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
52、吃开心果会开心
国庆是高三学生难得的长期，袁聂聂沉浸在对假期的憧憬中，上课心不在焉，然而每次都能让她从迷惘失神的状态中瞬间灵魂归位的是老师的一句话：下面我找一位同学上黑板来做这道题，顿时醍醐灌顶。
好不容易终于盼来放假，袁聂聂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因为跟放假一起到来的还有假期作业---美其名曰大礼包：9张8开试卷+800字作文+周记，还有国庆前的英语考试，袁聂聂考出来的分数惨不忍睹，英语科是选择题最多的，连班里原来成绩比她更差的体育生，用抓阄的方法得的分数还比她高，袁聂聂顿时万念俱灰，一脸生无可恋，对假期的热情马上如冷水从头淋下。
马思邈看到她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慷慨地递了一包开心果给她，“吃开心果就会开心”。
袁聂聂没有领会他的好意，赌气地说：“照你这逻辑，去香港，会得香港脚。”
马思邈勉为其难地抽动一下嘴角：“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袁聂聂眼皮都没抬一下：“你那么爱用典故，又不见你语文作文拿高分。”
袁聂聂反唇相讥果然把马思邈气得直翻白眼。
“你们男生单细胞动物是无法理解我们的。”袁聂聂最后总结陈词，给他们之间的对话加了这样的注脚。
最后除了严丁，袁聂聂，连黎逢和马思邈都没有开心地放假。
明天就放假了，大家开始放松警惕。
无聊的高中生发明了无聊的在纸上玩五子棋的游戏，一时玩魔方，一时玩扑克牌，各种小玩意春风吹又生。
各种小玩意玩腻以后，这群男生又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头靠在一起玩游戏到忘乎所以，连洛哥恰巧经过都没有人看见。
马思邈正玩在兴头上，注意力高度集中，根本不知道有人已经看了他很久，也没有发现有人在向他慢慢靠近。
突然感觉得有人拍他的肩膀，“别烦我，我准备过关了。”
那只手还在拍他，马思邈不耐烦地转过头：“都说我在通关，你没听见┉┉”
当看清洛哥的脸以后，他们才意识到恍然大悟有点晚，最后一个吗字卡在喉咙里。
洛哥黑着脸说：“把手机给我，说过在教学区玩手机是要没收的。”
马思邈马上哀求道：“老师，你怎么骂我都可以，可手机不是我的，你没收了我不好对兄弟不好交代。”
“那把手机的主人一起叫过来办公室。”
从厕所回来的黎逢看到一脸灰头土脸的马思邈，感到大事不妙的感觉。
马思邈带着愧疚：“你打我吧，骂我吧，我把你拉下了水。”
黎逢一副没好事的表情：“什么事情？”
马思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黎逢：“待会怎么应付？”
黎逢一脸无语，心想本来想轻松过节的好心情被泡汤了，“还能怎么办，去办公室负荆请罪。”
当黎逢和马思邈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韦棋已经在那里撕了好久的试卷了，刚才一群男的被英语老师抓来办公室读英语，奈何5个男的读书声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严重干扰了想认真干活的韦棋，好不容易熬到他们读完书，耳朵终于清静了，她又看到洛哥抓来黎逢。
黎逢除了看到洛哥包公一样的黑脸，就差额头上没有画着月亮。
还看到韦棋在旁边撕试卷，心想那么丢脸的时刻被韦棋看到，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洛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黎逢，你作为班长，怎么能在高三那么重要的时刻用手机玩游戏呢？”
还没等黎逢回答，马思邈红着脖子说：“老师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趁黎逢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在他抽屉里拿的，不关他的事。”
“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对自己的学习有那么上心就好了。”
理亏的马思邈在旁边无法辩驳地低着头。
洛哥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马思邈，你叫我怎么说你，你做事情积极，做劳动认真，可是对于学习，你真的太不上心了，以前就算了，可是现在离高考还有多长时间，你还没有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你说，开学到现在，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太让我失望了，回去叫家长打个电话给我。”
“马思邈你先回去，”然后扭过头来看着黎逢：“黎逢，你留下。”
马思邈用饱含“哥们，多保重的”的深意眼神瞥了一眼黎逢，灰溜溜的走了。
洛哥语重心长：“黎逢，教学区以内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为什么你明知故犯？”
“老师，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洛哥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我妈离婚了，独自一个人带着我和读小学的弟弟。”
黎逢继续补充道：“今天是周六，我妈要上班，我弟一人在家，我下课回家还要一段时间，我一下课就要打电话告诉他我快回去了。”
“所以，平时周一早上容易迟到也是因为你妈上班太早，你要先送了弟弟，才能来上学。”
“嗯。”
“听完你说的理由，老师相信你，老师错怪你了，你是好样的，回去吧，但是保管好自己的手机，别再被别人拿去。”
黎逢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用眼角瞄了韦棋一眼，她正在低着头还在哪里数试卷呢。
待黎逢走后，洛哥也无耐地把自己的目光从桌面上的绿萝转移到窗外，从办公室的窗口看了一下外面的天空，
洛哥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大部分看见的是你们嘻嘻哈哈的表面，要真正看清楚每个人的心太难了。我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我自己看见的也只是这一亩二分地，我又能对谁的人生指手画脚呢？”
最后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正在旁边整理试卷的韦棋也一直看着黎逢离去的背影，突然从那个并不是很宽厚的肩膀上看到了一个15岁男孩的担当，原来他不仅仅是娇生惯养偶尔迟到的大男生。
当天下午轮到他们值日，
袁聂聂懒洋洋地用扫把支起自己的下巴，趴在扫把上，看着树上的一片一片枯黄的叶子，从枝头开始，从摇摇欲坠开始，在秋风的挟持下，一点一点散落在地上。
她抱怨了一句：“平时觉得我们学校树真多，绿化真好，可是扫起落叶来才知道，我们学校的树太多了，我深刻的怀疑，我之所以成绩不好，极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把精力都花在扫地上了，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韦棋一直在憋笑，差点憋出内伤，真的听不不下去了：“你就吹吧，拉屎不出来茅坑。”
陆小慢正想继续再说些什么，看见黎逢走过来，跟马思邈交换了个眼神，跑到另一边去扫地了。
黎逢眼巴巴地看着韦棋说：“你今天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丢人？”
韦棋停下了手上的劳动：“所以高一开学的时候，有一次只有我们两个扫地区的时候，你迟到了，并不是你故意的，是因为你要先送你弟上学。”
黎逢回答：“嗯。”
“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高一的事情拖到高三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不记得，我当时一直追着你跑，你在前面鼓着气不理我。”
黎逢还是不死心的的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光辉形象碎了一地？”
韦棋没好气地说：“你一直是全班公认的高富帅。”
韦棋很肯定地说：“经过了今天，我觉得你的形象更伟岸了。”
黎逢眼睛露出了光芒：“真的。”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真希望把尾巴翘起来。
韦棋宽慰他：“珍珠都没有那么真。”
两人相视而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韦棋不知道为什么，跟黎逢聊天，自己说话慢半拍的习惯就会改善。
“为了庆祝我们冰释前嫌，我请你吃煎饼果子。”
傍晚，两人捧着至尊巨无霸煎饼果子站在图书馆顶层的。
落日透过圆形的玻璃屋顶洒在顶层的每一个角落，这里的植物得到阳光的充分照顾，长的特别好。
从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出去，窗外的百年老树呼应着墙上的银色盔甲在玻璃窗上的倒影。
韦棋很喜欢喜欢站在图书馆的顶楼，不仅是因为顶楼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多肉植物，还因为在这里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韦棋：“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挺娇气的，就你一个人买了6套校服。，”
黎逢有点不好意思：“男孩子懒得洗衣服嘛。”
黎逢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三年准备过去了，其实你还是跟以前差不多，你平时只顾着学习，不合群，很容易受到别人攻击的，偶尔抬头看一下周围吧。”
韦棋一怔，一直以为自己没妨碍过什么人，没伤害过什么人，为什么老是不受欢迎？这个问题自己只是在心里面纠结了好久，但是除了不断的情绪反复，浪费了很多时间冥思苦想，都想不出所以然的问题，别人随随便便就看出来。
现在被旁人这么一说，一直在自己眼前的当局者迷的迷雾就被他的手拨开了，思路有点变清晰了。
韦棋无比真诚地说：“黎逢，真的好多地方我应该像你学习，比如打排球的时候，我要是一开始输了，我就军心大乱了，没办法再奋勇直追。”
还有篮球赛的时候，如果是我，实在没办法大度的跟胜方握手，如果我输了，只会郁郁寡欢积成内伤。”
黎逢没有想到韦棋会在被发现手机的今天今天赞美自己：“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伤心啊，但能怎么着，日子还得过下去。”
韦棋搜肠刮肚地想找一些话来安慰他，可惜词汇量太贫乏，感觉说出来的话还是干巴巴的：“反正在你身上我能学到不少东西。”
黎逢摸摸脑袋，有点儿小得意，嘴角忍不住上扬：“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时候我的优点太多，经常被别人夸，我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反正今天收获颇丰，两年前的误会解除，能把话说出来真好。
今天是会员日，门口的书店人气高涨，袁聂聂的篮子里已经装满了一筐的书。
韦棋带着怀疑地目光看着袁聂聂：“你确定你能看完这些书。”
袁聂聂眼神无比坚定：“我要趁着国庆放假这几天，好好学习理科，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试卷上的成绩太刺激我的小心脏。”
韦棋扶额：“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你买那么多，你写得完吗？与其每本囫囵吞枣，还是深入钻研一本。”
袁聂聂点点头，虽然深知自己的劣根性，但是还是觉得买回家就心安。
韦棋探头在篮子里抽出一本书，毫不客气地说：“是谁给你勇气买这本书啊，里面的题目很多都是很难的题目，它不适合你，你找本基础书吧。”
袁聂聂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这有不行，那有不行，许多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一张小脸憋得五彩纷呈。
假期的第一天，袁聂聂的庆祝方式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睡懒觉是对假期最起码的尊重。
在眼睛一睁一闭之间，假期准备过去，让人意犹未尽。
放假的最后一天晚上，准备睡觉之前才发现，作业还没有写完，在Q群大吼一声，无人应答，大家都在奋笔疾书，做最后的冲刺。
第二天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学，
她照旧在进到校门口看到双手交叠，手心朝上的孔子像，内心再一次愧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