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餐
“文雅，今天晚上有什么活动？如果不是很重要，帮我取消，我和安宁出去吃饭。”许晓辉对正在整理文件的文雅说。
“好。”文雅拿着文件离开了办公室。
“安宁，请到办公室里来一下。”许晓辉按了内线，叫进了安宁。
安宁进来看见桌上的小礼品盒子，目光停了一下。
“怎么了？”许晓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没有。”安宁迅速将目光收了回来。
这时文雅敲门进来。
“那个礼品盒子我拿错了！”文雅慌张的说。
“恩？”许晓辉也楞了。
“这是给晓毅的...这个才是客户给你的...”文雅把礼品盒子送到了许晓辉面前。
安宁看见上面写的“生日快乐”的字样。
“今天你生日？”安宁问。
“不是，是昨天。”文雅笑笑，把另一个礼品盒子拿走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昨天生日...”安宁小声地说。
“与你有关么？”许晓辉笑笑，看着安宁。
安宁瞪着许晓辉。
“瞪我也没用！前几天给你的工作你做完了么？”
“我让凌丽带给你了啊？”安宁以为他在找茬。
“我没有收到啊！”许晓辉在记忆里搜索是不是自己真的忘了。他翻找着自己的办公桌，“确实没有，如果有，我一定有印象。”
安宁看着许晓辉，严格说来是盯着他。
“文雅，叫凌丽进来。”许晓辉叫进了凌丽。
“安宁有让你把她的作品拿给我么？”
“我不知道啊，她没有告诉我啊！”凌丽疑惑地看着许晓辉，继而转向安宁，“你有给我么？”
“你明明从我手里拿走了，放在你的桌子上啊！”安宁着急了，那可是她两天的心血啊！
“我桌上没有啊！不会是让收拾垃圾的阿姨当垃圾扔了吧！”凌丽一副糟糕的模样。
“你怎么能这样！你....”安宁责备的话被许晓辉打断了。
“好了，别吵了，凌丽你出去吧。”许晓辉严肃地说。
“安宁，你坐下。”凌丽出去后，许晓辉让安宁坐下，神情严肃。
“我真的...”安宁想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你不是会说谎的人，我想知道的是，你和凌丽的关系怎么样？”
“一般啊，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安宁很疑惑他为什么问这个。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你就再想一个方案吧，记住，一定要和前一个不同，而且要更好！”许晓辉很严肃，这是安宁不认识的。
“好了，你只有3天时间。”许晓辉说，“对了，我今天晚上有时间。”许晓辉脸上又挂上了笑。
“知道了，下班后，我找你。”安宁说完退出了许晓辉的办公室。
许晓辉调出了人事档案翻看凌丽的资料。
“先声明，我不是有钱人，请不起你去豪华餐厅。”
“无所谓，你请客，去哪里都行。”许晓辉为安宁打开了白色宝马的副驾座的车门。“你指挥，我开车。”
安宁笑笑，“好，去夜市。”
车子发动起来，往夜市驶去。
“下车吧。”安宁笑着看着许晓辉脸上复杂的表情。
许晓辉穿着西装下了车。
“你...看看周围好不好？有谁到夜市还穿西装的？”安宁忍着笑。
许晓辉看看四周，确实没有，就将自己的西装和领带脱下，扔进了车里：“这总行了吧？”
安宁耸耸肩，表示默认。
“等等！”安宁在一个小饰品摊前停下。
“你不是吧？这样的便宜货？”许晓辉很惊讶。
“你不知道其中的乐趣，就别乱说。”安宁继续挑拣小东西。
“年轻人，和你的女朋友一起挑吧。”摊主很热情的说。
“我不是他女朋友。”安宁站起身，放下了她看了很久的一个钥匙环。
“啊，你们很登对的...”摊主不相信的样子。
“好了，你别说了，把这个给我。”许晓辉买了那个钥匙环。
“你怎么……”许晓辉笑安宁，也正准备再说安宁的时候，有个提花篮的小女孩走了上来。
“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小女孩小心的问。
许晓辉看着花篮的花，有各色的玫瑰、康乃馨，但是都有些枯萎了。许晓辉准备拉安宁走。
安宁笑着，问女孩花多少钱。
“康乃馨一枝3块，玫瑰一枝6块，百合18块。爸爸说今天的花有点枯萎，就卖得便宜点，都减1块钱。”小姑娘闪着她的大眼睛看着安宁。
“你几岁了？”安宁问。
“今年7岁了。”
“在哪里上学？”
“我没有上学，我跟爸爸学习，爸爸说等有了钱再送我上学。”小女孩笑着说，仿佛不认为这是一件不好的事。
安宁没有说话，蹲下，摸着她的头。
“你爸爸在哪里上班？”许晓辉问。
“爸爸在家里种花，他不能走路，因为爸爸出了车祸了。”
“你的妈妈呢？”许晓辉一直很奇怪，她都没有提到她的妈妈。
“有一天，妈妈说要出去给我买好吃的，可是再也没有回来，爸爸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了，等我长大了，她就回来了。”小姑娘平静的说。
“你叫什么名字？”安宁问。
“宋仪婷。”
“你这里有多少花呢？”许晓辉问。
宋仪婷认真的数着，“玫瑰一共是36枝，康乃馨是26枝，百合是2枝。”
“一共多少钱呢？”许晓辉饶有兴趣的看着宋仪婷。
“266。”宋仪婷很快说出了答案。
“那如果按照原价卖呢？”许晓辉继续问。
“330。”又是在很短的时间里。
“哥哥都买了。”许晓辉掏出400块钱，送到小姑娘面前。“我要原价买。”
“哥哥、姐姐，你们有零钱么？我找不开。”宋仪婷很为难的样子。
“那剩下的钱就当是哥哥给你学费，好不好？”
“不行，爸爸说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好处。”宋仪婷很认真的说。
“那哥哥这里也没有零钱，明天你带剩下的花给我，好不好？就在这里等我。”
宋仪婷想想：“你会来的，是么？”
“恩。”许晓辉笑，点头。
安宁和许晓辉停在一家烧烤店门前。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里吃饭。”凌丽看到安宁和许晓辉很吃惊的说。
“你一个白领小资不也到这里来么？”许晓辉面带微笑的说。
“要不和我们一起？”安宁笑。
“我朋友在呢！你们去吃吧！”凌丽笑。
许晓辉笑笑。
“是安宁啊？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来光顾我了！什么时候有男朋友啦？”一个烧烤师傅说。
“白叔叔，你再乱说话，我就不来了！”安宁笑着回嘴。
“好了好了，上去吧！叔叔好好伺候你这个小馋猫！”姓白的烧烤师傅笑。
安宁吐吐舌头，带着许晓辉上了楼。
许晓辉回头看见姓白的师傅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里间。
“他……”许晓辉坐下后问安宁。
“他叫白宏山，以前是我爸爸单位的门卫，后来有一次单位遭小偷，他发现了，就和小偷打了一架，被人从二楼楼梯推了下来，摔断了右腿。我爸爸很感激他，就想让他在爸爸办公室干活，白叔叔觉得自己腿脚不灵便就没同意，他说想开家烧烤店，爸爸就在这儿给他盘下店面，我也就常常来吃饭了，他是老板，但只要我来，他就自己给我做，他做得真得很好吃。”安宁笑。
自从安宁从单位出来就常常露出安静的笑容，许晓辉很吃惊的样子。
服务员端上了安宁常吃的东西，许晓辉看了看上面洒着的红红的辣椒，心里犯触。
“嗯，我很喜欢吃辣，也很能吃辣，你别说你不能吃。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很能吃辣才对。”
安宁挑衅他。
“怎么说？”许晓辉不解。
“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吃辣椒。”安宁拿起一枝递到许晓辉面前。
“我不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许晓辉没有接下安宁手里的东西。
“不说了，吃东西吧！”安宁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许晓辉的盘子里。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认为我没心没肺呢？”许晓辉不依不挠。
安宁放下手里的肉串，看着许晓辉，“你好像应该比我更清楚。”安宁脸上没有了笑容。
“我不清楚。”
“我不想跟你吵架。”安宁又递给他一串。
许晓辉摇摇头，接了过来，“我不能吃辣。”
“你先吃着，一枝两枝又没什么大碍，一会儿叫叔叔给你做。”
“……”许晓辉没有动。
“你是怎么了！是你说要我请你吃饭的，你怎么又不吃？！”安宁明显不耐烦了。
许晓辉无奈拿起盘里的两枝，吃了，表情痛苦的样子。
安宁之后又叫了其它的东西，一份很辣，一份只有少量辣椒。
“OK，吃完饭，我要回家了。”安宁站在店门口说。
“我送你回去吧。”许晓辉说着就要走。
“我的意思是我们就此分开，我自己回去。”
“你请我吃饭，我送你回家，我们扯平了。”许晓辉没有什么表情地说。
“经理，你们这么快就吃完了？能让我搭个便车么？”凌丽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好啊，让经理送你回去吧。那我就走了啊。”安宁正乐得不用坐他的车回去呢！
“你家在哪儿？”许晓辉问凌丽。
“清泉路。”凌丽满脸笑容。
“对不起，不顺路。你自己解决吧。”
谁都能看得出，许晓辉满脸的不高兴。
安宁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回绝凌丽。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着许晓辉拉着安宁走入了人群中。
“你放开！”安宁想挣脱许晓辉。
“你最好闭嘴，否则我做出什么事，你可别怪我。你我可是校友，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许晓辉没有松手，就拉着安宁往车的方向走。
“放开！”安宁依旧想挣脱他，无奈他的力量太大了。
许晓辉就一直拉着他往前走。
“你以为你是谁啊！有什么权力管我？！放开！混蛋！”安宁一直在吼。
许晓辉停下脚步，放开安宁，“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不用你管吧？！”安宁瞪着许晓辉。
“你怎么这么固执，我送你回去，你有这么难受？”许晓辉也瞪着安宁。
“是，就是那么难受！”
许晓辉面色有些苍白。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安宁往车的方向走。任安宁在身后大喊大叫。
许晓辉把安宁塞进车里，开着车往安宁家的方向走去。
许晓辉脸上渗出了汗珠。安宁没有理睬。
一路上，许晓辉的车开的快而平稳，安宁没有想到他会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儿。
“别误会，我不是特意知道你住哪的，我是经常去送以安到徐丹那里。”
许晓辉没有再说话，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没事吧？”安宁看着许晓辉的样子觉得不对劲。
“到了，下车，不用管我，我们没有关系，我的死活也与你无关。”许晓辉面无表情地说。
安宁愤愤的下了车，蹬蹬的上楼。
许晓辉从车里的药箱里找药，吞下，趴在了方向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