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良将身亡赵亦亡82

  郭开定了定神,抬高声量,道:“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

  “证据何在?”李牧反问。

  “郎中令带回来的使者,难道不是证据?“郭开道。

  “大王,臣也是第一次见那所谓的秦军使者,正巧郎中令也在现场,一切巧合得出奇,臣确定是有人特意安排来陷害臣的。”李牧道。

  赵王已经回过神来,道:“武安君,寡人也想相信你,可是连你身边的人也出来指证,你当做何解释?”

  一册奏简扔了过来,赵王令道:“给武安君松绑!”

  李牧捡起奏简,又一件东西丢到了李牧脚下,李牧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那竟然是司马尚的兵符。李牧转头望向司马高,司马高恰合时宜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老奸巨猾的郭开知道以一己之力想要扳到李牧绝无可能,于是他在秦国送给他的那几件绝世珍宝里挑了两件,送进了后宫,孝敬太后。

  太后恨李牧,赵王自始至终都知道。而郭开诬陷李牧也不是一两回了,所以单凭太后跟郭开在朝堂的势力,赵王估计也不会相信。能让赵王相信的,一定要是李牧身边最信任的人。李牧最信任的人是谁?非司马尚莫属。然而,让司马尚背叛李牧,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到底还有谁呢?

  这日,也不知道太阳打哪边出来了,太后忽然好心情,召一众卿大夫的孺人们进宫游园,这一众人里,有司马高的孺人刘氏,也有司马尚的孺人袁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聚会,玩玩也就散了。只是回到府里,袁氏喜笑颜开,而刘氏却难掩失望。

  “为何这般表情?”司马高问刘氏。

  “哦?没!没有啊?什么表情?”刘氏慌忙掩饰,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喜怒已经那么明白地写在脸上,心里暗道不妙,要是让太后看出来了,那就糟了。

  司马高盯着刘氏,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刘氏低头,闷闷不乐道:“也没什么,今日太后召卿大夫家眷入宫游园,赏赐了好些东西,妾身也得了赏,只是不够弟妹的好。”

  “就为这个?” 司马高摇头,不屑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怎么想的,不就是一件赏赐吗?这还要比个高低贵贱。”

  “妾身也不是为自己,只是想太后如此偏爱弟妹,会不会是因为大王比较器重阿尚。夫君可知,所有人里,就数弟妹的最贵重,最特别。”刘氏道。

  “大王器重阿尚不是应该高兴吗?“司马高面露不悦。按说,她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难得的宝贝让她羡慕成这样,司马高好奇问道:“弟妹到底得了什么赏赐?”

  “手掌这么大一块圆玉佩,玉佩里天生一对火凤凰,颜色通透得像水一样。”刘氏眼里放着光,好像那玉佩就在眼前,就在她掌心里。

  “什么?你再说清楚一点,什么样的玉佩?”司马高脸色沉疑。

  刘氏见司马高如此反应,自以为司马高终于认同了自己,忙道: “夫君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太后只赏赐了妾身串珠…..”

  司马高打断刘氏,急道:“我问你那块玉佩长什么样子!”

  刘氏被司马高吓得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妾……妾身只看到是圆的,这……这么大,”刘氏用手比划了一下尺寸,接着道:“左右两侧各有一只火红的凤凰,像是在飞,其它的…..妾身也没看清楚。”

  “叫弟妹带上那块玉佩到我书房,快去!”司马高说着已经转身。

  刘氏一刻也不敢停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看司马高的神情,怕不是小事。

  十余年过去,司马高书房里的那幅帛画已经陈旧发黄,如此,却让画中秋意愈显浓厚;十余年过去,司马高依然没舍得把它拿下,哪怕她心里没有他,哪怕她已经不在人世;十余年过去,画中女子依然让袁氏恨得咬牙切齿,哪怕那只是一幅画,哪怕她已经死了。

  “弟妹,太后赏赐的玉佩可以让我看看吗?”司马高问。

  “这有何不可?“袁氏把玉佩递给司马高,眼里得意之色尽显。

  司马高接过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这确是传闻中那块双凤佩,最初由昆山的一个采药人无意中获得,献给燕昭王,田单复齐时落到了齐国手里,君王后卒后,齐国江河日下,到八年前,齐王亲自入秦朝拜,献上的就是这块价值连城的双凤佩,秦王政大喜,还特意在咸阳大肆置酒,设宴款待齐王。

  “太后为何赏赐如此贵重的物品给弟妹?”司马高问。

  袁氏嘴一扁,道:“兄长这是何意?嫂嫂也得了赏,只不过弟妹的这一份赏好一点而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司马高沉声问道。这玉佩明明在秦国,无端端的到了太后手里,本就出奇,如今更是出人意外,太后竟然眼也不抬地赏给了别人,若是说太后不识货,那就是公鸡下蛋母鸡打鸣,麦杆上结菽豆,不可能!

  “太后为何要赏弟妹这块玉佩,弟妹不知缘由,大伯要想知道,就只能去问太后了。”若他不是司马尚的兄长,袁氏根本不屑理他。

  “还不说实话!”司马高扬起了声量。

  长兄如父,袁氏不敢与司马高犟嘴,却依然死咬着说不知道。

  司马高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你可知道,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就算你不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出两天,所有的事情都会天下大白!所以,我劝你最好现在赶快说出来,也许还有弯转的可能,如若不然,出了什么事,阿尚饶不了你。”

  “大伯难不成以为我会害夫君?我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他!”袁氏不以为然。

  “莫非是武安君?”郭开近日几次三番上奏,说李牧蓄意谋反,郭家和太后跟李牧的仇怨,人尽皆知,难道是跟这事儿有关?

  “是又怎样?比能力,夫君哪一点比他差!”袁氏咬牙道,李牧杀了她哥哥袁恒,她对天发过誓,她一定会报仇,她绝不会放过他。

  司马高蹙眉,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只不过在王后的奏简上按了个手印而已。”袁氏答道。

  “什么奏简?”司马高强按住怒火。

  “武安君通敌叛国,收受了秦国的好处,想在北方自立为王。”袁氏盯着帛画上那对妖魔一般的碧眼,一字一句,她终于为兄长报仇了。

  “愚蠢!”司马高突然拍案而起,咆哮如雷,震得躲在门口的猫都跳了起来,转眼消失不见。

  袁氏惊得退了一步,回过神来,叫道:“我愚蠢?”袁氏指给帛画上的人,冷笑道:“在大伯心里,大概只有这个女人才能称得上聪明吧!大伯可知道,她是李牧的女人!”

  “她的事无需你告诉我!“司马高震怒,他早知道,在李牧来取玉佩之前就知道了。他不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不会凭空消失不见,更何况她是那么机灵一个人。所以,他找人去彻查过,他知道所有的事,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你做的那些事我清楚得很!”

  袁氏豁出去了,道:“那又怎样?夫君都知道,却并未罚我,大伯以为是什么原因?他从头到尾都知道,他默许我那么做!说得再明白点,他也想那么做,只是没有办法亲自动手而已,我帮了他!”

  司马高眼里闪过一丝黯然,袁氏讲的是事实,只是做为兄长,他不愿相信他的弟弟竟是那般窝囊。可他毕竟是司马高,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冷静,司马高冷哼一声,道:“狠毒的愚妇,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在阿尚心里算什么?他把你当什么?”

  袁氏怔了。

  “你以为你控告武安君叛国,阿尚就能成为大将军?愚蠢!愚蠢!”司马高怒斥道:“主将叛国,裨将辅佐,同罪!同罪你知不知道?”

  袁氏跌坐在地,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太后说了,只要我按她说的做,夫君就能成为主将的。太后说的,太后不会骗我……”

  大将军李牧的营帐里,将军司马尚正跪案前,肃伤道:“大将军,属下有罪!”

  李牧把眼光从书案上移到了司马尚身上,蹙眉问:“司马将军犯了什么罪?”

  “末将犯了死罪!”司马尚把兄长让人传来的消息一点不落的告诉了李牧,伏地待罚。

  太后安排的游园会,徐夫人,也就是卓行的表妹也在其中,太后把袁氏带去偏殿小屋时,她悄悄地跟在后面,听到了里面所有的对话。

  “我知道了。”李牧道。

  “属下有罪!请允许属下暂时离营,属下就是死也要去大王那儿说明实情。”司马尚首跪地。

  李牧盯着司马尚,道:“若是大王要降罪袁孺人,你当如何?”

  “我…..”司马尚语塞,半饷,才道:“她本犯了罪,大王要罚,也怨不得别人。”

  “你起来吧!”李牧拿起案上的简卷,阅起兵法来。

  “恕属下触犯军规,待事情结束,属下愿回营接受处罚!”司马尚起身,转身欲出营帐。

  李牧“啪”地把兵法掷于案上,大喝一声:“站住!”

  司马尚滞于帐帘前。

  “你今天若是敢出了这个营区,我直接按军规斩了你!”李牧怒吼。

  “那将军就按军规斩了属下!”司马尚说着径自出了营帐。

  “来人!”李牧朝帐外一声怒喊,随即进来两个侍卫,“把司马将军给我捆起来!”李牧令道。

  侍卫出去不过片刻,司马尚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绑了回来。

  营帐上,雨声霎霎。

  近半个时辰的沉默后,李牧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兵法,道:“今日之事,即使没有袁孺人,郭开跟王后迟早也会找到方法陷害我。如今,只看大王信不信我,大王若动摇了,做什么、说什么都没用。”

  “那总好过什么都不做。”司马尚痛苦道。

  李牧凝视司马尚良久,道:“我为什么杀袁恒,你心知肚明,军营之外他做的那些混事我且不提,几次三番想要加害于我,还胆大包天私自对犯人行那般卑劣之事,我看到的那一次,绝不是第一次,所以,即便那人不是阿梨,我也一样会杀了他!”

第28章 良将身亡赵亦亡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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