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正文完结

  当天陆时羡留在了她们家。

  林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尴尬到不说话的两个人, 一个人试图拿走户口本, 一个人担心户口本被偷, 却异常和谐地同时坐在餐桌两侧, 甚至桌上还摆上了林父珍藏许久的酒。

  还没听清两人在聊什么,林父便把她赶回了卧室。

  她坐在陆时羡身侧,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些诡异, 她左看右看,犹豫要不要阻止的时候, 陆时羡捏了下她的掌心:“回房间去。”

  林珥眨了眨眼:“你确定没关系?我有点担心你被……打。”

  林父一记眼刀看过来。

  林珥抿紧了嘴唇,闭嘴。

  陆时羡好笑地看着她:“没事。”

  林珥还是不放心,就听见陆时羡俯身说:“昨天睡这么少, 不困?”

  林珥:“……”

  睡这么少是因为谁啊?

  最终还是乖乖回了卧室,不安地靠在沙发上半小时后,见客厅毫无动静后,她才迷迷糊糊阖眼,又被林母叫醒帮忙。

  客厅里, 林父和陆时羡都各自枕在桌边,各自半握着酒杯。

  林珥颤颤巍巍扶着陆时羡, 刚走出客厅, 林父从醉酒中一挥手:“让这小子住客房。”

  “……”

  客房有做定期清洁,柔软床铺铺着浅色床单,压在肩膀上的重量变轻,林珥回头, 撞入陆时羡含着笑意的眼眸中。

  他往床边一坐,将她拉到眼前。

  林珥瞪大双眼问道:“你没有醉?那刚刚?”

  陆时羡抬眼:“我总要比你爸先醉。”

  林珥:“……”

  她觉得果然还是男人最懂男人,大概今天林父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因为陆时羡比他先醉,男人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幼稚。

  她垂眸问:“你和我爸说什么了?”

  陆时羡捞过她的胳膊,让她坐在腿上,俯身吻住了她,唇齿厮磨间,沉声说了句:“我觉得你爸对我挺满意的。”

  他手臂将她圈在怀里,客厅里林父似乎又开始喝酒,隐隐约约听到和林母聊天的声音,她从他怀里起身,想起来这是在自己家,还是有些不自在地说:“我先回房间了。”

  陆时羡手臂用力,单手拥着她把她带到床上,没有延缓地俯身看她:“今晚别回去了?”

  林珥吓一跳,在他密集的亲吻下,仰着脸承受着:“我妈还在客厅呢。”

  话音刚落,卧室关门声响起,林父似乎被林母扶进了卧室里,聊天声停下来。紧跟着,客厅彻底归于寂静,林珥整个人往他怀里缩,脸红得不行。

  确认林母进了卧室后,林珥呼吸紧了下,松了一口气,挣扎坐起来,试图让他先松开:“我真的要回去了。”

  陆时羡手掌捧着她的脸,在她错愕的瞬间吻上去,喝了酒的意识仍然清明,冷白皮肤下似乎能看到清晰的脉络,手腕轻轻拽过她的胳膊,拉到脑袋上方,深邃眼眸紧紧锁着她,沉声说:“明早再回去。”

  林珥身体一颤,嫩白皮肤有空调的凉气,她双手挣下来,搭在身上捂着,红着脸不说话。

  昏黄台灯暗下来,到了最后只剩下浅浅的呼吸,林珥还在担心被听到声音,陆时羡忽然恶劣地用力,手指碰了下她的耳垂:“放松点。”

  林珥眼睛里含着水雾,声音似抽泣,在他耳畔因为他的动作断断续续地说:“会被听到的。”

  陆时羡一边安抚的说轻点,一边却毫不克制地征伐,而后才拉着小姑娘的胳膊慢慢抱住,将她的声音如数吞了下去。

  结束的时候,林珥手指轻轻揉了下眼睛,无力地搭在身体两侧,挣扎着要回去的时候被陆时羡抱住,

  半夜的时候,她被揽在怀里,小小一只缩在怀里,无意识地拱了拱,细软手指同他十指相扣。

  脑袋里紧紧绷着一根弦,林珥清晨就醒了,慢吞吞从怀里坐起,手臂拽过掉落在地毯上的衣服,穿上衣服后小心翼翼地扒开门缝,左右瞅了一眼,往自己房间冲。

  走到一半,想起来还有件衣服落在客房,她轻声走过去,手指落在门把上,偷偷开门,没等她拧开,主卧房门打开了。

  林珥手一缩,直起身,手背在身后,听见清晨起床泡蜂蜜水的林母笑着问:“一晚上不见就不行?”

  “……”

  她当然没好意思说,昨晚也见了。

  接下来两个月,两个人各自忙着,陆时羡正在适应新工作,林珥趁着新学期开始前的各种画稿完结。

  真正毕业之前,两个人还没住在一起。

  六月份,是领毕业证的日子。

  领毕业证比毕业照那天还要热闹,偌大广场上铺着红毯,学士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帽檐上的麦穗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黑漆漆的人群坐在盛着数万人的礼堂。

  中央有话筒在人群中来回传递,有一句没一句地哼唱着背景音乐,林珥领完毕业证站在广场中央,宋伊夏一边晃着毕业证,一边举着手机,嘟囔着:“得找个人帮我们拍照啊?”

  苏盏瞥了一眼:“我们不可以自拍吗?”

  几个人的自拍,向来是脸最小的人被推攘到最前面握着相机。

  林珥站在最前面,举着手臂拍了几张后,酸痛的手臂垂下去,相机被宋伊夏接过去,她捧着小脸缩在最后面,对着镜头弯了弯眼睛。

  肩膀上搭上一只胳膊,她有感应一般回头看。

  陆时羡一袭白衬衫,长身玉立,眉眼清隽地站在她身后。

  随之而来的凌宸接下了拍照的位置,他举着相机:“看镜头。”

  林珥还在抓着陆时羡的胳膊,仰脸问:“你不是说今天很忙?”

  陆时羡俯身,低低笑了声,没说话。

  这一天应该是她很重要的日子,他当然要出现在她身边,以后的每一个重要的时刻,也不想缺席。

  她生命的每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于他来说,同样重要。

  凌宸声音悠悠响起:“最后面的两位,虽然不看镜头,但也不用这么秀恩爱。”

  最后一张照片拍摄,林珥手指拂了下凌乱的头发,双眼盯着镜头,有一缕发丝被吹在她的脸颊上,林珥下意识地偏了下头。

  忽然被陆时羡轻轻抬起下巴,一个很轻很克制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角。

  四目相对。

  林珥默不作声地弯了弯唇角。

  夏日凉风中,只望得到彼此的眼眸。

  就像在以后,只拥抱着彼此的身影。

  归还完学士服,手边只剩下毕业证,几年的时光悄然逝去,带走一些东西,又留下一些,又赠予一些。

  她从教学楼走出来,小跑到陆时羡身边,声音又俏又软,唇角溢出笑容,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再见,她三步作两步走过去,双手背在身后,歪了歪脑袋:“学长好。”

  一如四年前的暮夏。

  陆时羡仍然懒懒地依靠着树,闻言掀起眼皮,唇角吊儿郎当地勾着笑,半晌,俯身,视线同她的视线平直。

  “想让我叫什么?”

  “学妹,女朋友还是……”陆时羡慢悠悠道,“老婆?”

  林珥募地笑了,眉眼弯弯,抿着唇说:“犯规了吧。”

  “过来。”陆时羡朝她摊手,等她走向自己,将她的手指完全握在掌心,“带你回家。”

  -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住在陆时羡的公寓。

  林珥不知道陆时羡在林父面前做了什么承诺,总之林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她去陆时羡的公寓。

  两人回了一趟林珥的家,就部分常用的东西收拾进纸箱,抱着放进车的后备箱,经过陆时羡家时,两个人进去将他的全部东西搬了出来。

  陆时羡父亲一家即将搬去城郊另一处别墅,陆时羡没有搬过去的想法,这处空出来的别墅便被陆父留给了他,两人都暂时没有要住的想法,还是回了公寓。

  客厅里散落着两人的纸箱。

  林珥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边小心翼翼拆箱,一边看是谁的纸箱,顺手整理出来,脚边是勤勤恳恳咬着拖鞋的萨摩耶,玩累了就蹭了蹭她的小腿,餮足地将脑袋枕在地毯上,又蹭了蹭地毯。

  最后一个纸箱是陆时羡的纸箱。

  纸箱里似乎都是以前的东西,他好像都没扔,又从别墅里搬了出来。

  两人住在同一间卧室,其他物件就要放在书房,她抱起小纸箱,打算搬去书房,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

  她拿起照片,从纸箱里捡出了另外几张照片。

  才发现照片很熟悉。

  照片上的人似乎是她,穿着校服蹲在草丛旁边,少女马尾轻轻垂在另一侧,侧脸美好精致,唇角浅浅的笑。

  正在给那只后来消失不见的流浪猫搭建小窝。

  她错愕了几秒,愣愣地看着刚从卧室里出来的陆时羡,小姑娘穿着睡衣坐在毛绒绒地毯上,像一团软软的猫。

  眼神亮晶晶的,一瞬不动地看着他。

  陆时羡把毛巾往椅子上一扔,墨发黑眸下的眼眸盛着满腔温柔,刚走过去,就被猛地站起来的小姑娘扑在怀里。

  她的嗓音软软糯糯的:“那天外婆说的是真的吗?”

  陆时羡见她手中的照片,忽地笑了下:“是啊。”

  林珥缓了一会儿,巨大的惊喜感将她淹没:“高中的时候,你就认识我了吗?”

  陆时羡还是笑,点了点头。

  林珥抿了抿唇,缩在他怀里,又慢吞吞地问:“你高中毕业那天,我站在你面前的那次,你还记得?”

  陆时羡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对上自己的视线,玩味地笑了下:“小朋友,那是我的初吻。”

  林珥脸一红,想起来大学报到那天的聚会上,他说出口的话。

  她晃了下手中的照片:“那这张呢?”

  陆时羡垂眸。

  依稀记得是凌宸甩的几张照片在桌上,说是他清晨经过那条路时随手拍下的学妹,小学妹干净地不染杂质,几个男生争先恐后地传着照片。

  陆时羡是最后一个看到的。

  后来那几张照片也没还回去。

  再后来,他放学回家,看到小姑娘和照片上一样的姿势蹲在草丛旁边,见他经过,朝他笑了下。

  那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林珥心里忽然酸酸涩涩的,原来已经有这么长的时间。

  她抽噎着,大颗泪珠挂在眼眶里:“我高三那年,收到一张照片,是那只猫最后的一张照片,是你放在我课桌上的吗?”

  高二之后,课业繁忙,她去照看流浪猫的时间越来越短,直到后来再也看不到那只猫,后来某天,课桌上多了一张照片。

  照片很有意思,是邮寄的,邮票也是一只猫咪。

  她才知道那只流浪猫被原来的主人找到了。

  陆时羡给她拍下了最后一张照片。

  照片背后的字体张扬却干净好看,告诉她这只猫会有很好的归宿,最后还写上了让她好好学习。

  林珥踮脚,在吻上他之前,好奇地问了下:“你喜欢我多久了?”

  陆时羡低头,让她如愿以偿,双唇贴近,能感知到彼此温热的气息,他勾唇笑了下,与她呼吸交融。

  “挺久了。”

  “但不会比以后喜欢你的时间久。”

  因为从此刻开始的喜欢。

  会很久很久。

  久到要用一辈子来计量。

  在漫长的亲吻里,林珥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回忆清晰。

  她记得高三那年收到照片时,她曾经记下了邮戳的寄件地址,地址正是来自京航大。

  那也是她,后来高考结束填报志愿的原因。

  很奇怪。

  那只是她很简单的一个选择,冥冥之中,却和眼前这个人,将过往连成了一条线。

  人生所有的巧合在此处得到圆满。

  从此,她能看得见的未来里,每一刻,都有他。

  要知道拉克的作品虽然经典,上座率却很低,票房更不必想,也出现过戛纳首映因为太血腥,被直接退播的事情。

  如果虞砂赌失败,她将彻底融入不了华国娱乐圈。

  虞砂当然也明白风险,可她一直都在追求更高的目标,她要讨好从来不是观众、评委,而是拉克本人。

  她眼热他的导演朋友们,赫赫然的名导演不会屈尊降贵去巴结一个华国小有名气的女演员,更不可能为了票房让华国人充当女主演,虞砂只能从友谊下手,利用拉克的关系将自己推销给那些名导演们。

  她相信,只要满足拉克《它的红圣杯》的所有要求,她的演技足以让其他导演们心动。

  袁集没跟她一起来美,但他保持着每周一个电话的节奏向虞砂汇报国内的情况。

  “《互换人生》爆了,它首播收视率2.7,接近3,网络日播11亿,华国收视率爆棚,在东南亚地区的收视率更高,你的海外粉丝数量相当可观,今年在评选最美亚洲面孔时,你断层战胜了韩国演员。”

  “庄楚宇让我替他向你问好,说你没能参加剧组的杀青宴他感觉到遗憾,等你回国,他会另请你一次。”

  这一次虞砂匆促间出国,《互换人生》的宣传几乎只有庄楚宇一个,几乎所有红利都让他吃下去,他凭着一部剧直接爆成一线小生,现在他投桃报李,向着虞砂学习,提携袁集手下的新人。

  虞砂向他道喜,袁集隐隐约约听到另一边有人说话,腔调异常熟悉,他不敢相信问,“布伦特·卡尔?”

  今年奥斯卡最有望得奖的导演,三冠一身,票房至今未被人破的顶级导演布伦特·卡尔?

  虞砂淡淡“嗯”了声,“我们正讨论着晚上吃日式料理还是法式菜。”

  袁集声音彻底喑哑,他控制不住抖腿,巴结问,“他有兴趣找你拍戏吗?”

  电话那头,虞砂说出的话让他以为在做梦,她说,“哦,不仅是布伦特·卡尔,马丁·弗琳、卢克·莫尔、埃文·尤金、汉拉莫都有兴趣找我拍戏,但我实在不想演杀手了,卡尔说,他会为我开一部温柔女主的戏,当然双女主,我的合作人应该是凯特.狄兰丝。”

  虞砂知道凯特.狄兰丝,她拿过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被人爱称为姬圈扛把子,之前在华国时,虞砂有个A力爆棚的女演员投票,凯特以微弱的差距输给她。

  袁集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或者预约一个心脏搭桥,虞砂云淡风轻罗列出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几个导演,装逼到让他想要伏地跪拜,高呼“女王万岁”。

  但他还要问,“你是怎么勾搭上他们的?”千万别告诉他是谈恋爱,谢玄苏可眼巴巴在国内等着呢。

  虞砂更加平淡,“拉克向我介绍了几位,参加宴会时,我认识了剩下的几个,他们都觉得我是个有趣的人,体谅我异国他乡不容易,常常约我出去打马球,一来二去,大家都很熟悉。对了,拉克生日宴会是我为他主持的,在外,我应该是他的忘年交。”

  拉克.斯维德是真的欣赏虞砂,他认为虞砂能理解他,虽然两人理解存在偏差,但这不足以改变拉克欣赏虞砂的角度,只要拉克真的喜爱一个人,他会从各个角度解读密友,把她夸得天上地下。

  拉克的那些导演朋友们听多了拉克对华国女演员的夸赞,以为他想要第二春,好奇下见了虞砂,却被片场中的她吸引,都是导演,知道演员最有魅力的点,虞砂小小的身体里酝酿着雷霆之力,她爆发力很强,可以轻易利用肢体动作夸张表达内心,她是一个矛盾的个体,适合在不同的导演手里发挥力量。

  一件可以释放不同力量的法器,会随着拥有者风格的改变而改变,他们几乎立即对虞砂感兴趣。

  交流之下,虞砂的伦敦腔、不俗的谈吐征服了他们。虞砂并没有表现出对他们新戏的乐趣,不像其他演员,总是不经意说出自己的目的,虞砂似乎对他们的戏并不感兴趣,当他们谈起想要让她出演新戏时,总是露出为难的表情。

  她用退,引得他们进。

  最终,这些老头都落入她的语言陷阱,他们心甘情愿、强迫性想要虞砂的加入。

  她的22岁,她有了英文名“shark”。即是“鲨鱼”,也是“骗子”,这是回过神的卡尔为她取的,他亲切称呼这个让他落网的华国女人为“dear shark”。

第54章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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