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朋友（十）
有一种人，一旦动手就是势如破竹。
这种势如破竹并不是莽夫之举，而是在多重规划之后一举出手。
在他动手之前必定会做下所有的后备计划，以防万一。
莱昂内尔是这样的人，或者说他们父子都是这样的人。
德洛丽丝也是这样的人。
那天早上和往常一样，霍尔特医生早上锻炼结束，满头大汗回到公寓，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走到餐厅。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还连带着一张纸：“三天之内不要打扰我。”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德洛丽丝的房间。
对方的房门紧闭，自己专门为了女孩子过来住，而提前布置了一下的门显得有点奇怪。其实对方又不是第一次关门的，只是这次心里不一样，所以看上去就不一样。
门上还贴了一张纸：“出现任何意外，请及时保护好自己。”
那个时候霍尔特医生就知道她要动手了。
那么这个公寓就可以封存起来，直到三天之后。霍尔特医生一边吃饭一边想。
吃过饭，想起来他和莱昂内尔的约定，于是到达医院的时候给莱昂内尔发了个短信。
下一秒莱昂内尔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动手了吗？”
霍尔特医生点点头。
“我还以为声势会更浩大一些，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说了一句就动手了。”
莱昂纳尔看起来有些小失望，让霍尔特医生笑了出来：“不是你爸打架。不毁坏建筑不搞出庞大的战损就不算是动手。他们动手本来就是这样。”
外行看起来的时候当然没什么乐趣，但是只有内行人仔细看的时候，才会看出来他们的厮杀有多么的可怕。
霍尔特医生不是个内行人，但是他也知道德洛丽丝的水平有多高超——上次捕捉到鬼魂实在给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即便是后来对方解释说是利用了特定装备也未免太可怕了。
可能是人类本身就对鬼魂存在着基础的敬畏之心。
“往好处想。”当时莱昂内尔在嘲笑他之后是这么安慰他的，“至少证明你不是个疯子。而且我以为在你参与制造我的过程之后，灵魂停滞于人间也不是多么可怕。”
“说的也是。”他这么说。
但其实是不一样的。
人类创造生命，依靠于科学与生物本能。在莱昂内尔的“制造”过程中他并不是主导人——DNA双螺旋构造听上去是中学生就应该知道的基础生物学知识，但是重新排列组合就很难了。他不是个生物学家，当然不参与这种高深的生物克/隆科学。
虽然到最后感觉像是个试管婴儿。
“好了，按照我们的约定。”莱昂内尔单手敲了敲桌子，让他回过神来。“你一切行动无常，除了我会住在你那里。”
德洛丽丝一动手，就很容易查到她的所在了——其实当时德洛丽丝也有能力，只不过是她没想到而已。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教父当成会出故障的机器。
这也很好理解。莱昂内尔坐在霍尔特医生的客厅里面心不在焉地打游戏的时候想道。
这大概是人类的通病。人类这种生物有些时候很好理解，有些时候又着实很难理解。
就比如说，他以为德洛丽丝会痛恨莱克斯甚于蝙蝠侠。结果目前看来对方痛恨蝙蝠侠胜于莱克斯。
他觉得还是挺奇怪的，不过仔细想想对方的理论也没有什么错误——蝙蝠侠就是多管闲事，但是莱克斯有莉娜这一层，就衬得不那么可恶了。
只不过对方有点太高看莱克斯。
作为儿子，莱昂内尔都得承认，莱克斯对艾森下手的原因绝不是莉娜。
只不过他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多此一举。
他想不通，也索性不想，站起来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又坐下。
说句实话，等待的时候确实挺无聊的。他本来就闲不住，不然也不可能在艾森上传的半个小时就觉得时间难熬。
这可能是拥有超级速度的人的通病。虽然对于超人而言赶稿子应该挺方便的。
莱克斯不在大都会的时候，大都会的莱克斯集团就交到了莱昂内尔手里——其实莱昂内尔也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会不交给莉娜。
可是对方都没有提出异议，莱昂内尔自然也没有提出异议的必要。
此时莱克斯回来了，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在想到这里的时候，莱昂内尔打了个寒战——不应当，虽然莱克斯已经回来了，但是对方应该查不到自己动的手脚。
最多也就是查到自己转移了一些股份之类的——可是考虑到自己亲生父亲的性格，莱昂内尔觉得对方会因为自己的好胜心而感到光荣而非痛恨。
卢瑟家什么时候有过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并没有。
在社会中只有狼才能生活下来，而他们所奉行的教育理论就是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头狼。
所以只要熬过这三天就好了。
莱昂内尔的手指有意无意的点着自己的大腿——只要等过这三天就好了。
在房间里的德洛丽丝也并不好受。
她通过夜翼系统探知到了蝙蝠侠系统的漏洞，但是很难说自己能够把握得好。
更不要说这次是要对付两个人——所以她提前在莱克斯集团的系统里面放了病毒，只要对方一动手就会立刻显示出它的威力。
所以说她这三天要做的其实是绕过蝙蝠侠的系统来重刷艾森的脑子。
听上去很简单，但是这并不是电脑的关机重启。
她在第一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感觉到了房间的闷热。
而她知道这才是个开始——蝙蝠侠开始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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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蝙蝠洞的红罗宾此刻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一天一夜没睡的疲惫。
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下来劝他去睡觉的时候甚至发现他桌子上的咖啡都没喝一口。
不得不说在刚发现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还是觉得对方可能听了自己的劝告晚上回去休息了一会儿。
但是等到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此时双眼通红，完全就像是打了兴/奋/剂/的状态。
韦恩家的老管家开始担心他的心理健康。
但是出于最基本的信任，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看着对方并不礼貌地没有对自己打招呼，也没有转过脸，甚至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紧盯着电脑屏幕，双手在键盘上面噼里啪啦点。
不得不说这个情况还是有点诡异的——介于阿尔弗雷德知道四个少爷当中对计算机最为精通的是提姆，往常也从来没有过对方三个小时还没有攻克的难关。
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一定很好。因为他发现一天一夜没睡的德里克少爷越来越兴奋了。
第三个小时五十二分钟三十七秒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听见提姆的脏话：“fuck！对方并不是要入侵蝙蝠洞，而是要绕过蝙蝠洞。”
考虑到自己导师的前科——毕竟蝙蝠侠针对正义联盟的计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计划泄露也不是没有过。
所以虽然对方的手法很陌生——拜托，他从来没有见过同样手法用第二次的瞭望塔。那位女士可是自从失踪到现在，蝙蝠侠费尽心思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每次对方回归都很麻烦。
所以提姆下意识想去确认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偶尔背着蝙蝠侠搞了什么小手段，而对方又没有发现。等到对方意识到的时候，逼问自己，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般情况下都会下意识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把尾巴藏好。
等到提姆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三方势力突然加入让他猝不及防——只是这个第三方势力的手法就很熟悉了。
而且他有把握肯定能够赢了对方……毕竟对方的小手段至少有一半都是自己教的。
只是莱昂纳内尔的突然加入，让提姆更加确定了出手的十有八、九是瞭望塔。
当然，他不排除莱昂内尔被莱克斯·卢瑟洗脑的可能性。
不过又很不对。
莱昂内尔的脾气太倔。如果真的被洗脑了，这个时候应该先联系自己，降低自己的防备才对。
就是因为对方没有联系而直接出手，更衬得这次是出于莱昂内尔个人的主观意志。
那么对方的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
第二天凌晨，提姆发现了蝙蝠侠隐藏的东西，不知道是哭是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要替蝙蝠侠继续隐瞒下去。
艾森·麦考伊。
抚养了德洛丽丝·路德维希长大的，之于德洛丽丝·路德维希相当于阿尔弗雷德之于布鲁斯的男人。
蝙蝠侠黑了对方的脑子。
所以德洛丽丝·路德维希的破产没有引起经济动荡，也没有产生剧烈的金融冲击。
失去一切的只是德洛丽丝·路德维希。
对方大的惊人的私人账户空无一物。