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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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凉凉莫名有点小小心慌, 在院子里绕了几圈之后, 拿着自己做好的绿豆沙，搬了两把躺椅到小院里等着。
等了许久，没等到殷渡的身影, 却看见九出现了。
黑夜里，他从夜色里走了出来, 却是长发，黑袍, 看起来没有不同，却在陆凉凉迎上去的时候，感觉到他有点乏力。
而在陆凉凉搂住他的时候, 才发现, 不是一点点乏力。
九的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
扶他坐了下来，九仰面躺下，嘴角竟然挂着些许笑容：“今天可能没办法让你长尾巴了。”
陆凉凉摇头, 拿出自个的尾巴, “你看，我的九条了。”
九伸手过来，撸了撸狐狸尾巴。
“很好看。”
狐狸精盯着九, 却见他慢慢闭上眼，轻声说：“我睡一会。”
陆凉凉有点紧张，“你什么睡醒？”
九眼皮裂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狐狸精，轻笑, “别担心，很快。”
夏天的夜晚也微凉，凉风微微吹拂，陆凉凉却始终无法平静，是不是侧头看一眼，深怕身边的龙突然就没气。
把玩手机，他给楚铎发了一个信息，想问问他那些法阵都是哪里看来的。等了很久，估计对方也是睡了，也就没继续打扰。
到了后半夜，他也睡着了。
炽烈的太阳将陆凉凉弄醒，揉了揉眼睛，他下意识去看身边，见身边的身影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手机也刷新出一条新的短信，是楚铎的回复，很难简短：[在岚藤老家的书房里。]
陆凉凉皱眉，这又和岚藤有什么关系。
九说很快醒来，一点都没撒谎，在陆凉凉要拿来遮阳伞，将阳光给他挡住的时候，他醒来了。
依旧是九醒来。
陆凉凉很想知道为什么是九，而不是殷渡，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好问，便说：“要吃饭吗？”
白熊还没有起床，陆凉凉随便做了两碗面，撒了葱花，煎了两颗荷包蛋，切了一些酱牛肉条，配上腌制好的榨菜，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了上来。
两人什么都没说，慢慢吃着面。
快吃完的时候，陆凉凉瞥了一眼九有些苍白的脸色。
原来他就是脸色很苍白，可现在明显有些病态，斟酌了一下问：“你去做什么了？”
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无奈摇摇头。
陆凉凉：？
两颗金黄色的瞳孔盯着他，一股子求知欲，
九伸手揉了揉陆凉凉的脑袋，“殷渡要我和你说，对不起。”他站起身，“其实这也不怪他，我们去海边别墅休息一段时间吧。”
陆凉凉说好，然后收拾了东西，两人坐上电缆车。
电缆车被陆凉凉最先修复了，但是暂未开放，他打算过些天再开放。
两个人迎着热烈的朝阳，入住到了海景别墅里。
四面其实都是玻璃，但是能用开关选择磨砂还是全透明，他们就两个人，所以直接全透明。
阳台下面两米就是海，他们基本上算是完全立在海面上。
窗户外是一望无际的海面，让人心情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
小院子内平静，可外面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全妖族振动。
妖族贴吧。
[怎么回事？为什么灵气突然就复苏了？]
[难道要开始变化了吗？]
[什么情况！！复苏了吗！？]
[太爽了吧，现在我感觉我都能慢慢吸收灵气了。]
[今天我家鲤鱼本来都要退化，结果起死回生，太感动了。]
而妖族的报纸，新文都在在报道此事。
“今日，天地间的灵气突然猛然增多，专业对此暂时没有解释，灵气复苏是虽然好事，但有不少妖民仍旧担心这是辉光烦躁，对此，我台将继续报道。“
关掉电视，手机上传来了阴鬼的短信。
他似乎有所察觉，询问陆凉凉是不是殷渡那边的问题。
陆凉凉问他怎么会知道。
阴鬼隔了很久打了电话过来，陆凉凉看了一眼九，九格外大度，摆了摆手，狐狸去阳台上接了电话。
刚接起电话，阴鬼直接开门见山。
“我接受任务，正在调查。”
“调查……龙族？”
阴鬼“嗯”了一声，稍微顿了一下，说：“他们太过于异常，但是你和他结婚，我便不好和你说。”
陆凉凉理解：“那现在为什么又说呢。”
阴鬼沉默片刻：“因为似乎已经要到结局了。”
陆凉凉不明白。
“你知道兕狼吧？”阴鬼问。
“嗯知道。”他从资料上刚看过。
“这件事要从很久之前说起，很久之前，龙族和兕狼族起了冲突，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是两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然而却在妖族瓦解之后，变得悄无声息，看似化解恩怨，实则不然。”
“不然？”
“嗯，我调查了很多书籍，得到这答案。”
阴鬼又说：“可是我差不到更具体，一直在这一阶段停滞。”
他突然话锋一转：“你现在在哪儿？”
“在海边的别墅。”
“和……殷渡？”阴鬼问。
“嗯，他昨晚回来了。”狐狸精不想把殷渡的情况告诉阴鬼。
阴鬼沉默了半响，说：“事情可能不仅仅是龙族的问题。或许他们也是被害者。”
“被害者……？”这他就更想不明白了，要说龙族是始作俑者，殷渡不知道，狐狸精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这个答案。
可突然又说龙族不是。
“因为这还有关乎狐族，你知道吗，你的太爷爷曾经和龙族有过一段姻缘。”
陆凉凉摇头说不知道，他真的完全不知道。
“知道的人很少，但是的确是有的。”
连狐狸精本人都不知道这个密辛，那还真的是一个秘密。
阴鬼又稍微沉默了一下，像是下了一个决定：“你可以把我说的告诉他，或许能有用。”
“他是指……殷渡？”
“嗯。”阴鬼说。
挂掉电话，海风吹来，带着一点点咸味钻入鼻孔，让人感觉舒服不少，走入房间，九斜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九，殷渡呢？”
九回过头来：“他觉得自己嘴笨，不敢见你。”
陆凉凉惊了，冷面殷渡竟然会不敢见他？
“那我就先跟你说吧。”
九江狐狸搂紧怀里，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说什么？”
陆凉凉把阴鬼和他说的告诉了九，就连楚铎那边收集到的信息也告诉了他，一字不落。
九从原来有些漫不经心突然就变得认真起来，听他说完情况，突然露出笑容，仿佛霍然开朗，思考了一阵子，然后轻笑了几声。
“原来如此，殷渡他大概也没想到。”
“什么？”陆凉凉蹭了蹭，企图想知道一些八卦。
“想知道吗？”九说。
陆凉凉连连点头，把头凑了过去，九捉住他的后脑勺，将他脸掰过来，索了一个吻，纠缠了片刻，分开。
“那时候我不在，”九说。
“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会不在？”陆凉凉挨了过去，靠着他，将尾巴卷住他的小腿，提问。
“有一段时间，我消失了很久，可以说是沉睡，但是殷渡在，我能依稀记得一些。”他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殷虞有个太爷爷，风流多情，那段时间参加了妖族大会，认识了一个美貌，哦不，帅气的狼。”
陆凉凉：“兕狼？”
“嗯。”九点点头。
九细细道来，陆凉凉听得入神，最后有些无语。
最后总结下来，就是高级妖族的密辛史。
曾经龙族殷虞的太爷爷和兕狼一位长老相恋了，当时是自由恋爱，跨种族也很正常，所以虽然两族人不太支持，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可后来，殷虞太爷爷发现，兕狼和他在一起的目的不纯粹，有一部分是为了他的妖力。
而就在两个人渐渐有矛盾的时候，殷虞的太爷爷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他的恋人，也就是兕狼居然曾经是巫族的一员，巫族和妖族之前属于水火不容的状态，虽然巫族瓦解，但是仍旧不可化解。
于是提出了分手。
兕狼一听龙要分手，就怀疑他有其他人，可是没有证据，龙的态度又很坚决，于是放下狠话就分手了。
————“你会后悔的。”
“就这样吗？难道兕狼因爱声恨，可是我关我们狐族什么事儿？”陆凉凉不解。
九摸了摸他的尾巴，“稍安勿躁，继续听我说。”
殷虞太爷爷是个专一的人，可是缺也是个多情之人，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就和其他妖怪谈上了。
这个妖怪长得十分俊美，九条尾巴蓬松柔软，本来就喜欢毛茸茸的龙深陷爱慕不可自拔。
虽然狐族难追，但是在长达半年的追求后，终于同意在一起。
“难道是我的太爷爷……？”
九点点头：“对。”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兕狼见龙和他分手，不到一年就又找了一个，甚至大秀恩爱，比当初和他在一起的还火热，开始心生嫉妒。
当初放狠话不过是为了一时之快，可此刻变成了现实。
他曾经是巫族的一员，自然也就会邪阵，而岚藤书房里出现的□□可以直接当做证据。
“所以他是吸取了我太爷爷的妖力？”
九摇头：“经过我对几个阵法的探查，应该是将狐族失去的妖力尽数转移到龙族身上，好让狐狸和龙互相怨恨。”
狐狸啧了一声，嫉妒使人面目丑陋。
“但是，发生了偏颇。”
陆凉凉：“什么偏颇？”
“我的体质很特殊，属于只进不出，而且免疫很巫术，以至于让原本的阵法扭曲，变成开始吸取天地灵气。”
“那龙族的项链……”陆凉凉忍不住开口。
“是族长。”说到这里，九轻哼了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龙族已经很强大，可以说无法匹敌，在组长发现这件事之后，竟然仿制了邪阵，还当做传承物，一代代传承下去。”
陆凉凉突然想到上次海妖和龙族的对话，所以其实海妖叫她小心龙，是对他好吗？
他有点小内疚，把她当做坏人了，陆凉凉决定以后改掉看外貌来判断人的毛病。
陆凉凉突然想到什么，语气有点着急：“所以这些殷渡是去干什么了？”
九转过头来，盯着陆凉凉，突然有些幽怨：“真令人嫉妒。”
“什么？”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你为什么老问他。”
陆凉凉灵关一闪：“是在我小时候……？”
九点头：“你终于想起来了？我在酒吧的时候，就认出你，毕竟这么可爱的小狐狸，怎么可能忘呢。”
陆凉凉也有点不明白，“我不记得当初见过你，还是一次做梦，梦见的。”
九沉吟片刻：“或许是阵法的问题，你们狐族似乎被抹去有关于我们龙族的事。”
“你还没回答我，殷渡去做什么了？”陆凉凉又问。
九和殷渡是分别两个不同人格，却有时候会混乱，尤其是当妖力不足的时候。
“他毁了阵法，也毁了所有龙族的挂链。”九笑着说：“他比我果断，是为了你。”
其实九虽然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实则十分凶险，否则他不可能露出那般疲态，应为稍不注意，可能殷渡就会走火入魔，妖气尽失。
幸好那时候，狐狸来了一条短信。
“你们是一体的，”陆凉凉提醒。
“是吗？”九说。
陆凉凉点点头：“当然。”
九突然撑起手，侧着将陆凉凉揽进怀里：“那你要感受一下，我和他在床上有什么不同吗？”
猝不及防的开车，陆凉凉还没做好准备。
“你妖力溢散，真的可以吗？”
九抿嘴，突然笑了：“即使溢散部分，也可以给你长尾巴。”
……
狐狸精和龙上电视了，这次不是婚礼的事，是关于龙族和狐族的相关事宜。
这几乎可以说是世纪新闻，轰动了整个妖族，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牵扯到了兕狼龙族，现在岚藤家族的集团被妖警介入调查，同样调查的还有龙族，但是他们并不是始作俑者，可能会从轻处理。
这些事将龙族和狐族推向一个风口浪尖处，指责，咒骂，甚至暴力事件。
于是狐狸干脆就将小院关闭，只开放足球场以及场地拍摄。
殷渡的确弱了不少，但是在千年前，殷渡的实力就已经是凌驾众妖之上，即使是现在，也不会弱。
虽然陆凉凉很担心他，但是在昨天夫夫运动之后，殷渡突然交换人格，打得陆凉凉措手不及，他就真的殷渡没有什么事。
而且他发现，殷渡开始不那么冰冷，九也不那么爱笑。
“近日，妖警发布一项妖族通知，关于灵气复苏调查相关事宜……”
电视上的报道几乎是滚动播放。
但是对外，消息是全面封锁的，人类无法知道妖族新闻，即使是有人类伴侣，也会自动守口如瓶。
这边陆凉凉的网店，视频依旧在继续，有时候甚至还能接到几个广告。
而他的公益也开始慢慢做大。
但是慢慢做大的代价就是……入不敷出。
陆凉凉不得不重操旧业，开始抽卡。
运气一般，两张黄卡。
但是他抽到了一张他梦寐以求的卡片【矿场】【海底别墅】。
本来他的财政已经开始赤字，苦苦支撑着，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个大肥羊，他也是真正有矿的狐狸了！
而他一直攒钱要换的【魔豆】这次也如愿刷出来，兑换成功。
把魔豆种下，让树精来挥洒生命之源，相信很快就能长出来。
期间，风景区调查员又来了一趟，这一次直接通过了景区的标准，正是授予3A级别景区的授权，开始对人类全面你开放。
陆嫣也来过小院几趟，看他们关系依旧很好，也就没说什么，知道详细来龙去脉之后，也唏嘘不已，而且带来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他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陆凉凉的嫂子怀孕了！而且通过b超查看，是一个六尾狐，经过判断，有可能还会继续生长狐尾。
高兴之余，陆嫣突然就问到陆凉凉要不要生崽。
狐族男女都能生崽，妖族不乏公妖能生崽的，所以没什么稀奇，可是陆凉凉曾经被诊断出不能生娃。
陆凉凉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先被殷渡给拒绝，“不生。”
虽然陆凉凉也不喜欢娃，但是还是好奇为什么殷渡也不想生，当晚上陆凉凉问他为啥的时候，殷渡将狐狸揉进怀里。
“你不是喜欢毛茸茸狐吗？”
殷渡撇过脸，神情有点不自在：“心里装不下其他狐了。”
“噗嗤，殷叔叔你和谁学的？”陆凉凉笑的差点滚到床下，猝不及防的土味情话让狐狸浑身起鸡皮疙瘩。
于是决定今天翻身主动脐橙。
……
《乘风破浪》上映了，票房瞬间飙升，作为客串的狐狸精，自然话题度不低，甚至有人以为他要趁此出道，都在冷嘲热讽，果然网红都是想只娱乐圈这条路。
然而就在打架热议的时候，陆凉凉的娱乐公司成立了。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这里有事要宣布，我个人是不出道的，但是由我投资的“天狐娱乐”，在今天正式注册成立，鼓掌！】
作者有话要说：龙：我还想吃脐橙。
狐捂着肾：不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