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宋耀晖醒来的时候，欧阳呈“大”字型仰脸呼呼大睡，被子被他踢到地上。
欧阳昨天晚上准备穿条内裤就睡，说裸着身子盖被吹冷气最舒服了，结果被宋耀晖一票否决。宋耀晖原本扔给他的是一件T恤，这小孩非要和自己反着来，拿了一件衬衫做睡衣。
所以现在呈现在宋耀晖面前的“大”字型睡姿不是最抢眼的，抢眼的是那个身体。
衬衫穿在小孩的身上本就宽大，他却只扣了中间两颗扣子。衬衫下摆被胡乱的压在身下，白皙的胸膛，从他的角度甚至能看到粉嫩的两点。
艰难的把视线下移，认为自己大早上看到这幅旖旎风光，很需要自制力。
还好，自制力这个东西，他有。
掀开小腹上的被子，身体的反应无所遁藏。
烦躁的把被子搭在小孩身上，自己进了浴室。
昨天对小孩的惩罚重拿轻放，不只是对方装可怜求原谅，也有其他的考量。
小孩大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都成年了。去GAY吧不管他是好奇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如果在昨晚深究，小孩给他自己下个同性恋的结论，那小孩自己给自己贴的标签会让他认定自己就是个同性恋。
如果只是受他这个做哥哥的影响，带着点猎奇的心思，那不久就会回归正常。但若是给自己贴了个同性恋的标签，那就是个棘手的事情了。
有一种现象被称为“标签效应”——当一个人被贴上标签时，他就会作出自我印象管理，使自己的行为与所贴的标签内容相一致。
在宋耀晖看来，小孩的心理还不算成熟，很容易接受心理暗示，会按照自己贴的标签去寻找归属。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发展方向。
在商场上，他可以为追求利益最大化而使出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商业手段。在感情上，他以前也没想过要委屈自己去成全谁。
即使是对父母，他也没想过委屈自己在父母面前扮演一个正常性取向的人。但他舍不得拉这个孩子下水。
几乎算是从生下来就生活在他家里，他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原本亦兄亦父，然而随着小孩的成长，成长到一个懵懂少年到时候，他对小孩的心思开始变得不那么纯粹。
但他从没想过发展兄长以外的感情，即使现在。
舍不得孩子受苦，受一个同性恋在这个社会上要遭受的苦。
舍不得让小孩受苦，他就得舍得自己的念想。
……
洗完澡出来，听到客厅手机铃声。
是小孩的手机，显示“干妈”。
宋耀晖：“妈，是我……团团在我这呢……他昨晚是呆在家里，早晨让他送个东西过来……嗯，我会和他说，你们在外注意安全……好，再见。”
估计床上那个，昨天是趁家里人不注意溜出来的，可能想着玩过以后再趁人都睡下了溜回家。
放下电话的许茹对餐桌对面的宋长河说：“咱们吃吧，一早被耀晖叫出去跑腿了。”
宋长河放下报纸：“两个没一个跟家里招呼一声。”
许茹：“出门的时候我们还没起呢。”
宋长河：“不会留个纸条啊，让阿姨找了一圈！你就惯着吧，你看德稳都要去上大学了，还那么重的孩子气，以后不适应社会，我怎么向白微交代。”
许茹：“不有我们呢嘛，我们没了还有耀晖呢，团团只要过的开心就行，其他的让耀晖去操心。”
看着宋长河满脸的不认同，许茹催他：“赶紧吃饭吧，还得赶飞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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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德稳醒来，发现床上就他一人，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他在书房找到的宋耀晖，走到宋耀晖的身边，伸头往电脑上凑：“这都不去公司了，还忙什么呢？”
宋耀晖一把把他拉开：“冒冒失失的！沙发上有衣服，换好了等我。”
欧阳德稳嘟囔：“我怎么知道你刚回来就要开视频会议……”
宋耀晖阻止网线那头的窃窃私语：“继续！”
半小时后，参加视频会议的人员开始收起刚才的严阵以待。
一个刚调上来的助理小声问自己上司：“咱们宋总真的如传闻中喜欢男人啊！刚才那个小男孩好可爱。”
另一个新来的年轻男助理：“穿的是宋总的衣服吧……”
走在旁边的一个项目成员：“慎言！喜欢男人是真，但那个小孩是只是宋总的弟弟。”
助理：“小少爷啊……”
“好像不是亲生的弟弟……”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纠正：“不是亲生的？小少爷？这个就是祖宗！”
助理：“呃？”
询问的目光扫视一圈，她的上司对她说：“干你的活，少打听。这个项目宋总亲自过问，皮绷紧点。”
一屋子的人心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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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的欧阳，乖乖坐在沙发上喝牛奶，随意翻着电视频道。
看宋耀晖出来，舔了舔嘴唇：“哥，这衣服哪儿来的？”他身上穿的是一套崭新的运动服，尺寸还算合适。
宋耀晖也坐下：“助理送文件来，让他顺便带过来的。你睡的够久的啊，现在都过十一点了。”
欧阳：“我昨天受了惊吓，天快亮时才睡着。”其实是想入非非才失眠的。
宋耀晖：我信了你的鬼话！
宋耀晖揉揉太阳穴，对他说：“爸妈今天飞广市参加一个行业会展，过两天才能回来。中午出去吃，吃完送你回去。”
欧阳放下没喝完的牛奶：“那我不喝了，出去多吃点。”
宋耀晖：“不准浪费。”
欧阳拿起牛奶喂给了宋耀晖。
宋耀晖笑他：“你也不怕我嫌弃你！”
欧阳：“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你快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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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欧阳，宋耀晖放弃了原本打算吃的私房菜，给老板打声招呼，随欧阳的意去了商场吃火锅。虽然是工作日，但因为放暑假，商场里的人不算少。
火锅店客人挺多，倒是没有坐齐，坐的四人桌，欧阳非要两人挤一起，这样容易一起点菜。
宋耀晖：”自己点，我吃什么你不知道？这吃完一身味！”
欧阳拿笔敲敲桌子：“吃完不约人也不上班，有味就有味呗！”
欧阳把菜单给服务员。
宋耀晖撵他：“坐对面去，和你说学校的事情。”
欧阳慢吞吞坐到对面，“学校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我那刚过一本线的分数……我三个志愿填的南、北、西、东……不，没有东，碰到就碰到，碰不到就选个好二本。”
宋耀晖看他：“就不想留在本省不想留在J市？”
欧阳：“我不早说了嘛，除非能上J大，上不了就去外省。”
宋耀晖：”你自己不争气，要求倒挺多。J大，做梦去上？”
欧阳：“不就是说我笨嘛！”
宋耀晖：“不笨吗？一整个高中，除了高一叛逆点，后面你说你投入多少时间和精力，娱乐活动几乎停了，还给你找那么些老师……”
欧阳瞪眼：“那我这么笨我能怎么办？”
宋耀晖看他破罐子破摔，笑起来：“笨蛋就笨蛋吧，这么大也不能塞会林阿姨肚子里了。”
欧阳：“我妈又不嫌我笨。”
宋耀晖：“我也不嫌你笨。等着收J大的录取通知书吧。”
欧阳傻了。
“不是，哥，我那点分，你开玩笑呢？”
宋耀晖：“不是每个学校每年都与那么几个名额……”
欧阳抢白：“你花了多少钱！”
宋耀晖：“一间实验室，从房子到器材……”
欧阳气到跑过来对宋耀晖又捶又踹。
要是在家里宋耀晖也就由着他了，但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把欧阳制服坐好，呵斥：“成何体统！”
欧阳不说话，心疼的眼泪含在眼眶里。
宋耀晖打趣：“感动的？”
欧阳眼泪掉下来了：“那得多少钱啊，你把钱给我不行吗？”
宋耀晖赶紧给他拿纸：“你嫌不嫌丢人，你多大了，说哭就哭。”
欧阳咬牙切齿：“比起丢那么多钱，丢人算什么！”
宋耀晖无奈：“钱再赚就是了，你不是想上J大吗？”
欧阳：想上个瘠薄，我他妈是为了找理由上离家远点的学校，拿J大当挡箭牌——因为知道自己上不了。
欧阳眼泪止不住：“就我这破本事，可能一辈子都挣不来这间实验室，我在这学校上四年学，我这四年就要每天对花出去的这笔钱心疼。”
宋耀晖好笑：“你至于嘛，哪天短了你的开销了，让你这么在乎钱？再说了，你不该谢谢我吗，怎么只想着钱？”
菜上来了，欧阳就瘫在座位上不动弹。
宋耀晖把他扶正，呵斥：“快吃，钱花都花了！”
欧阳起身坐回对面：“终于体会到心疼吃不下饭是什么感受。”
宋耀晖：“没完没了了是吧？留在J市，我妈高兴，你爸妈也放心。这点钱花的划算。”
能留你在身边，我，也开心。
欧阳：“干妈和宋叔叔都知道？”
宋耀晖：“我爸找的人，我出的钱。”
欧阳：“我爸妈呢？”
宋耀晖挑眉：“你的事情不都是全权教给我们家吗？你爸妈把你送给我们家当儿子，怎么好意思要他的钱，让他给你存着了。”
欧阳拿起筷子：“那吃完你得陪我看电影。”
宋耀晖往锅里下菜：“我钱花了怎么还跟对不起你似的，不该是你表现的乖一点以示对我的感激不尽吗？”
欧阳：“我不想和傻瓜再讨论这个问题！”
宋耀晖：“蹬鼻子上脸了你！”
欧阳讷讷：“那你陪我看电影吗？”
宋耀晖：“看！看完就回家！”这他妈就是个祖宗，全家供着！
欧阳德稳这才高兴起来。
钱花出去就花出去吧，反正他哥会挣钱。
宋耀晖看他没心没肺吃的开心，也动起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欧阳德稳：比起钱，更想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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