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灵梵闻言，窃喜之余朝九月瞪了一眼：“待我出来，再找你算账！”
九月咬了咬唇，稍稍朝浩烨的房门处看了眼，如今听他说话的语气，中气十足，倒叫她安了心。既然他找灵梵有事，那她自然是不便打扰，于是她转身离开。
灵梵进了浩烨的房间后，见有道屏风挡在面前，她便准备绕过屏风，去浩烨的床边看看，怎料还未走近屏风，就听里面的人说话了。
“灵梵公主留步，本君身体抱恙，不宜见客。”
灵梵遂就收住脚步，站在屏风外问：“仙君是病了吗？”
浩烨并未回答，而是问：“灵梵公主，你在北海这一年，过的如何？”
灵梵有些无奈，但也毫不掩饰道：“不怎么好。”
浩烨问：“天君可有去看过你？”
灵梵有些伤心，又有些哀怨，可她还是自我安慰道：“没，没有。许是二哥哥他忙吧！”
浩烨又问：“公主觉得天君与以前，可有什么变化？”
灵梵眼光黯淡，抿嘴道：“二哥哥当了天君，肯定不能如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如今的他，倒是越发像个君主了，只不过少了往日的亲切感。”
浩烨嗯了一声：“你能如此体恤天君，倒出乎本君的意料。”他转了话锋问：“若天君让你常驻北海，你可会觉得委屈？”
“二哥哥他，他为何要让我去北海？”灵梵窘了脸：“他不会那么狠心的。”
浩烨不言语，只是意味深长道：“若是真有那一日，你就遂了他的愿，去北海吧！”
灵梵莫名其妙地问：“仙君，你为何会这样说？”
浩烨闭口不答，只道：“本君身体抱恙，公主是如何知晓的？”
灵梵搓了搓衣摆：“是司命与我说的。”
浩烨默了默，然后提醒灵梵道：“司命一直心悦公主，你该好好珍惜。”
灵梵紧张道：“仙君，你别误会，我不喜欢司命，我，我的心，难道仙君还不明白吗？”
浩烨的语气冷了冷：“你既然不喜欢他，便应该早早与他说清楚，莫要让他误会了，就如本君当初明明白白告诉过公主，本君对你没有男女之情一样。”
灵梵睁着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浩烨却下了逐客令：“好了，本君乏了，公主请回吧。”
灵梵颇伤心，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等灵梵出去后，浩烨才低低叹了口气，天君若真如灵梵所说，那就真的有问题。再想到刚刚他是当着九月的面叫灵梵进来的，此刻她该离开了吧？她既然不喜欢他，那他便不想让她带着愧疚，继续留在这里，她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灵梵出来后，司命第一个走近了她：“公主，你没事吧？”
灵梵神色落寞，她抬起眼睛看了看司命，然后摇摇头道：“我没事，司命，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此刻鸳姌端着刚刚热好了的汤药，对灵梵笑了笑：“公主，我去把这碗药送去给仙君，然后有话与你说，你等一等我。”
司命知道鸳姌是想为他在灵梵面前说好话，便就点头附和道：“公主，不如就等等鸳姌吧！”
灵梵没什么心情，但想着若和司命说清楚了，该有个见证人，于是点头应了一声：“好，正好我也有事想说。”
鸳姌将药碗端进来的时候，浩烨问她：“她走了吗？”
鸳姌知道浩烨口中的“她”是指九月，他如此问，鸳姌以为浩烨只是问九月还在不在房门外，于是她点点头道：“走了，我来时没瞧见九月，司命说，她是在仙君找灵梵公主有事那时走的。”
浩烨眸色暗沉，低低叹口气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鸳姌没多想，把药碗放下就出去了。
待鸳姌出来，灵梵问她：“鸳姌，你有什么好要和我说？”
“在这里说有些不方便，我们到别处说。”
鸳姌拉着灵梵出了浩烨的院子，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司命一直默默跟着。
三人站定，鸳姌便瞥了一眼司命，对灵梵道：“公主，你有什么话要说，就先说，等你说完了我再说。”
灵梵的性子，鸳姌也知道一些，此刻她说有事，除了怎么接近浩烨，鸳姌想不到其他的事。
“我喜欢浩烨仙君，这是天宫人人都知道的，对吧？”灵梵看着鸳姌，一字一句，说的坦坦荡荡。
鸳姌点点头：“可是仙君他也……”后面那句“拒绝你不知道多少回了”没好意思说。
司命眼神暗了暗，但随即又恢复正常，他笑笑道：“浩烨那个木头疙瘩，有什么好？”
鸳姌也附和道：“就是就是，不如公主你珍惜眼前人呀，你看，你身边的那个人……”她说着，指了指司命的方向。
“我不喜欢司命！”灵梵毫不犹豫地道：“我喜欢的那个人，只有仙君，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鸳姌朝司命那处瞟了一眼，见他面如土灰，她便道：“公主，你何必这样呢？其实司命他很好，你何必那么执着于仙君呢？”
灵梵不听劝，故而说出来的话，便像刀子一样，扎在了司命的心上。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司命，他再好，我也不稀罕，今天我只是想让鸳姌你来做个见证，我灵梵这辈子除了浩烨，再不会喜欢上别人。”
司命深受打击，他笑笑：“既然公主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再纠缠，就太过无耻了。”他朝灵梵行了个礼：“公主放心，此后我绝不会再纠缠公主，无事我便先退下了。”
鸳姌见司命走后，才叹了口气道：“公主，你难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司命吗？他不管样貌术法皆是上乘，纵然如今他只顶着司命的头衔，在天宫混日子，可是他和仙君差不了多少啊。”
灵梵意志坚定：“可我只喜欢仙君！”
鸳姌知道多说无益，她便提醒灵梵道：“仙君他有喜欢的人，这事儿你也应该知道吧？”
灵梵将头一扬：“可是那个叫九月的臭丫头？”
鸳姌点点头。
灵梵冷哼道：“如果仙君真喜欢她，收她做个侧妃，我可以接受的。”
鸳姌无语，自知这话是谈不下去了，她便道：“公主我还有事，先走了。”
灵梵便就和鸳姌道了别，出了梓轩宫。
鸳姌抽身离开后，就去找了司命，虽然平日里两人斗嘴打浑，可好歹如今他受了打击，该去安慰一下他。
九月一连几天都没再去找浩烨，只在厨房把汤药熬好，再让鸳姌送去给浩烨服用，从鸳姌的口中，九月得知浩烨如今伤势已经好了些，可心情依旧不怎么好。
这天下午，九月正在厨房熬药，便见鸳姌急匆匆跑来：“九月，刚刚仙君将你的院子锁了，说任何人不得入内。”
九月拿着扇子正在扇着炉火，听鸳姌这一喊，差点惊掉了手中的扇子，她关心的不是自己的院子，而是关心浩烨的伤情：“你是说仙君能起来了吗？”
鸳姌和九月刚好关注的事情相反，她急吼吼的提醒她：“九月，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仙君将你的院子锁了，你要住在哪？”
九月这才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她放下扇子，对鸳姌道：“你帮我看着点火候，我去找仙君问问。”
此时浩烨正站在窗边出神，完全没在意九月已经在门外敲了半天门。
九月见门开着，浩烨正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口一动不动，碍于她敲了很久的门，浩烨都没有反应，她便径直进了房间。
“仙君……”
九月叫了一声后，明显看见浩烨身体一怔，然后赶紧转过头来。
两人眼神接触到的那一刻，九月感慨万千，她微微一笑：“你的伤好了吗？为何不躺着休息？”
浩烨以为九月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如今再看见她，他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只冷着脸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九月抿了抿嘴：“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本来想着等你伤好了再来找你说清楚，可如今你将我的院子锁了，我没地方可去。”
果然，在她的心中觉得对自己有亏欠！浩烨闭了闭眼睛：“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
九月走上前，她凝眸看着浩烨，认真道：“如果我没有记起前尘，我会一直躲着你，因为我以为你将我看做了别人。可如今，我记起来了，我知道你并不是将我当做别人，我便不能再离开你。”
她说着，声音有些干涩：“从前我忽略了你，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如今我知道了，我想陪着你，把以前亏欠你的东西，都补回来。”
“我不需要你这样。”浩烨有些激动，他努力压平了语调道：“过往的种种，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不用觉得有负担，更不用为了这些，留在我身边。”
“可我已经喜欢你了，诚如你喜欢我一样。”九月抓着浩烨的袖子，看着他：“我不能离开你，我想陪在你身边。”
浩烨垂下眼睛，抽出九月手中的衣袖，转过身不看她：“没有我，你也过的很好不是吗？”
九月刚想说话：“我……”
浩烨便打断了她的话：“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他手一挥，便将九月推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