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番外三 杂货铺和武馆

　　鲶尾藤四郎还有陆奥守吉行来到本丸后需要购置一些必须品。

　　本来应该是关系亲近的刀剑带着他们自己去逛， 选择自己中意的东西，但昨天的宴会实在闹得太晚，今天起来本丸所有刀剑都是一副像风干的咸鱼一样灵魂出窍的样子， 藤树就只好自己出门替他们买东西了。

　　万屋还是以前热热闹闹的样子。

　　藤树沿着街道走进经常去的杂货铺， 一推门， 却发现店内的陈设都变了位置，再看向柜台， 发现那里换成了一个穿着深绿色短外挂，戴着白绿相间的渔夫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眼睛的男人， 不由愣了一下， 问道：“这家店的老板呢？”

　　“哦，那位大叔退休了，听说是回家照顾孙子去了。”戴着渔夫帽的男人走出柜台， 说道：“现在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欢迎光临，客人要看看有什么， 需， 要吗？”

　　店铺内光线有些昏暗， 男人在看清藤树的脸时诡异的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藤树这才注意到男人还穿了一身轻便的绿色裤子，脚上踩着一双木屐。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藤树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的像牙膏一样的男人， 总觉得有些熟悉， 一时间却有些想不起来。

　　“啊哈哈，怎， 怎么可能，我只是区区一介商人， 怎么会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呢？”

　　男人抬手摁住帽子，将帽沿压得更低了一些，同时还不着痕迹的向柜台的阴影里退去。

　　“可我真的感觉你有点熟悉。”藤树疑惑的视线如影随形。

　　“我不是，我没有，您认错了。”渔夫帽男人飞快的从柜台上捞起折扇，“唰”的一声展开挡在脸前，夸张的大笑道：“哈哈哈哈！比起这个，客人快些逛一逛吧，本店价格实惠童叟无欺，新开张期间可以打九折优惠哟！”

　　好吧。

　　直到男人的笑容都快要僵在脸上了，藤树才移开目光，点了点头在店铺里转了起来。

　　衣物，被褥，御守，防具，日用品，还有给新刀剑准备的见面礼。

　　店铺里的东西还算挺齐全，藤树最后把相机放进购物篮子，走到柜台前。

　　在与柜台里的男人对视了两秒钟后，藤树忽然闪电般伸手揪住了男人的脑袋，将他的脸狠狠砸在了柜台上。

　　“浦原喜助。”藤树阴恻恻的交出了男人的名字，冰冷的脸上杀气四溢：“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在准备‘破壁’的事吗？我什么时候才能把小条找回来？！”

　　“是，是的……”浦原喜助被压在桌面上，艰难的发出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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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铺二楼的休息室中，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洒在地板上。

　　浦原喜助摘掉了渔夫帽，露出一头卷翘的黄色头发。

　　他把一块西瓜递给藤树，自己拿起了另一块，一边咬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小条的坐标已经确定了，不过那边应该正处于关键期，世界的洪流很乱，你能停留的时间太短，必须在世界走向确定的瞬间切入才行，我算了一下，最快也需要半个月后，所以你急也没用。”

　　“但这跟你跑来开杂货店有什么关系，时之政府不是要为了你办灵术学院吗？”藤树也随意的盘膝坐在地板上，两个同样来自异界的人相处起来还算自在。

　　“随便他怎么建，反正我才不会去，我只想当个商人。”浦原喜助把西瓜籽吐到盒子里，面上一脸不屑，军绿色的眼眸却沉淀着复杂且幽深的情绪。

　　“夜一倒是喜欢教小孩儿，只可惜我没有坐标，只有崩玉能联系上那边，可惜总也做不好……”浦原喜助神情有些忡愣，西瓜汁水淌了满手，在藤树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擦了擦。

　　“说到这个，我倒是有点佩服你。”浦原喜助把视线转到藤树身上，指了指藤树手腕上头发般纤细的小条，说道：“虽然只是个气须，好好养的话还是可以长出来的，但是把他作为两界的路标，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真没了，你就这么自信？”

　　“那你呢？”藤树平静的回视着浦原喜助，没有作出回答，而是将问题抛回给了他：“你又为什么不管失败多少次都要制作崩玉呢？我的理由跟你是一样的。”

　　因为约定了，因为有人在等待，因为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他（她）一个人。

　　就是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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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同时兼顾自由本丸，时之政府的实验，雄英的课程以及欧尔麦特的术后恢复，没有给藤树体会紧张的机会，半个月就飞快过去了。

　　当天一早接到了浦原喜助的通知，藤树几乎立刻就冲到了时之政府科学班。

　　将小条气须小心翼翼的放到透明的玻璃中，藤树走进巨大的圆柱型容器。

　　浦原喜助像初见那天穿着一身研究服，金部长也一脸紧张的站在一旁，严肃的警告道：“您提出捕捉的目标具有极高的危险性，如果不能控制，就请不要带回来。时空通道存在的时间不会超过3分钟，这一次行动是为了带回您的异植伙伴，请您无论如何都要保证安全。”

　　“知道了。”

　　藤树带上一双黑色的露指手套，对浦原喜助点了点头。

　　下一秒，浦原喜助果断推下了操作杆，巨大的传送阵在容器中亮起。

　　藤树的身影在耀眼的光芒里淡去，传送阵却并未立刻消失，而是从边缘开始缓慢消失。

　　上面晦涩奇妙的符文正是击界仪的改进版，浦源喜助曾经用它打开过虚腔，而今则是用它抗击着世界的洪流，金色的符文在世界壁障相撞中明明灭灭。

　　另一个世界，星星正在陨落，大地正在皲裂，每一块土壤都浸透了鲜血，每一丝空气都沁满了硝烟的味道。

　　崩碎的龙脉之门前，几乎所有能够战斗的人都聚集在这里，面对着共同的敌人。

　　只不过是区区人类。

　　会流血会受伤会死，心里盛满了恐惧与绝望的渺小人类，却总能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挥动利刃。

　　这一天，虚终于再次看到了人类的执着，而心中一直压制的，了解人类且爱着人类的灵魂，也在绝对不肯弯折脊梁的弟子面前苏醒了过来。

　　不过是永恒的生命中，因为片刻迷茫才产生出来的人格而已，但仅仅是一秒的迟疑，却令人类的剑，终于可以触及他了。

　　虚捂住血流如注的伤口，看着坂田银时甚至露出了轻松的笑意，然而吐出的话语却是残酷的：“感谢你让我得到了想要的死亡，但你要知道，武士，你还是没能拯救松阳。”

　　“因为，他和我一起，从现在就已经不存在了。”

　　虚终于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在众目睽睽以及拼命伸出手想要挽留什么的坂田银时面前，后仰跌入了龙脉之中。

　　再见了，这个世界。

　　再见了，吉田松阳和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野兽般的嘶吼被耳边的风声掩盖，虚的神情却彻底柔和了下来。

　　但就当他在心中跟仇恨又深爱的一切说完再见之时，龙脉之中忽然裂开了一道漆黑的口子。

　　像是什么睁开饿眼睛或是张开了嘴，脚下踩着金色传送阵，周身被玄奥符文缠绕的藤树从黑色裂口中走了出来。

　　五指勾起贴近掌心，藤树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在坠落到他身边的虚的身上狠狠拍了一掌。

　　已经释怀一切欣然赴死的虚忽然感觉被一阵巨力击中，接着就是身体一轻，低下头却眼睁睁的看到他的身体已经跌进了龙脉深处，被无尽的光芒溶解。

　　虚：等等，什么情况？

　　本来已经放下一切，突然间却巨变骤生，即使是虚也有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听到藤树在他耳边疯狂的大喊道：“——银时！！抓住了！！”

　　抓住什么？

　　虚和坂田银时同时产生了这个疑问。

　　下一秒，虚转头看向四周，发现他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个穿着各不相同但脸却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影，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甚至有好几个人和他身体的一部分都是重叠的。

　　虚隐约意识到每一个人影都是他漫长岁月分裂出的人格，但明白过来的一瞬间，即使是虚也忍不住想要做出灵魂呐喊状。

　　相比之下，坂田银时虽然也是满心懵逼，但长久以来经历的各种打击令他在极端时刻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他跳了下来。

　　志村新八紧接在他身后死死扣住了他的腰，然后是神乐，冲田总悟，神威，土方十四郎以及在场的所有人。

　　星海坊主和近藤勋压在最后全身青筋暴起，坂田银时已经降到了藤树头顶和许多重叠在一起的虚影面面相觑。

　　“这么多我抓哪个啊——！！”坂田银时瞪圆了猩红的死鱼眼，崩溃的大吼道。

　　“我怎么知道！！”藤树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身上的符文开始接个接着一个不断碎开。

　　不用藤树说什么，坂田银时就明白已经没有时间了，在大脑做出决定之前，手已经伸了出去。

　　众多一模一样的灵魂之中，只有一个让他感到温暖。

　　坂田银时用尽全力拉紧了他，当灼烫的眼泪不受控制的飙出眼眶时，坂田银时知道，他大概把一生所有打小钢珠的运气都用在此刻了。

　　藤树拿出一个类似于抽气筒的东西推动开关将剩余的灵魂全都吸了进去，只留下穿着宽松的浅色和服面上带着温柔微笑的影子与坂田银时静静对视。

　　而于此同时，短短数十秒中，正在战场吞噬不死军队的小条快的几乎要化作一道闪电，顺着熟悉气息传来的方向，掠过众人冲进龙脉光束之中，尖锐无比的根部深深扎进藤树的手臂里，缠住藤树每一寸骨血。

　　一瞬间剧痛和汹涌的思念纷涌而来，藤树眼角也不由沁出了一串串眼泪，一颗心在胸腔中激烈的搏动着，但紧接着，藤树身上的符文全部碎裂，只剩下金色的传送阵如同零星的火苗在劲风中摇曳着。

　　通道就要关闭了。

　　“……我遵守约定了哦。松阳老师。”

　　坂田银时张了张嘴，呼啸的风却糊住了喉咙。

　　“成为了不起的男子汉了呢，银时。”

　　所以，他也能放心了。

　　最让人不省心的小屁孩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的事现在已经长成大人，身边也有了新的家人和朋友。吉田松阳为此感动由衷的开心，然而，造成了所有牺牲的他，已经无法再停留在这个孩子身边了。

　　他曾经在宇宙中遇到过一位美丽强大的阿尔塔纳女性，也是那位女性告诉他，阿尔塔纳生命并不是只会带来灾难和悲伤。

　　他从不相信这样天真的想法，但能在生命中遇到这样一个人，已经足以令他感到温暖和幸福了。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打在脸上，吉田松阳却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掰开了坂田银时的手，身体自然下落到金色的传送阵中。

　　脆弱的灵体无法承受空间传送，在传送阵彻底消散之前，坂田银时只看到藤树拿出一个药丸捏碎，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粉色的，毛茸茸的，头长得像吹风机一样的东西出现在藤树手中……

　　那一天，流星砸在了地球上。

　　诡异的黑色裂口在龙脉中合拢，他的老师和朋友大概是去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而在坂田银时的世界经历着大刀阔斧的重建的同时，另一个世界的时之政府也陷在大力改革中。

　　没人想过，买卖刀剑付丧神的幕后黑手竟然会是政府的监察部门。

　　拿到切实证据后，政府内部被彻底清洗了一遍，审神者秋成为了新的监察队长，在大力监察和各种法规相继出台之后，虐待刀剑付丧神的事件大大减少。

　　藤树一下子清闲了许多，浦原喜助则继续当着他的奸商和科学班的外援利用时之政府的资源研究崩玉。

　　不久之后，时之政府又建立起了一家武馆，并且发布了，所有审神者都要在武馆接受体术训练的最新条例。

　　武馆馆长是一个喜欢穿舒适的浅色和服，总是挂着温柔笑容的长发男人。唯一违和的地方就是这名叫做吉田松阳的武馆馆长总喜欢抱着一个丑兮兮的小猪佩奇，让他整个人的画风都变得奇怪起来。

　　对这条规定心存不满的审神者并不在少数，起初还有几个审神者敢于口出狂言，但在吉田松阳怀中那只名叫虚的小猪佩奇玩偶以横扫所有高等审神者的实力将这几人打进地面之后，吉田松阳和他的小猪佩奇彻底名声大噪，武馆也成为了所以审神者想要提升实力的最好去处。

　　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闹了很久，但在某一天，突然间发现吉田松阳的头发长长了，又被告知了脱离了身体的他已经不再是阿尔塔纳生命，会随着时间逐渐衰老和消亡之后，虚就彻底平静了下来，摇身一变成为了承包无数审神者血泪与噩梦武馆教头。

　　两年多之后，武馆又添了一名长着一头银色天然卷的死鱼眼小孩。据他所说，他经历了波澜壮阔的一生，看过了宇宙间最壮观奇异的风景，然后，死于血糖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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