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4
34.她要把今后所有的甜头都给他
商杉觉得这一整天发生的事都好不真实。
她任由着商戈紧紧握着她的手。她仰望着他的后脑勺，弱弱地叫了一声：“商戈。”
“嗯？”商戈回她。
商杉眼睫颤动，忧虑写上眉头，她声音里透露着不确定：“我们这样真的可以吗？”
商戈低了眉来看她：“有什么不可以？”
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们现在在法律上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这样的两个人只要彼此相爱就足够了。
商杉想通，笑容再次回归到脸上。她用力回握了商戈的手。
两只冰凉的手因为相互依偎变得格外的温暖。
——
商戈的家有三室一厅，处在黄金地段。从阳台往外瞧可以看见C市最美的夜景。
不远处就是地标性建筑金茂大厦。大楼不断变换的各色灯光映在商杉脸上，使她看起来妩媚灵动。
商戈不敢靠阳台边沿太近，靠后了倚着墙看商杉。
“商戈你快过来，你看那边那栋楼！光是七彩的！”商杉伸手出去指向某处，见商戈没动静，她回转头来，朝他招手，让他过去和她并肩一起看。
商戈本想拒绝，但看着商杉满脸的兴奋与喜悦，他缓缓的移动脚步挪向了她。
商戈抓着阳台护栏，闭上眼。
风飕飕地刮过他的脸。
他突然想到他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惊惧的感受。他当时怕的不是会这样死去，而是他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商杉了。
商戈转过身抱住商杉，他把脸贴到她头发上轻轻摩挲。
他声音闷闷的，有点撒娇抱怨的口吻：“以后不要突然消失找不到了。”
商杉轻轻“嗯”了一下。
她的耳朵离商戈的心脏很近，她清晰地听到它在“砰砰砰”地剧烈跳动。
然后，商戈整个人挂到了她身上，压得她差点儿倒在地上。
商戈嘴唇都发干了：“阿杉，我腿软。”
商杉：“啊？”
商杉把商戈扶到沙发上休息，她又找到水壶给他到了点儿水。
“你有恐高症为什么不早说？”
商戈从她手上接过水杯，勉强打起精神挤出一点笑容：“不碍事。过会儿就好了。”
商杉看他难受的样子心疼：“你以前没有恐高症啊？”
“嗯。从楼上摔下来后就有了。”
“你……为什么会从楼上摔下去啊？”
商戈被问得一愣，眯了下眼睛，然后道：“自己不小心就摔了。”
商杉觉得商戈隐瞒了什么事。但他不愿说她也就没打算追问。正巧有人来敲门，商杉便说她去看看。
商戈已经预感到来的人是谁，他强打起精神，起身抓住商杉的手把她摁到沙发上。
“我去开。”
商杉看着商戈向门走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是怕我见到什么人么？
这样的猜忌越强烈商杉就越想要见到这个人。可是商戈只把门打开一半，宽阔的肩膀把门缝遮得严实，商杉根本就没法窥见门后面的人。
商杉费劲儿地尝试着窥探，却突然被点了名。
“我出去一下。”
商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了关门声。这么大的一间房子瞬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得让她有些不自在。
商杉不敢随意进入商戈的房间，只好一直在沙发上坐着，等他回来。
等了挺久也不见商戈回来，商杉渐渐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已是第二天，她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床头柜的闹钟显示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商杉走出房间，整个客厅弥漫着香喷喷的饭菜味道。
商戈端着一盘红烧鱼从厨房出来，看到商杉后，漾起微笑：“你起来啦？”
商杉点头，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尴尬，不敢与商戈对视。
吃饭时两人对坐。商杉只要一抬眼就会看到商戈灼热的目光。于是，她只好把头埋低再埋低，脸烫得可以蒸鸡蛋。
商戈自觉地帮商杉剔好鱼刺。商杉感动。
在国外的时候，因为不会处理鱼刺，她已经好久都没吃过鱼了。
商戈的手艺应该是继承了商妈，这熟悉的味道让商杉一下子想到了在安平的时光。
她盯着餐桌上鱼的眼珠，犹犹豫豫地开口道：“阿妈阿爸还好吗？”
商戈答：“挺好的。”
“那小黄呢？”
“小黄……”商戈顿了顿，“你走后没多久就死了。”
商杉喉咙被哽住，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商戈。
似乎是想要安慰商杉，商戈又继续道：“后来阿妈又养了一条，和小黄长得挺像，名字也还叫小黄。”
商杉却依旧很难过，她喃喃：“就算名字一样它也不是真正的小黄啊！”
“……”商戈身躯一震，他感觉心口处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隐隐发疼。
这个道理他何尝又不知道呢？只是有时候自欺欺人，暂时麻醉罢了。
商戈起身收了自己的碗筷，“我待会儿要去公司一趟，你和我一起吧！办完事我可以带你去买东西。你看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先写在单子上，我们照着单子买就不会有遗漏了。”
商杉也停筷了，小黄的事噎在她心口让她吃不下东西。她轻摇了摇头，语气恹恹：“我没什么要买的。”
“可你什么也没有。”
“我……”商杉无力反驳。她的确什么也没有。可她也不想才和商戈相聚就让他为他花费。
——
商杉最终还是不愿列清单，商戈便自作主张地替她写。
牙刷，毛巾，漱口杯。
衣服，梳子，洗发水。
商戈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的信笺纸。末了，还给商杉看，让她校准有无遗漏。
商杉震惊：“我用不了这么多东西的？”
“为什么？不都是些必需品吗？”商戈敏感，皱了眉，眼底蕴着担忧，他有些受伤地试探性问道，“是因为你要回美国去吗？”
商杉整个人滞了一下，看到商戈表情不太好，她急忙解释：“不是。因为我活得比较粗糙。”
商戈表情明朗了些，但他很在意这件事，又换了种说法继续问：“那你是不回去了。”
商杉其实还没想好怎么和明净交待。她当时对她说参加同学聚会两三天后就回去的。算起来也就是今天就该回去的。
可是她看到商戈满脸的期待，咬了牙点头道：“嗯。不回去了。”
商戈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心中释怀，一把将商杉搂进怀里：“阿杉你知道吗？我昨天抛弃了所有的东西。现在我就只剩下你了。别再离开我。”
商杉紧紧抓住商戈的后背，坚定地许诺：“嗯，不离开！”
——
路上商戈临时改动了行程顺序，决定先陪商杉买好东西，他再去公司办事。这样商杉便不必特意等他，可以自己随意安排剩余的时间了。
先逛的超市，除日用品外商杉还拿了许多零食。每拿一样商杉就会瞄商戈一眼，商戈笑：“你喜欢就只管往购物车里放。”
商杉拽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把你也放进去吧！”
商戈促狭起眼睛，歪头盯着商杉，嘴角的笑意扩大，他也跟着开玩笑道：“那你想放几个进去？”
商杉思索了一下正准备回答，商戈先开口为难她：“按你喜欢的程度，有多喜欢就放多少个！”
商杉皱了皱鼻子：“……”这人怎么变这么坏。
“那换位思考，你要放多少个我进去？”商杉很努力地想要扭转局势。
商戈宠溺地点了点商杉的鼻翼，给她做示范道：“无穷无尽。”
商杉仰起脸，小虎牙露出来：“商戈，你好酸。”
商戈一直笑着也不反驳，而后索要关于他的答案：“那你的回答呢？”
商杉有些害羞，低了头小小声道：“和你一样。”
商戈故意逗她，脸向她逼近，在她耳畔呵风：“什么？”
商杉没办法，提高了点音量：“和你一样啦！”说完，羞得脸通红，拉上购物车呼哧哧地跑开了。
——
东西买齐后，商戈把车开到了公司的底下车库里。他让商杉去附近转转，等他办好就打电话通知她。
商杉摇头：“我就在车里等你。”
“好吧，我会很快办完的。”
商戈刚走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敲车窗。商杉侧头看去，是个大波浪卷的女人。
商杉再仔细看了看。是那天她在火锅店里看见和商戈一起的那个女人。
见商杉没有动静，她又敲了敲车窗。商杉只好把车门打开，问她有什么事。
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才开口道：“去外边咖啡厅聊会儿？”说完，没等商杉给反应她就兀自朝着电梯口去了。
商杉是不想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但她对她真的充满了好奇。她疯狂地想打听这个人和商戈的关系，想打听商戈这些年的事情。
但她内心又无限地恐惧。
商杉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让她感到有些疼。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朝着即将关上门的电梯口跑去。
她要战胜恐惧。她要知道这些年没有她，商戈是过得幸福还是辛苦。
如果幸福，她心里也就安心。
如果痛苦，她就要把今后所有的甜头都给他，永远也不离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都是这种甜甜的节奏啦！^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