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疗伤
“哎呀！快累死了，慕总这是怎么了，疯狂的接案子，让我们天天都得加班，”公司的员工已经开始抱怨。
“不知道！慕总好像有心事，听说他女朋友跟他分手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前台的两个小姑娘在八卦着。
“咳！”助理小刘故意咳嗽一声！
慕子寒刚好从外面回来。
“慕总好！慕总好！”
慕子寒微微点下头，就大步往里走去。
这段时间慕子寒像疯了一样，拼命的工作，他的事务所连打了几场漂亮的官司，他在律师界也名声大响，同时他父亲的冤案也被查出来，他一点也不手软，对于那些伤害他父亲的人，他一个也没有放过，总算是帮母亲圆了梦。
“手上现在还有什么棘手的案子没有？”他问助理。
“没有了，慕总！这段时间赶的紧，该结案的都已经提前结案了！”助理汇报。
“那就好，暂时先不要接什么案子，我想休息了！”
“好的，慕总！”
一年多的时间，慕子寒成熟了很多，也孤独了很多，除了工作，他几乎不与外人接触，他冷硬的外表下，只有在夜晚才是柔软的，夜晚是他一个人静静的想她的时间。
曾经空洞的灵魂都被那个女孩填满，别人谁都走不进，他只属于那个女孩。
周末，“听雨轩”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你好！请问这张照片多少钱，我要了！”
“听雨轩”内一个漂亮的女人指着墙上的美女照片。
“对不起小姐！这张照片是非卖品，您在看看别的吧！”服务生礼貌的招呼她。
“什么叫非卖品？你们挂在这里，不就是卖的吗？不卖挂这干嘛？”
“真是对不起！老板这样交代的，我们也没办法！”
“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我今天还就想买这张照片！”美女不愿意了。
祁辰飞被叫来，“您好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你就是这儿的老板？”女人打量了他几眼。
“是的！”祁辰飞略微弯一下腰。
“那你说说那张照片怎么就是非卖品了？做生意不就是赚钱的吗？我又不是出不起，你开个价吧！”女人对那张照片势在必得。
“真是抱歉！那张照片是我受朋友所托，他借给我展览的，没有他的允许我是不能卖的，不是钱的问题。”祁辰飞坚持自己的原则。
“这么复杂？一张照片而已，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问问，兴许他就卖给我了呢？我愿意加价，”女人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
“好吧！您稍等！”祁辰飞无奈，再说他也好久没见到慕子寒，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忙什么。
“喂！子寒！在忙吗？”
“还好，怎么了？”慕子寒接通。
“你给路小姐拍的那张照片，有人看上了，非要出高价买，你看看能不能卖给她，回头你再拍一张送她。”祁辰飞到底是个商人，哪有不想赚钱的道理，再说他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分开。
“不卖！多少钱都不卖！”慕子寒斩钉截铁，佳人已去，哪里还能再拍？
“小姐！您都听到了，对方不卖呢！”祁辰飞刚开的功放，女人自然能听到。
“砌！还真是的，有钱都不赚的，你能不能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保证有办法搞定他。”依然是不死心。
“这不好吧？”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祁辰飞可不敢出卖好友，他知道慕子寒喜欢路悠悠，他才不会让别的女人去骚扰他。
“要不你打电话让他来这，我当面跟他谈总可以吧！”女人看要不来联系方式，就换种说法。
“那好！您稍等！我看他方不方便！”
“喂！子寒！你现在要是不忙，能不能往我这来一趟？客人想当面跟你聊聊！”他说的含蓄，没敢说人家非要买。
生意不好做，除非必要祁辰飞能不得罪客人，自然是不想得罪，那只有辛苦好友跑一趟了。
当慕子寒再一次走进“听雨轩”，那里还是人头攒动，生意兴隆，好友就是有经商的头脑，才几年的时间，就把生意做的有声有色。
“子寒！你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顾小姐，也就是想要你照片的买主。”刚才那女人已经介绍了自己，所以祁辰飞知道了她的姓名。
“这位是慕子寒，就是照片的摄影者，你们可以好好聊聊！”说完领他们在休息区坐下。
“慕先生！请冒昧我非要买你的那张照片，因为那张照片的本人，很像我一个朋友，她得了不治之症去世，她的爱人很难过，所以我想买来送给他，不然也不是非要强人所难。”
“顾小姐是吧！很抱歉让你失望，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还是不能卖给你，因为那张照片的主人，曾是我的最爱，我此生只爱她一个，我们说好到地老天荒，可惜造化弄人，她因为太善良不想伤害别人，而选择嫁给不爱的人，我答应过要送给她的，此生仅有的一张，我再无其它能给予的，我更不会为了钱，就出卖她的肖像。”
慕子寒还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他跟悠悠分手的事，现在说出来，莫名的就有一股悲凉感，那种深在骨子里的悲伤，怎么都掩饰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慕先生！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还以为我那朋友就够深情，没想到你比他还痴情，她嫁了别人你还念念不忘，那我肯定不能夺人所爱，抱歉打扰你了。”
顾小姐最敬佩的人就是重情之人，没想到慕子寒更痴情，她当然不好夺人所爱。
“没关系！”
顾小姐走了，慕子寒又陷进了沉思。
再次站在那张摄影展前，静静的注视着画中的女孩，悠悠那灵动的气质，专注的神情，全都恰到好处的被他抓拍下来，照片还在，可伊人已不知何方，昔日的点点滴滴，留在心底都是美好的回忆，此生！再也不会有那种感觉，再也不会有那个人。
“哟！这么快就把人打发走了？还是你厉害！多久没见你来了，怎么？还是天天跟你画中的小仙女腻在一起？”祁辰飞笑着调侃他。
“别开我玩笑了！她已经走了！”
“走了？走哪去了？”祁辰飞没听明白。
“是永远不会属于我，她在法国嫁人了！”慕子寒的口气依然难掩悲伤。
祁辰飞这时候才算明白，原来慕子寒这段时间的转变，都是因为这个女孩的离开，原本像一对璧人的他们，却无缘在一起，确实是人生的无奈。
怪不得不愿意卖照片，原来是拍不到了。
“子寒！别太难过，她离开你是她没眼光，你会遇到更好的，为她伤心不值得，那她人都走了，这张照片你看了徒增伤心，干嘛还要留着不卖？”
“留着吧！我原本就是打算送给她的，她在我这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我能留一样是一样，那两副跳舞的身姿也不要卖，我要自己留着。”
看到昔日好友为情伤成这样，祁辰飞也无话可说，他拍拍慕子寒的肩膀“珍重。”
“这张照片估计还要存放一段时间，我最近打算出国，等回来在解决它。”
“出国？你要去哪？”祁辰飞纳闷！
“我想去学摄影！重新开始！”
“子寒！你可想好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不容易，你好不容易在律师界站稳，却要抛下这些从头开始，你知道有多难吗？”
“我知道！正因为难才有挑战不是吗？”
……
祁辰飞还能说什么，好友已经为情所困，这种事只有他自己走出来，别人也帮忙不上。
“那等你学有名气，可不要忘记我这个老朋友，我还想等你的作品撑门面呢！”他继续打趣，转化好友的伤感。
“那是一定！”慕子寒承诺他。
告别祁辰飞直接回家，慕子寒向母亲说了自己的决定。
“妈！我决定要出国学习，以最快的时间把事务所处理好就走。”
“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我想换个环境！换个行业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
是啊！这里有太多的回忆，太多的伤感，哪都是她的影子，却看不见人。
如果离她更近一步将会怎样？
当妈妈得知慕子寒要放弃，自己辛苦打拼的律师事务所，而改行去学摄影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震惊的，她知道儿子心里难受，她也听说儿子恋爱了然后又失恋，这个从小就懂事的孩子，从来没有让她操过心，当初考律师也是为了给父亲伸冤，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可儿子好像更孤独。
“如果这是你想走的路，妈妈支持你，只是你想好了吗？摄影这条路很难走，你已经不年轻，真的要从头再来吗？”当妈的还是很担心儿子。
“妈！我决定了，从她第一次认可我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现在我终于鼓足勇气，迈开脚步奔向我的梦想，也终于离她更近一步，离开这个满是伤心的城市，我相信我可以的。”
“好！我也相信我儿子一定可以的！”
“谢谢妈！”
母子俩互相拥抱安慰。
知道留不住儿子，当妈的只有祝福，不管儿子身在何处，只要他能开心起来，再重新振作起来，比什么都重要，换个环境也好，这里太让儿子伤心留恋。
最终慕子寒把学习的地方，定在了法国“达盖尔银版摄影术学校，”也许是那里的教学质量真好，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他就要前去法国学习。
临走，他又去和路振轩告别，路真轩的震惊不比别人少，但他也会祝福好友，这个差一点就成为他妹夫的朋友，他还是很珍惜的。
法国。
“舒妈妈！您看我的腿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悠悠穿上裙子，慢慢的转着圈再向季雅兰炫耀，实际上是故意让他们认为自己很开心。
为了安慰失去亦哲的季雅兰和舒立群，她每天都装的开开心心，目的就是想让两位老人也别担心，他们失去儿子就够痛苦，她不能再让他们看见自己难过，
“嗯！一样！我们悠悠还是那么漂亮！”季雅兰也在感叹这个女孩的命运，儿子不在了，他们当然伤心，可也不能就这样拉着人家女孩一辈子。
悠悠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完全恢复，装上假肢的右腿，看上去与正常人无疑，但走路的时候，还是能看出来，她以前那些摇曳生姿的舞步，再也看不到了，她再也不能跳舞，现在的她连站的久了都累，更别说跳舞，最后慕子寒给她拍的那些照片，都成了她跳舞生涯的终结版。
“悠悠啊！你别天天把自己闷在屋里，有时间也出去走走！”年轻人哪有不爱跑的，但悠悠却天天在家陪伴他们。
“舒妈妈！我不闷的，有您和舒爸爸陪我，我当然不会闷呢！”
一年多的时间，舒妈妈和舒爸爸渐渐从失去儿子的痛苦中走出来，他们也原谅了悠悠，因为愧疚悠悠早就向两位老人，坦白了她是来跟亦哲分手，才造成亦哲情绪不稳出的车祸。
“你这么好的女孩！怪我们亦哲没有福气！”
“舒妈妈！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他！”悠悠的惭愧感又涌上心头，这辈子都补偿不了她所犯的错。
刚开始舒妈妈也恨她，恨她夺走了自己的儿子，恨她自私，要不是她自私的要解除婚约，儿子也不会死，那些天她没少折磨她，但恨归恨儿子也回不来，最后也想明白，悠悠也是个受害者，她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她失去一条腿的代价也不小，这一年多来，悠悠就像他们的女儿一样，明明自己很痛，却还要笑着安慰他们，还有什么事是不能放下的？如果儿子还活着，一定也不希望他们为难悠悠。
“好孩子！我和你舒爸爸商量过，等个一两年你舒爸的合约到期，他也该退休，我们就回国定居，你来这么久也该回国看看，不能总守着我们两个老人，你还有爸妈，他们也需要你。”
“舒妈妈！我舍不得你和舒爸爸！”
悠悠又何尝不想回去，但又怕回去。
这么久都不说回去的悠悠，舒家老两口也知道她这是在赎罪，她还是把亦哲的死怪到自己头上，但一个女孩家，眼看也不小了，不能一直陪着他们两个老人，她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回国去吧！我们也会尽快回去，到时候你再来舒妈妈家玩。”
“舒妈妈！我走了你和舒爸爸多孤单，我放心不下！”
“孩子！放心吧！我和你舒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亦哲已经走那么久，我们也习惯了，你就别担心我们，放心回去吧！”
“那好吧！我会在家等着您和舒爸爸！”
在舒爸妈的劝说下，悠悠决定了回国，她也想念爸妈，想念哥嫂，想念家乡的一切，最重要的一点：
他要来了！她决不能跟他见面！
已经从哥哥那里知道了慕子寒要来法国，虽然她没有用国内的号码，但她还是定期跟家人联系，就算是不跟慕子寒联系，他承受的痛苦，她也感同身受，因为她也在承受着。
那么多地方，为什么非要来法国？
知道他要来学习，那也说明他已经走出来，也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工作，那更不能影响他，所以她想离开法国，虽然这里很大不一定会见面，但她不想冒险，她不想碰见他，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残疾的样子，她想让他永远只记得她美好的一面。
有时候爱的越深，越在乎，自己在那个人的心里，是否还完美如初？
但愿！他已经情之所归，遇上珍惜他的女孩！
“舒爸妈再见！”
“悠悠再见！”
巴黎机场，步履蹒跚的悠悠推着行李箱，往检票口走去，另一边的出站口，戴着墨镜的慕子寒，也缓缓的向机场外走，丝毫没有注意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就这样擦肩而过，你在我的世界以内，却在我的眼界以外。
时光匆匆，一别两宽，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就这样将岁月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