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交换场地的途中，爆豪胜己快走了几步追上了自顾自走着的叶隐光, 提出了合作的要求。

　　“合作”叶隐光瞥了爆豪胜己一眼, 分外诧异，“我们现在难道不就是正在合作吗？”

　　“如果以单打比赛来说，我们的配合倒是真的挺默契的。”爆豪胜己倒是有闲心开了个玩笑, 看着两人之间隔着的那条白线, 它分隔了两人, 泾渭分明又莫名其妙, 总给人一种越过它的冲动。

　　“可是我们这是2v2啊。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或者学到一人一半场地的，这么不靠谱的办法的，但是说真的，太蠢了。而且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可行性实在是不强。”

　　叶隐光腹诽，明明一开始自己提出的时候你还很赞同，觉得“不失为一个办法”，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不过事实也的确说明了这种方法不是很实用, 越前龙马当初能成功实行, 也只能说是当时的对手太菜鸡了吧……

　　叶隐光咬了咬唇，知道爆豪胜己说的是事实。她感觉到越前龙雅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她的强光干扰, 而自己的干扰程度也越来越弱，这才刚两局，继续下去的话……

　　必输无疑。

　　可是多年单打已成习惯了，突然说要双打又谈何容易更何况队友感觉像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是个横冲直撞, 不懂配合的人。

　　“喂，叶隐。”爆豪胜己犹豫了一下，这次叫了叶隐光的姓氏，而没有用那个带些嘲讽意义的蔑称，只是对方显然没有察觉到称呼的不同的样子，只是看着他等他说话。

　　“你下次用个性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你搭档的情况”爆豪胜己的表情凶恶，“你用个性虽然能让对手暂时致盲，但是会让我也……”

　　“噗。”叶隐光猜想了很多种爆豪胜己可能的反应，却万万没想到爆豪胜己会说这样的话，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不对，赶忙收敛了表情，示意自己在听。

　　“比如之前第一局的时候，你突然就用个性了，我也看不见了。”

　　爆豪胜己现在却是坦率地过分，“你一开始能拿分也不过就是因为打了个出其不意，越前龙雅毕竟经验丰富，可能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要丰富得多的那种程度，听声辨位也是基本本事吧。用这个办法，感觉像在帮他一样，你看他满脸的有恃无恐。”

　　而且，我们两个的发球方式都是高速发球，强迫对方闭上眼睛，说不定反而是帮助对方减少了干扰呢。

　　“嘛，总之就是……你也没必要一直用个性的——至少别用你那个发光的个性。”爆豪胜己颇有些扭扭捏捏，其实这句话他早就想说了，谁知道第一局结束，叶隐光递给他了一个橘子……

　　是她……咬过的……

　　是不是……

　　某种约定暗号信物呢

　　正因为这样的一些微妙的少男心事，爆豪胜己觉得不能再用以前那样的态度对待叶隐光了。

　　刚刚的半片橘子皮还妥帖地放在衣服口袋里——虽然叶隐光已经剥了大半，但是还剩下一点点留在橘子底部，方便手抓取的，爆豪胜己就把这小小的一片留着了。

　　当然，洁癖如爆豪胜己，他也自然不会直接把橘子皮放在口袋，而是用手帕包着，一层一层，包裹严实地放了进去。

　　说实话，黏答答的有些恶心，不过自我催眠一下，还有心意加持，勉强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爆豪胜己认为这是某方面的暗示，于是自认为作为男方，自己现在十分需要做出一些主动的回应，语气柔和了，动作温柔了，也不随便带语气词“西内”“混蛋”地开嘴炮了。

　　叶隐光潜意识感觉到爆豪胜己有点奇怪。不过开赛在即，她也不是多细致的人，再说马上两人又得继续战斗了，现在也就剩下几句话的时间，看着爆豪胜己明显有想法的样子，叶隐光只能等着他继续说。

　　“总之就是……你偶尔也依靠下我——你的搭档。”爆豪胜己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哦。”叶隐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就感到后脑勺处有不可忽视的炽热的目光，抬头就对上了相泽消太威胁性满满的眼神。一个激灵，只能赶快答应然后就位。

　　“双方准备就绪，越前发球局——”相泽消太看叶隐光还是一副不开窍的状态，而且颇有些要刨根究底的架势赶忙叫停——不然谁知道还要花多久的时间呢。

　　虽然这才两局比赛，但是双方都是打的拉锯战，为了一分能来来回来打上一两百回合，有这时间，其他场地一局都结束了。

　　另外，其中还夹杂着因为叶隐光使用个性而无法准确判断球的落点必须得回放录像、爆豪胜己暴力发球，网球球拍球网受损必须更换、越前龙雅故意挑衅，发球局发球不过网说垃圾话的等等情况，战线又因此被无限地拉长了。

　　正因为如此，即使才完成了两局，实际战线却分外地长。

　　长到后面的学校可能都来不及用场地了……

　　相泽消太低头对上了立海大的那位一年级的部长的视线，哪怕只是个少年，浑身上下却是威压满满。

　　虽然此刻面带微笑，看上去只是单纯地观看着网球比赛、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相泽消太还算是识人无数，幸村精市也有意显露自己的态度，自然明白这个少年在生气什么。

　　虽然雄英高校场地众多，另外还有水泥司在修完东西后随时待命，理论上的网球场取之不尽。

　　但是毕竟人工有限，雄英高校教师群中有资格当裁判的数量相较于学生数量来说毕竟寥寥，他校的老师也都有带队的职责，也不可能过来当裁判的。

　　当然，他们可以选择用机械记录，但是现在毕竟是个性的时代，难免会有些学生有这方面的天赋，只怕有人投机取巧到时候又要出问题。

　　而按照场次安排，叶隐光所在的这个场地结束之后，就轮到立海大对战洛山高校了。

　　眼看着别的场地学生换了一波又一波，这边还只是进行着第三回合，相泽消太十分能理解幸村精市的不耐。对他自己来说其实也是，毕竟学生打完可以撤了，他作为裁判却是得等所有的学生比完才能结束的，而一直盯着这个移动的小球，对一个干眼症患者来说也是个挑战。

　　希望这两个孩子，真的能给我惊喜吧。

　　相泽消太看着摆好架势的三个人，重点自然在关注自己的两个学生:就让我来看看吧，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次叶隐光和爆豪胜己真的有了合作。

　　当然，说是合作也不确切，顶多就是前面的球你接，后面的球我接的最原始，或者说是一开始左右分场地的打法的翻版，不过显然这样的方式要科学多了，也渐渐有了正儿八经的双打了雏形了。

　　只是即便如此，两人还依旧保持着时不时要撞车、在骂人的边缘疯狂试探、揉着额头或者其他某个被撞的部位悻悻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待命，继续重复刚刚的悲剧过程。

　　“虽然两个人还是问题不断，但是感觉上不一样了……”绿谷出久慢慢地停下了笔，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小胜，给人的感觉好像不一样了。”

　　“我也感觉……”芦户三奈附和，“就是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

　　“是合作吧。”依旧是八百万百一语中的，“虽然还很生涩，但是两个人明显都在互相包容。哪怕现在还经常有失误和撞车，但是这样的次数在不断地减少，你们看越前君的状态，也明显没有一开始好了，显然是受到了影响。”

　　这是实话，一旦两个人有了合作，那么越前龙雅的压力自然就大了。

　　越前龙雅的确是天赋型选手，但是近几年毕竟一直有些吊儿郎当，在弟弟终于打败了自己之后一时没有了前进的动力，技术有些止步不前了。

　　而且他本来就是靠技巧和增强型的个性取胜，再碰上像叶隐光和爆豪胜己这样更加霸道的增强的个性，甚至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强大的个性面前，技巧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至少，他现在不再能维持之前淡定的表情了，额头上也有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

　　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一个女孩子、一个昨天的手下败将逼到这个地步啊。

　　这两个家伙……

　　越前龙雅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抬头就看见自己被随缘分配的漂亮搭档看着自己，满脸担忧。她已经无所事事地在场地的边缘站了半天了，现在又看到越前似乎状态不佳，有些想加入战局，又有些踌躇，在等待越前龙雅的意思。

　　“不用了。”越前龙雅摇摇头，慢慢地直起腰，眼里满是亮晶晶的光芒。

　　“事情，这才刚刚开始有意思起来啊。”

　　*****

　　有时候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天赋这种玄妙的东西，可能某种程度上比汗水更重要。

　　四人最终打到了抢七局，并且以越前龙雅体力不支，一分之差败下阵来。

　　自然不能说越前龙雅没有天赋，也不能说叶隐光和爆豪胜己的天赋就真的胜于越前龙雅；但是在越前龙雅长久地荒废了自己的天赋，并且体力逊于两位英雄预备役的情况下，这场失败就可以遇见了。

　　而看完了这一场战线过分长、说不上十分正统（毕竟其中有一半是以双打的模式）却还勉强算精彩的网球双打比赛的观众们也都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因为长久随着球晃动而僵硬的脖颈，眨一眨因为好久没有闭眼而干涩的双眼，真心实意地为双方鼓掌。

　　全程被逼当观众的拳藤一佳也跟着鼓掌，既是对双方的精神和精彩的比赛的赞叹，也有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网球场的庆幸。

　　相泽消太看看终于离场的四人，莫名有些羡慕。

　　万万没想到的是，终于得以进入场地的幸村精市和洛山高校可怜的、抽到“神之子”作为对手的倒霉鬼在互相自我介绍过后，就以倒霉鬼的投降草草结束了。

　　幸村精市只能保持着理解性的微笑。

　　不过……对其他人来说，也算是众望所归了。

　　因为叶隐爆豪越前拳藤他们的这场比赛时间实在太长了，现在的天色渐渐地暗了，已经到了饭点了。

　　别说是消耗了大量体力的运动员们了，观众们，裁判们也都需要去补充能量了。

　　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体力的叶隐光刚准备和大家去食堂，而幸村精市也恰巧在这个时候结束出来，熟人相见，叶隐光热情地邀请他一起去食堂。

　　顺便炫耀一下，自己高超的网球技术。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可能有些别字啥的，明天修

　　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