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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高枳佑突然勾唇笑了起来:“本皇只是听闻有故人到此,前来相送一程。难不成逍遥王打算再次将本皇拿下?”

  赵晟颢似笑非笑的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正好拿了你的命让北韩退兵,据说你们北韩有用金银财物换取俘虏的习俗,说不定本王还能给大楚的将士们找些抚恤费。”

  “吼吼——!”赵晟颢的话赢得了南楚军士的满堂喝彩,看向北韩之人的眼中充满了垂涎。

  “哈哈哈哈……”高枳佑仰头大笑:“要抓本皇也要看你们是否有此本事了。”

  笑罢,他看向赵晟颢,意有所指的玩味而笑:“逍遥王你以为本皇真的是一点后续准备都没有,便冒险进入南楚?”

  “哦?不知韩皇又有什么安排?”赵晟颢双眸微眯,笑得几分邪肆。

  高枳佑笑得戏谑:“逍遥王不会以为本皇会将计策全盘托出吧?本皇只能告诉你,若是两个时辰后,本皇没有回到大营之中,那么北韩大军将会不计一切的进攻,被我军俘虏的那些南楚军士也会被祭于旗下。”

  “任你计策诡变,我只要擒住你,还怕北韩军队不投鼠忌器?”赵晟颢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那你大可试试能否抓得住我。”高枳佑一扬眉,毫不示弱的与赵晟颢对视。

  赵晟颢冷嗤一声:“韩皇这般所言,倒是有些争勇好胜了。”

  “阿颢,来者是客,虽然韩皇不请自来,但我们大楚堂堂礼仪之邦,也无需强留,不如送他离开。”突然,楚清的声音从马车内飘出。

  赵晟颢眸底闪过一丝隐晦的笑意,微微颌首:“王妃说得对,本王这就派人送韩皇离去。”送字,他特意咬了重音。

  话中的轻辱之意,高枳佑又怎会听不出?但他阻止了属下的愤怒,只是大有深意的看向楚清所在的马车,抱拳道:“如此,后会有期。”

  这句话,也不知道他是在跟赵晟颢说,还是在跟楚清说。

  “分出百人送韩皇离去,必须要安全将他送出大楚国境。”赵晟颢吩咐,立即从他带来的卫队中分出了百人,列在路旁等着高枳佑离开。

  “哼。”冷嗤一声,高枳佑带着人离开官道,渐渐消失在赵晟颢和楚清眼前。

  待他离开后,赵晟颢转身进入马车中,酒酒则快速退了出来,并关上了马车的门。

  “清儿,好险。”赵晟颢抓住楚清的手,仍有余悸。

  楚清安抚的笑道:“高枳佑太过自负,料定无人知道他的行踪,与我交谈许久浪费了时间。若是一出现便动手劫人,恐怕你即使追来了也是一场恶战。”

  赵晟颢低眉垂眸,把玩着楚清的小手,呢喃道:“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我没事。”楚清心中一甜,忙道。

  这一次是有惊无险,若是还有下一次呢?赵晟颢低垂的眸光中闪过一道冰冷彻骨的杀意。

  “刚才多谢你出口让我借机放了他。”赵晟颢抬眸看向楚清。

  楚清‘噗嗤’一笑:“你本就无意在此地将他捉拿,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唉~,世间也只有你才能与我心意相通,知我要做如何。”赵晟颢长臂一揽,将楚清肩头搂住,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高枳佑为一国之君,若是真被当初俘虏生擒,就算勉强暂时结束了战事,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侮辱。

  此一生恐怕会以灭楚为最终目标,年年战火,生灵涂炭。

  可是,他赵晟颢却无意守护大楚一生,他只想了却与赵琮这段情缘之后,便带着楚清离开。

  所以他的目的是要彻底的平息干戈,让北韩不敢再轻易犯楚,而不是将双方的矛盾激烈化。

  所以,放高枳佑离开是必然的。

  可是,就这么放,他心中又十分不快。

  最后由楚清出面调和,让他好似不得不在乎楚清的面子,而放了高枳佑,同时也让高枳佑欠下楚清一份人情。

  这其中过程,夫妻二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交流,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换过。

  楚清却能知他心意及时开口,为他解围。

  这样的默契,这样的心有灵犀怎能让他不感慨。

  “好了,事已过去。你也需尽快赶回天瑕关,以免高枳佑先一步返回北韩大营后,趁你不在发动进攻。后面的路,应该不会再有危险。”楚清靠在赵晟颢怀中,轻声劝道。

  虽不舍,但赵晟颢也明白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能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在楚清眉心一吻,才念念不舍的退出了马车。

  队伍重新出发,楚清撩起窗帘向骑在马上的赵晟颢挥手道别。

  后者一直看着她远去,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后,才策马扬鞭,带着人赶回天瑕关。

  半月过去,楚清等人日夜兼程,终于返回了建宁都城。

  押粮队的彭将军要回军部复命,楚清自然是带着自己的人返回了逍遥王府。

  途中,她接到消息,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赵晟乾已经把北韩埋在建宁都城的钉子,基本上都拔除干净,剿灭了很多北韩的隐秘据点。

  如果北韩还想要建立同等规模的情报网,恐怕要再花二十年的时间。

  第二日,楚清召集九溟商号所有管事前来见面。

  在会议中,她发布了数条命令,且都是针对北韩经济的。

  潜伏在北韩隶属于九溟商号的商铺,立即大规模在民间收购粮食及生活用品。

  同时,迅速兼并、吞并北韩其他商号,垄断北韩民生。

  逐渐停止与北韩朝廷合作关系,将所有正在开采的矿场转移开凿出来的矿石,秘密毁掉矿场。

  ……

  等等。

  这,是高枳佑激怒楚清后,所要面临的报复。

  现在,不过是第一步。

  接下来,会更加的精彩。

  她会让高枳佑发现若是她楚清想要毁掉一个国家,不需要耗费一兵一卒。

  她会让全体下的人,都清楚的看见,什么叫经济战争

  她更会让高枳佑明白,惹怒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手中掌握力量的女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题外话------

  今天泱泱身体不舒服,字数少了点,大家别拍我啊。不过,再有几章商妃就大结局了,泱泱会继续坚持的。吼吼~

  031 北韩内乱,震动天下

  北韩,邯泽。

  邯泽,是北韩的都城,亦是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这里的繁荣,象征着整个北韩的国力是否够强盛,是否能支持近百万大军在边境与南楚展开大规模的消耗战。

  战争,从来都不是一个单一比拼军将武艺和运气的战场。

  战争,是两个国家之间彼此国力的较量,考究的是综合实力。

  那些用阴谋算计得来的小部分胜利,只能算是战场上的谋略。但要想天下人都信服,那必须要以堂堂正正之师,在正面对抗的战场上获得长足的胜利。

  所以,当南楚从北韩的突然袭击中反应过来之后,双方就只能拉开正面战场,以身后庞大的国家机器为后盾,如磐石般慢慢的磨着,消耗着对方的力量。

  谁先扛不住,谁就输!

  战争从来都是男人的主战场,男人作为主导力量。

  这样的事,原本楚清并未打算卷入进去,她也相信凭着赵晟颢的实力,最终的胜利一定会属于南楚。

  可是,这一次高枳佑的行为却惹到了她,激怒了她。

  所以她不得不卷入这场战争,用她的方式告诉全天下的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对象。一旦激怒了她,即便是一国之君也只能面临国破家亡的惨状。

  邯泽城里,城市的规模与南楚建宁都城差不多,但是从建筑外形来看,邯泽的建筑要更显大气和磅礴,还带有一种北方特有的粗犷。

  街道,也是呈井字形,纵横交错,坊市便存在于这些街道划分出来的框框里。

  铛铛铛——

  铜锣声在市坊里好几家粮铺响起,顿时就引来了无数百姓的注意。

  金秋时节,正是一年收成最好的时候。当然,也是粮铺收粮的最佳时机。

  高枳佑敢在这个时候与南楚开战,也是算准了此时此刻的粮食能够支撑大军的前线作战,只要在冬季来临前,战斗能够取得一个阶段性的进步,那么对北韩来说就是胜利。

  “各位乡亲父老,过来看看瞧瞧了!我们振动粮铺从今日起开始收新粮,每斗五十文的高价,大家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粮铺店门口外,架着一张四方桌,桌上一个伙计打扮的青年手持铜锣,扯着脖子高喊着,在他身边早已经围满了不少被锣声吸引而来的百姓。

  “一斗五十文!比往年要高上两成啊!”百姓中有人被伙计口中的话吓得咂舌。

  “就是就是,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在他身旁,也有人不敢相信这天降的好事,出声附和。

  这小声的交谈,让那桌上的伙计听了去,便嬉笑着蹲下来,看向那人群中议论的两人:“我说哥几个,是真是假你把家中新粮抬过来一试便知,何必在这里苦苦猜测呢?”

  “这……”之前说话的两人,听见伙计如此说。当下就是面面相窥,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个世界上,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实在是少数。

  见两人面露迟疑,伙计心中嗤笑一声,又站起来,对继续敲打着手中的铜锣,吆喝着之前的话。

  他的任务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粮铺高价收购粮食的消息弄得人尽皆知。

  粮铺外,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敢先一步尝试。

  粮铺楼上,靠街的窗户虚掩,外面伙计的吆喝声,百姓的议论声,都顺着那虚掩的缝隙传了进来。

  房里,只有两个男子,其中一人稍微年轻,另一人则已到中年。

  两人隔着圆桌而坐,气定神闲的喝着香茗,淡淡的茶香飘荡在房间四周。耳边,听着那些议论声,却没有一点意外。

  中年一人,放下手中茶盏。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东家果然料事如神,知道如此高价收粮必定让百姓心存疑虑,不敢轻易相试。”

  年轻一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智珠在握的感觉。“这并非是什么难测之事,不过是凭心而论罢了。”

  话中语气,并非像是刻意的谦虚,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我这点小伎俩,落在主子眼中恐怕什么都不算。’言语间,青年男子眸底泛起一丝敬佩和神往。

  “通知下去,接下来的好戏差不多该开场了。”收敛心神,年轻男子对中年人微笑吩咐。

  “是。”

  中年男子恭敬起身,对他拱手抱拳后退出了房间。

  待房中只剩下青年男子一人后,他缓缓站起来,负手走到窗前,站在阴影中,透过缝隙看向街面上的情况。

  “让让让让……,我要卖粮!”一声粗犷的男声从街头传来,如同旱雷般炸响。

  方桌上的伙计停止了吆喝,仰起脖子望向声音的发源处。

  人头攒动中,只见一个孔武有力的庄稼汉,正推着独轮车艰难的在人群中行走。独轮车上,还堆着好几袋麻袋,伙计眼尖,一看便知道里面装着粮食。

  “诸位让让,给后面的大哥留条路,也别挡了小店的生意哈!”伙计眼前一亮,立马来了精神,招呼着围观百姓让开。

  听着两者前后所言,围观的百姓们也明白了有人要来卖粮。

  本就想着一试这馅饼真假的百姓们,自然纷纷让道,把这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凸显出来。

  “让让……”道路一清空,独轮车畅通无阻,载着新米朝着粮铺逐渐靠近。

  伙计从方桌上跳下来,刚好站在独轮车面前,车子停下,后面大汉放下扶手,站直了腰杆。

  “伙计,我要卖粮。”大汉也是个干脆利索之人,一见伙计身上的服饰,便直接道明了来意。

  伙计笑颜展开,赶紧迎了上去:“这位大哥欢迎欢迎,您打算要卖多少粮?”

  大汉伸手拍了拍独轮车上的麻布袋子,粗声粗气的道:“就这些,你们拿斗来量吧。有多少就算多少。”

  “大哥爽快!”伙计向大汉伸出一个大拇指,回头招呼店里的同伴:“都愣着干嘛,赶紧把升斗拿出来给大哥量粮。”

  “来喽!”粮铺里靠着柜台看戏的伙计们,一听吆喝,立马就动了起来。

  请出量粮的器具当街就在百姓眼皮底下量了起来。

  楼上,那藏在窗后的青年男子看到这一幕,几不可查的点头,嘴角泛起一丝难明的笑意。

  大汉带来的新米并不算太多,也就四个麻袋,半柱香的时间便算好了重量和好次。

  在粮铺伙计秤粮的同时,围观的百姓也都在暗中计算,死死盯着,以免粮铺耍花样。但是,看了许久,眼睛都盯得发酸,几乎要留下泪来,也没看出粮铺里做什么假。

  此刻,已经计算好了粮食的重量,接下来就是一手交换一手交钱了。难不成,真的要以五十文一斗的价格来收购?

  带着好奇和怀疑,围观的百姓脚跟逐渐向粮铺靠近,之前让出来的路早已经在独轮车一过时就重新淹没。

  因为这里的百姓聚集,还引来了更多不明真相的民众,纷纷踮足翘首,张望其中。

  “掌柜的,一共是二十四斗零七分。”之前站在桌上吆喝的伙计对着店铺里扯着脖子喊了一声。

  不一会,一个中年锦袍男子便走了出来。

  若是看得仔细,便能知晓,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之前在楼上房间中与那青年男子交谈的人。

  他手中拿着一个刷了金漆的算盘,提着袍角笑眯眯的走了出来。

  “是张掌柜。”

  “没错,就是张掌柜。掌柜都亲自出面了,恐怕这事不会作假。”

  掌柜出来之后,百姓里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却只在一瞬之后,便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大家都最关注的就是到底这张掌柜会以什么样的价格来结算。

  张掌柜站在店铺门前的台阶上,一手托着算盘,一手两指飞快的在算盘上‘噼里啪啦’的拨弄一番。

  很快,便有了结果。

  张掌柜手中的算盘一甩,圆咕噜的珠子归回了原位。他看向大汉笑道:“这位老兄,你这新米成色好,颗粒饱满,质量算得上是上等。现有二十四斗七分,我就算你二十五斗。一共是一千二百五十文,折算为银锭,也有十两单二百五十文,这是你的钱,收好。”

  张掌柜一边说,一边从身旁接过伙计递过来的亮晃晃的银锭子,双手递给了大汉。“老兄,若是家中还有此等成色的新米,不妨都送过来,若是量大,还可以再提些价。”

  “哟!真的是银子。”

  “二十五斗就卖了十两啊!足够一家人大半年吃喝用度了。”

  “这张掌柜还真是好说话,七分就算一斗了。”

  “你懂什么,这就叫财大气粗。”

  “呸!我看不懂的是你。这张掌柜这般做,无非就是要让这庄稼汉子把家中的存粮再拿些出来卖,也是做给我们这些人看。”

  “是啊是啊。”

  “哎哟,不管怎么样。这一斗米五十文的价格是真的,这粮铺也不曾缺斤短两,我得赶紧回家,把家里的新米给运过来。”

  “没错没错,这般天大的便宜,万一这张掌柜一觉睡醒来,发觉亏本了又取消了这个高价,我们上哪哭去。”

  “走走走,都回家运粮。”

  围观百姓在看到大汉乐滋滋的捧着银子仔细放进衣襟里时,都站不住了,一边议论一边脚步加快的向家中跑去。

  百姓们逐渐散去,家中有粮的纷纷回家取粮,家中没粮的也离开要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这个天上掉馅饼的好消息。

  一时间,粮铺外的百姓如鸟兽般散去。

  那手提铜锣的伙计再一次爬上四方桌,敲起手中铜锣,重新吸引新的一批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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