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新开始（二）

　　蝙蝠侠始终没有出现。

　　德洛丽丝也不是很在意。

　　她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一封手写信函，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对方的字写的还不错，然后就把信扫描发给了亨利。

　　“我觉得像是个笑话，你觉得呢？”

　　对方十分钟之后才发消息回来，德洛丽丝甚至能够想象得到对方脸上的笑容：“我也觉得像是个笑话。但是如果你想跟他谈，不如跟他谈一谈。毕竟'这个所谓的不想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想要独自出去闯一闯'的设定，虽然听上去有点中二且可笑，但是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这是实话了。

　　他的父亲当初想让他做医生，但是亨利坚持不愿意。自己偷偷选了计算机专业然后又跑了出来，用自己的零花钱和基金发展起来了公司。

　　所以对于他而言，在德洛丽丝看来未免有些可笑的设定，反倒是挺正常的。

　　“我以为你会反对我跟他谈一谈。”德洛丽丝下意识想要动下手，忘记了自己的手在女佣手里，正在修剪指甲。

　　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佣吓了一跳，正要说什么，德洛丽丝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然后含住了那个伤口。

　　据说人的唾液是最初的疗伤药品。

　　德洛丽丝突然想起来了这个笑话，然后笑了出来：“其实我不想跟他谈。”

　　“为什么？”

　　“很简单，当初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满心以为他是个没有什么背景势力的小白脸。现在却发现他成了韦恩家二少，这和我一开始的预计不符合。虽然说一般女孩子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富家少爷而感到兴奋，但是我又不缺这点钱。”

　　这倒是实话了。

　　亨利觉得这倒是理由——到了德洛丽丝的这个份上，真要比是比不过韦恩家的。但是现在杰森陶德不过拥有韦恩家的1/4，和路德维希相比起来还是不够的。

　　“而且会很麻烦。”她又补充了一句。

　　受伤的手指还有尖锐的疼痛，她咬了一下，然后把手从嘴里拿出来，看到了温湿的手上的齿痕。

　　看上去有点奇怪，但是好像不流血了。

　　亨利也表示赞同：“确实会很麻烦。但是你如果想要彻底解决，还是要跟对方谈。”

　　“所以我说很麻烦。之前不过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虽然也许他觉得他在包养我，我觉得我在包养他，但是这并不是很重要的矛盾。”

　　亨利显然没想到有这么一出，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不过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总而言之，一切都是看你自己的意愿，你要是不想见他，就不见他。”

　　“还是见一见吧。”

　　德洛丽丝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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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在约定的时间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

　　对方穿了一件简单的卫衣，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头发太显眼了，过来的时候还戴着棒球帽，棒球帽外面又带着卫衣本身自带的兜帽，看上去有点刻意伪装的模样，但是这种刻意伪装又太过于显眼了。

　　德洛丽丝一看见就笑了：“就你这样的还在玩隐藏身份？”

　　其实某些方面而言，他们两个还是挺相似的——只不过德洛丽丝是被艾森保护，杰森则更加复杂。

　　但是这都导致了外界没有多少关于这两个人的信息。

　　这才是德洛丽丝愿意和他谈的原因。

　　一开始的时候也许对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自己也没有认真去对对方进行背景调查。

　　更何况……

　　当时正好处在风口浪尖上，所以看事情也许过于片面了，等到她想做的事情完成之后，才能静下心来考虑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所以才考虑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是不是一开始两个人都是误会了。

　　杰森有点忐忑。

　　他其实本来不应该忐忑的，毕竟两个人已经相处了挺久更亲密的关系也都发生过。更不要说自己还是红头罩——比这更大的场面都见识过。

　　可是他就是莫名有点忐忑，坐下的时候还下意识往前挪了一下屁股。

　　“首先我要谢谢你愿意跟我聊一聊，特别是面对面聊一聊。”

　　德洛丽丝嗤笑：“你今天出门吃饭了没有？”

　　“啊？”杰森差点没反应过来。但是毕竟是作为超级英雄这么久，所以他的反射神经让他立刻得出了结论。“我请你吃饭。”

　　“在餐厅肯定是要请我吃饭。我是问你出门之前有没有吃饭？”

　　吃是肯定吃了的。

　　作为一个非常精致的文艺青年，他是不可能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暴露出来自己到底有多能吃。

　　问题就在于这个时候他应该回答吃过了还是没吃过。

　　杰森沉默了一会儿，试图在德洛丽丝脸上找出来答案——千万别小看蝙蝠家族任何一个成员察言观色的能力。

　　这种能力都是在蝙蝠侠身上训练出来的——要知道读懂蝙蝠侠的表情代表什么，可谓是微表情大师的博士毕业证明啊。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德洛丽丝脸上的笑容像是画在上面的一样，从说完话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变过。

　　可见小丫头片子真的是长大了，都已经成了黑心小棉袄了。

　　不得不说这让他想起来家里的那个黑心小棉袄，不自觉就更加忐忑了。

　　不过对方都已经问出来了，他也不能不回答。在沉默的有一分钟之后，他决定破罐破摔：“吃过了。”

　　“那还行，这是你在我面前说的为数不多的真话。”德洛丽丝搅动面前的咖啡，“不过我也不了解布鲁斯，所以对你口中那个变/态控制狂一样的养父，所以我觉得你这段话应该让我暂时存疑——按照司法理论而言，如果我不能证明你说的是错的，那么我就得暂时相信你说的是正确的。”

　　杰森开始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这进步未免有点太快了吧……还是说老头子家的亲戚都有这样的一种超能力——在受到了打击之后，就会骤然变成另外一个人，那种进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老头子无疑是个中翘楚。

　　德洛丽丝给自己点了餐，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空白支票，推到杰森面前：“之前我欠你的，现在肯定要还上。你不用跟我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除了欠艾森的，我欠其他人的也都已经还上了。”

　　比如她给了康纳50%的游戏代理权，利用自己家的卫星彻底入侵莱克斯集团的系统，帮助莱昂内尔架空了莱克斯。

　　再比如剩下的50%游戏代理权在亨利手里，甚至对方都不用动手，自己一个人就写完了目前这个游戏的所有扩展剧情。

　　不过她还是精力充沛。

　　于是杰森把支票收了起来——用是不可能用的，但是他得收起来，让小姑娘心里舒服点。

　　大概长这么大小姑娘都没欠过别人什么东西。所以即便这个人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她心里也不舒服。

　　德洛丽丝舒了一口气：“现在可以谈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我不想继续了。”

　　杰森按耐住自己心里的某些冲动，没说话。

　　“谈恋爱这种……，我不希望和势均力敌的人谈恋爱。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希望对方比我强，实际上我希望对方比我弱，最好还要弱很多。这样他对我而言就没有任何的威胁力。我喜欢他就继续留着，不喜欢了就一脚把对方踹走。他干涉不到我的生活。对方不一定非得依附着我生活，但是我一定要能够完全把握这段关系。”

　　杰森开始生出来一些不妙的预感。

　　他总觉得这个言论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段关系只有完全处于自己的把控中的时候，我才能够觉得安心。这种控制欲可能说出来不太好，但是我觉得很舒服。更何况如果我不喜欢他了，对方和我势均力敌或者比我强一些，我还要想办法平安分手。但是对方比我弱的话，我就完全不需要在意这些问题。这个世道总是对女孩子更加苛刻一些——谈恋爱付出真心什么的实在是太过于奢求，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以真心换真心。万一换过来的是虚情假意，我比对方强，我还能控制。可是对方比我强的话，我就无法摆脱对方的控制了”

　　杰森越来越觉得这段理论在哪里听过，所以他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在脑子里把这段理论做了删除然后突然就把握到了重点。

　　“控制欲”。

　　“控制欲”这个词，他简直太熟悉了。

　　只有控制欲才能让自己觉得舒服，只有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才会觉得安心。无论是谈恋爱也好还是交朋友也好，对方不一定非得比自己弱，但是自己的控制欲会要求自己把握这段关系，在这段关系当中占据主动权。

　　“通俗来讲就是，我更喜欢包养小白脸。”

　　杰森按耐住自己想要掏枪的冲动：“包养小白脸谁教你的？”

　　“我表叔布鲁斯·韦恩。”

　　作者有话要说：　　重点就在于最后两句。

　　请大家认真翻上去再读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