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礼物与惊喜
虽然只有没几天的时间筹备，但洪澜还是把这次的生日会办得热热闹闹的，几乎把整个东江上流社会的公子小姐门都请到了美高梅。满厅满眼都是漂亮高贵衣着光鲜的姑娘，洪大小姐穿着漂亮的礼服裙拉着难得盛装打扮的天星在人群中穿梭，宛如一只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蝴蝶。
林启凯站在舞厅的角落里，目光随着洪澜飞到这儿又停到那儿，隐在镜片后面的眼睛里藏着止不住的笑意，这傻丫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的主角是她呢。
“大哥，看什么呢？这么开心。”罗浮生端着个酒杯从旁边溜达过来，好不容易摆脱了盐帮的那群管事的，左右没看见天星，反倒看见了林启凯笑得一脸温柔，他忍不住调侃道：“这一脸春风满面的，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罗浮生凑着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可是人来人往的还真找不准刚刚林启凯看的到底是谁。林启凯有些无奈地后撤了一步，躲过罗浮生那颗在他鼻子前晃荡来晃荡去的毛绒绒的脑袋，嫌弃道：“瞎想些什么呢？你这个主角不去招呼客人，来烦我算什么事儿？你要真的闲着去就去找你家小姑娘去，今天天星打扮的这么好看，不去看着点小心被别人抢走！”
被他这么一说，罗浮生突然就反应过来，一拍脑门急吼吼地就去找他的姑娘去了，林启凯终于落了清净，但又很快被一群慕名而来的女孩子围住了，他一面保持着良好的教养跟她们亲切的交谈，一面却寻找时机能够开溜。
而拯救他的小天使很快就出现了。
“林大哥，时间差不多可以切蛋糕了，你来帮帮我呗！”一袭红裙的洪澜挤开了那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亲昵地挽住了林启凯的臂弯，然后冲着人群笑得挑衅又嚣张。
抬手扶了扶眼镜，林启凯忍不住勾起嘴角，内敛的笑意里是藏不住的得意：“好，一起过去吧。”如果不是洪林两家的恩怨，他的心思就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可即便是不能明确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可纯粹的喜欢还是会忍不住偷偷地从眼角眉梢溜出来，他想要对她好，哪怕只能是带着兄妹的名义，他也想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
而洪澜那些类似吃醋的护短行径，看在林启凯眼里，也是可爱无比。
只是林启凯不知道的是，洪澜是真的吃醋了。
那群花里胡哨的莺莺燕燕算什么呀！不过是家里开了几家店，就以为自己能高攀的上林家的公子了？洪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偷偷瞄了一眼走在身边的高大男子。她的林大哥，哪怕是配天上的仙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服务生把特地定做的三层蛋糕推进来，精美的造型引得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惊叹，洪澜和林启凯在旁边帮忙布置蜡烛和餐盘，罗浮生则拉着天星准备好一块儿切蛋糕。围观的人笑着说着祝贺的话，天星站在餐桌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她第一次过生日就遇上这么大的场面，着实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浮生，接下来要做什么呀？”她凑到了罗浮生面前轻声地问道。
罗浮生朝她笑笑，转过去对众人高声说道：“感谢各位来参加今天的生日会，今天我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想要请大家帮我见证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见大家都等着听他的下文，罗浮生朝台下招了招手，罗诚立刻递上来一大捧玫瑰花，罗浮生接过来，清了清嗓子，面对着天星单膝跪下，双手递上花束，笑得灿烂又忐忑：“天星，你愿意嫁给我吗？”
围观的小姐们发出了羡慕的惊叹声，在旁边看着的洪澜却偷偷踢了一脚他的后跟，压着声音提醒道：“戒指！戒指！”
“哦！”罗浮生恍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西服口袋里把戒指盒拿出来，啪地一声打开，然后把花跟戒指一块儿举到天星面前，咧开着嘴露出十六颗牙齿再一次问道：“天星，你愿意嫁给我吗？”
洪澜忍无可忍地捂住了眼睛，咬牙切齿地再次低声提醒：“台词啊傻子！”好歹她那时候帮他设计了一大堆的话，洋洋洒洒写了有三页纸，从相识到相知，字字珠玑感人肺腑，结果他倒好，临了了就记住这么一句！
可如今罗浮生的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哪里还想得到那些拗口的情话啊？
好在天星与洪澜这些听惯了甜言蜜语的小姐们不同。早在罗浮生拿出玫瑰花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了，而神志在听见那声“嫁给我”的瞬间魂飞天外，满脑子晃荡着的只有罗浮生那灿烂中带着希冀的笑脸。
相遇相识与相知，过去的点滴犹如电影院里大荧幕上的故事片一样一幕幕闪过，她何其有幸，能在这茫茫人海中遇见一个罗浮生。困难时的鼎力相助，危险时的挺身而出，玩闹时的嬉笑怒骂，相爱时的浓情蜜意，他们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一切都是妙不可言却又顺理成章。
于是那一句“我愿意”就成了理所当然的答案。
天星在片刻惊慌之后满脸通红地点了头，下一秒就被罗浮生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停下来的时候除了眼含热泪，脑子里还有一种飘飘欲仙的不真实感。
洪澜和林启凯带头鼓掌欢呼，好好的一个生日会被他们过成了订婚宴。切蛋糕之前，罗浮生被众人怂恿着当众吻住了天星的唇，洪澜趁机把偷偷叫紫罗兰蛋糕店的大师傅定做的抱在一起的两个小糖人插到了生日蛋糕的最上层，影影绰绰的，与灯光下相拥的两个人相衬，显得那么的般配。
人逢喜事精神爽，洪家二当家抱得美人归，原本就闹腾的江湖朋友们就更不打算放过罗浮生了，好酒喝了一杯接一杯，敬酒敬得跟罗浮生今天结婚似的。最后还是洪澜看不下去了，偷偷拉了罗诚去把侯力叫了过来。
侯力原本跟罗浮生不太对付，主要还是不服他年纪轻轻就爬到了自己头上当了洪帮的二把手，但后来几次交手，又一块儿端了对手帮派专门找他们不痛快的窝点，他那点心结也渐渐解开了，对罗浮生的手腕和能力也终于信服了。
说起来还有点不打不相识的味道。
在场的都是熟人，侯力又是个会来事的主，三两句话就把纠缠在罗浮生身边的注意力转到了别处。挑起了新一轮拼酒的侯力偷偷朝罗浮生眨眨眼，后者则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退了席。
离席后的罗浮生并没有在人群中找到天星，正打算招呼罗诚过来问问，就看见梦露朝他快步走过来，一脸焦急道：“浮生哥，天星刚刚说有事先回房了，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上了楼之后关灯关门怎么叫也不出声，你快过去看看吧。”
罗浮生慌了神，生怕又出了什么闪失，万一她现在反悔了，他可没处哭去。他心急火燎地要上楼，却没见着梦露转过身去时对着秋裳和洪澜露出的暧昧笑容。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顶楼，罗浮生小心地推开了房门，房间里没有开灯，朦胧的月光从天窗倾泻进来，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天星，你怎么了？”罗浮生试探地问了一句，进了门伸手去摸开关。
“别开灯！”天星喊了一声，站起身来朝他伸出手：“把门关上，我。。。我有事跟你说。。。”
罗浮生不喜欢这样黑暗的环境，可还是乖乖地停下了开灯的手，转而把门关好。天星打开了床头的一盏台灯，不算太亮，昏黄的光晕只能照亮小半个房间，罗浮生这才看清她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星已经换了一身墨绿色旗袍，长发被拢到了一侧，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身子一半在台灯的昏黄灯光下，一半笼在莹白的月光中，像是天上落入凡尘的精灵，又像是从俗世中修炼而成的妖，美得脱俗却又妖媚。
此时的罗浮生已经无心去计较是否是天星伙同梦露把他骗上来了。姑娘这副样子，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再联想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绝对有理由相信她也准备了一份“大礼”。
“要说什么？”罗浮生背过手去把门闩插好，然后装作依旧毫不知情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问道：“梦露说你不舒服，要不我早点送你回去吧？”
天星连忙制止：“不，不用，我好多了。。。不用了。。。你，你就站在那儿，站那儿就好了。”
罗浮生心里憋着笑，面上却还是一派懵懂，听话地站在原地不动，就着房间里不甚明亮的灯光看着她。天星被他探究的目光看得紧张万分，只觉得旗袍下的皮肤上冒了一层汗，几乎要把丝绸的料子给濡湿了。
可是人都已经站在眼前了，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她也不好再临阵退缩。天星深吸了口气，暗暗紧了紧拳头，快走了几步打开唱片机，然后背对着罗浮生摆好了姿势。
唱针尖端划过黑胶唱片表面的纹理，轻柔的音乐从黄铜色的喇叭里悠悠传出，天星伴着音乐舒展开双臂翩翩起舞，转过身来对着罗浮生盈盈一笑，娇媚丛生。
那笑容就像是长了小手一般伸到了罗浮生怀里，在他的心口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细密密的痒顺着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变得酥软温热。
贴身的旗袍完美地勾勒出她的曲线，墨绿的颜色衬得她皮肤愈见白皙，她踩着节拍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比一般旗袍略高的叉口在行动间暴露出更多的肌肤，偶尔掀起的裙摆下若隐若现的双腿更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诱惑，布料上暗纹的牡丹花伴着她的步伐忽隐忽现，像极了梦里的灯火明灭。
刚刚喝下去的酒气蒸腾上来，罗浮生觉得自己恰好微醺，一步步靠近他的天星身上带着入骨的香，勾得他三魂七魄都丢了。
藕节一般莹白细腻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天星柔若无骨的身子贴上来，扭动着的纤细腰肢不盈一握，却像水蛇一样缠绕着他。罗浮生从心底生出最原始的渴望，大掌覆上腰线最凹陷的一处，刚想要将这温香软玉揽入怀中，就听见音乐声忽然一转，怀里的人儿打了个旋儿溜出了他的臂弯。
跳舞的姑娘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侧过身子，脖颈到肩膀的线条优美得像一只骄傲的天鹅，而且是最美的那一只。
罗浮生往前跨了一步，天星就往后退一步，他再往前，她就再退后，等他停下了，她却抬手牵住了他的衣袖。罗浮生失笑，任她牵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你退我进欲拒还迎，向来是梦露最擅长的撩拨姿势，他那个被调笑几句就会脸红的天星，跟梦露秋裳和洪澜这群没羞没臊的姑娘呆一块儿久了，都学坏了。
可是眼前这个努力严肃认真跳舞的姑娘，从未见过的撩人舞姿，怎么叫人爱不起来呢？
天星的舞步没有出错，姿势和动作也尽量照着梦露教的那样丝毫不差地做出来，只是天晓得她心里紧张成什么样了，哪怕是从前登台唱戏都不像现在这样，她手心都出汗了！强自镇定了心神，她抬起膝盖跪上了罗浮生腿侧的沙发，俯下身去凑到了他面前，伸出手虚虚地描绘着他的轮廓。
“一般到了这种时候，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当时梦露教她这个动作的时候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可不得不说就连当时被当作示范的她，也在这个动作下勾得心潮澎湃。
天星胡思乱想着，这么近的距离去看罗浮生的脸，坚毅英俊的轮廓越发叫人沉迷，今晚，就在刚刚，她答应了他的求婚，他是她的未婚妻，这给这段舞中增添了不少幸福的意味，不仅仅是罗浮生，连她自己都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可是舞还没有跳完，天星的唇在离他半寸的地方停住，又骤然抽离，这让原本已经迎上去的罗浮生心中升起一丝不耐，他一把抓住了她打算从他肩头离开的手，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纤腰微微用力。天星没料到他会突袭，顿时失去了平衡，惊呼一声跌坐进他的怀里。
“你这。。。我还没跳完呢！”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想要起来却被他抱住了动弹不得，刚打算再说些什么，他的吻就落了下来，温热的唇堵住了她的话语，也堵住了她的所有思绪。
不知吻了多久，就在天星以为自己就快要窒息的时候，罗浮生终于放开了她，两人还是那样紧紧相拥着，额头抵着额头剧烈地喘息着。等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罗浮生这才笑着在她唇上又啄了一口，问道：“这算什么？生日礼物吗？”
“我学了好久，你满意吗？”天星的脸红扑扑的像是涂了胭脂，也不知是因为羞怯，还是以为刚刚那个激烈的吻。
罗浮生笑出了声，却装作为难的样子思索了片刻才回答：“唔。。。还算满意吧！”
天星撅起了嘴，扑上去在他昂起来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气呼呼道：“这么勉强！早知道我就不学了，这些天可累死我了！”
“所以你这几天冷落我就是为了学这个？瞒得可真够严实的呀。”这几天他事忙，天星也整天的不见人影，他还以为她是跟着洪澜逛街玩儿去了，哪晓得实在学跳舞。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罗浮生全身心的都被取悦到了，可偏偏不肯说出口。
天星得意地晃着脑袋，笑得像是个邀功的孩子：“我是不是可厉害了？当初我问你想要什么礼物，你又不肯说，我只好让澜澜她们帮忙出出主意，梦露就说要教我跳舞，虽然学的时候被嫌弃了不少，但是最后学成的时候她还是夸了我的~”
“我家天星真是厉害！不过。。。”罗浮生如她所愿地摸着他的脑袋夸奖了一句，只是话锋一转，他忽然凑近了她耳边，嗓音低哑地说道：“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的。。。”
天星被他喷出的热气烫的缩了缩脖子，微微后撤了一点问道：“是什么？”
罗浮生朝她邪魅一笑，手臂穿过她的腿弯，抱着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天星一跳，她搂紧了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罗浮生似乎是很满意她的主动，低笑出声，大步走向床铺。
他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眼看着她弯曲的身子在他眼前打开，云朵般的被褥将她包裹起来，像是被呵护着的花。下一秒他就欺身压上去，俯视着她，勾着嘴角笑道：“我要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