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众人进了酒店,先拿了房卡,稍作休息后,再去参加年会,吃晚饭泡温泉。

  沈沉和宁小星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对面是章越岭。

  沈沉拿房卡开了门,走进去,宁小星还站在门边,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觉得好笑,拉了她一把。

  “发什么呆呢?”

  宁小星还因为沈沉刚才的话而震惊得回不了魂。

  --想和你做.爱,在车上。

  这……竟然是沈沉说出来的话?

  才高一啊!

  当时她虽然追他追得特起劲儿,可是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最多也就是想牵牵他的手,或者拥抱一下,至于亲吻,都是刚想到,就羞得不敢继续。

  沈沉双手撑在门板上,将她圈在自己和门中间,低下头咬了下她的嘴唇。

  “这就受不了?”他笑,“其实还有教室,课桌,小树林……”

  宁小星咚一下将额头撞到他的胸口。

  “你够了啊……”

  明明印象里那么冷淡的,怎么原来是这样?

  这……这人怎么可能是沈沉?

  沈沉见好就收,不再逗她。帮她脱了外套,抱到床上。

  “先休息一下,年会还要晚一点。”

  宁小星怕把裙子睡皱了,坚决不肯躺下来,只靠坐在床头。

  沈沉坐在床边,和她无声对视着。

  宁小星想到自己还是个无知纯情少女时,就被这个人在脑中于各种场地这样那样过,瞬间破功,甘败下风。

  她垂下眼,避开沈沉的视线,在同一时间,忽然想到征战高考大业。

  宁小星掀被下床,从小背包里翻出习题本,草稿纸和一支笔。

  曾经的高考状元被惊到了。

  “你还带着这个?”他为什么没看到。

  宁小星一脸认真地点头:“临走前我装进去的。沈沉,没多少时间了,你别打扰我啊。”

  她想过了,在老家时,沈沉的母校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现在她有了本地户口,考那所学校就有了很大的优势。

  虽然……嗯,做人嘛,梦想总还是要有的。

  坐在书桌旁,摊开习题本,她又回了次头。

  “不准吵我。要不……你去找章越岭玩吧。”

  沈沉:……

  沈沉最后还是乖乖地去找对门的章越岭聊天。

  天色暗了几分,年会快要开始时,他回去叫宁小星入席。

  沈太太双眼放光,那样子不像刷了一个小时候的题,反倒像打了一针鸡血。

  “沈沉,你快看,这道题,竟然让我解出来了。”牛吧?

  沈沉觉得头有一点点疼。

  这是……走火入魔了?

  --

  公司人不多,年会在一个小宴客厅里举行。

  沈沉上台做新春致辞。

  宁小星坐在台下,看着站在台上的人,听着他幽默风趣的发言,跟着其他人一起哄笑。

  从高高瘦瘦的少年,到成熟稳重的青年;从阴郁,到阳光。

  一晃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宁小星恍惚了一下,好像时光流转,现在坐在这里的,不是星辰的员工,而是他们曾经的那些校友同学。

  沈沉在高中时代,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太多次站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或者代表学生致辞。每一次,宁小星或坐或站在台下,看着台上那个一脸冷漠的人,都觉得特别自豪。

  看,这就是她喜欢的男生,多么优秀!

  尽管这些优秀和她无关。

  一声尖厉的哨音穿破时空,宁小星微微一愣。

  谁吹的?

  真回到高中了?

  星辰的人也全都呆住了,齐刷刷把目光集中到某个人身上,内心里一片“我去”“我艹”和“不可能吧”。

  老板娘还会吹流氓哨?!

  就这哨音,这么纯正,绝对是常年累月练出来的。

  沈沉也是一怔,手指关节摁了摁眉心,似无奈又是忍笑。

  “好像一下子回到高中时代了。高中时我一在台上讲话,我太太就在下面吹流氓哨嘘我。”他耸了下肩,“好了,意思我明白了。所以我就不再说废话,大家赶紧吃饭,然后抽奖。”

  他走下台,几步来到宁小星身边,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

  “又来,玩不够了是吧?”

  宁小星一脸懵逼,一脸的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冤枉我啊!

  地洞呢……我想钻!

  否认也没有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短暂的安静过后,一帮人大笑不已,当中还夹杂着各种各样的口哨声。

  宁小星那一记口哨,成功地拉近了和众人的距离。在场的男士大部分想的是“老板娘很可爱嘛”,而仅有的那几个女员工想的是“啊啊啊啊啊老板好会宠老婆”。

  吃完饭,抽完奖,几乎人手一件奖品的众人开始结伴去泡温泉或者打麻将。章越岭的心永远操不够,像个老管家一样在嚷嚷着。

  “喝了酒的人泡温泉悠着点儿,千万别泡太久。”

  --

  沈沉没有立即去泡温泉,而是带着宁小星回房间。

  宁小星喝了一点酒,整张脸艳如桃花。

  “不泡温泉吗?来了这里不泡温泉,感觉好像不务正业一样。”

  “现在很多人,我们晚一点去。”沈沉也喝了酒,眼尾发红,手心干燥而温暖。

  宁小星:“哦,好的。”

  然后一头扎进题海里无法自拔。

  沈沉:……

  他好像有点理解,曾经的宁小星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刷题。

  --

  祈真真不想和凑热闹,有意迟了一些才去温泉池。冬天山里的夜晚比白天还要冷上几分,她裹着浴巾一路走过来,冻得直打哆嗦。

  路过一个无人的小池子时,祈真真停了下来。

  池子旁边的指示牌上写着:“艾草池,水温:40-43”

  她解开浴巾,慢慢浸进去。

  刚坐定,昏暗的光线里,忽然有人影一晃。

  祈真真仰起头,章越岭披着浴巾站在池边。他的腿上带着水光,看样子是刚在其他池子泡过。

  章越岭:“刚来。”

  “嗯。”

  “介不介意?”

  “没事。”

  章越岭丢开浴巾,隔着一段距离入水。

  不远处有其他人的说笑声,这个小池子里,两人相对无言。

  章越岭轻咳了一声。

  “咳,越来越发现,沈沉真的很爱宁小星。”

  祈真真低头看着水面。

  “嗯。”

  “以前……”顿了一下,章越岭似自嘲般笑了笑,“以前很多人都猜得到你喜欢沈沉,可是,却很少有人猜到,章越岭喜欢祈真真。”

  祈真真猛地抬起头。

  昏黄的光线里,章越岭温柔地笑着。

  远处的说笑声渐渐远离,变得模糊。

  “记得在学校里,大家都觉得我们三个人是最密不可分的,我们俩既是沈沉的搭档,又像他的小跟班。其实厉害的人好像自带一种光环,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我以前,就一直被沈沉吸引,欣赏他,也崇拜他。不管遇到什么事,好像有他在,就觉得安心。所以即使我知道你喜欢他,也从来没有怨恨过沈沉。”

  章越岭的声音很沉很静,似带着一舒缓的效果,让人的心一点点平和下来。

  “我对沈沉没有怨言,我只是……心疼你。”

  祈真真从惊讶中醒过神,眼里发酸。

  “我……我有什么好?”

  章越岭笑了笑:“大浪淘沙,最后他选了你做拍档,就是对你能力的肯定。沈沉跟我说过,宁小星在努力考大学,他还说过,其实宁小星很佩服你。我也很佩服你,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考到我们学校,又从一帮同好中杀出来,被冷漠不近人情的沈沉挑中。真真,你是个很优秀又很善良的人,宁小星被泼脏水,你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还选择帮她。”见她想说话,他抢了先,“我相信你不止是为了沈沉。”

  祈真真垂下眼帘。

  她的确是为了沈沉,但是也是因为一直很讨厌那些人攻击女人时总是要搞“荡.妇羞辱”这一套。

  “不过我和你不一样的是,我很清醒,所以我很容易就走出来……真真,新的一年,希望你有新的开始。”章越岭站起来,平静的水平荡起一层层涟漪,“我先回去了。你喝了酒,别泡太久。”

  身体泡得发热,祈真真坐到池边透气。

  四周已经安静下来,那些同事大概都回去了。

  祈真真正打算再泡几分钟就回房,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拖鞋踏在石子路上的声音。

  吧嗒,吧嗒,一轻一重。

  是两个人。

  透过池边的灌木丛,祈真真看到一晃而过的那道身影。

  沈沉和宁小星。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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