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局势陡转

  沈西诚在的日子,公主府里没有一日消停。他倒是彻底把自己邻居的身份坐实,隔三差五便差人来公主府里借东西。予楚近几日太忙,没有心思应付他,便皆交由心英处理,只道:他只要不惹事,随他去。

  这一来,予楚沐浴常用的香露,夏日里惯用的玉枕,寝房中常用的熏香皆被沈西诚派人“借走”。心英时常无奈,毕竟这深秋时节,要那玉枕何用,还不是故意搅扰公主府的清净。

  王之泓不便发怒,他越是看不惯,沈西诚越放肆。朝中慢慢恢复了王之泓的职务,统领兵部事宜。两人白日皆不在府里,沈西诚闹了一阵也就偃旗息鼓。

  允珩凉凉道:“你没事干嘛要去惹王之泓,你送进公主府里的那些珍宝皆被丢了出来。连长安城茶坊里的说书人都开始不讲那些陈词滥调,开始抹去你们二人姓名,专门为你‘作书立传’了!”

  沈西诚倒是很有兴趣,“是吗?坊间如今说我什么?”

  允珩信口道:“说南国有个有钱的傻子,一掷千金博红颜一笑!”

  沈西诚笑了,“那这些笑本公子的人知不知道,本公子的千金都是从何处而来,究竟谁才是傻子!本公子赚了傻子的钱,爱怎么用怎么用。”

  允珩道:“这谢昭都已经退出了,你怎么还这般坚韧不拔?”

  沈西诚不以为然,“姓谢的那是退出吗?他明明是无奈之举,只要那火还没灭,随便一阵风就能吹着!不过也活该他前些日子得意,若是好好收下本公子送给他的那十几个兄弟,现在至少也能膈应王之泓一番!”

  允珩突然庆幸,还好他和沈西诚不是情敌,要不然一定痛恨为何同时存在这世间。

  齐公主府,予楚让予齐屏退左右,直到房中只剩下她二人时,她这才将解药拿出,“这解药是我偶然所得,能否完全解了大姐所中的毒尚未可知。只不过,若是真的有效,大姐还需伪装些日子,以免再次着了旁人的道。”

  她所说的旁人,予齐心知肚明,予齐道:“这药当真有效?”

  予楚将瓷瓶递给她,“我已经找府中医官看过,至少无毒。大姐也可让您府上医官仔细验看过后再服。”

  予齐愤慨道:“这几年我被这毒害得吃了多少苦头,暗地里遭了旁人多少冷眼。皆是拜那人所赐!”

  予楚轻飘飘一句,“连母皇身边都能动手,那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予齐疑惑地看向予楚,予楚却只当没有说过这话,揭了过去。

  过了一月,予齐那里传了消息,说解药有效,这一月本是那毒发作的时日,却并未再犯。

  转眼到了十一月,恰逢中宫寿辰,姬妏有意为上官严大办寿宴,予楚等人准备了贺礼。

  上官严性情温和,贵君贤君与他相处尚可,只除了德君,毕竟当初上官家被揭发,有德君母族出力,又曾争夺过正君之位,这几十年来关系也不曾缓和。因而这次宫宴德君并未出席。

  贤君脸色似乎不大好,一直精神恍惚,姬妏唤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姬妏不免向服侍的宫人问道:“贤君近来身子可好?”

  宫人道:“贤君近来经常头痛,太医给开了些药。”

  贤君只道无碍,姬妏又关怀了几句,让他身子若不适便早些回宫歇息。

  宴上予楚酒量不佳,又多饮了几杯,什么时候醉的都不知道。朦胧间只记得王之泓把她抱进马车里,马车摇晃间似乎听王之泓说了一句,“上次我不在,你便是这般中了旁人的圈套吗?”

  王之泓一路抱着予楚进了她的寝楼,将她放在榻上,为她脱去鞋袜,予楚醉意仍在,身子绵软无力,口中道:“水……水……”

  王之泓去桌前倒了一杯,让予楚靠在他怀中,自己先试了下温度刚好,而后喂给她喝,予楚喝了一口便挥开了,茶杯从她领口下打落,衣领湿了一片。

  予楚不喜身上的湿热之感,拽着领口挣扎着便要下地,王之泓拦腰抱住她,安抚道:“别闹……”

  予楚已经把衣领扯开,又解了腰间束带,心英推门进来,看到此情此景,连忙低眸退了出去,王之泓想去遮掩已是来不及,府里下人无人进来帮他,他只能帮她把外衫中衣褪去,扶着她的玉肩,让她躺在床上。

  王之泓刚要去掀一旁锦被给她盖上,予楚却突然搂住他脖子,柔软身躯贴近他的胸膛,“好冷……”

  予楚的脸在他脖子间蹭着,嘴唇不经意间碰到他的喉结,王之泓嘴唇微动,注视着在他怀中颤抖的娇躯,须臾间将帷幔落下,两人身子一同陷入锦被之中。

  予楚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如同在海浪之中起起伏伏,整个人也湿漉漉的,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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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从帷幔中透了进来,榻上的两人却仍旧未醒。门倏地被人猛敲几声,门外是心英有些焦急的声音。

  予楚突然醒了,茫然间看着帐顶的百子图,靠在温热宽厚的胸膛上,予楚这才意识到她和王之泓睡在一起。

  王之泓也醒了,见予楚撑起身子,怕她着了凉,忙用锦被将她裹住,王之泓翻身下榻,披了衣衫,向门外道:“何事?”

  心英知晓里边是何等光景,若是非紧要事,实在不愿打扰,可是事情到这厢,也不得不冒失地敲门了,“公主,贤君……薨逝了。”

  予楚原本的困意皆被这一消息冲散,王之泓回头与予楚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的震惊难以掩藏。

  予楚匆匆沐浴更衣,收拾妥当,这才详询一番,心英道:“是宫里一早传来的消息,说是昨夜的事。皇上一月不朝,还要各位公主前去守丧。”

  贤君虽不是中宫,但姬妏后宫中还在的总共便只有四人,又是多年夫妻,要公主守丧倒也不为过。

  “只是,昨日宫宴上贤君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去了?”

  心英仔细道:“哥哥派人来说,昨夜他曾跟着皇上和贵君一起过去,太医去看时,人已经快不行了,太医把了脉说是怒火攻心,肝风内动所致,后来贤君神志渐渐模糊,连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去了。”

  予楚皱紧眉头,心英又想起什么,连忙道:“哥哥说,当时二公主也在场!听说是贤君留了二公主说话,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上听太医说了之后,打了二公主一巴掌,还骂她不孝女!”

  王之泓换好衣服过来,二人一道入了宫。予楚特意换了衣衫,挡住了脖子上的红痕,以免被人参有失德之举。予越迎面而来,低声道:“四姐,究竟怎么回事?”

  予楚只道:“我们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予楚再见到姬妏时,竟觉得一夜之间,姬妏似乎老了几岁,予秦神情呆滞,不知是不是太过悲恸,整个人都像抽了魂一般。

  贤君丧事一过,已是腊月。长安城却开始流传说是二公主予秦与贤君争执,这才引得贤君病发而亡。贤君已逝,这说法难辨真假,可被广为传播,总让人觉得这里边也许有人在推波助澜。

  秦公主府上门庭冷落许多,依大周礼法,予秦父君病逝,需为其守孝三年,不得婚娶,与傅氏的婚事也成了未知数。

  而又有些术士开始传言,说二公主予秦命数太硬,克夫克父,傅公子若嫁过去恐怕亦有不测。

  这些传言真真假假,可总被好事者一直说道。

  与秦公主府相比,楚公主府却门庭若市,予楚不愿被姬妏猜忌,闭门谢客,也因为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实在让她看不起。

  予楚每次见予秦时,总觉得她整个人都阴郁许多,脸上从未有过笑容,予楚刻意提防几分,怕予秦以为那些事情都是自己所为,暗中报复回来。

  一年过去,又是冬日。这一年中,大周和燕国果然未再起战火。叶倾辗转送来两份书信,皆是予秦和燕国皇帝曾经往来的密函,哪一份都可拿出来参奏予秦。可予楚却一直押着,她有足够的耐心,她希望她有足够的证据让予秦为其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让她再无还手之力,再无翻身之时!

  予齐的病好了,只是过去身子亏空,太医道子嗣怕是艰难了。予越顾及宋今夕的身份,不忍生下庶出子女,予燕倒是有了消息。

  沈西诚依旧往来两地,没事便来公主府上溜达一圈。王之泓也曾暴怒过,原因竟是沈西诚教会安安叫爹娘。予楚和王之泓一道过来,安安冲着予楚唤了声“娘”,却转头冲着沈西诚叫“爹”,王之泓脸色铁青,沈西诚大笑着离去。

  而予楚和谢昭也未曾再说过一句与公事无关的话,在外人眼中两人早已放下,可实际只有自己知道,有些感情怕是一辈子也放不下。

  予楚以为还要等上许久,她才能守得云开,却不曾想,这一天来得竟然这样快。

  燕国皇帝慕容珩退位,叶倾不知所踪。

  有些事情也是时候了。

第126章 局势陡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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