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刃(三)

  解剖室内,木森刚解剖完一具尸体,便见刑罪走进来……

  木森和刑罪曾是同所大学毕业的,只不过大学期间俩人互不认识。二人同一天进宕城市局报到,虽一个是刑警,一个是法医,但工作性质差不多,经常碰面。加上木森属于自来熟,只要碰面就会主动和邢罪套近乎。局子里的人都知道,木森磨嘴皮子功夫在局里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之后在他坚持不懈的搭讪下,成功和邢罪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

  邢罪:“10号上午九点半送来的男尸在哪?”

  木森对邢罪这种直接的表达方式早已习惯,见怪不怪,他调侃道:“也没见你平时来看我几次。”说着,指了指尸柜方向。“三层右边第二个”

  邢罪走到存尸柜边,拉开冷柜门。“哪天你要是躺进去了,爸爸每天提果篮来看你”

  助理听了,在一旁明着笑。木森道:“人生不过就是吃饭验尸撩妹子,你可别咒我,指不定哪天我两眼一闭,还真就这么躺进去了。”

  助理问:“森哥你不用睡觉?”

  刑罪很合时宜的插了句:“妹子都没,他和谁睡?”

  木森比邢罪小一岁,外表英俊,凭着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没少招蜂引蝶。有房有车无不良嗜好,条件优秀却也难逃单身狗的厄运。木森有过几次相亲经历,但女孩听完他的职业后都望而却步。现在的女孩子娇滴滴的,有哪个愿意接受一个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男友?更别说恋爱后避免不了的亲密接触。

  若是从身边下手,这警局里的女同志加上搞卫生的大妈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不过倒是应了刑罪的一句话:“宕城市局里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光棍!”

  林大同的尸体被放到解剖台上,木森招呼助理们离开,解剖室里只有他和邢罪二人...

  邢罪注意到尸体腹部的一处伤口,蹙眉若有所思。木森瞥了他一眼,“你那眉头能夹死蚊子了,怎么?这个案子有点棘手?”

  刑罪:“尸检报告中说的就是这处伤口?”

  木森双手环胸,微微向前伸了伸头,瞥了眼,“这处伤是死后留下的,死者身上一共有十二处刀伤,胸部四刀,腹部六刀,胯骨处一刀,右手小臂一刀。创口长三至四厘米,最深达9厘米,最浅的2厘米左右,凶器应该是一把刀尖角度小于60度,刀身长度超过120毫米的水果刀。死者死因是左侧胸腔处那一刀,刀尖侧破主动脉失血过多而死。根据我的经验,这...”

  邢罪替他说完了后面的话,“腹部这刀与其余的十余刀不是同一人造成的。”

  “尸检报告里我都写清楚了,你特意跑来,不是为了重复我的话吧?”

  “造成死者死亡的致命一刀是个左撇子?”

  “根据壁创的倾斜程度,不难判断出”

  邢罪抬眼问道:“只有这一处?”

  木森耸耸肩,邢罪打了个响指,“接下来交给你了。”说完转身朝解剖室门口走去。

  “怎么说你这个刑警大队长的工资也比我这个主检法医师的高,麻烦我半天,也不请我吃个小晚饭?”

  邢罪推门转头看向他,只见他嘴角勾起,笑的有点邪气,开口道:“别一副求欢的表情对着我,整天对着尸体,所以想找我这个活人发情?”

  说完,双手插进裤子两侧的口袋中,也不等木森反应,大步离开了。

  身后隐隐传来木森的声音:

  “找你发情还不如找方小来!”

  木森口中的方小来,指的就是方来。一个队里,刑罪是出了名的毒舌,崔景峯又太正经,谢洵开腔三字两句离不开女人,性格内向的方来让他调剂再适合不过。所以平日里见着了,木森就爱对方来说几句骚话,见方来气的憋红了脸才罢休。

  ——————————————————————

  崔景峯将车停在马路牙子边,抬腕看了看表,接着又透过车窗看向街对面的居民楼。

  这个点李丽已经去上班了,这种集体居民楼没有门卫,仅仅两堵墙就形成成了一个简易的屏障,划开两个界限。曾经还是乳□□墙,现在已满是斑驳的霉迹,混着地面的尘灰散发着年份的腐朽味。刚进去就是一条逼仄的街道,两辆小轿车并排勉强能过去。崔景峯看路边上有个卖豆花的小摊,见摊主是个中年女人,走上前去。

  “姐,来碗豆花儿。”

  买豆花的中年妇女一看是个帅哥,脸上乐开了花,“好嘞!”

  崔景峯环了眼四周,佯装问:“这片好像就你一家卖豆花儿的,生意很好吧”

  “一看你就不是住我们这片儿的,我在这里卖了六七年的豆花儿,来我这买豆花的我基本都认识了。”

  “那你知道这里住着的一对夫妻,丈夫好像姓...姓什么林,前几天新闻还播出他被杀的来着…”

  崔景峯佯装出一副不太知情却又好奇的样子,轻而易举的勾起广大中年妇女都具备的八卦精神。

  中年女人忙接住话茬:“你说的是住2区五楼的那两口子吧,她家男人叫林大同,就和我们隔了一户。天天来我这买豆花儿给他儿子老婆,和我们一样,都不是个文化人,起早贪黑的跑工地,下班回来还管做饭。你说就这么一个老实人,好端端的咋被杀了呢。”

  “姐,我听说这个林大同经常喝醉打老婆孩子,最近你有没有见他两口子吵架?”

  “你是听谁说的?你说你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管他家闲事干嘛。这人都死了,说这些忌讳...你的豆花儿好了,来,趁热吃。”

  女人将装好的豆花递到他手上,见女人不再开口,崔景峯只好换了个身份

  “姐,我是报社的记者,这几天一直在跟进报道这个案子,我们领导叫我来了解下情况,你如果知道有关林大同一家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吗?可以增加报道的准确性,这样一来也能早点帮助警方那边破案。”

  “你是记者啊,哎哟,他家具体是什么个情况啊,我也不清楚,这林大同平时对老婆孩子挺好...哦,对了,前几天,我听我隔壁那屋的说晚上听见她家男人的叫骂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两口子吵架了。再说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吵个架也正常,我就经常和我家那口子吵架。”

  “你能想起具体是几天前的事情吗?”

  女人回忆了下,“应该...是上星期具体哪天我这也想不起来了。”

  “他们家平时除了夫妻俩和孩子,有什么朋友进出过?”

  “这我就不清楚了,”

  就在这时,摊子前来了生意,女人忙道:“我要做生意了,我也没啥知道的了,你找别人问问吧。”

  说完,女人打开保温桶,拿起铁勺,拨着桶里的豆花水...崔景峯看着手里正冒着热气的豆花,想到了最后一个问题:“我最后再问个事儿,你说林大同之前天天来你这买豆花儿,那他最后一次来买豆花儿是什么时候?姐,能帮我好好想想吗?”

  女人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崔景峯满神情认真,竟被带入了回忆...“好像是上个星期天,对!就是星期天,那天是林大同那口子来买的。”

  崔景峯从豆花摊离开后一会儿,便接到谢浔的电话,简单聊了几句,便挂了。刚抬步,便觉着有股中药味儿钻进鼻间,顺着味道,他不经意瞥见了右前方不远处的一家小诊所。突然想起刑罪提过李丽有咳嗽旧疾吃中药这一事。

  崔景峯顺手将手里那碗一口没动的豆花儿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抬步往诊所门口走去……

  ————————————————————

  此时宕城汽车南站人潮流动,形形色色的人踩着各自的步伐,将汽车站的人潮更替不息。

  邢罪找了一块空地,熄了火,随手掏出放在车内的瑞士果糖,撕开糖纸,塞入口中,修长的手指将浅色的包装纸揉成小团,从车窗扔进一边的垃圾桶。接着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手机通讯,里面的号码很多,他朝一个备注为问号的号码发去一条信息:

  “黑色SUV尾号5A817”

  大约十五分钟左右,邢罪不经意朝汽车站出口看了一眼,瞥见一戴墨镜,身着时尚的年轻小伙儿,拉着两一白一黄骚气的行李箱,很显眼。但因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长相。

  那人走路的姿势与周围人不同,有种自带BGM的非主流气势,脚下踩风,招摇却又不违和做作,隐隐间还散发着一股朝阳气息……

  但在邢罪此时的脑海里,却无端冒出两字 ——骚年!

  从车站出口这个方向,很容易就能看到刑罪的车。邢罪见那人朝自己停车位置看了眼,果然,朝自己的车走来。副驾驶的车窗缓缓下降,邢罪这才刻意的去看了眼这个骚年。

  骚年的皮肤很白,他摘下墨镜,五官张扬却又带着几分清秀,这身打扮很容易将他和某个当红男星联想在一起。

  邢罪的视线短暂的停留在他眼角那颗泪痣上,让人还来不及误会便已经收回了淡漠的目光。

  “师兄好,我叫清明”

  说完,脸颊立即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骚年笑起来有股温暖的味道。有那0.1秒,刑罪觉得眼前这个人莫名有丝熟悉……

第3章 血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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