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第章(修)137

  凶?

  众人走出去的时候竟看见曲明站在外面,为首的人十分愤怒,觉得他是在看自己笑话:“曲明,你怎么不进去!?”

  “不就是寝宫裂了缝吗?大惊小怪。”

  众人:“……”

  “我就在这儿喝喝酒,顺便看一场好戏。”

  “你早就知道?那你怎么不提醒我!”

  “有什么好提醒的?”曲明慵懒的打了个酒嗝,“就算有事,也是人家是道侣间闹别扭,你进去打扰可就不对了。”

  这……这话说得有理,他们竟反驳不了。

  曲明醉醺醺的朝前走去,笑着提醒着他们:“总是防备敌视殷牧悠,你迟早会吃亏的。”

  像他,聪明人,早就看明白了。

  得在殷牧悠面前装得恭敬些,这样才能顺着魔主的毛捋。

  —

  众人离开后,殷牧悠才从床上起了身,黑着脸将结界修补好后,才望向床上的尧寒。

  方才自己令他乖乖坐好,没想到他真的乖得跪坐在床上,失落得耳朵都快搭下来的样子。

  ……不对,现在的尧寒可是人形,又不是那只猫。

  “尧寒。”

  听到殷牧悠喊他的名字,尧寒骤然抬头,眼神都亮了好几个度:“嗯?”

  “你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前些日子分明完全没有交换。”

  尧寒挥着小拳头:“打架打赢了。”

  殷牧悠:“……”自己打自己?

  厉靖言和尧寒……都这么狠,是个狠人。

  他更加无奈了,走过去仔细瞧了瞧尧寒的脸:“我看看,伤着哪里没有。”

  “脸上倒没伤着,经脉出了点问题。”

  “什么?”

  尧寒握着殷牧悠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这儿疼,揉揉。”

  要是厉靖言说这话,殷牧悠早就觉得他在调戏自己了。

  可眼前的人是尧寒,他完全没有戒心,手上附着着灵气,揉的时候以最柔和的灵气探了进去。

  方才虽然梳理过,可想也能想到,厉靖言对他撒了谎,制造了假象给他看。

  有伤也不让他治,真是死要面子。

  揉了半天,殷牧悠才问:“还疼吗?”

  尧寒脸色通红,耳垂都红了起来,低着头快速的‘嗯’了一声。

  殷牧悠笑了起来,他这怎么突然害羞了?

  殷牧悠使坏的逗着他:“怎么又突然害羞了?”

  尧寒在殷牧悠眼里,一直以来都是那只自己怀里的小猫,虽然对旁人很凶,可从来都是奶萌奶萌的。

  哪知道这样的人,突然有一天强势的压住了他,低声在他耳旁说了些话。

  殷牧悠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哈?”

  “帮我。”

  “刚刚在浴池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殷牧悠:“……”

  这么早!

  他现在反而希望厉靖言苏醒过来了。

  殷牧悠有些羞耻,原本不想的,哪知道尧寒力气这么大,握着他的手一点点朝下移动。殷牧悠红着脸,只能半强迫的帮了他。

  尧寒眯起眼,厉靖言是怎么忍住的,换成是他一定忍不住。

  等好不容易结束,反倒是殷牧悠有些不好意思了。

  尧寒在他脖间蹭了蹭,如同一个无害的小动物。殷牧悠痒得笑了起来,原是想躲闪,可想起尧寒这么久才出现一次,便忍住了痒意,让他这么抱着自己。

  尧寒借着这个姿势,得以掩盖住眼底的悲凉。

  他没有多少时间。

  “悠悠,我想抱着你睡。”

  殷牧悠无奈的问:“你不是每次都抱着?哪次我反抗有用?”

  尧寒眼睛一亮,仰起头时那悲凉褪去得一干二净,里面盛满了璀璨的星辰。

  殷牧悠心跳快了好几拍,他全心全意的注视着自己,仿佛他就是他的整个世界。殷牧悠对自家人本就护短心软,对待尧寒时,心更是软成了一摊春水。

  殷牧悠嘟囔了几句:“就会仗着我心软。”

  尧寒抱住了他,笑得甜蜜。

  真好,想抱一辈子。

  他的悠悠可真好看,尤其是端着这副姿态看他的时候,仿佛山颠的冰雪都为他消融,那无奈妥协的样子,勾起心中微微的痒意。

  他就赖皮。

  尧寒洋洋得意,他和厉靖言在殷牧悠心里,可是有本质的差别。谁让厉靖言总绷着个脸,半点不知道服软。

  他比厉靖言聪明多了,真不想承认那家伙也是自己。

  想要得到的东西,可得死皮赖脸的贴上去。

  虽然讨厌容缇那条死鱼,总是满嘴的谎言,以骗人为乐,但尧寒此时也不得不认可对方,觉得对方说得有理!

  夜渐渐深了,尧寒一摆手便修复好了冰宫的裂缝。

  冰宫开始缓缓自我修复,冰墙上的裂痕也在一点点复原。微微蓝光亮起,互相依偎在床上的两个人,紧紧相拥。

  殷牧悠原以为一睁开眼厉靖言便会和尧寒换回来,可没想到在那之后,竟都是尧寒控制着这具身体。

  早上的时候,曲明过来禀告,说照阳山派了人过来。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殷牧悠便起了身。

  尧寒在他面前依然是那副天真撒娇的样子,可当他转身离去时,尧寒的眉眼都染上了轻愁。

  他明明从不知愁的。

  “尧寒?”

  尧寒回过神来:“不是说……照阳山的人来了么?怎么还不去?”

  “你有事瞒着我?”

  尧寒目光闪烁,他从不擅长骗人的,尤其是骗殷牧悠,还没掌握这项技能。

  “厉靖言呢?”

  一提到这个名字,反而是尧寒委屈上了:“你不愿见我?想见着他?”

  好大的醋味啊。

  殷牧悠扶额:“那也是你。”

  “他又没完全看到我的记忆,现在还不是。”

  殷牧悠微怔,发现了蹊跷:“你是说,他很快会看到……”

  尧寒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紧紧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殷牧悠连照阳山的人也不想见了,便坐在一旁,手里紧紧捏着冰蓝色的茶盏,他手指的颜色竟比那茶盏更刺目而莹白。

  “告诉我怎么回事。”

  尧寒有些狼狈,垂下眼眸,眼睫在他的脸颊上落下阴影。

  厉靖言几乎从不如此,他不喜被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某种意义上来说,尧寒便是他的柔软。

  “我本来是见不到你的,厉靖言他不许。”

  “他就是个醋坛子,连自己的醋也吃。”

  “你说的那句话,让他松懈下来。”

  “他愿意让我见你,反正我都要消失了。”

  是厉靖言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了,他只有这一个心愿。

  殷牧悠原本听他埋汰厉靖言,心里还十分无奈的,他们如出一辙,方才尧寒不也闹别扭,连自己的醋也要吃?

  可当尧寒说到最后一句时,殷牧悠的脸色继而微变。

  他其实早就明白。

  尧寒搂着他,粘着他,态度比以往更加肆无忌惮。

  殷牧悠的脸上露出痛苦,走过去将他紧紧抱住:“尧寒……”

  尧寒却笑了,天真的笑靥里带着甜蜜:“只要能再和你说说话,我便知足了。”

  怎么可能知足?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该是什么时候都不知足的。

  尤其是,尧寒还是这样不知餍足的性子。

  殷牧悠微垂着长睫,泪珠将鸦羽的长睫沾湿。

  尧寒的高兴却不作假,他本来以为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呢,尧寒本是笑着的,却发现有冰冷的水珠沾湿了他肩膀的衣料,心里顿时一疼。

  悠悠哭了?

  苦苦压抑的感情被激发出来,怀里的人是他的,谁也别想夺走!

  谁要是来,他就去咬断他的脖子,让他看看觊觎不该觊觎的人的下场。

  可面对厉靖言时,他就泄了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尧寒手紧了紧,觉得殷牧悠明明近在咫尺,却是他触及不到的地方。就像他明明做了他的陪葬品,冲进了那石墓之中,却还是无法拥着他,和他夜里说悄悄话。

  不知不觉,眼泪积于眼眶,他的声音里也夹杂了嘶哑,仿佛被刀子划过。

  “我明明诞生自虚假,明明只是因为你改变了记忆,才创造出来的人格。”

  “可我不想离开,不想消失,不想把记忆给那个家伙。”

  “我什么都没有,没有身体,没有魂魄,没有朋友,我只有这些记忆。”

  “我,我好舍不得……”

  尧寒眼底满是迷惘,眼眸里渗满了雾气,“这些日子,我甚至在怀疑,我是不是有资格舍不得。”

  殷牧悠的心被狠狠刺痛:“你凭什么没那些资格?”

  “我连我都不是。”

  “厉靖言那里的记忆才是真实的,我合该被陆文龙吃掉血肉,杀掉九次,至此冤魂不散,失去理智成为魔修。”

  尧寒嘴唇里吐出破碎的句子,“那一世,我合该孤独的过一生。”

  殷牧悠的心脏抽搐般的疼,这几个人格因他而生,本质由他创造。

  “没有谁该孤独一辈子。”殷牧悠将他抱得更紧,“你也有那个资格舍不得。”

  这怀抱十分温暖,紧贴的地方,正好是殷牧悠心脏的位置。

  咚咚咚,鲜活而美好。

  真好听。

  尧寒忽然间被迷惑,继而抬头看向了殷牧悠,却见他红着眼眶,紧咬着嘴唇,用极大的力气说:“我也,舍不得。”

  他脑子轰的一声,犹如烟火炸开。

  尧寒不知怎的,脸上竟挂上了傻笑。

  原来,他也舍不得。

  他和厉靖言,一人虚假,一人真实,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悠悠明明也舍不得,却害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他们,和他一样苦苦压抑着自己,从不敢对此事有任何的意见。

  真好。

  心里分明不舍,尧寒却笑得灿烂,仿佛要冲散外面的风雪,成为乌云散尽后的一缕阳光:“我会乖乖的和他融合。”

  殷牧悠痴怔的看向了他,不明白尧寒为何会这么说。

  “若我有什么反抗,这具身体又出现什么问题,就不能伴你一生。”

  “那样,我更加不情愿。”

  尧寒心里已做了决定,“走吧,快去见照阳山的人。”

  “你呢?”

  “我就在外面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殷牧悠被他推着前进,时不时的回头,尧寒一直站在原处。他不愿前进,站在冰雪之中。尧寒又从那边过来,笑着推着他前行:“快去吧。”

  殷牧悠被他推着,被冻僵的脚步迈开一些。

  再一些,更加大一些,直到他能迎着风雪向前。

  殷牧悠越走越快,尧寒却不走了。

  快要进殿中时,殷牧悠远远见着尧寒,他立于风雪之下,冰蓝色的发带微扬,眼底是数不出的温柔缱绻。

  他一手护下的、一手教养的那人,忽然顶天立地,慢慢长大。

  尧寒嘴唇动了动,说了几句轻昵。

  风雪声太大,殷牧悠没能听到他的声音,他不由自主的问:“什么?”

  一阵剧烈的狂风刮了过来,周围的枯枝竟被刮得断裂,殷牧悠被风迷了眼,只得眯着眼。

  眼前满是风雪,他只得见到一个人影缓缓朝他靠近,将一块炎石递到了他的手中:“天冷,别冻着。”

  殷牧悠望着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眼眶却盛满泪水:“厉靖言。”

  “嗯。”

  “他方才……说了什么?”

  “他说……”厉靖言望向远处的风雪,忽然轻笑了起来,“悠悠,我长大了,变成最厉害的妖,能护着你了。”

  厉靖言便是长大后的他。

  若无殷牧悠的干涉,合该如此。

  厉靖言忽然牵起了他的手,十指相扣,舍不得分开。

  他的态度有些转变,某些地方变得和尧寒相似,那些记忆回来后,尧寒便成了他的柔软。

  许久之后,当殷牧悠回问他为何会把身体全然交给尧寒时,厉靖言只揉着他的发,轻声低昵。

  “因为,我不怕了,你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我。”

  —

  冰宫正殿之内,一女子负手而立。

  殷牧悠站在门口,嘴唇被风吹得麻木,久久没有喊她。

  问出口的,竟还是厉靖言:“照阳山可是出了什么事?”

  虽然是厉靖言开的口,施虞的第一视线却落到了殷牧悠身上,见殷牧悠神不守舍,她微微蹙眉:“是极北有谁欺负了少主么?”

  殷牧悠努力扬起一个笑容:“他们不敢。”

  见状,施虞眉头皱得更紧。

  她冷哼了一声,手里便缠绕了长鞭,这东西还是素回长老赠予她的。

  施虞走到门口,气势十足的大闹:“我照阳山的少主,可容不得你们欺辱。”

  明目张胆的护短。

  昨日的众人:“……”

  妈耶,一个冰冰冷冷的如仙子一般的姑娘,结果脾气这么火爆。

  施虞见某些人心虚,心里便更加断定是极北的人欺负了殷牧悠。

  她正想拿点手段威慑他们的时候,殷牧悠便赶紧拦住了她:“施虞,我真的没事!”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好欺负!

  他长着一张很容易被人欺负的脸吗?

  为了以表真诚,殷牧悠还发自肺腑的叹息:“凭我的实力,也没多少人能欺负得了我!”

  施虞嘴角一抽,略带同情的说:“少主说的是。”

  殷牧悠:“……”哄小孩也没必要这么明显。

  也不是施虞非要这么认为,而是事实本就如此。

  少主体内虽然有大量的灵气,但少主又无法运用自如,叫她如何不担心,哎!

  “我便是要让他们看看,少主也是有娘家的。”

  “……娘家?”

  施虞咳嗽了两声:“我的意思是,咱们照阳山上下一心。”

  殷牧悠脸都黑了,他听得清清楚楚是娘家。

  他和厉靖言的双修大典都没办呢,都喊起娘家来了,不行……得早点让厉靖言兑现诺言!

  方才的痛苦,被施虞这般一闹,倒是减轻了许多。

  三人一起走到了里面,施虞这才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梧玄想见他们。

  殷牧悠微怔:“梧玄又出关了吗?”

  “上次的事情之后,山主就没有心思闭关了。”

  “他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殷牧悠皱眉。

  施虞的眼底泛起笑意,虽然脸上没笑,依旧那副面瘫的样子:“这点少主也是。”

  殷牧悠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没指责梧玄的立场。

  毕竟之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他心里有些不安:“施虞,我给照阳山添麻烦了。”

  要是以前,施虞或许会觉得殷牧悠是个麻烦。可现在完全生不出这点想法了,在她心里,殷牧悠可是‘自己人’。

  “这点山主也说了,孩子总有熊的时候,让少主不要放在心上。”

  殷牧悠心里松了下来,可转念品了品,这话越听越不是滋味。

  “……梧玄真是这么说的?”

  施虞点了点头,又提点道:“山主让照阳山上下称您为少主。”

  山主……少主?

  梧玄别是把他当儿子养?

  殷牧悠的脸全黑了,一想到身上有梧玄的大部分灵气,就更加心塞了。

  他是株猫薄荷,和梧桐可没什么血缘瓜葛。

  —

  待厉靖言处理好极北的事情之后,便随殷牧悠一同回了照阳山。

  云层之上,厉靖言御剑而行。

  他单手搂着殷牧悠,在他耳旁低声说:“此事了结,不若我们回大禹国看看?”

  殷牧悠面露诧异,厉靖言应当极恨那个地方。

  毕竟,在大禹的温庄,他丢了足足九条命,死后怨气不散,还成了魔修。

  他清澈的眼眸中带上几分疑惑,厉靖言的神情却更加柔和:“其他几世回不去,唯一能去的便是那个地方。我们还可以去看看容缇那个骗子,虽然在现实中他不一定认得你。”

第二十六第章(修)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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