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场合,在办公室呢!

  程默没有想好。

  诚然,出国是个很好的提议,好到让他在程风妈妈提出来的瞬间眼前一亮。但他毕竟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冷静过后,浮现出来的是更多的问题,需要一个个拎出来解决,才能盖上一个“批准”的戳。

  “我不知道,我可能……不能出去,我姐……”他低着头,本能的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讲点儿鼓舞人心的话,但偏偏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种状态不太好受,很多年了,程默已经少有无能为力的感觉,现在这感觉横冲直撞地,让他整个人既混乱又愧疚。

  “其实我也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只温暖干燥的手伸过来,几下揉乱了他的头发,“本来就是需要认真想的问题,是不是?我问得太急了。”

  程默抬头,眼前人已经迅速收拾完了心情,至少从表面看,已经看不出刚才的彷徨无措。

  程风捏了捏他的脸,想说“别总觉得什么事都是你的责任,我们可以一起再想想办法”,话到了嘴边,却是一句,“我记得我们的生日连在一起,今年干脆一块儿过吧?”

  程默看着他,倏然有很多要说的,可末了亲了亲他的手指,闷闷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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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没有再提过“出国”这件事情。

  程默回家时好几次想旁敲侧击地告诉程筠,但看着她常年盖着毛毯的腿,又欲言又止,什么都说不出来。

  另外就是,来自高三段的压力席卷进生活的角角落落,和程风单独相处的时间除了吃饭,就剩下晚自习下课后回去的那段时间。教师宿舍毕竟不比私人领域,为了保险起见,两人在大多数情况,还是各自回各自的宿舍休息。

  这样一来,谁都没有心情抽出一段时间去讨论涉及未来发展方向的决定。

  反倒全心全意想的,是生日快到了。

  一直以来,程默对生日没什么感觉,无非是一群同学或者朋友出去玩一圈,请个客,喝个酒,乐呵乐呵也就完事儿了,营造一种类似“老子有很多狐朋狗友惦记着”的热闹聚会。

  热闹过后,人群散去,涌上的是乏味又疲倦的空虚。

  而大学毕业后的那场车祸后,生日对他来说更加遥远。那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好像和钱深也没提起过自己的生日在哪天。

  年年秋去冬来,他感受不到岁月流动的痕迹,今天和昨天相比,似乎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开始期待起这一年的生日,确切来说,是期待起和程风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生日本身没什么意义,意义是人赋予的。而这个能赋予它意义的人,已经出现了。

  程风和程默的生日都过阳历,都在11月,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准备礼物。程默打算趁难得的闲暇去商场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找找灵感。

  “难得的闲暇”就是运动会。

  照理说运动会和高三段没太大关系,也就意思意思参加一下,该做的作业还得在晚自习做。不过显然,15班的崽子们并没有这种觉悟,以饱满的热情和洋溢的活力投身入这场集体活动中。

  荣誉不荣誉无所谓,能玩儿就对了。

  所以比起其他班级,连运动会时间都在班级里见缝插针复习,各科老师需要尽职尽责的答疑解惑,15班老师的任务除了偶尔当个裁判,便没啥事儿了。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在这个收获的季节里,我们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运动健儿们以更高、更快、更强的体育精神为目标,正在赛道上勇往直前,这是力量的拼搏,也是耐力的考验,希望所有运动员能比出水平,赛出风格!”

  三中有自己的学生会广播台,现在女主播正用昂扬的语调念着一段文稿。

  操场有一整片看台,每个班的啦啦队在划定的位置内坐着。程默坐在不显眼的一角,手旁边放着一个保温杯,里头漂浮着几颗枸杞,他四下看看,叫住整个人打了兴奋剂似的钱深,“帮我看杯子,我出去一下。”

  “啊?我也要出去。”钱深忙不迭地说,“讲正经啊,拦人约会十恶不赦。”

  “等会儿。”程默怀疑地看他,“谁约会?你?”

  “当然是我,看不起谁呢?”钱深挺直了腰杆,得意地说,“老子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宋一琳?”程默想也不用想,“你们复合了?”

  “你怎么知道?”钱深很惊讶,然后又陶醉地笑起来,“和我家一琳约了中饭。”

  “这他妈才十点不到。”程默说。

  “对啊,但我要选餐厅,要去她公司接她,还要一起讨论吃什么。”钱深一脸“你们单身狗懂个屁”的眼神,“程序很多的默爷。”

  程默:……

  我不懂?老子谈对象的时候,你还傻了吧唧当宋一琳是兄弟。

  “那你走吧。”他说,“祝你们吃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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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默拿起保温杯往办公室走,想着今天上午程风要做裁判,不知道要做多长时间,不过正好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出去瞅瞅选什么礼物。

  可是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人生何处不相逢,更何况是在小小的三中。

  在熟悉的办公室里,大喇喇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的视线越过层层工位,看到他的时候显然也很吃惊。

  “你怎么在这儿?”程默匪夷所思,“不是在做裁判的吗?”

  “年级组长忙去了,让我帮着把没出完的试卷出完。”程风很无奈,“裁判这项光荣而不艰巨的任务,交给其他同事了。”

  “什么试卷?这个月的月考吗?”程默乐了,走过去看,“挺可以啊程老师,都接上组长的班了,后生可畏,能者多劳嘛。”

  程风抽出一只手掐了一把他的腰,程默今天穿的是件卫衣,松松垮垮地,程风整只手伸进去,顺着脊骨,一寸寸往上。

  程默冷不丁一个哆嗦,他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说,“办公室呢!”

  “你还幸灾乐祸吗?”程风凑在他耳边问。

  程默赶紧回答,“不敢不敢。”

  程风满意地“嗯”了声,又低声问,“错了没?”

  程默想翻白眼,表面上却应得乖,“错了错了。”

  这下程风大爷终于满意了,施施然收回手,准备继续伏案工作。

  然而说时迟,那也快,程风大爷还是太年轻,缺乏战场上的应敌经验。

  局势瞬间反转,他家小可爱坐在桌子上,俯身低头,亲了下去。

  两人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都是身经百战的实践性人才,实践多了,经验就变得很丰富,具体表现为——吻得很有技巧。

  从程风的角度,能看到唇齿交错的间隙里,程默如霜雾一样变得迷蒙的眼睛。

  那双眼睛向来很抓人,尤其是在床上,眼尾带着潮湿的红,白皙的皮肤上的一抹红,艳到要命。

  “办公室呢?”程风低着声音说,说完莫名觉得这话很熟悉——程默之前说过。

  所以说,人的本质都是复读机?

  程默想回答些什么,但当看到那人努力克制的眼神和溢出来的情潮时,觉得“冷静理智”什么的都是鬼扯。

  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两人在彼此的目光中接收到了相同的信息。

  管他妈的。

  大概是伏案工作久了,程风的手指微凉。

  凉意一路穿梭,带出撩拨人心的火。

  程默贴着他的唇,“说说吧,预谋多久了,程老师?”

  “特别久。”程风缓缓吐出一口气。

  桌椅之间逼仄,程风抱着他往另一边的墙上一压,细碎缠绵的亲吻伴随着直冲而来的澎湃。

  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太好,能听到学生呐喊的声音、主播读稿的声音、裁判吹哨的声音,这些声音近在耳边,却根本听不真切,完全淹没在彼此克制的喘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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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程默猛然惊醒般低骂了一句,转而安心地叹息,“你什么时候拉上窗帘的?”

  “我哪还记得?”程风亲了亲他的鼻尖,“快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衣服乱七八糟,扔得到处都是,程风走过去一把捞起。

  “砰砰砰——”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突兀地被敲响!

  程风和程默对视了眼,还来不及传递自己的意思,程风没拿衣服的手拉着程默往门后一躲。

  悄无声息。

  “咔嚓——”

  门由外向内应声打开。

  门没锁!

  门开的同时,程风伸手,把程默的头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太难了,我尽力了。。。删减了许许多多

看看场合,在办公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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