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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苍穆,一切都会没事的!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有我陪在你身边!就算是你母亲会伤害你这一次我也会率先的挡在你的身前!”许欢凉小声的在他耳鬓间厮磨着,那种带着焦急的语调令阎苍穆冰冷的心头一阵的回暖。大掌插入到许欢凉自然散落在她身后的长发,冷峻的脸庞之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早已经麻木了这样的生活,阎苍穆甚至考虑过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遇到许欢凉的话,他估摸着自己有一日恐怕会那样独孤的与母亲同归于尽。阎苍穆想要报复阎嵩柏的无情,也想要报复母亲的刻意忽视!可是老天爷是公平的不是么?将许欢凉送来到自己的身边,就算是一开始自己因为不懂爱而伤害过这个女人,可是好在她没有放弃自己——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让你替我受伤!”阎苍穆的声音低沉沙哑,如果仔细听的话甚至还有一些走音,那都是因着听到了许欢凉的话语之后而内心腾起的暖意造成的,与暗集团其他三人在意大利打拼的时候他们早就学会了只依靠自己,何曾有像是今日这样被一个女人所安慰的情况?只不过在阎苍穆看来这却是自己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情话!

  “老公,等到从意大利回去之后我们就去找黑曜溟让他把你的头发变回来好不好?”许欢凉的手指穿插在他雪白的发丝之间,那白色竟然比她皮肤的色彩还要显眼,她没有忘记这个男人每每出现在正规的场合之中的时候,他的头发总是会受到别人的侧目。她怎么舍得让他承受这样的流言蜚语?在听清楚许欢凉的话语之后阎苍穆却是无所谓的勾了勾薄唇,宽大的掌心在发中将她的小手擒住,两个人的五指紧扣在一起形成了暧昧的形状!

  他将她的小手连带着抵在了自己左心房的位置,那是他的心之所向!许欢凉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透过薄薄的黑色衬衫这个男人的心跳是如此的有力,莫名的许欢凉只感觉到自己眼眶发热,随后便将脑袋重新抵回到他的脖颈之间。

  跟许欢凉与阎苍穆这边的暖意不同,阎嵩柏这边背影围佝起有一种很凄凉的苍老感在他的周围散发着,那已经开始有皱纹遍布的手从脖颈间抽出一条项链,上面的戒指锈迹斑驳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上好的材质,这却是林绾慈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褚风将金素梅接回家的那一晚,他曾经问过绾慈是否是恨着自己的,可是她却只是凄凉的笑着。

  笑到就连自己都害怕了起来!他有作为阎家人的责任,他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褚风的儿子流落在外,尽管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想到金素梅竟然会玩偷龙转凤的把戏。

  阎嵩柏这一辈子做了很多的善事,可是任是谁都不可能想到他这辈子最为对不起的一个人竟然就是顶着自己儿媳妇的称谓死去的女人,这样的想着阎嵩柏又一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或许这一次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绾慈了——他希望苍穆可以让自己将她接回到自己的身边,也算是自己对于这个女人亏欠的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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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绾慈赤裸着脚踝游走在冰凉的地板之上,她轻柔的侧过脸去望着宽大的落地窗外已经长满了绿叶的桐树,心里空落落的脸上却在默默的流着眼泪。老管家依旧尽责的站在她的身后,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却又不会让林绾慈彻底的摆脱开自己,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存在了二十几年了,老管家亲眼的看着林绾慈从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小姐变成现在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没有人能够知道大小姐的心里到底积压着怎样的苦楚,也没有人知道她还能够等待多久!

  “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林绾慈轻声的哼唱着什么,老管家的心头一惊,莫名的用着惊慌的眼神看向她的背影,在林绾慈没有疯之前她最喜欢哼唱的便是这首歌,自己已经有足足二十几年的时间没有听到林绾慈在唱起这熟悉的曲调了。

  “快点帮我梳洗一下,我觉得他来了!”林绾慈猛然间转过身来看向老管家,眼神里的光芒是如此的令人心悸,那张已经被岁月消磨的有些憔悴的脸庞此时看起来光彩四射,犹如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

  “小姐,你死了这条心吧!老爷他是不会来了——都二十几年了如果他要来早就来了!”老管家大声的怒斥着林绾慈,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的焦虑着。

  林绾慈似乎怎么都没有想到老管家竟然会吼自己,大眼很快便被氤氲的雾气所笼罩着,不过只是一瞬间林绾慈便将手中的木梳狠狠的摔在地板之上,只听到啪的一声木梳断成了两半!身样样阎。

  “你说谎!他会来的!我相信嵩柏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只要我杀了那个野种,只要我杀了他——”林绾慈的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她怒视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那种从他心底传来的疲惫与无力很快便让林绾慈疑惑的偏侧过头去,她慌张的走到了老管家的面前,用着冰凉的小手摇晃着他的手臂,似乎不解他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二十年来,不论自己怎样老管家都会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为何她只是摔断了梳子他就用这样的眼神望向自己,她的心里一阵空落落的没底!

  “小姐,如果老爷要来的话,他早就来了!你苦苦的等了二十年,我陪了你二十年,难道——就不值得你看我一眼么?”老管家的声音嘶哑着,他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般的痛苦,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为何他们还要苦苦的被曾经的记忆折磨着?甚至还波及了苍穆少爷!他颤抖着眼帘紧闭着双眼老泪纵横!

  小姐一直管那个孩子叫做野种,她一直都以为那个孩子是她和阎嵩柏之间的绊脚石,所以疯癫的一次次伤害着阎苍穆,这么多年来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难道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告诉自己如何解开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感情怪圈?Pxxf。

  “管家,嵩柏就要来了,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了——”林绾慈就像是没有听到老管家在说些什么一样,只是摇晃着他的手轻笑着,黑色的裙摆犹如是翩然的蝴蝶一样,透出一股绝望的凄美!

  正文 321 你还没来,我怎敢老去(2)

  当黑色的劳斯莱斯停靠在老宅的喷泉旁时,几乎是在下一刻金素梅便快速的打开车门下了车,可是当她清楚的看到整栋别墅区的布局时她忍不住的怔愣了起来。可是很快的她的心却被孩子的事情所笼罩着,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预感,当年林绾慈虽然对外宣称是死了,可是尸体却并没有与褚风的一起迁入进阎家的祖坟旁。

  “林绾慈,你给我出来!”金素梅四下都没有寻找到林绾慈的身影,她快速的在四周来回寻找着那个在她心口盘旋了二十多年的人影,如果不是那个贱人当年的自己也就不会过得如此艰辛,当然也就不需要将自己的孩子与迟绍相互调换,以至于现在生生的造成骨肉分离的景象!

  “金素梅,你以为你现在是在谁家里大吼大叫着?”阎苍穆低沉的声音瞬间在她的身后响起,那种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的沉重感觉令金素梅站在原地的身体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她几乎要忘记意大利是阎苍穆的地盘了!

  “怎么?你妈有胆子藏起来现在没胆子站出来了么?”金素梅缓缓的转过身来,尽管害怕可是心底想要知道女儿消息的心情瞬间压过阎苍穆所带给自己的恐惧!

  “住口!”阎嵩柏的声音更具有威慑力,他不想要这几个人在自己心中最后的一块净土之上喧闹,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来到这里了,一切都像是恍如隔世一般。当年自己亲手栽种下来的桐树都已经长成了林木,就算是不用亲眼看到也可以想象等到花季一来这一切到底会是怎样的美景!

  “苍穆,你母亲呢?”阎嵩柏微颤颤着自己的手伸向阎苍穆,那眼神当中的渴求是如此的明显,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能够在有生之年再一次的看到林绾慈已经是上天给与他最大的恩赐,他此生都无憾了!

  许欢凉站在阎苍穆的身边,自然是将阎嵩柏脸上的情深意重看的分明,而阎苍穆却依旧是迈不过心头的那道坎,就算是此时他们人已经踏上了意大利的土地,可是让阎苍穆开口告诉阎嵩柏他母亲的消息甚至是比凌迟他还要难过。许欢凉自然是懂他的,温暖的手紧握着此时手心里已经冒出冷汗的大掌,她借由着这样的动作来带给这个可怜的男人一点温暖。Pxxf。

  “跟我来吧,苍穆的母亲一直都被关在后面的白色别墅里,不论你们在这里怎么大喊大叫都是没用的!”许欢凉柔声的说着,轻盈的步履向着桐树成荫的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走去,既然这件事情对于阎苍穆来说是那么不容易完成的,那么自己便接替他做完!

  许欢凉与阎苍穆的手一直相互的紧握在一起,对于自己来说这样的动作轻易的便可以让她感觉到身旁这个男人的不安,也是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这个男人如此的需要着自己,他高大的身形紧紧的依偎着许欢凉的,沉默不语的向着关了林绾慈二十多年的白色别墅走去!在这样的时间里,话语似乎成为了一种多余的累赘,只有沉默才符合每一个人的心情!

  还不等走到白色别墅的前面便传来了一阵好听的歌声,隐隐约约的透过空气传递了过来,阎嵩柏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就算是时间已过二十年他也没有办法望着这折磨人的语调就是绾慈的!反观金素梅却快速的紧握起了双拳,对于她来说林绾慈是一个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噩梦!

  “林绾慈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此时的金素梅就像是疯了似的向着半掩的雕花大门走去,而老管家与苏梨的模样瞬间出现在大家的眼前,或许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客人来访,老管家的表情极为惊骇!

  林绾慈娇小的身形坐在秋千上面,一袭白色的衣裙随意的搭落在秋千的四周,嘴角哼着歌曲像是没有感觉到金素梅的靠近,凉风将她的发吹的好似野草一般的吓人,来不及修剪的指甲长长的看起来渗人到了极点!

  听到来人的叫喊,林绾慈停下了自己所有的动作望着突然闯进来的金素梅,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痴痴的望着这个满面布满着戾气的女人,林绾慈的脑海当中似乎一闪而过了什么,可是当她的视线落在金素梅的身后时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让她整个人犹如是经历过惨烈的碰撞过了许久才勉强的回过神来。

  如时时自。颤抖着的雪白唇瓣与迷离涣散的瞳孔将林绾慈的脸映衬的更为虚弱,眼角的细纹在日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格外的明显,她并没有注意到老管家的身形到底有多么的僵硬,在见到来人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坍塌了下来。

  “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我的女儿呢?你把我的女儿弄到哪里去了?”金素梅根本不顾及其他的快速上前猛烈的卡住林绾慈的肩头大力的摇晃着,她才不管林绾慈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一个女鬼一般,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神智的不清不楚,金素梅只是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希望让她可以告诉自己亲生骨肉的去向!

  林绾慈惊慌失措的望着猛地扑到自己身上的金素梅,如果不是老管家阻挡的及时恐怕凭着金素梅的力量将林绾慈的裙子撕破都是有可能的!可是就算是如此林绾慈依旧隔着老管家的背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那个老男人,她的心一下下的被猛烈的撞击着,就连脑海当中都开始浮现出些许的记忆片段!

  “嵩柏——嵩柏你来接我了对不对?”倏然的,林绾慈整个人就像是一只雀跃的鸟儿向着阎嵩柏的方向奔跑而去,那眼神当中闪烁的光芒令许欢凉忍不住的心酸了起来!现在看起来苍穆的母亲就像是找到了灵魂的木偶一般,那张总是发出凄厉笑声的唇轻柔勾起了一抹笑意,褪去了夜半出现时令人恐惧的阴冷,此时的苍穆母亲整个人看起来宛如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

  许欢凉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股大力猛烈的紧握了起来,阎苍穆紧绷的下颚可是清楚的令人看到骨骼的运动,他冷静的凝视着这个从小就管自己叫做野种的女人如今温顺的半跪在阎嵩柏的面前,那雪白的玉手执起阎嵩柏在已经呈现衰老趋势的手来回的摩挲着自己也已经被岁月摧残的脸庞,豆大的泪珠瞬间便滚落了下来。

  “嵩柏你怎么才来找我啊!我已经等了你好久好久了——”林绾慈就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孩一样跌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二十多年的时间在她看来仿佛就只不过是过了一瞬间而已,可是再次见面的彼此却饱受岁月的折磨。

  “小姐!快起来!”老管家怒视着坐在轮椅上的阎嵩柏,果然能够令林绾慈有情绪上变化的人只有他一个,可是为什么就算是他要来还要带着金素梅?那个在二十多年前就应该被送下地狱的女人!

  “林绾慈,告诉我我的女儿呢?”金素梅却不管林绾慈是真疯还是装疯,在自己看来现如今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能够让她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

  “你的女儿?金素梅你怎么还有脸对小姐说你的女儿!当初你不是想尽办法想要进到霍家来么?你不是牺牲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要进入到霍家么?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要付出一点代价!”老管家将还在哭泣当中的林绾慈搂入到怀中,一点点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几近崩溃的情绪!金素梅愣在原地,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管家对自己都可以这么的不客气,可是当她细细的看清楚这个管家的脸时,顿时一种惊骇的情绪传遍了她的全身!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以前在霍家当值时的那个管家么?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原本一直是照顾褚风的!好似在褚风死了之后他的确也不知去向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以这样的形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苏梨惊慌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根本就弄不懂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些人,爷爷还那么的生气!而许欢凉见此情景轻抚着她的手背对着苏梨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你不是褚风身边的人么?怎么会一直留在林绾慈的身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素梅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少爷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么?金素梅你不配!在我心里唯一的女主人就是小姐!你想要知道你女儿的去向?二十多年了你现在才想要去找她?你还真是可笑到了极点!”老管家的声音里透出满满嘲讽的味道,粗砺的手指头细心的将林绾慈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撩到耳后,那温柔的模样令许欢凉敏感的反握住了阎苍穆的手臂

  正文 322 你还没来,我怎敢老去(3)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金素梅咬牙切齿的望着老管家的脸,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但是她还是从这个男人的脸上见到了对自己深深的厌恶,不止是这个人,当她进门之后几乎每一个佣人的脸上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一点点的将佣人全部换成自己的心腹才作罢,可是金素梅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绾慈竟然还给自己留了一手!

  老管家望着直到现在金素梅还咬牙嘴硬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讽刺的笑容,原本有些事情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去的,可是他实在看不下去小姐在这里吃苦受罪的时候这个女人竟然还可以用阎氏作为挡箭牌作威作福!要知道金素梅现在的位置如果不是小姐并不刻意追求的话,哪里轮得到金素梅稳坐江山?

  林绾慈的眼神只是怔怔的望着坐在轮椅上的阎嵩柏,两个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忽然她就这样的掩面而泣,甚至还拼命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颊,那些眼角的细纹与早就不光滑的皮肤就算是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会厌恶自己,更何况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她绝对不要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绝对不要!

  “我倒还真不算是什么东西,可是你又算什么东西?为了进入阎家宁愿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替换掉,你就以为少爷当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老管家快速的脱下西装外套罩在林绾慈的身上,让原本娇小的她可以蜷缩在里面不让脸露出来,而与此同时老管家不赞同的视线缓缓的落在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阎苍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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