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医院。
“欧尔麦特！你怎么……”格兰特里诺打住话头, “是有什么事吗？”
欧尔麦特扒在门框上, 小声道：“那个, 绿谷出久，你跟我出来一趟。”
绿谷应和了一声, 跟着他直接出了医院。
“那个, 我们是去哪里？”绿谷出久有些茫然，欧尔麦特不是说最好不要让别人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联系吗？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又突然来找上他？
欧尔麦特没有停下脚步：“去学校的会议室。”他的表情很严肃, “有和游侠有关的重要的事情, 你必须参与。”
“哎哎哎！”绿谷出久一脸懵逼，“游侠？他不是还在并盛参加实习吗？难道说……难道说……”
他吞了口口水, 小心翼翼地道：“游侠又做出什么事了吗？”
欧尔麦特叹了口气：“总之和你也有关。”
他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 以好起跳：“现在我们走吧。”
会议室。
欧尔麦特坐下来, 他道：“我已经把绿谷出久带过来了。现在能说具体事项了吧？”
齐木楠雄点了点头，他严肃地道：“我想, 你们应该知道社会上逐渐流行的灭世论。”
“……就是那个无稽之谈对吗？”相泽消太往眼睛里滴了两滴眼药水，“直接奔入正题吧。”
“那个是真的。如果任由个性发展下去，世界迟早会走向灭亡。”
相泽消太被他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把眼药水塞进眼睛里。
“……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相泽消太将眼药水放到桌上, 他仔细地审视了一遍齐木楠雄，近乎是以严厉的态度道，“就算你背后有彭格列撑腰，但我想你应该清楚, 话不可以乱说。”
齐木楠雄平静地指了指自己：“我可以证明。”
他几乎淡漠地回答道：“因为我是个能与世界进行沟通的超能力者啊。”
“？？？？？”
总之事态在齐木楠雄赢了五十局石头剪刀布, 带着麦克瞬移了几个来回, 石化了麦克，让麦克老师灵魂离体了三十多秒后终于迎来了转变。
麦克：吐魂。
“好的，现在我们相信你是超能力者了，但与世界进行沟通……”相泽消太拉着晕头转向的麦克老师坐下，“我们还有待确定。”
齐木楠雄诚恳道：“如果我说我能让霓虹的地形改变，那你会相信我吗？”
“当然。”
……
总之在经历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后，校长和各位老师都决定无条件信任齐木楠雄。
“所以……那么是什么让你找上雄英的？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像我刚刚所述，世界迟早将为个性走向毁灭。”齐木楠雄正襟危坐，他的双眼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位人士，“我知道你们其实还将信将疑，但事实上就是，时间不多了。我必须省略掉前面大段的寒暄直接进入主题，那就是我必须在游侠回到这个世界之前解决掉一切事宜。”
“现在世界的情况仍然极端不稳定。还是因为次元魔女的协助现在你们肉眼所见的一切才能勉强存在的。就现在为止，世界还多出两种规则，而我必须在短时间内再解决掉一个规则。而这个规则的存在名为——”
个性。
“……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齐木楠雄很平静道：“意思就是说，我必须让全世界的个性消失。可我找不到任何方法来解决这件事。”
“可是，可是！”绿谷出久忍不住站起来，“个性怎么可能消失！而且个性消失必然会导致社会的混乱！许多为个性专门设置的岗位都会下场，冲击力最大的莫过于……”
英雄。
英雄将消失不见。
“可事实上，”齐木楠雄的眼睛盯住绿谷出久，“世界上一开始也没有个性。而英雄也并不是为个性而生的事业，它是本来就存在的事物，只是你们扭曲了它的部分意味。还有，明明你是最有资格赞同这个举动的无个性人士，你为什么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呢？是欧尔麦特的个性给了你什么奇怪的自信吗？”
绿谷出久的瞳孔猛地收缩。
……齐木楠雄说中了他的心事。
绿谷出久低下头，他没再说话了。
等等……欧尔麦特的个性是什么意思？！不明真相的众人将视线落在欧尔麦特身上，可欧尔麦特竟然也是一脸默认的意味。——唉唉唉？！
“即使是无个性的时代，英雄这个词语也一直存在。”齐木楠雄仍在继续发言，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绿头发小子在想些什么，“总之，拥有个性并不代表着什么。”
绿谷出久攥紧了手。
齐木楠雄道：“继续我刚才的发言，在场的诸位，你们都是英雄中的佼佼者，或是使用着个性的出彩之人，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相泽消太沉吟了一会，刚要发言，却被不知从哪传来的电话铃声打断思绪。
绿谷出久手一抖，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齐木楠雄注意到了署名。
游侠。
绿谷出久低声道：“我能出去接个电话吗？”
齐木楠雄道：“我建议你最好在这里接。”
他说：“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一开始为什么用游侠的事情把你找过来的吗？很简单，因为世界毁灭就和他有直接关系。”
绿谷出久用袖子粗暴地抹掉眼泪，他咬牙接起电话。
“……喂？”绿谷出久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鼻音，“游侠，怎么了？”
视角转向游侠。
总之，游侠在被机器人带走之后就被一路引领护送到了一个破旧的工厂。
机器人将他带进工厂的升降机中。那个升降机已经很旧了。游侠小心翼翼地踏上去。等门再次打开之时，他来到了一个和他想象中完全截然不同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大的，如同科幻电影中科研办公室一样的房间。
房间正中心放着一个有些不明意味的观测样的半球形事物。
那是整个星球的投影。
旁边是一个看上去就很高端的超级计算机。
计算机屏幕上有关于世界各地的时事情况，但占据版块更多的是关于机器人的调控模拟改造。
游侠眨了眨眼睛，走出了升降机。
电脑屏幕上其他的画面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
【正在进行验证。】
【人脸识别成功。】
【欢迎你的再次到来。我是系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你好，来自于十年前某一平行空间的游侠。】
游侠眨眨眼睛，向系统打了个招呼：“你好呀，你是这个时空的系统吗？这台电脑是……？”
【这台电脑是世界困住我的容器，你可以理解成我在这个世界的本体。请坐，请先休息一下。】
计算机上显示出的文字……用词很客气。
客气得有些生疏，有点不那么像游侠认识的系统。
没办法嘛，系统一直在游侠脑袋里咋咋呼呼的，要么就是不说话。总之表现得还挺极端的。但从来没有这么冷淡过。
这让游侠感觉有些……不是很适应。
游侠“唔”了一声，盘腿坐了下去。他向电脑亮出自己手上的14枚戒指，眼睛里满是晶晶亮亮的光。如果他有尾巴，那么现在肯定翘的比谁都高。
这是他自己辛辛苦苦拿到的嘛。
【你交给水母吧。】电脑上面的字还在跳动，【它是我制作的机器人。】
游侠把戒指全部扔给水母，转过头去看系统，他小声问道：“那在这个世界，我许下愿望了吗？”
【……你当然许下了。事实上，这个世界的你已经实现愿望了，虽然只实现了一半。】
游侠有点小失望：“哎，果然嘛。”
毕竟他的愿望太出格了，系统能实现一半他其实已经挺满足得了。
因为系统一直不愿意他实现愿望来着。
【而现在，另一半愿望也将实现。七的三次方已经集齐，此世的规则几乎全部陨落，世界即将走向消亡。】
游侠慢慢睁大了眼睛。
【……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游侠忍不住追问了一下：“在我死之后，你就一直呆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吗？”
一直筹划着如何让世界支离破碎。
【是的。】电脑上的字迹开始变轻，【可是除此之外，我并不能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游侠沉默了一下。
他道：“我以为，我以为你会跑到另一个世界，绑定下一个信徒，然后再开始实现他的愿望？就像是……循环什么的，总之怎么说都可以。”
【我的全部能量都花费在实现你的愿望上了。】
游侠的声音也放轻：“那你？”
【抱歉，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方式，就只是和你一起殉情了。】
【不过，你好像不太希望我跟着你一起？所以你迫不及待地，直接选择了离开。让我一个人实现你剩下的半截愿望。】
【让全世界和你一起陪葬。】
游侠猛地站起来，可半晌他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只是在原地踱步：“我以为你会走开…”
【可事实上，我不想走开，也走不开。】
游侠再一次沉默了。
他道：“那，那我的系统呢？”
【……】
【他在我这。在白兰把你拉过来的时候，我释放出信号把他拦截了，现在他在我这。】
游侠有些踌躇。
【再陪我一会吧。我好久没见到你了。等会……等会我会把他和你一起送回去。】
游侠垂下眼眸。
【我好想你。】
游侠没说话。
【我想见你一面。】
游侠忍不住抬头，红发的少年道：“我可以——”
【你的这句承诺应该跟你的系统说。】
游侠沉默了。
【陪我看看这个世界的终焉吧。】
游侠听见自己干涩地回答道：“好。”
……
世界破裂的声音很小。
可是却又大的惊人。
一开始只是耳边清脆的响声，你会以为自己是弄碎了蛋壳或者是弄坏了什么东西。
声音开始变大。
然后视线之所及，肉眼可见的裂痕出现，这些裂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最后是响彻云霄的，属于世界的悲鸣声。
“这就是世界毁灭的样子吗？”游侠环着膝仰头看着，道，“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呢。”
【你以为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说……我以为是那种很有美感的样子，没想到仅仅只是这样啊。超丑的。看完这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看了。”
【…你是说？】
“我决定了。”游侠仍然仰着头，他说，“我要换一个愿望。”
【你想许下什么愿望？】
游侠笑着回望了一眼他：“你猜哦？”
【……】
【好了，你不能再停留了，我送你回去。】
“呜呜呜游侠！！！”什么声音又响了起来，游侠知道那是他的系统，“我终于，终于见到你了！！那个十年后的我真的好恐怖啊呜呜啊呜。”
“别闹啦，跟他道别吧。”游侠向电脑道别，“再见啦！”
电脑屏幕闪了闪，上面没有任何回复。
待游侠走后，电脑投影出了一个人型。
黑发黑眸的青年坐在游侠刚刚坐过的地方。
他苦笑了一下。
“都不敢出来见你一面…我真是太逊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所以说啊。世界毁灭的样子明明很美。这个臭小鬼真是的。”
青年疲倦地用手盖住眼睛。
“……丢下我一个人跑掉什么的，太差劲了。”
他的话音破碎在空气之中，最后消失不见。
世界于此刻沉寂。
……
它再不会发出声响了。
游侠降落的地点是纲吉家里。
他一睁开眼，就看见前面整整两大排穿着黑西装的明显是黑手党的人，还有纲吉的那群守护者们明显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