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万年筹谋 【二合一】
“看到了吗？这就是萧衍。”
墨菲一脸无奈, “都是你造的孽啊！”
苏子煜苦涩一笑，“我在现实世界不过两个半月而已，没想到这里竟过了一百五十年！”
“不提这个了, 萧衍他……还有清醒过来的可能吗？”墨菲略带希冀的问道。
苏子煜神情微微一动，转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唉, 幸亏你回来了, 否则他必死无疑！”墨菲又叹了口气，“只是, 你虽回来，且修为也突破至生死境，但萧衍此刻的状态……他怎么可能是那人对手啊！”
苏子煜已经看了结局，自然知道墨菲口中‘那个人’是谁。
正因知道那人是谁，他才不惜自杀，也要赌一把！
幸亏，他赌对了。
如果赌博失败, 他也死了。
不过, 死便死吧，他若回不来，萧衍唯有死路一条, 正好与他作伴。
“我本以为上一世杀死萧衍之人是魔界大领主, 没想到竟然是……”
苏子煜深吸一口气, 而后略带不可思议道：“竟然是天道圣尊！”
墨菲眼底划过一丝凝重, “天道神尊才对！”
“是啊, 天道神尊……”
苏子煜一抬手，阴极轮浮现半空，“它是萧大哥唯一活路，可如若没我，无人可催动阴极轮！”
“有你也没用！”
墨菲低头扫了眼一旁沉睡的萧衍，“呵呵，这恐怕是他一百五十年来，第一次真正入睡吧？”
“他在氤氲幻境中，算不得入睡。”苏子煜眼底划过一抹伤痛。
“你也真够狠的！”
墨菲撇嘴道：“走便走吧，偏偏不许他死。你一去不回，还不让人家解脱？”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苏子煜跟着叹了口气，继而转移话题道：“对了，邪灵在哪儿？我想见见他。”
“见他？”
墨菲有些意外，“见他做什么？他已经……呃，疯了。”
被萧衍折磨疯了。
“带我去见他吧，毕竟我未死，总该给他一个解脱。”
地下城阴暗潮湿，苏子煜默默看着那个被极阳火与极阴水折磨不成人样的邪灵魔尊。
“杀了我，杀了我……”
墨菲叹了口气，“起初还会挣扎，现在彻底疯了，只会说这一句话。”
默默叹息一声，苏子煜摇了摇头，便要离开。
“你……你……你竟然还活着！”
离开脚步一顿，苏子煜扭头望向邪灵，“看来不是真疯，是装疯卖傻。”
“……是真疯，也是假疯。”
邪灵魔尊抬起头来，空洞的眼洞中什么都没有。
“你没死……真好……”
苏子煜听得出，此话邪灵魔尊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
“你没死真好，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是啊，他可以解脱了。
苏子煜叹了口气，挥手杀掉了邪灵魔尊……
回去路上，苏子煜问道：“罗通呢？他还活着吗？”
墨菲似乎还未从邪灵魔尊的死亡中回过神来，听到苏子煜问话，才答道：“浮空圣殿后，罗通再未出现过。”
“噢？”苏子煜意外的挑挑眉，“我可不信他这么轻易便死了。”
“当然没死！”
墨菲脸色变得异常慎重，“不过跟死也差不多了，他在……混沌领域！”
听到混沌领域四字，苏子煜先是一惊，继而冷笑道：“那人可真贪婪啊！唯一神尊尤不知足，竟妄想成为一界之主！”
“谁说不是呢！”
墨菲接口道，“不过，人不都是这样吗？得了一分妄想十分。在强大的修士也是人啊……”
若非亲眼看过大结局，苏子煜断然不会相信天道圣尊野心如此之大，而魔界大领主竟然……
混沌领域。
罗通癫狂大笑道：“他回来了！哈哈哈哈哈！！系统，他回来了！！”
“天道老匹夫，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哈！他竟然回来了！”
一阵涟漪，罗通面前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老者。
“你们这些域外之人当真有趣。”
天道圣尊上下打量着罗通，不置可否道：“真想去你们的世界好好见识一番。”
若非意志坚定，罗通恐怕早疯了吧？
不过，现在跟疯也差不多了。
拥有至高无上的系统，罗通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天选之人。
事实也是如此，虽然几经周折，自己也死过一次，阴阳寂灭轮也未到手，但苏子煜被他搞死了，萧衍也被他搞到走火入魔离死不远了。
眼瞅着大把积分即将到手，那个天杀的邪皇圣尊，竟然把他打晕，而后直接送到这里！
罗通穿越时间与墨菲相差无几，并不知道《至尊邪神》最终结局，更不知道真正的大BOSS是谁。
而他原本以为的魔界大领主，竟然只是天道圣尊的一具分.身！
是分.身，非身外化身！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道圣尊曾把自己灵魂一分为二，一个掌管灵界，乃混沌领域主人，造化境顶峰的天道圣尊；一个掌管魔界，同样是造化境顶峰的魔界大领主，焚天圣尊。
堂堂的魔界大领主，竟然只是一具分.身！
连分.身都具备造化境顶峰实力，合二为一的话，天道圣尊得多恐怖？
罗通已经不敢想了。
慈眉善目的老者一入往常般自信。
他的自信并非毫无缘由，虽然苏子煜的回归超出他意料，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认为苏子煜有威胁到他的可能。
天道圣尊……或者说是天道神尊，上万年前便达到传说中的神游太虚境，成为天地间唯一神尊。
然而，达到神游太虚境后，天道神尊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此界法则虽稳固，但界主却早已陨落！
界主陨落，在没有指引的情况下，冒然离开修真界，能否活着到达传说中的上界都是个未知数，天道神尊自然不甘心。
于是，一场偷天换日的惊天阴谋便孕育而生了……
界主陨落，此界已成无主之物。
虽站在修真界巅峰，但天道神尊毕竟从未离开过此界，自然不明白此界为何至今都没有新的神灵接管。
但这并不妨碍野心甚大的天道神尊筹谋此界！
作为本土修士，天道神尊虽不过‘区区’神游太虚境而已，但与外来神灵想比，他却掌握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不必成为神灵，只需掌控本土三分之二法则，便可利用捷径来偷天换日！
然而，修为到达神尊后，就会受到界面排斥，也容易引来新的神灵关注。为保万无一失，天道神尊不惜捣毁界面接引桥，以断送界面飞升为代价，达到彻底封锁。
没了接领桥，修真界再诞生新的神尊千难万难，而他则成为了天地之间唯一神尊！
然而，界面对他的排斥依旧存在。这才有了灵魂一分为二，分别化作天道圣尊与焚天圣尊一事。
天道圣尊掌管灵界，焚天圣尊掌管魔界，只要他们不离开混沌灵域和魔窟，即便至高法则也拿他们没办法。
只是，因接引桥消失，无法引来新神灵，位面等级也因为长期没有新界主接管而不断下降。位面等级下降，这下子不止神尊，连造化境圣尊都会受到位面排斥了！
这也是为何修士达到造化境后，不得不前往混沌领域与魔窟之故。入了混沌领域与魔窟，就等于进了天道神尊的地盘，不得不受他钳制。
界面等级虽然降低，但天地法则依然稳固。长此以往，哪怕身在混沌领域和魔窟，也逃脱不了被强行送出位面的可能。届时，天道神尊的筹谋也必将落空！
天道神尊还是很有魄力的——既然位面法则如此稳固，那便彻底捣毁它吧！
于是，域外魔虫出现了。
不错，域外魔虫并非入侵，而是天道神尊特意引入的。
万年前噬魔虫天灾爆发，位面法则被蚕食许多，早已出现破绽。自那时起，天道神尊本体或许无法离开混沌领域，但分.身焚天圣尊却可以。虽然离开时间依旧不能太长，却也足够了。
于是，天道神尊利用分.身，在西域魔府的万魔陵墓内，创造了新的小位面——万魔之殇。
灵魔也好幽灵花也罢，都是天道神尊的阴谋，其目的便是为了争夺位面法则！
万年时间已过，天道神尊利用包括万魔之殇在内的各种算计，不断蚕食并吸收着位面法则，距离达到三分之二，也越来越近了。
这个时候，青冥魔尊出现了。
青冥魔尊的血灵道体乃变异道体，虽比不得上古三大神体，可道体大成后的法身也差不到哪儿去。只要等青冥魔尊道体大成，而后再被天道神尊炼化蚕食，掌握位面指日可待！
这也是为何魔界大领主如此纵容青冥之故，奈何青冥魔尊竟为了区区一个尉迟蔺，彻底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血灵道体破损，再无成就圣尊的机会，无法大成的血灵道体，对天道神尊作用着实有限。可鸡肋毕竟也是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留着当枚棋子也是可以的。
万年都等了，多等几年又何方？
天道神尊耐心十足。
果不其然，随着法则日渐衰退，拥有顶级道体的修士越来越多。
当上古三大神体之一，天魔神体的宿主出现后，天道神尊立刻意识到，自己等了上万年的机会，终于来了！
天魔神体啊，只要宿主可修炼至大成，他掌握的法则将远超三分之二！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螃蟹谁还愿意啃鸡爪？
若非苏子煜的天灵神体太过羸弱，且他乃不受法则限制的域外之人，天道神尊连他也不会放过！
到时候三大神体被他融合，一步晋升真正神灵，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错，天道神尊的道体不是别的，正是除天灵神体、天魔神体之外，最后一具上古三大神体——天道神体。
拥有天道神体，再加上万魔陵墓那数不尽的灵魔，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法则支撑；浮空圣殿的衍生之源百年前也被他融入体内；九尾灵狐的神兽之血早被炼化，碧凤鸟的神血也被提炼出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现在仅剩下最后一颗果实尚未摘取——大成的天魔神体。
上一世他失败了……
或者说，上一世的他算漏了阴阳寂灭轮，败给了法则算计。
天道神尊万万也没想到，就在最后的时刻，法则会亲自出手来干预他！
阴阳寂灭轮乃本界面时空之源，在他即将融合萧衍天魔神体的关键时刻，不惜耗费本源引起了时空回溯。
天道圣尊虽不像萧衍那般带着前世记忆，但时空回溯再强，也不过向前回溯几百年而已。更重要的是，即便回溯了时空，依旧有不少信息碎片遗落在天地间。
天道神尊通过哪些残留的信息，早已把萧衍重生，以及上一世种种推测出八、九不离十了。
“哼！时光回溯又如何？你可以重来一次，却不可能重来第二次！”
至于那些所谓的域外之人，根本没被天道圣尊放在眼里！
突然间，一瓶装有淡金色的液体的瓷瓶出现在天道圣尊手中，“待我融合碧凤鸟神血后，再去摘取最后的果实也不迟……”
然而，就在天道神尊融合碧凤鸟神血时，海外遥远的岛屿上，萧衍突然睁开赤红色的双眼……
“萧大哥，你醒了？”
熟悉声音传来，萧衍一脸温柔，“嗯，醒了。”
苏子煜嘴角抽了抽。
已经三年了，他与萧衍从未离开岛屿。
虽然岛上鸟语花香，但如此平淡无味的日子，换做任何正常人都会腻吧？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萧大哥，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忍了这么久，苏子煜终于要跟萧衍摊牌了。
听到苏子煜的质问，萧衍脸上闪过一丝迷茫，继而眼底红光褪去，竟变成了正常黑色！
萧衍竟然苏醒了？！
“是啊，不能再装了……”
眼见萧衍真从走火入魔状态恢复，苏子煜心脏抽了一抽。最后他还是没忍住，一脸愧疚道：“萧大哥，对不起，我……”
脸上温柔不见，继而化作冷酷。
只是，冷酷的目光中，却残留着些许复杂。
最后，萧衍深深叹了口气，“罢了，终归是我造的孽……你既肯回来，我已经知足了。”
“你不恨我？你原谅我了？”苏子煜有些不可置信。
恨吗？
恢复正常的萧衍罕见的露出一丝迷茫来：终归是恨的，但比起恨，更多的是怨吧？
只是，再多怨念又如何？他真能做到不原谅苏子煜吗？
好吧，不原谅，那之后呢？
他需要苏子煜道歉？还是补偿？
再然后呢？
苏子煜道歉了也补偿了，他原不原谅？
如若当真不在乎，便没有原不原谅之说；如若在乎，又何必继续折磨自己和他人？
更可况，他已经没几年活头了，何必把珍贵的时间浪费在怨怼上……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来自哪里，我都不在乎。但是……”
萧衍眼底闪过一丝冷芒，“上一次我放你离去，这一次绝不会了！你既肯回归，就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一百五十年的苦楚，全当为你偿还回归的代价，如若你还敢离去……”
萧衍斩钉截铁道：“我必先杀你，而后自杀！”
苏子煜脸上露出不可思议来。
惊讶并非因为萧衍的威胁，而是因为萧衍竟如此轻易便原谅他了。
苏子煜无法想象萧衍这一百五十年是如何度过的，换做是他，他恐怕早就……也正因此，哪怕很早便察觉到萧衍已苏醒，苏子煜依旧没有勇气跟他摊牌。
苏子煜幻想过无数种萧衍的报复方法，却万万也没想到，竟如此轻易揭过了。
仿佛读懂了苏子煜的诧异，萧衍忍不住苦笑道：“你到底在怕什么？还是说，你当真以为我会报复你？”
他怎么舍得啊！
苏子煜茫然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他怕什么。
怕萧衍的报复吗？
扪心自问，他既然选择回归，早已做好各种心理准备。
他不怕萧衍报复，怕的是……
苏子煜眼底划过一丝恍然，他怕的，恐怕真是萧衍的原谅吧？
“无论你再怕什么，以后都不必了！”
萧衍认真道，“墨菲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吧？”
苏子煜慎重的点点头。
“我已苏醒，他必然知晓。”
萧衍眼底划过一丝暗芒，“我的境界已经压制不住了！天魔神体大成之日，便是我迈进造化境之时。”
苏子煜点点头，“那一日，便是最后的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