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天，陆亦寒大发慈悲地放了她一天的假。
夜苒虽然遗憾最后一天的室内戏没有办法去看，但实在是腰酸背痛得不行，在送走了陆亦寒后，马上就缩回被窝里去了。
导演听到他说夜苒今天不来，还可惜了会——小花痴没有什么大用处，却能够让最大的BOSS心平气和的拍戏。
同样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还有剧组的其他人，甚至在剧里和陆亦寒扮演反派的师伯都忍不住问：“今天咱寒嫂没来吗？”
旁边听他问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慢下准备动作，竖起了耳朵。
陆亦寒看着身边这些人，挑挑眉，他家老婆还挺多人关心的啊。
不过他当然不会说是被累着了：“天气变冷了，想睡个懒觉。”
旁边年轻的剧务一听，大声呼惨：“寒嫂不来，寒哥就要虐我们了。”
反派师伯急了：“你怎么能直接在你寒哥面前瞎说大实话呢？”
剧务：“对不起寒哥。”
陆亦寒没说什么，直接往自己的站位走去。
剧组里都预料要被寒哥血虐一波了，演员们都自觉地狠抓细节，处处严谨。
结果人陆亦寒一点意见都没有，反倒是没有‘花痴夜苒’可以教导的导演，拿着喇叭在那发了好几波火。
导演心想：感觉一部剧拍出来都没有人在一旁花痴欣赏了，不开森。
狠狠地一觉睡到大中午，夜苒醒来的时候，陆亦寒正端了一大碗的水煮鱼加米饭到房间。
阿寒居然给我送饭吃？还是她最喜欢的水煮鱼？
其实我不是失忆而是去拯救地球了吧！好幸福啊……夜苒怀疑是自己对陆亦寒过分幻想而出现了幻觉！
陆亦寒见她醒了，还傻傻地愣在那看他，心里咯噔一下：“小苒，你到底想起来没有？”
他不安的样子看得夜苒直心疼，连忙出声道：“阿寒，我想起来了。”
“我回来了。”
夜苒向他露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
端着饭的陆亦寒，看着她的笑，却肉眼可见的收起了所有的表情，变成了冷冷板着脸的样子。
夜苒还在迟疑他怎么又和她失忆前一样了，就听到他说：“既然醒来了，那就到外面吃饭吧。”
然后他就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夜苒开始自我反省：刚刚他端着饭进来，肯定是要叫醒了自己才能吃啊，怎么现在自己自觉醒了，却不能享受难得的待遇？我说错什么了吗，还是刚刚不应该笑？
胡思乱想了一会，夜苒拖着酸痛的身子爬起来穿衣服，有许多天没滚了，这一下子还真够她受的了。
推开门，陆亦寒正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看她的剧本。
夜苒：“阿寒我起来了。”
他没有回应她，修长的手继续翻动着那一页页剧本，仿佛被里面的剧情所吸引了。
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叠不少的电视剧剧本或是节目的剧本，那是这些天公开了是陆亦寒的合法妻子后，夜苒得到的来自各方制作组的橄榄枝。
肚子咕噜一声，夜苒匆匆跑去洗漱了再出来。
坐在陆亦寒的对面，夜苒边夹菜边问：“阿寒你有什么建议吗？我还不知道要选哪个剧。”
她还没有想好要接哪一个，但这确实是她出道这三年第一次得到这么多邀请了。现在跟着他学演戏，自然想听听他的建议。
闻言，陆亦寒把看了一半的剧本给合上了，放回那一对的剧本上面，沉默地看着她，表情没变化，可以说就算是能把人的表情观察得很细致的人，此时也不能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就连说话也只能让人听着觉得好听，清冽如山风，不能判断里面的喜恶：“要挑什么剧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这大概就是冰山本人吧。
“阿寒你要再多吃点吗？”夜苒嘴里含着饭，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陆亦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用了，我要走了。”
夜苒戳戳碗里的鱼：“嗯，剧组比较忙，我等会吃完也过去。”
陆亦寒：“你再休息一下午吧。”
看他作势就要走，夜苒顿时急了想开口留他。
可是她刚刚吃了鱼，里面有细刺没挑出来，急着咽下说话，结果一下卡在喉咙上了。
“咳咳咳……”夜苒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找杯子想倒水喝，不一会就脸通红，眼泪都跑出来了。
陆亦寒叹了口气，坐到她旁边去给她倒水，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帮她缓一缓。
过了好一会，夜苒才缓了下来，旁边坐着的陆亦寒又起身想走。
这下夜苒可不会轻易放他走，拉住他的手不让他走：“我想起来了，你……不开心吗？”
明明昨晚他就很开心的，折腾了她大半夜，以至于她第二天都起不来。
可是如今，他看起来怎么也称不上是开心的，当然他一向都喜欢面无表情，也不能说他不开心。
可想想在她失忆期间他一改冷漠，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会说情话，会耐心地教她演戏，不得不公开关系也没有责怪她……
整体和现在对比起来就有了明显的变化。
陆亦寒抽了抽手，夜苒握得很稳，他的动作比较轻没有把手抽出来。
夜苒为了预防他跑了，大着胆子站起来抱住他的腰：“为什么不开心了？你之前不是每天都问我想起没有。”
她的头贴在胸口上，动的时候还会让他感觉到痒。
陆亦寒忍住自己想要摸她头的手：“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想起了一点事。”
夜苒有了三年的记忆，再也不是那个对他一无所知的人了，自然不会相信他说的。
她眼珠子一个打转，回想他刚刚拿着的剧本，自己想要他提点建议却马上放回去不看表示要走了，心里有了猜测。
夜苒抬着头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寒，你不希望我接那些剧吗？”
下一秒原本站着让她抱着的人，把她推出了怀抱。
夜苒是有多粘人，陆亦寒早有见识。
不出所料她马上又扑过去抱着他的腰，这一次抱得更紧了：“如果你不希望我接那些剧，我再等等其他的，我写歌就很好了！”
陆亦寒听完，更是强硬地按着她的肩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扯出来。
他抿紧了唇，看着她的眼神里有不可置信：“我应该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有不希望你接什么剧吧？”
夜苒：“……”
陆亦寒停顿了一下，又紧了紧她放在肩上的手：“难道你之前一直不接偶像剧，不接女主的戏，是因为我说了什么？”
夜苒对着他笑了笑，不敢应答。
嗯，你在喝断片的时候说了。
说不想看见她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就算演戏也不想。
还说了希望她不要一直对着别人笑，和大家闺秀一样端庄最好了。
至于那天为什么他会喝断片，夜苒后来去自查了一番。
因为那天播出了她参演的剧，她被男演员亲了脸颊。当然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他那天难得参加应酬，被灌了不少的酒。
虽然她的做法难免偏激了，但她想到那晚他牵着她的手，和她说得那么认真的样子，不自觉就想那样做了。
当初做这样的决定还被乔凉念叨了好久，这次在候选的那么多剧里又出现了恋爱偶像剧，估计也是想趁着她失忆不记得愿意拍一些。
以前她演的那些，大多数太考验演技又难出彩的角色，她糊成那样还真是有理有据啊。
“我真的说过吗？夜苒！”陆亦寒看她走神，又重新问了一次。
夜苒想了想，还是老实回答：“嗯。”
陆亦寒被她的肯定定住了。
夜苒拍拍他的手臂：“骗你的啦，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觉得那些角色更有挑战性，只是后面我没有挑战成功罢了。”
陆亦寒却不信了：“你听过，‘舔狗到最后一无所有’吧。如果我真的说过这样的话，你也不应该听。没想到你居然是恋爱脑。”
他松开了她的肩膀，似是非常失望的样子。转过了身，在夜苒看不见的角度，深深地皱着眉头。
他知道她找回记忆后，除了开心，也是担心。
因为她失忆了，所以他这些天接触的她，才算是没有伪装过的她。也让他发现原来这三年，她一直都有所保留。
她的所有表现，在他觉得以前的那些不真实。她甜甜地笑着，缠着他说爱，也仿佛是戴上了面具。让他一直以为她的心里是有那一份三年期限的结婚协议的。
他怕她再次带上面具，所以这段戏，是他必须要演的。就算最后他们吵架，亦或者……
夜苒故技重施，又追上去从后面抱住他：“恋爱脑也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我只想要可以待在你的身边。”
舔狗卑微又甜蜜的话。
陆亦寒的声音越发冰凉，说的话仿佛抹上了毒：“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但却从来不用真面目对我，你说我说过那样的话，可是有问过我当时是否在理智的情况下说的。”
他用力扯开她的手：“我看你这样不如就此失忆。我居然还盼着你能早点记起来，我应该巴不得你就此忘记你说的爱，别整天就知道粘着我，烦。”
一个烦字，在夜苒的耳中犹平地惊雷。
但她的反应却是陆亦寒所想不到的。
“呵呵，是吗？”夜苒一把把他给推到了桌子上坐着，还好桌子够大，旁边的饭菜离他们还有一些距离。
难得被霸总附身，夜苒居然坐到了他的腿上，捏着他的下巴：“你居然觉得烦？可我看你，也没有真的烦过我啊。”
陆亦寒不说话，只看着她慢慢贴近了。
夜苒吐出的气还有淡淡的甜味，本来就娇润的脸此时更是诱人：“你是喜欢我的吧，不然这些天不会这么紧张我。”
两人的眼神对视了片刻，夜苒看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并没有情绪外露的意思。
她移开了眼神，手也从他的下巴处移走，不过坐在他的腿上却没起来。
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了她的小小失落：“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好，要不是你这些天……我都以为你对我毫无意思了。”
陆亦寒终于开口：“我的喜欢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以至于你隐藏本性在我身边，甚至是藏拙。”
她对演技的领悟能力，这些天他也看在眼里。
虽然不能说登峰造极，但要超过圈里大部分小花，不在演技上被嘲绝对是很容易就做得到的。
但是这女人，居然因为他说过了不喜欢她和其他人演亲密戏，而放弃了大部分的剧？
她的低着头，白皙的脖子就在他面前，让他忍不住用手抚了上去：“所以你之前，接到剧的时候都是先看有没有亲密戏吗？”
他的手有些冰，夜苒被他摸得一颤，听他这样问，怕他一狠心就给她劈下去了。
“还好啦，我可以选的剧也不多。看我失忆这么久，要不是和你公开了，估计一个邀请都不会有。”夜苒刚刚大着胆子把他推在桌子上了，这下子又有些怂想下来。
想象自己是只泥鳅，夜苒滑呀滑，就像溜走。
只可惜她起身不久，原本不动的陆亦寒一手就按住了她。
不仅如此，他一个转身就和夜苒调了个位置，把她给摁在了饭桌上。
两个人靠得很近，姿势很暧昧，陆亦寒甚至和刚刚的她一样，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你没有戏选，那是因为你之前拒绝得太多，大家都觉得你不会接一些大众口味的戏，而是演一些很需要演技的戏。”陆亦寒摩挲着她的下巴，仿佛在帮一只猫咪挠痒。
夜苒不知道要怎么继续接这话，毕竟陆亦寒说的也没有错。
恋爱脑是不对的，可是她不自觉地做了。
于是她轻声试探道：“如果我和其他的人，像如今你我的距离，你会不开心吗？”
这样的距离，还有姿势——陆亦寒居然说不出自己不会不开心的话来。
“我会清楚这是为了工作，不会因此而生气的。”才怪。
夜苒还想说什么，但陆亦寒已经不想给她开口的机会，彻底地靠近，贴上她的唇。
一边吻得夜苒毫无招架之力一边说：“大不了用错位，你不会我也可以教你。”
恋爱脑的夜苒已经完全沉浸在他的热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