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54、桃代李僵
过了一个短的不能再短的寒假以后,高三学生就回到了教室里面开启新一趟征程。
没有熬夜写过作业的高中是不完整的。所谓“熬业”,就是熬夜补以前的作业,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没写完的作业迟早要补上了。
开学回来,一个星期未见的面孔叽叽喳喳的说起,寒假的见闻。
假期综合征还没好,一天九节课下来,有人开始哈欠连天,有人强制终将挺直腰板,继续坚持完最后一节课。
而韦棋一直低头写了两节自习的作业,下课铃声一响,她才有时间看一下外面的天空,从静谧的校园里向外望,包围在宁静的校园外面的就是繁华如梦的高楼大厦,而包围在高楼大厦外面的是如梦似幻的晚霞。
走在校园的路上,校园里面的音箱放着悦耳的音乐。
韦棋想着自己是多么平凡,但是在放学的人群中她不孤独,因为有朋友,现在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可以允许大脑放空,所有的古诗和英语单词在这段时间都跑到了爪哇国去了,有人洗澡,有人在挤额头上面的痘痘。
同学们可以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在排开一字的桌子上吃饭,饿了一天,吃什么都好吃,诺大的餐厅只听见碗筷的声音。
吃完饭,从操场的看台上往下看,艺术生在靠近体育场的看台上的栏杆上压腿,朝远处看,有人在打篮球,有人在跑步,自修前的校园生机勃勃。
韦棋两手食指拇指反扣在一起装作照相机。想定格住这一副画面,美好的让人想恍神。
秋天来的时候,枫林中学,一夜之间,叶子会变成热情的火红色,那场面那讲壮美,引得路人纷纷拍照留念,而春天来的时候,它又在不知不觉间变回“暖绿绫罗裙”。
校园里面处处零星的花开,不经意的绿芽,几日疾风骤雨,便是乍暖还寒。
不知是谁吹响了号角,跟在后面的便一发不可挡地开满枝头,集结而成那一树红色的花,惊艳了每一天6点起床,12点睡觉的高中学生。
在回去宿舍的路上,这条路是教学楼后面走去宿舍的小路,因为并不是主干道,这条路上的树木花草并没有得到刻意的修剪和栽培,但是它们依然开满满树的红绒球,这些花用生命怒放整个花期,也是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它们在告诉我们生命的意义。
校园里面有树的地方都值得抬头看一看。在错综的光斑树影,鸟的啼鸣、微风和枝叶的摇曳香味里,偶尔能看见蹦跳的松鼠从树丛间穿过,让人一瞬间的惊艳。
等到四月的一天里,猛地一抬头,才发现那些当初挂在枝头上,之后又落到地上的花朵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了,万花纷谢一时稀。而那些花也在他们埋头作业的日夜之间,没有任何预告,消无声息的落下,最后没有了花的踪影。
3月红绒球,
6月知了蝉鸣,
8月桂花开,
每个季节都有对应的事情,
过了就不存在,消失得无影无踪,
告诉人们过期不候的道理,
有花开必然会有花落。
美好和青春一样,不是永恒的。
这次回来,大部分的人都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或许是受到浓烈的迎考气氛的感染,或许是某根神经终于搭上了,或许是离高考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突然大梦初醒,刹那间换了个人。
但是也有小部分人例外。
最近的这一次考试过后,学习好像进入高原期,成绩跟二模相比并没有多大的进步,孔晟毫无意外的又是倒数第一名,班主任发了一通火并讲评完以后。
一下课马上就把试卷收上去,看看那个同学没有听课,孔晟没有改正,答卷就被收了上去,这一次老师在检查收上来的试卷的时候,发现很多讲评过后都没有改正。
于是把一个一个同学叫到办公室来面批,最后还有两张没有写名字的试卷无人认领,看了一下花名册,还差孔晟和严丁没有叫到,,就叫他们两人去办公室认领。
孔晟先到,快速地看了两张试卷一眼,说自己已经改好了,两张试卷中改好的那张是自己的,而严丁后到,看到剩下的最后一张试卷,那张试卷是没有改正的,
严丁也用不大却确凿的声音说:老师,我没有得到试卷,但是这张剩下的无人认领的试卷不是我的,因为我虽然忘记写名字,但是其他错误的地方我已经用红笔改过了。“说完眼巴巴地看了一眼韦棋,又看了一眼老师。
韦棋正在一旁整理试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好像看出了什么端倪,走过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师:“会不会是因为孔晟知道自己那张试卷并没有改正,担心老师批评,把严丁改好的的试卷当成是自己的,先来一步拿走了严丁改好的试卷,留下来的实际上是孔晟自己的没改的试卷。”
班主任看了她们一眼,觉得他们两人的表情都不想是撒谎的人,顿时明白了什么,叫韦棋把孔晟叫过来,并把刚才他拿走的试卷也拿过来,孔晟来到办公室以后谎称试卷已经找不到了
班主任说:“”你并没有改正试卷,你拿了严丁的试卷的当成自己的,都什么时候了,离高考还有多少天,你如果
孔晟听完,觉得班主任之所以会骂自己完全是因为韦棋,因为严丁是胆小怕事的主,严丁没有好的成绩,出众的的外表,不爱说话,在班里基本上就属于没有存在感的人,而且班里的人奚落她,她也不还嘴,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她好欺负的软柿子,这样的人是不敢把孔晟供出来。
但是韦棋不同,她有好成绩护身,虽然说话不多,但是敢说真话。
于是和纪书勤一起谋划如何报复韦棋,他们想起半夜打骚扰电话。
第二天是五一放假,当天晚上,韦棋回到家,吃饭,洗完澡,写完作业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2点,楼道的灯基本上关的差不多了,她刚想躺上床,房间里面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一问,对方还是没有应答。
把手机一按停,它依然能够绕过了所有「骚扰来电识别」功能,直达她的手机屏幕,最后只好把手机也关机了。
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推销电话,如果是贷款,房产中介就特没有眼力劲,他知道他的电话对象是一个18岁的还没有经济能力的人吗?
对方打一次,韦棋停一次。
韦棋最后忍无可忍,接通手机了,手机那头却没有声音,毕竟已经半夜三更,再生气也不能声音太大,她压低声音:“你到底是谁啊?你说话啊?”
对方还是没有回答。
“你知道现在是半夜吗?”
对方还是没有回答。
当打了几十通电话以后,韦棋只好把手机关机。
但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知道过不了多久她家客厅的电话就响了。
大家都累了一整天,家里的人都不愿意去接,电话响了一阵子就停了。
第二通电话又来了,被吵醒的妈妈还不知道韦棋刚才接到的那些电话。起床要去接,韦棋也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妈妈怕大半夜的电话吓到韦棋,对韦棋说:“让我接吧。”
妈妈拿起电话:“喂,谁啊?”
对方无人应答,情况更刚才如出一撤,妈妈有点疑问,僵持了一阵子,只好挂了电话,继续回床睡觉。
第三次电话铃又响起,妈妈只好又起床接电话,对方还是不出声,看了一下对方的电话号码,也没见过这个电话号码,妈妈觉得更加不对劲,韦棋从房间出来结果电话,也问了一句:“你是谁?”
对方还是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谁啊?”
对方还是不说话。
韦棋说完挂断了电话。
妈妈苍白的脸更加白了:“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啊?
韦棋说:“我有什么本事得罪人,你明天还要出摊呢?快点回去睡吧。”
谁知道电话阴魂不散每隔十多秒就打一次,
这一次韦棋真急了:“明人不做暗事,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骚扰我妈。”
最后,妈妈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好拔了电话线。
无论是座机还是手机留下的电话号码都是陌生的。
谁在打骚扰电话?韦棋百思不得其解,回到房间,在不安中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到了白天,因为要工作,所以只好又把电话线装上。
第二天,第三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吃晚饭的时候,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妈妈不无担心地问:“最近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的骚扰电话特别多,白天打,晚上打,天天打骚扰电话,谁受得了。”
父亲抬起头来是一脸诧异的表情:“说没有,我这人就是老好人,宁愿委屈最近也不会得罪别人。
妈妈不同意:“你对别人的好,也比对自己的妻女好啊。”
父亲以免战火继续蔓延,继续埋头吃饭。
妈妈转过头来问:“那韦棋你呢?”
韦棋看到妈妈一脸担心的表情,说:“没有啊。”
妈妈自己嘟哝了一句:“那就怪了,我就开个小摊,也没得罪谁啊。”
她低头扒了几口饭,忽然,转念一想:“哦,有那么一桩,班里的恶魔孔晟拿了严丁改好的试卷当成他自己的,我在老师面前说了一句有可能是他拿的,被班主任证实了,会不会是他干的,至于那么恶毒吗?”
爸爸这时候来一句:“天天晚上呼死你,谁受的了。”
爸爸这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韦棋知道她妈妈别看表面上好像很凶,其实就是色厉内荏,对什么事情,都缺乏安全感,一下子就害怕地六神无主,自己把自己吓死。
妈妈一脸焦虑写满脸上地说:那可怎么办?
韦棋强装镇定:“其实我也不确定。”
打电话的人熟悉韦棋的生活规律,知道她周六晚上会回家,周一至周六白天他是不会打电话骚扰她的。
但是前几天的骚扰已经影响到韦棋,她深深的怀疑她最近被宿舍投诉脱发多是因为接到她前几天半夜接到了骚扰电话。
白天上课或者课间的时候,黎逢一眼就看出韦棋不对劲。
“你气色不太好?”
韦棋一开始还没想说真话:“学习压力大吧。”
韦棋实在没有什么说谎的天分,黎逢用一脸的不相信的表情说:“你的脸正在告诉别人,你很不好,你当不当我是你朋友,是的话,就告诉我。”
韦棋只好说实话:“我前几天晚上连续几个晚上都接到骚扰电话,那个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你说该怎么办?”
黎逢说:“你是说你遭到恶意骚扰。”
韦棋说:“其实我这个人,除了不够开朗,不够合群以外,基本上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烧山的事情。谁会花时间来骚扰我啊?大家都很忙。”
黎逢说:“这种事情我也是头一次碰到。”
韦棋问:“你就给我看一下班里的同学的手机通信录吗?”
韦棋把之前记在纸上电话号码拿出来,把班里的手机号码仔仔细细地核对了一遍,发现那个号码不是孔晟自己的。
韦棋不解:“难道是我错过她了。”
黎逢说:“先别急着下结论,有办法的,我们去移动营业厅查一下来单记录。”
韦棋特别怕麻烦人,说:“又麻烦你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黎逢安慰她:“不把事情弄清楚,我不安心,是死是活,我要知道,事情不能不明不白的耗下去。”
两人一起去到移动营业厅。
工作人员把他们的号码记录看了一遍,从专业的角度说:“这几百个号码里面很多都是电销机器人,好在还有几个是真正的手机号码。”
他在电脑上一查,说机主姓孔。
两人恍然大悟,原来孔晟有另外一个手机号码。
韦棋还是不理解:“至于吗?”
黎逢说:“事实就是这样子,我跟你一起去洛哥哪里说。”
在办公室的洛哥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苦啊,心想,孔晟这人可是个烫手山芋,人家有个好爸爸,可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但韦棋也是无辜的。
班主任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后,脸色一沉:“你们回去吧,我会跟孔晟说的。”
洛哥只好跟孔晟在办公室里谈了一段时间,到底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从那天晚上开始,韦棋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韦棋有点不敢相信,一开始还不习惯,再三检查是不是手机坏了。
第二天,黎逢一看见韦棋就问:“昨晚还有电话吗?”
韦棋的一句“没有”让黎逢如释重负。
“谢谢你。”
“你没事就好。”
黎逢想告诉她,被人依赖和相信的感觉很好:”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不要一个人生扛着。”
韦棋感激地点点头。
白天在教室里,韦棋经过纪书勤和孔晟的座位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故意避开韦棋的目光,没有直视韦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