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微动

  白安握着钥匙,回头看了眼正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上看起来一脸难受的路云。“行吧,我们先把他扶上车。”

  白安和小陈一起把路云架起来,可路云倒底是个身高八尺的男人,白安被他压得有些站不稳,一不小心踢到了凳子腿,整个人倒了下去。路云松开小陈,用手护住白安的头,跟着白安一起倒了下去。

  “咳。”白安被身上人的重量压得生疼。“陈助理,帮帮忙,拉他起来。”

  “哦哦哦。”小陈助理立刻过来,拉起白安身上的路云。

  就这样,摇摇晃晃,总算把路云扛回到了车上。

  路云坐在白安后面,偷偷睁开眼看她,露出了得逞的微笑。看得一旁的小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为小白姐捏一把汗,这宁静的夜晚,就是暴风雨的前奏啊!

  白安和小陈把路云摔到床上,两个姑娘累得直接坐在电视柜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蜂蜜呢?”白安问小陈。刚才在路上经过便利店的时候,白安让小陈去买了一罐蜂蜜回来。

  “哦,在这。”小陈从包里掏出蜂蜜。

  白安起身接过锋蜜罐,拿起倒扣着的玻璃杯,杯子在她手里灵巧地翻了个身,杯口朝上重新放回桌上。打开蜂蜜罐,甜滋滋的味道散了出来。勺子在杯子里旋转,划出一个小漩涡。

  白安弯下身来,把蜂蜜水递给路云。“喝点蜂蜜水。”

  白安看着路云乖乖地拿起蜂蜜水喝了起来,转身对陈助理说,“你照顾好你家哥哥,我先回去了。”

  小陈助理点点头,“嗯。”

  送走了小白姐,小陈转过头来准备照顾路云。

  只看到路云已经放下空了的玻璃杯,站到了窗前,小陈走过来,学者路云的样子,微眯着眼看窗外。

  “路哥,你在看什么?”

  “摄像机。”

  “啊!赶紧把窗帘拉上。”小陈说着就想去拉窗帘,却被路云拦了下来。

  “让他们拍,我还指望着他们拍得清楚一点。”

  “路哥,你就不怕小白姐不理解你?”

  “她不会的。”路云回头坐回床上。

  小陈收拾了东西走了出去。

  白安出了房间,让前台帮忙开了房门,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安洗了个澡就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朝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房间。眼光之下,洁白的床上躺着的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路云是被催命似的门铃声吵醒的,路云一打开门,一名气势汹汹的妇女就冲了进来。

  “你还学会关机了!你不知道公司规定不能关机吗?”妇女把包摔在路云的床上。

  “那个女生在哪里,叫她出来,我们立刻发澄清声明。你知不知道公司明文规定不能谈恋爱!”妇女插着腰指着路云吼着。

  路云坐在贵妃椅上,冷眼看着她。她总是这样,计算着自己的利益,把一分钱看得比天重。

  “行,你现在出息了。我都说不动你了,我去找那个女生,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就在隔壁!”

  这头白安早就被隔壁房的吵闹声吵醒,刚洗漱好,走出卫生间,就听到门铃响了。

  白安刚一打开门,就被拽了出去。“哎,我的房卡!”白安一面被拽着,一面觉得这一幕怎么感觉如此似曾相识。

  被拽进了路云的房间,白安看了看拽着自己的妇女,又看看坐在贵妃椅上一脸淡漠的路云。白安回想这两日看到的路云大都是嬉皮笑脸的,或者是在粉丝面前英俊潇洒的,这样冷漠的路云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看着不想情债,难道是母子矛盾?也不应该啊,这妇女也不至于那么老。

  正在白安思考之际,妇女把白安往房里推了推,关上房门。白安踉跄了一下,被冲过来的路云扶稳才没摔到地上。

  妇女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好就是关于昨晚的娱乐新闻。新闻无非就是篡改了时间线,捏造了一个路云和某女子共处一夜的故事。何其荒唐,更荒唐的是还有很多人信了。

  妇女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是路云的经纪人,这里有一份合同,关于你和路云的感情问题,我希望你们先公开恋情,果断时间再找个理由分开。公司会给你相应的酬劳,希望你配合。”

  白安看着这个单手拿着文书并且说话时颐指气使的妇女,轻笑了一声。一个连招呼都不打的人,还来谈条件。她淡淡开口道,“经纪人姐姐,我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的,也不会为此去撒什么慌。”白安轻抬起手推开那份文件。

  路云在她身后看她如此动作,微微一笑,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起来。他对那妇女说:“黄姐,我十四岁那年,是你在街上发现了我,把我带回公司。我感谢你,这些年你也在我身上赚了不少了吧。”路云走到黄姐面前,拿下她手里的纸,卷成筒状握在手里,双手负在身后,继续说,“你说,要帮我实现梦想。然后我没日没夜的待在舞室,学外语,学礼仪,学各种,最后还不容易出道。你说要和团员一起先经营人气,然后我们就开始,跑各种商演舞台,一直到现在大家分开了,我就开始在各种综艺和剧组里打转。九年了,我到现在连一首自己的歌都没有。”

  路云走到垃圾桶前,把手里的合同撕成碎,掉了进去,“九年了,都别演了好吗?这个谎,就别再去圆了吧。”最后一张纸片,也从他手里飘落下来。

  “违约金你赔得起吗?”黄姐还是不慌,放出这句狠话。也是啊,一个公司那么多人,少了他路云一个还会有其他路月路星什么的出来,她慌什么。

  “我竟然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不想回头了。接了的戏我会拍完,之后的演唱会就当做是告别演唱会了吧。就麻烦黄姐回公司说一声了。”路云重新走回黄姐面前,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她出去。

  “你觉得没了公司你能走多远?”黄姐看着路云,像看着一只在火堆里可笑地挣扎着的蚂蚁。

  “那得走了才知道。”

  黄姐懒得再管他的事,拿起包出了房门。

  “路云。”

  路云闻声回头,“嗯?”

  “你真要解约?”白安大概听懂了他们刚才的对话。路云进娱乐圈应该是为了做自己的音乐,可是却被公司当成赚钱的工具,他想结束这样的生活,然后提出解约。昨晚的新闻只是一个契机,或者说,她被他当成了过河的板。

  “嗯。”路云点头。

  “你舍得你的粉丝?”

  “总好过她们一直追着一个虚构的路云跑,我希望她们喜欢的是我的作品,她们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路云。”

  白安静静地听他说完这段话,他说这段话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在发着光。有梦的人,总是耀眼。

  “你不怪我利用你?”路云问的。

  “呵。”不怪吗?莫名其妙卷入一场纷争,落到了万人唾骂的境地,是该怪的吧。可是白安这一生脑子里就从没有过随波逐流这个词,她总是那么坚定执着地坚持着自己,她认定了一件事,就是那么奋不顾身,她冲锋陷阵的样子一点不像一个如花般柔弱的女子。她觉得他为梦拼搏的模样很好看,“算了,怪你也无用。走啦,有缘再见。”

  路云看着她走出门去,一抹白色倩影消失在眼前。

  路云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白日里匆忙的都市,“你还说不怪。”你转身就走了,把我留在这里,还说不怪我,这不就是怪嘛。

  世间事纷纷扬扬,有时候人活着活着便只是为了活着,成为一具躯壳,忘记了那流淌在身体里的热血。白安毅然决然地,用自己的所有青春热血来守护一把油纸伞。路云亦是快刀斩乱麻,斩断流俗束缚,回归本真。他俩,挺像的。

  白安还有一项工作,是应一个剧组邀请设计剧中场景。这项工作已经进行了小半年了,剧已经在拍了,今天去是因为要去为主人公设计油纸伞,进组感受一下演员个人特色能更好地贴近角色,顺便也去看看之前设计稿上的场景做出来是什么模样。

  白安先回到白家伞铺,去取还没画图的油纸伞,刚刚来到颜氏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发动了车子,手机就响了。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隐约能听到些骂声,白安问:“怎么了?以茜。”

  “小白呐,出大事啦,路云的粉丝来砸店了!”

  “我现在回去,你们好好说话,不要起冲突。等我。”挂了电话,手机被白安丢到了副驾驶上。

  白安踩下油门,一路奔驰。

  古城里没有停车的地方,车子停在城外的停车场。

  一抹白色身影穿过古城的石巷,她发间的丁香色发带飘飘扬扬,像极了那些为她所迷者心中荡漾的情丝。

  才来到街口就听到了争吵声,冲过许多木招牌,街边的幡布招牌因她的经过微动旗身。

  白安站在白家伞铺门口说:“你们找的是我吧。”

  那些闹事的人闻声回头,“就是你啊,八婆,死皮赖脸粘着我们哥哥。”

  “就是这个贱女人,昨天电视台那边的人拍的照片里有她的脸,一清二楚”

  “就这样的货色也好意思来骚扰我们家哥哥。”

  ......说的实在是太多,白安都没怎么听清,就这三句喊得格外响亮,刺耳。

  那些人说着就想上来动手,顾以茜带着店里的店员们奋力拦着这些张牙舞爪的人。

  白安拿起一把被她们丢出来的纸伞,说“我和你们家哥哥,没有关系。你们今天在这里闹事造成的损失,我不予追究,麻烦你们回去告诉其他人,再有来犯者,别怪我睚眦必报。”说完把已经坏掉的油纸伞重重的丢到地上,发出一声竹枝断裂的声音。

  “你还有脸了!”为首的女生一个用力把顾以茜推倒在地,箭步冲上来,一下子便冲到了白安面前,抬起手便想将巴掌落到白安的脸上。

情丝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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