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在谈昊的概念里，从来没有觉得A市如此之小。
转个圈才过去这么点时间。
一点堵车的迹象都没有。
前排的司机对自己今天的工作感到十分满意。
他掌握了所有良好的路况，以最快的速度，满足了校长绕城一圈的需求。
驶进小区时，舒服刚好醒来，揉眼问：“怎么还没到家嘛。”
谈昊见她醒来，松一口气，“马上就到。”
她低低“嗯”一声。
谈昊试探地动了动腿。
她没有反应，依旧趴在他的大腿搂着他的腰，堂而皇之地继续睡。
醉意未消。
最后连进电梯都是他连搂带抱给搬进去的。
舒服满意地躺在他的怀里，竖起大拇指称赞：“服务水平十颗星！”
她大概是想要给小费，掏口袋掏了半天连个硬币都没掏出来。
“我亲你一口抵小费吧。”
谈昊慌了神，“什么？”
电梯里，她揽住他的脖子，不老实地往他脸上凑。
一张小嘴撅得老高，亲来亲去，每次都被他躲开。
她不高兴了，提高音调质问：“你干嘛躲！”
谈昊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
他干嘛要躲开……
舒服哼哼哼三声，完全自暴自弃：“是不是嫌我非礼你！”
谈昊连忙解释：“没有。”
舒服不听他解释，“你就有。”
他摆正姿态，准备用行动说话：“现在我不躲，随便让你亲。”
说完话，他意识到电梯里的监控头。
做贼心虚地又加了一句：“出了电梯就让你亲。”
舒服赌气地趴在他肩头，捶了捶他的后背。
电梯层数一下下往上跳。
他迫切地盯着那个红色数字。
17,18,19……
脑海里无数画面交错。
是该凑出左脸让她亲，还是凑出右脸让她亲？
又或者，大方献出自己的嘴唇让她亲吗？
忽然“盯”地一声，电梯门打开。
他们到了。
谈昊抱着她走出电梯，贪心地想，难得她高兴，要么左脸右脸加嘴唇，都让她一次亲个痛快吧。
他自诩是个贴心的人。
“好了，现在你想亲哪就亲哪。”
心跳得过于快速，若是亲眼看着她的吻落下，估计他会当场自爆身亡。
谈昊闭上眼。
手都抱酸了，久久没能等到想象中狂风暴雨般的亲吻。
他睁开眼，看到她脸上写满不屑。
“不亲了！”
谈昊劝她：“你再想想，机会难得。”
舒服呸一声，“谁让你刚才嫌弃我来着，我亲猪都不亲你。”
谈昊皱起眉头，“真不亲了？”
舒服不停地摇头。
谈昊放下矜持，试探地问：“要是我变猪呢？”
舒服依旧摇头。
谈昊长长叹口气，内心悔恨至极。
不多时，他送她到门口，问及电子门的密码，她警惕地捂住嘴，含糊的声音从指缝间传来：“我才不告诉你房门密码！”
谈昊有些为难，“你不告诉我也行，那你自己输密码，我不看。”
说完他将她放下，背过身去，反手扶着她。
“输好了吗？”
舒服迷糊地转过身，赖在他的后背，“我忘记了咧。”
谈昊：……
她忽然想起什么，揪住他的衣服，“你不是说要弹钢琴给我听吗？快弹，我现在就要听。”
在她的醉酒撒娇攻势下，谈昊几乎都挣扎都不曾有，就已缴械投降。
“好好好，现在就弹。”
舒服张开双手，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抱我过去呀。”
谈昊愣了半秒，继续公主抱。
直接抱回自己家。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屋里。
好奇的新鲜感驱使她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甚至在他的床上滚了三圈。
“我今天就睡这了！”
她抱住枕头，直接宣示主权。
谈昊跟着过去，问：“你睡了我的床，那我睡哪？”
舒服扯着他的衣角，用额头蹭了蹭，拖着奶声奶气的长调音，软糯地求道：“我就想睡睡你的床嘛，想了好久了，就满足我一回啦，你睡那好不好。”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沙发。
谈昊无奈地点点头。
他回味她刚才的话，心头一动，低下身，狭窄的空隙挤得两人更近。
“你说想睡我的床，想了很久？”
酒醉中的人，说过什么话，瞬间就能抛之脑后。
她摇头，理直气壮地否认：“没有啊。”
谈昊不甘心，试探地变着法子再问。
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开口。
只能作罢。
客厅一隅摆放着哑光黑斯坦威三角钢琴。
舒服手捧他刚泡好的温牛奶，痴笑地看着坐姿优美的谈昊。
“我要听你最喜欢弹的曲子。”她放弃了自己点歌的权力。
谈昊试了试音键，声音清亮，“我没有最喜欢的曲子，只有最想弹给某人听的曲子。”
这双手骨节分明修长而纤细，在钢琴音键上流畅弹过去，令人不禁幻想身体被它爱抚时该是怎样一副情形。
舒服看着看着就迷花了眼，呆呆地问：“某人是谁？是我吗？”
有些话，不必言说，刚抵耳边，已达心底。
他用琴声回应。
优美的旋律缓缓流淌，那双手在黑白琴键上灵巧地跳跃着，他坐在那，安静地弹奏着给她的曲子，周身仿佛有光芒万丈。
她想起小时候看的电视剧。
剧里的白马王子早已被忘到脑后。
她看着他。
一眼万年。
印象里所有曾带给她悸动的人物模样此刻忽地鲜活起来。
一百个，一千个，全都长着他的脸。
谈昊。
她嘴唇嗫嚅，无声地念出他的名字。
像是经历了世间最强烈的ASMR，她抵挡不住翻天覆地而来的困意，眼皮缓缓盖上，却仍试图将他的模样刻在眼里。
她小声地问：“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一曲弹完。
谈昊回头看，她趴在旁边，似乎已经睡着。
他轻手轻脚，将她抱到床上，动作缓慢而温柔，生怕弄醒她。
“谈昊。”
她从睡梦中叫他的名字。
谈昊挨着床边坐下，伸手替她抹去唇边纯白的牛奶印渍。
她的肌肤又软又嫩，传达的温热与他的混在一起，即使收回动作，指腹依旧停留着刚才一瞬间的温柔。
他贪恋地看着她。
她又喊了一声，抿住嘴唇，吧砸吧咋地舔了舔嘴角。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像着魔一般，视线定在她的唇上。
红彤彤的樱桃小嘴，散发着被舔舐后的鲜嫩欲滴。
喉结不自觉动了动。
他试图让自己保持理智，回应她的呼喊：“嗯，我在这。”
她伸出舌头，大概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神志不清地念叨：“谈昊……谈日天！”
谈昊黑线。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听她在梦里发现新大陆一样高喊“谈日天”。
等到她渐渐熟睡，不再呓语，他才起身。
想起什么，走到一半又返回去。
低腰凑近她的耳边，似要将声音传到她的梦中，轻轻地告诉她曲子的名字：“《我喜欢上你时的内心活动》。”
她在这时睁开眼。
他没有任何防备，被她勾住脖子，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亲了一下。
吧唧一声。
特别响亮。
亲完后翻个身继续挺尸，呼呼大睡。
谈昊僵在原地，脑子里炸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