容芳苓还活着的时候那般,万人归向。

  尽管容芳苓知晓方乐心有魔执,但却无法从他身上看出来,仿佛他就是修行了万万年之久才升阶至渡劫期的修士。无论是说话做事,都沉稳的令人惊讶,他凌驾在所有魔修之上。各大仙门都将他当做了新任的魔尊,认为他要比从前死去的魔尊容芳苓更危险。

  容芳苓虽然落得清闲,但她不敢离开魔山,因为她非常担心方乐会不会有一天突然爆发,心有魔执的人并不如一般修仙者那般稳定。

  但过了一年又一年,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平静淡然的很。

  倒是林元魁,自从那一次来过魔山之后,他似乎养成了一个习惯,一年内会在指定的时间来魔山转转,但大多时间都是来找容芳苓的,这惹得周围的魔修都窃窃私语,看方乐的目光也十分异样:“我听说……这个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很早以前在东极冥域就听说的。好像我们现任掌门的父亲,就是那林天君。”

  “我也听说了。若不是有这层关系,魔山怎么能屹立这样久?你看那林天君,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往魔山跑。”

  “是来找方尊主的。方尊主当年……啧啧……你们懂的。”

  这几人说话时,不知道石头后面就坐着容芳苓,她面色无常,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流言蜚语。不过她倒是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刚盘膝没多久的林元魁:“天玄宗这些年对魔山很宽容,是不是你的缘故?”

  “与我无关,方乐已是渡劫期魔君,各大仙派不敢有所动作。”林元魁淡淡回答。

  二人这几年常常如此见面,就好像是关系很好的老友。但容芳苓知道,林元魁来魔山只是为了查看方乐的情况,渡劫期魔君要是因为心魔执念突然发狂,他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林元魁也知晓了当年容芳苓拿她当挡箭牌的事儿,他也没有怪罪她,两个人见面均不提起,容芳苓觉得林元魁还是比较有情商的,若是提了,反而闹得尴尬。修仙界有许多修士虽然修炼了上千年,但因为经常一个人修炼闭关,很少与外界接触,为人处世就跟小孩似的,情商低得很,而像林元魁这样虽然话少但却懂事的修仙者,已经很难得了。

  “方乐一直很稳定,你大可放心。”容芳苓见林元魁最近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便好心开口,“若他有任何异常,我会立刻通知你。”

  林元魁沉默了半晌,从袖中取出了一柄簪子,递给容芳苓:“若有异样,以此簪通知我。”

  簪子通体雪白,唯有顶部白玉兰花雕刻内有一滴血,此血是林元魁所留,可以通过这支白玉兰花簪直接感应到林元魁,与他对话。

  容芳苓收过很多法器,但确实是破天荒第一次收到簪子……愣了半晌,觉得林元魁没有别的意思,纯粹只是送个通话工具,便伸手接过了。

  这一切被躲在暗处的景琸瞧见了,他立刻跳了几步穿越丛林返回魔山洞府,向方乐禀报:“掌门,林天君又来了。”

  “嗯。”方乐已经习惯了,这林元魁一年内会来魔山好几次,不过是因为各大仙派对他有些警惕而已。他并不在意这个,只要仙派没有动作,他也不会刻意去找仙派麻烦,毕竟母亲不喜欢的事儿,他是不会做的。

  景琸摇了摇尾巴,凑近方乐:“我瞧见林天君给尊主送了一支玉簪,尊主挺喜欢的,给戴到了头上。”

  这一瞬间,方乐眼神瞬间暗了一暗,手里翻着书卷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一支玉簪?”

  “嗯,可好看了,还——”景琸还要说什么,被另一边站在边上给方乐磨墨的景芙踢了一脚,暗示他不要继续说了。

  景琸莫名被踢了一脚,又不懂什么情况,觉得有些委屈,就不再说了。方乐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目光看向了窗外处:“你回去伴在母亲身边,若有什么情况,继续汇报我。”

  “哦。”景琸挠挠头,转身又匆匆跟回容芳苓身边。

  此时林元魁已经离开了,容芳苓在石块后面又坐了片刻,随后站起身准备返回洞府去。路过一片荷塘时,看到了水中的投影,自己发间的那个簪子,正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停了下来,抬手轻轻摸了摸簪子,思绪万千。

  而在荷塘投影的另一侧,方乐抬手扬起一面水镜,水镜的那一头,正是在荷塘抚摸自己发上簪子的容芳苓。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水镜中景琸也出现在了容芳苓身边,正与她对话。

  「尊主,林天君送了你簪子,是不是他还记挂你啊?林天君总是来魔山,每次来都来找你,他会不会是想与你结成道侣?」

  「你小小年纪,倒是挺会胡说八道的。」

  「我哪有胡说八道,不然林天君来做什么,他来不就是找你的么。而且他还送你簪子,旁人都是没有的。」

  水镜中的对话,都源源不断传入方乐耳中,他就这样平静的看着,视线连一瞬都未移过。

  到了傍晚时分,容芳苓修炼结束返回洞府,她与旁人不同,旁人修炼可以长时间不休息,但她是妖丹体质,必须按时睡觉按时吃饭,否则体力就会跟不上。

  她返回自己别院,正准备踏入寝殿,却察觉到院中有人。

  抬起头,看见方乐站在院中白巍花下,淡粉色的花瓣随着夜风一吹,在空中散落下来,伴着身后偌大的圆月,显得格外清美。方乐并未立刻转过身,他侧对着她,抬起手掌,有花瓣落入掌心:“母亲,从前这里是你住过的地方,在你离开魔山的那段时光,我日日都在这里,做着从前母亲会做的事,想着地上的一棵草,一粒石子,是不是曾被母亲注意过。”

  他的话让容芳苓有些触动,她缓步上前,站在了他的身侧。伸出手,缓缓抚摸白巍花树的树干:“你成长之时,我总不在身边,让你一个人长大,是我之过。”

  “母亲若觉得亏欠我,那不如日后的生生世世,母亲都陪在我身边。”方乐手掌缓缓一收,他仰起头,漾开淡淡笑容,看着面前的容芳苓。

  他的笑在月光下,如昙花盛开,美的惊心动魄。

  容芳苓怔怔望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还是缓缓摇了摇头:“修行这条路,你能走得比我远,比我高。现下你已是渡劫期,你若能沉下来慢慢修炼,再过万年,便能飞升天阶。我会走适合我的路,去寻找我的道。”

  方乐只觉得她这句话说出来后,她就会距离自己很远,并且很快就会选择离去:“母亲是要和林天君在一起吗?”

  众人提林天君,容芳苓觉得不过是以讹传讹,但方乐提,她还是有些不解:“我从前与你说过,我和林天君没有任何关系,你是知道的。”

  “既然没关系,为何他总来看你?”

  “他不是来看我,他是……”容芳苓张了张口,但又无法说下去,她总不能很直白的告诉方乐,他是来监视他这个渡劫期魔头的吧?

  见容芳苓不说,方乐眼眸微微一敛,他抬起手忽然取下了她发上的玉簪,她的长发顷刻便垂落了下来,散开在身后。

  “方乐,你——”

  “他送的簪子真漂亮,母亲似乎很少带头饰。”他将玉簪举到月下,玉簪浑然天成,连雕琢的痕迹都没有,美得闪闪发光。

  容芳苓有些恼怒,她向来不喜欢别人管她闲事,但因为是方乐,即便偶尔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她也只觉得是因为方乐担心她。现下他如此举动,完全是僭越了……容芳苓抬手直接将玉簪拿了过来:“这只是通讯法器。”

  “他每月来见你都不够,还要与母亲通讯吗?”方乐呵了一声。

  容芳苓觉得方乐此时此刻有些无理取闹,她收回簪子之后转身准备回屋,方乐眼神立刻落寞下来,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母亲,我错了。我不想惹你生气。”

  他语气十分可怜,一双眼睛透着水光看她。

  这几年方乐一直是这样,有时候做了一些让容芳苓十分受约束的事,譬如在她的住处周围设置阵法,又譬如总是时时派人守着她。每当她不悦之时,方乐都会立刻换成这副可怜巴巴的姿态来博取她的同情。

  容芳苓一让再让,也是想到方乐魔执太深,怕他出现意外。

  她舒出一口气,将手抽了回来:“已经很晚了,我还要休息,你也早些回屋吧。”

  “母亲,我也准备了一样东西送你。”方乐见她并未真的同自己生气,便又凑了上来,他抬手祭出一件同样是白玉制成的首饰,却是一个雕刻着凤凰图腾的玉镯,“前些时日我从悬涂山来,得到了两件法器,一件是凤凰玉镯,一件是胤龙发冠。我一件,母亲一件,这玉镯是送给母亲的。”

第117章 相赠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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